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師鳳霆拜見王爺！”
蔣靈玉笑着說道：“免禮, 這一路奔波辛苦了！”
師鳳霆身上穿着鄭重，一看就知道是好好打理過了以後才來拜見的。
只是他的皮膚比上次看上去粗糙了不少，看來這一路走得很辛苦。
不過師鳳霆的眼裏有光, 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非常好，渾身上下散發出在世間錘煉過的獨特魅力。
一個人若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并且因此而得到尊重和認同, 果然精神面貌自然會比一般人好上不少。
“禀報王爺, 這一路下來效果都非常不錯, 我們封地的藥材都已經找到了銷售渠道，相信以後不會再有大量藥材在貴黔積壓, 甚至浪費。”
蔣靈玉點了點頭說道：“光是問診對于比較貧困的百姓來說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我和禦醫們商量過，若是一般的感冒發熱就可以制作成相應的藥丸, 不僅可以減低百姓的治病的成本, 也可以給我們增加一筆收入。”
師鳳霆遲疑的說道：“可是每個人的病因都不一樣, 這樣子可行嗎？”
“我們賣藥的地方可以先配備一些藥童, 基本的幫她們看看選用那種藥，嚴重的話就會推薦病人找大夫。”
“王爺的想法果然是別出心裁，這樣雙方的成本都會減低不少, 也不會延誤病人的病情。”
蔣靈玉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先拿幾個店鋪做試點, 若是情況還不錯的話就繼續下去。”
“諾。”
師鳳霆繼續說道：“我們現在的錢莊已經開了大半個鳳曦國了, 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 最遲明年一年應該可以遍布整個鳳曦國。”
“嗯嗯, 開在國外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但是要把開到鳳曦國的事情作為第一要務。”
“可以把我們貴黔錢莊和貴黔藥鋪進行一個綁定, 若是在貴黔錢莊存了錢的人, 在貴黔藥鋪看病抓藥可以有一定的優惠。
至于具體的情況是打個八折、九折還是送某些特定的藥材你可以根據我們具體情況調整。”
“諾。”
蔣靈玉停頓了片刻以後說道：“我們錢莊可以考慮借貸的業務, 不過利率不要定得太高了，免得成了放高利貸的了。而且一定要核實好借貸人的資質和條件，确認他們能夠還清款項。
另外若是實在貧窮的百姓，是為了借錢買種子春耕的，在利率上酌情給一些優惠。”
師鳳霆笑道：“王爺大善！”
蔣靈玉說道：“我只是希望賺錢的同時能夠讓民生好起來，不然百姓窮了，我們也富不到那裏去。”
之後師鳳霆和蔣靈玉又商讨了一些關于行商的細節和未來一年的規劃。
眼看着說得差不多了，師鳳霆遲疑了一下後說道：
“其實這次朝廷那邊本來有官員專門找我洽談牛痘疫苗的事情，她們想用一定的資金買我們關于種牛痘的技術和配方，可是因為民間的一些雜音……這件事情最後不了了之。”
蔣靈玉的唇微微抿起道：“這件事情我察覺的時候已經傳播到一定程度了，我現在已經在處理了，既然你提到這個事情那就一道聽一聽吧。”
蔣靈玉向小順子示意後，大廳內又陸續進來了幾個幕僚和官員。
其中一個連比較黑黑的中年女子正是貴黔三州之一的一個知州。
她禀報道：“傳播謠言的這幫人很有技巧，謠言傳播一開始分兩路。
一路是從貴黔周邊我們的人比較薄弱的偏遠地區開始，然後慢慢的再往我們勢力中心傳播，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形成一定的趨勢了，對方就是想用這種辦法擾我們封地的民心。
另外一個傳播路徑就更為惡毒了，它是由皇城周邊開始傳播的，傳播的話語和我們這邊又不太一樣，由您是為了鳳曦國皇室找抵禦天花的辦法變成了您個人為了找到抵禦天花的方法拿全天下做實驗。
意在離間您和整個皇室，甚至是天下的關系。
這絕對是一起計劃良久，專門針對您的陰謀。”
不過知州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嘲諷的繼續說道：
“不過這些人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們實在是太貪心了，既想擾亂民心又想要皇室內部出現矛盾，這樣反而使得謠言傳播不自然。
大內、刑部也不是吃素的，她們也已經在着手調查，相信如今已把結果上報給皇室，王爺到不必擔心皇室被賊子誤導。
只是這段時間難免人心浮動……”
蔣靈玉玩味的低喃道：“數來數去，有資格專門針對我的也就那些人。
可是為了攻擊我甚至不惜拿天下民心做筏子，甚至動搖到皇室在民間的威望…皇室中人再傻也不會做這麽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蔣靈玉想了想繼續搖頭排除道：“這麽做不止是和我公開宣戰，也是和我們老蔣家公開宣戰，世家豪門那些人跳得再兇諒他們也不敢這麽做。
反賊的話…就我所知鳳曦國應該沒有這麽大規模的反賊能夠做到這一步，而且若真的是反賊的話…本王不過是一個外放的王爺，她們沒必要這麽針對本王。”
蔣靈玉的眼睛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吩咐道：“貴黔雖然離邊境還有點距離，但是貴黔易守難攻絕對是抵禦外族最強大的天然屏障。可惜只要有本王在一日，外族就算壓過邊境也不可能傷到鳳曦國的根本。
若我是外族想要有什麽大動作的話，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拔出本王這根釘子！
她們既然讓留言散播得這麽快，一定派了不少人做這件事情，不可能不漏痕跡的，你們往這個方向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麽。”
“諾！”
之後衆人又談了一下應對危機和該怎麽處理善後這才散去。
師鳳霆正準備和衆人一道退下，就聽到王爺柔聲喊道：“鳳霆。”
