第15章 哄騙

莫沉喧來到前院的時候，便是看到一個東張西望的丫頭。那身上的衣物，是候家丫鬟的裝扮，似乎在哪見過啊，莫沉喧自認自己的記憶力是很好的，但眼前的這個丫頭，看着眼熟，卻又想不起來何時見過的。說起來，還是這丫頭的臉看不清楚，那厚實的厲害都快遮住眼睛了，那雙鬓處的兩道發，将這丫頭的面容遮了個大半。

月牙兒是被莫氏醫館的氣氛而感到有些心動，越發覺得自己要早日得了自由身，然後一展所長。當眼神落在出現的莫沉喧身上時，她便是不再四處看了。果然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人，只作為一個大夫，這莫大夫是不是太年輕了點。相較于其他幾位看着便是經驗豐富的大夫，這位莫大夫，年輕，俊朗，一身灰白色的長衫穿在身上，卻也勾勒出其挺拔身材，這發絲只很簡單的後攏紮起一束自然垂順，若不是道明他是一名大夫，誰又能想到？

莫沉喧見這丫頭那般怔怔地看着自己，嘴角便是露出一抹輕笑，上前道：“你是說候夫人的身子又有所不适？”

月牙兒回過神來，小雞琢米地點了點頭道：“還請莫大夫随奴婢前往！”這謊話已經說了，便只能裝的像些，到了候家，便說實際上是二小姐身子不适，那都到門口了，這莫大夫還能轉頭就走嗎？月牙兒對自己的小把戲很得意，只要請到了二小姐，那自己便也功成身退了。

莫沉喧靠近了，還是對這丫頭的面容看不真切，本就不大的一張臉，卻是遮的差不多了，這丫頭，總覺得是哪裏見過啊！“那便走吧！”莫沉喧說道。

月牙兒心中竊喜，便是轉頭邁步離開，這不也挺好請的嗎，為何念心說莫大夫難請呢？

莫沉喧随着月牙兒走着，他看着眼前這身影，還是想不清到底是哪裏見過這丫頭了。他如是搞不清的事情，那便是像鑽了牛角尖一樣，越是會去想。終于，莫沉喧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月牙兒的腳步截然而止，身子一緊，她是高興的，她本就一個小小丫頭，過目即忘是正常的。莫大夫不記得她是最好了，那樣，待會兒他生氣了，找麻煩也找不到她人不是嗎？緩緩轉身，便聽月牙兒開口道：“奴婢是候家的丫鬟，或是莫大夫為夫人看診的時候見過奴婢！”

是嗎？莫沉喧有些不确信，候家的丫鬟很多，擦肩而過記不得也是正常的，但是候夫人身邊的丫鬟，時常往來，他倒是認得的。心中覺得有些蹊跷，莫沉喧便又問道：“候夫人是哪裏覺得不舒服了，之前的藥可有按時服用？”

她是随口胡謅的，怎麽知道啊！月牙兒心下有些緊張，但這都要半路了，也不能掉頭是吧。她只能硬着頭皮道：“夫人最近的胃口不好，吃什麽都沒味道！”神啊，千萬別穿幫啊！月牙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有些閃爍的。

“哦，這天熱時節，胃口不好也是正常，那是如何的不好，日常飲食如何？”莫沉喧故意又問道。

月牙兒呵呵幹笑了笑道：“莫大夫，你還是快些吧，這到了府上就知道了！”

莫沉喧的腳步便是停下來了，候夫人身邊的丫鬟他都是認識的，這丫頭，看着是面生，想想又熟悉。他便是想起了最近候家那位二小姐的小把戲來，這讓他不能不懷疑，眼下又是那二小姐想的鬼點子。

月牙兒對上莫沉喧那微微淺笑的神情，心裏打突，是心虛的。這都到了半路上，難道要出岔了嗎？“莫大夫，你還是快些吧！”她強自鎮定地開口說道。

“是嗎，你是哪房的丫鬟，候夫人身邊的人我可是認得的！”莫沉喧越發懷疑了，這丫頭是候家的沒錯，但就不知道是那房的了。

“我……我是新來的！”月牙兒覺得要遭，他懷疑了。

“叫什麽？”

