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鳳曦國的羲皇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 都說蔣氏出美人。
老蔣家的人其他方便想先不論，但是皮相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很久以前甚至有過一個傳言，都說當年一窮二白的蔣家能夠打下天下, 就是因為臉皮子實在太過美麗，一下子吸引了當時八大柱國之一葉家的嫡長子，也就是如今鳳曦國的開國鳳君。
葉鳳君帶着二十萬葉家軍和蔣家結盟, 這才有了如今的鳳曦國。
不過這個傳言也就開國頭幾年在傳, 後面也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鳳曦國的皇帝即便已經四十多歲, 因為常年享樂使得身體臃腫，步伐虛空, 但是即便如此仍舊能夠從她的臉龐上看出昔日完美的容顏。
羲皇看到禦書房上的折子皺眉道：
“不是說了折子要精簡精簡, 怎麽還會有這麽多折子？”
一個管事恭敬的說道：“陛下，下面的人哪敢違背您的旨意, 這些都是已經精簡過了的, 不過您都一個多月沒有來禦書房了, 難免就多了點。”
羲皇冷冷的哼了一聲：“諄信明義, 崇德報功，垂拱而天下治。
我雖然是皇帝，可是我就只有一個人, 要是事事都來問我, 那些官員是吃幹飯的嗎？！”
羲皇這話初聽起來是點道理, 可是再怎麽垂拱而治也不是叫你當甩手掌櫃什麽都不管吧？
管事那裏敢反駁帝王的話, 她一邊擦額間的汗水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小的這就通報下去, 讓她們再精簡精簡，若無必要絕不打擾陛下。”
羲皇聽到這話才稍微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她一看到禦書房上的折子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痛了。
她不耐煩的問道：“這些折子裏面都寫了些什麽？”
太女和二皇女對視了一眼後說道：“母皇, 上面大多數都是參賢王的折子, 說她在封地上面亂用權利, 不但随意羞辱那些豪門世家，而且居然還拿世家功勳的人公然拍賣。”
二皇女忿忿不平的說道：“是呀母皇，殺人不過頭點地，四皇妹如今公然侮辱世家功勳，其行為就和流氓一樣公然搶劫一樣，簡直就是讓皇家蒙羞！”
開國皇帝一般都會大封賞功臣，這些功臣的後代不少經過時間累計成了如今的世家豪門。
嚴格來說皇室和這些世家功勳的關系也很微妙。
皇室需要發展多少要仰仗世家豪門，可是世家豪門若是尾大不掉，積重難返，不止會削弱皇室權利，也會形成層層盤剝，受苦的還是百姓。
而現任的羲皇對世家豪門一直持放任和縱容的态度，只要是不翻天，基本上都懶得管。
這也使得世家豪門一再做大，甚至蹬鼻子上臉，公然和蔣靈玉這麽個實權王爺作對。
當然，這些世家豪門剛開始的時候也回饋了羲皇不少好處，所以兩者之間一直給世人一種感覺，這一屆的鳳曦國皇室很依賴這些世家。
最起碼眼前的兩個皇女都是這麽認為的。
她們原本以為脾氣就不好的母皇聽到這話會勃然大怒，那裏知道羲皇只是懶懶散散的擡了一下眼皮說道：
“你們大清早跑來就是要給孤說這些？”
二皇女略微皺眉道：“母皇，若是再讓賢王這麽鬧下去，整個鳳曦國的世家豪門都會心思浮動的。
而且如今邊境不穩，若是世家豪門再起異心，兒臣擔心會動搖朝綱！”
太女原本也想要說什麽，可是看到母皇的臉色似乎不太對，所以一直在遲疑是否要開口。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只見母皇擡手一個折子就像二皇女砸過去。
羲皇暴怒道：“動搖朝綱！動搖朝綱！！你們一天屁事不做，一天不是參這個動搖朝綱就是參那個動搖朝綱，我們老蔣家的朝綱是那麽好動搖的嗎？
你妹妹在前面籌錢赈災，你做了什麽事情？！
你到底是氣你妹妹和世家豪門沖突還是心痛你自己拿出來的那三十萬兩白銀！！”
二皇女吓得跪在地上請罪道：“母皇恕罪，兒臣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兒臣只是擔心江山社稷。”
羲皇怒罵道：“就你關心江山社稷？當我和太女死了？！搬弄是非的東西，自己滾回府面壁思過去！”
二皇女連忙磕頭道：“是是是！”
羲皇看着禦書房的折子冷冷的說道：“以後不要什麽垃圾都往我的案上放，看得我腦袋疼。”
羲皇心裏不由的嘆息道：‘哎，早知道當初和沈貴君打馬吊的時候就不賭什麽，輸了讓他和老四去封地了。
沈貴君一走整個後宮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人了。
無趣，實在是無趣！’
管事的連忙叫人把那些折子般了出去，還禦書房一片清爽。
如今禦書房已經沒有其他人，心腹管事試探的問道：“陛下準備怎麽處理賢王的事情？”
羲皇從懷裏拿出一個匣子，打開裏面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銀票，足有兩百萬兩之數。
羲皇數着銀票笑眯了眼，不經意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管事一怔，立馬說道：“小的說賢王真是孝順！”
羲皇贊同的說道：“下面那一個個不省心的東西，特別是那個老二，為了一個側夫的老娘居然花了三十萬兩出去！自己老娘也不知道貢獻一點！
也就是老四知道送銀子，要是早知道世家豪門的錢這麽好拿，當初我就應該把老四的封地安排大一點，世家的人再多一點的地方。”
心腹管事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不過她心裏已經開始有點同情二皇女和太女了。
估計她們到死都不知道她們被罵根本不是因為搬弄是非，而是沒有孝敬她們老娘。
羲皇也沒有在意管事不說話，而是滿臉美滋滋的規劃着未來：
“不如我們拿這筆錢再建一個行宮，裏面整一個酒池肉林，周圍圍滿了果樹。喝酒吃肉聽小曲看美人，實在是美哉美哉！”