師鳳霆回頭問道：“王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蔣靈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說道：“吩咐倒是沒有，過幾天就中秋了，你現在趕回侯府實在是太過奔波辛苦了，不如今年就在王府和我們一道過吧。”
師鳳霆怔了一下問道：“會不會太打擾了？”
“不會，多個人多雙筷子罷了，我當初離宮的時候還帶了幾個禦廚來封地。她們手藝是真不錯，最近還研究出了不少心菜品，別的地方可吃不到。”
蔣靈玉一想到和對方在商業上的投契，理所當然說道：
“你就來吧，有些話我只有和你說才投機，其他人都說不明白！”
師鳳霆聽到這話後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露出了一個輕柔的笑容：
“好。”
師鳳霆笑着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說道：“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王爺您也要保重身體，你可以拿這個叫禦醫熬制一些安神養氣血的湯藥。”
蔣靈玉打開盒子詫異的喊道：“千年血母？”
蔣靈玉如今在這個盛産中藥的貴黔混了那麽久，再也不是對藥材什麽都不懂的小白了。
千年血母貴重程度可是不亞于尋淵草藥材。
她連忙搖頭拒絕道：“這東西太名貴了，我不能收，我要是睡眠不好就叫禦醫給我抓幾服藥喝喝就可以了。”
師鳳霆含着笑容小小聲道：“千年血母除了女子安神補氣血以外，更是美容養顏的聖藥，特別是讓女子皮膚白皙，消除陽光下的小雀斑有奇效。”
蔣靈玉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她原本要把藥材推出去的手立馬收了回來，難得的露出了一個帶着稚氣的笑容：
“嘿嘿嘿，盛情難卻，盛情難卻！你喜歡吃什麽，我專門叫禦廚給你做！”
師鳳霆打趣道：“那就勞煩王爺了，我喜歡吃甜的。”
蔣靈玉拍着胸脯說道：“不勞煩，不勞煩！”
……
自從蔣靈玉指了一條調查的方向以後，調查開始順利起來。
畢竟有時候把幹擾選項剔除以後，就像是把眼前的迷霧吹散，要走的路自然就出現了。
搗鬼的人确實是蒙內族的人。
今年的旱災不止鳳曦國受到了影響，蒙內族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若只是搶掠鳳曦國邊境周圍的土地或許根本無法滿足她們的需求，所以她們就把注意打到今年秋收應該還不錯的貴黔來了。
長得有些臉黑的董知州說道：
“她們畢竟是外族人，要散播那麽大面積的留言留下了不少痕跡，我們根據王爺的思路抓了不少她們的人。經過審訊她們這次不止想要占領貴黔，而且還想一路向皇城殺搶過去，總之能搶多少是多少。”
蔣靈玉重重的拍向桌子怒道：“這幫混賬！”
董知州鄭重的說道：“王爺您放心，我們既然有了防備就絕對不可能讓她們得逞。”
小順子擔憂的說道：“就算是蒙內族的人能夠防範，可是王爺的名聲怎麽辦？
如今外面都在傳王爺為了皇室能夠研究出抵抗天花的藥拿百姓做實驗，雖然很多百姓都不信，但是信的人也不少。
如今貴黔人心浮動，不少人都擔心晚上睡着了會被突然抓去做實驗，迷迷糊糊的就把命丢了。”
董知州為難的說道：“我們知道消息的時候謠言已經擴散出去了，如今懷疑的種子已經在百姓心目中種下，再說種植牛痘的事情古往今來也第一次，她們會心存疑慮也是人之常情。”
小德子問道：“王爺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多事情就是為了她們免受天花之苦，如今倒好，反而被他們懷疑，難道我們就這麽任由她們懷疑下去？”
董知州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百姓們會相信謠言，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目前根本沒有皇室成員種植牛痘，可若是皇室有人站出來接種痘的話，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不行！”“不行！”
董知州的話音一落，小順子和師鳳霆同時反對。
師鳳霆下意識的看了王爺一眼以後，咳嗽了一聲說道：
“雖然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生過一起人命，但是種植牛痘到底是有風險的，不可能拿…皇室的性命開玩笑。”
師鳳霆在說皇室的時候又看了蔣靈玉一眼。
蔣靈玉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上，但是她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想法排除在外了。
倒不是她怕死，而是她背後牽扯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她真的出現意外的就不止是謠言滿天飛，民心浮動那麽簡單了。
鳳曦國如今本就是天花稍平，旱災又起，若是她出事的話就相當于坐實了天花的危險，到時候只要有心之人稍作挑撥，貴黔一定會直接亂起來。
若是蒙內族大軍壓境，搞不好鳳曦國也會出問題。
可若是自己不出面澄清的話，短期內謠言浮動倒還能壓制得住，但若是再出現什麽天災人禍……保不準要出什麽亂子。
蔣靈玉皺起了眉頭，腦海裏面把自己周圍的人想了一遍。
‘按道理來說霍王夫是她的正夫，是最能代表王府的皇室，但是蔣靈玉一想到霍家那惹事本領立馬就把霍王夫從腦海裏甩出去了。
‘若是按照身份高貴來說，沈貴君身份比霍王夫還要高，自然也是能代表皇室。’
可是別看沈貴君外貌才二十出頭的樣子，實際上已經三十多快四十歲的人了，已經到她們如今種痘設置上限了，若是自己便宜老爹因為年紀這個變量出現什麽意外，她于心不忍。’
‘其實認真說起來玉一應該算是最好的人選，他年紀輕又有深厚的內力護體，可惜皇家在選拔影衛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所有的影衛都是生過天花的。’
就在蔣靈玉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清潤少年笑着說道：
“讓我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