“我……”月牙兒對上莫沉喧的神色，便是說不出話來了，這顯然是懷疑了。她盯着莫沉喧，便是緩緩地，嘴角拉下，一副要哭了的樣子，只見月牙兒假意的抽泣，哽咽般道：“莫大夫，求求你，跟奴婢一起過去吧……奴婢錯了，不該以夫人的身子為幌子，奴婢，奴婢是真的沒法子了啊！”話說着，便見月牙兒是用袖子抹起淚來。

莫沉喧有些無語了，他已經看到路上有人側目了，難道還以為是他欺負了這他欺負了這丫頭不成？果然是那二小姐使得法子，可這小丫頭也是狡猾啊！莫沉喧便是環抱了雙臂，居高臨下般看着月牙兒，開口道：“說吧，究竟是誰要你這麽做的？”

“莫大夫，你要是不去，二小姐一定不會繞過我的，我只是一個小丫頭，是二小姐逼着我來找你的，莫大夫，求求你，去給二小姐看病吧！”月牙兒一手抹着淚，卻是上前了幾步，一手扯着莫沉喧的衣襟。

這人來人往的街上，一個小丫頭哭着扯着一個男人的衣襟，路上的行人已經紛紛側目了，但莫沉喧是風息城裏有頭有臉的，他的人品，認識的人都是信得過的。

莫沉喧好笑，搞得是他欺負了人一樣，這丫頭，嘴撅着，又作勢抹着淚，但是那手背上是幹幹的，半點濕的也沒有。真是個狡猾的丫頭啊，他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這樣的丫頭呃，若是見過了，應該不會忘記才是的。“丫頭，你再這樣，我就掉頭走了！”莫沉喧開口說道。

月牙兒一聽，這有戲啊，忙是止住了假哭，擡頭望着莫沉喧道：“莫大夫，我們走吧！”

只差沒笑了，莫沉喧看着月牙兒，心中想着，靠的這麽近，她又是擡着頭，他倒是看清了她的面容，那劉海遮住了這丫頭一雙晶亮的眼，只不過，這般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思，也太狡詐了些。那二小姐也一樣，莫沉喧有些無奈，明明沒病非要裝病，看來，他是要好好說清楚。

見莫沉喧是願意跟她走一趟了，月牙兒便是開口說道：“莫大夫，奴婢真的是無奈之舉，你千萬別見怪啊，奴婢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你叫什麽？”莫沉喧還是沒有想起這丫頭來，便是問道。

“莫大夫是要向夫人告狀嗎？”月牙兒反問道。

“你覺得我會嗎？”莫沉喧好笑問道，小小年紀，心眼挺多啊！

“奴婢走這趟也是萬分無奈，這卑微身份，便是只能由人差遣，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莫大夫大人有大量，奴婢的賤名不足挂齒，還請莫大夫見諒！”月牙兒是不想讓莫沉喧知道她的名字的，便是找了借口道。

莫沉喧心中是詫異的，這小丫頭說話，倒不像是候家一般的丫頭，看年紀，也不過十二三歲。“你要知道，就算你不告訴我，待會我見着了你家二小姐，一問便知道了，就說你這丫頭狡猾奸詐，看你家二小姐會不會整治你！”莫沉喧故意說道。

月牙兒聽了有些皺眉，她是不是得罪了這個莫大夫啊，都怪二小姐，非要莫大夫看診做什麽。“莫大夫，我真的是被逼着沒法子啊，你千萬別怪罪我啊！”月牙兒陪罪般好脾氣說道。

“告訴我你的名字！”莫沉喧淺笑說道。

“我叫月牙兒！”月牙兒無奈道，“便不是二小姐身邊是丫鬟，此次是被二小姐逼着來找莫大夫，還請莫大夫見諒！”

“你這般編排你家二小姐不是，就不怕到時候主子怪罪嗎？”莫沉喧反問道，往常，他也不會跟個十二三歲的姑娘說這些，但是眼前這位，雖是一個小丫頭，但談吐說話，卻不像是個小丫頭。

自己請了莫大夫來，二小姐只怕是會高興的吧，二小姐本就是要她哄騙，到時候，人請到了，應該不會怪她才是！月牙兒想着，但心裏也是沒底的。

“這奴婢之身，便若浮萍，若是主人家打罵，便也只能受了！”月牙兒有些無奈說道。

莫沉喧便再是看了月牙兒一樣，這丫頭話語裏面，倒是透露着別的意思啊！只他倒也不想多管閑事，候家的丫鬟，還輪不到他來說什麽，也罷，一個小丫頭還是別為難了，不過，究竟是在何處，他見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