管事露出一個崇拜的笑容：“陛下英明！”
羲皇又開始美滋滋的數着手上的銀票了，她那模樣活脫脫的就像是個就地分贓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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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靈玉在看到宮中傳出來的密報時，心情也很微妙。
她腦海裏面不由浮出了當時和沈貴君的對話：
“父君，若是我得罪了世家豪門的話……母皇會怎麽做？”
蔣靈玉又極為認真的補充了一下當今局勢，以方便沈貴君參考。
那裏知道話才說了一半，沈貴君便笑了。
“你母皇若是聽你這麽唠唠叨叨的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蔣靈玉有些遲疑的問道：“那父君的意思是？”
沈貴君似乎陷入了某種有意思的回憶，她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你母皇這人其實挺簡單的，若是誰能和她玩樂那就是她朋友…或者說是玩伴，若是誰耽誤她享樂那邊是她的生死大敵。
對敵人她從來不會手軟，但是對玩伴……她比誰都慷慨。”
蔣靈玉把這話翻來覆去的咀嚼了幾遍，翻譯下來……自己那位便宜娘不就是個貪圖享樂的昏君嗎？
蔣靈玉不由的想起地球上的段子，富一代不怕自己子女是個敗家子，畢竟就她一個人，再怎麽敗也花不光家産。
可若是創業的話，那就是帶着一群人敗家了。
蔣靈玉莫名的有點慶幸，自己的便宜老娘只是自己貪圖享樂的昏君，而不是一個想要建立軍功、名垂青史的昏君。
不然鳳曦國可能已經被她嚯嚯完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是便宜老娘是昏君的話……那自己這個送錢的女兒又是什麽？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深奧了，蔣靈玉決定不再深究下去了。
這大半年的時間裏面還發生了不少事情。
例如蔣靈玉和師鳳霆這兩個跨越千年的商業奇才合作以後，使得蔣靈玉的商業版圖一再擴大。
如今鳳曦國除了江南一帶地區，每一個地區都有她們的錢莊和藥鋪。
雖然到目前為止因為要不停的擴大商業版圖，只能保持收支平衡。
但是因為有師鳳霆這一脈不停的在民間配合官府治療天花，使得天花病發的勢頭已經得到控制，如今除了局部地區爆發以外，鳳曦國似乎已經度過了這次的天花潮。
也是因為如此，蔣靈玉不止在自己的封地極有威望，便是在鳳曦國也是如此。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百姓慕名到貴黔投靠。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別振奮人心的消息，那就是牛痘已經研制出來了。
牛痘在動物實驗完全成功。
雖然罪犯的實驗樣本少了一些，但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例危害到生命的例子。
不過蔣靈玉考慮到罪犯基本上都是身體強健的青壯年，最後和禦醫們商量下來，第一批牛痘的發放只針對青壯年。
等以後時間長了，更了解牛痘的特性以後在逐步對幼童和老年人展開。
不過牛痘不比糧食，嚴格來說并不是必需品，它只是在天花到來的時候起到預防作用擺了，所以蔣靈玉對牛痘的種植采取自願模式。
牛而且考慮到痘還是有傳播風險的，為此蔣靈玉專門搭建了種植牛痘的地方。
若是願意種植的就交半貫錢，到指定的地方去做，等牛痘種植成功以後，确認身體沒有其他異樣才會放對方離開。
這半貫錢相當于尋常百姓一個月的花費，聽起來不算便宜，但也負擔得起。
畢竟去種植牛痘的地方食宿全包，旁邊還有知名的大夫全天坐診，确保種痘的人安全。
若是要長期維持這種運作，蔣靈玉也是需要資金的。
蔣靈玉民間威望不錯，她一開始又只是在封地實行，所以實行得比較順利。
可是實行沒有多久……
貴黔的一處茶館處，大家聽說書的正不亦樂乎的時候。
一個人流浪商人打扮的人四周看了看，悄悄的說道：
“你們知道牛痘的事情嗎？”
一個老婦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大秘密，現在牛痘的事情誰不知道啊？”
“是呀，我們村長都去種植牛痘了，我存好錢也要去種痘。”
不少百姓都贊嘆的說道：“王爺可是神仙轉世，當初王爺下了一系列的指令，其中很多指令大家都覺得莫名其妙，特別是把水燒開了才能喝這一條，可是如今我們貴黔卻是第一個沒有天花的地方，聽王爺的肯定沒有錯。”
旁邊也有不少人附和道：“對對對，聽王爺的肯定沒有錯，半貫錢雖然有點貴，但是那可是治療天花啊！反正我是準備存錢種疫苗。”
“我已經種植過了，不止我種了，我家裏的那口子也種了！”
這個游走商人看到這些人對蔣靈玉的擁護，微不可查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她掩飾得挺好的，瞬間就恢複了正常。
只見那個游走商人低聲說道：“你們都在這裏說牛痘好，我可是聽說這個牛痘死了不少人。”
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女子聽了以後陰晴不定的說道：“你可別瞎說！”
游走商人不服氣的說道：“我那裏是瞎說！我舅媽的兒子就在種痘的時候死了，而且還是身體全部潰爛着死的，和他一起種痘的人都死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種痘沒有死那是運氣好。我可是聽說了，賢王就是為了皇家的人找到真正抵抗天花的方法現在正在拿我們老百姓做實驗！”
周圍的百姓聽了以後都大驚失色，雖然不少人半信半疑，但是謠言以風一般的速度在貴黔散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