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喝了退燒藥一小時之後,秋錦年照例開始發汗,哪怕已經睡着了,他也知道自己熱的受不了,所以在被子裏左蹬右踹的想把胳膊腿兒弄出來。
蔣雲翰就趴在一邊小憩,聽到動靜後連忙又把人塞進了被子裏。他俯身,把額頭抵在小孩汗涔涔的腦袋上——嗯,藥喝的及時,已經退燒了。
蔣雲翰害怕再這麽捂着被子會讓小孩脫水,所以把原本掖得整整齊齊被角弄開了,讓被子裏不至于那麽熱,這麽一來,秋錦年确實安生一點了。
不過也就只是安生了一點而已。
秋錦年這好動的睡姿,實在是讓蔣雲翰不敢恭維。就僅僅是自己盯得這一小會,秋錦年已經打了好幾個滾了,把自己從床頭扭到了床尾……
蔣雲翰嚴重懷疑,雖然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秋錦年還睡在原來的地方,但那很可能是因為,秋錦年已經扭了三百六十度,又把自己扭回了原點而已。
原來還是意大利炮的時候,蔣雲翰不進卧室,都是在外面睡,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睡姿竟然如此銷魂。
睡姿什麽的都不是問題,畢竟咱們蔣總有個king size的大床,不過秋錦年目前在發燒,這麽扭會把被子扭掉,萬一着涼感冒了,明天又要難受一天。
蔣雲翰看了一眼又開始旋轉的秋錦年,嘆了口氣,也沒脫衣服,直接就掀被子躺了進去,把小孩抱了回來,摁在自己懷裏,用被子裹裹好,睡覺!
神奇的是,秋錦年往蔣雲翰懷裏那麽一呆,就仿佛是小貓咪找到了喜歡的紙盒子一般,安安穩穩的縮在裏面,一動都不動了。
蔣雲翰就這麽摟着小孩睡到了天亮,果不其然,胳膊麻了……
蔣總看大桃子睡得正香,也就沒喊他,自己起床出去買早餐了。
你說做早餐?別了,蔣大少爺不會。
他在車上的時候,挂着藍牙給鐘叔打了個電話:“叔,剛發完燒的病人吃點什麽比較好?”
鐘叔捏了捏小胡子,頓時什麽都知道了:“清淡的好克化的東西最好喽,包子啊蒸餃啊都是可以的。但是粥要稍微稠一點,記得撒一些鹽進去,少爺您這是出去買早餐了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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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外面的粥大多都放了增稠的東西,病人吃了怕是不太好……”鐘叔皺着他的小八字眉,“這樣吧少爺,你回來取粥吧?我現在就去熬,等你回來也差不多好了。”
蔣雲翰看了看早高峰的車流,果斷拒絕了這個提議:“太遠了叔,把年年一個人放家裏那麽長時間我不放心。我一會兒買點包子回去,然後打個視頻電話給您,您教教我怎麽煮粥吧?”
“得嘞!”鐘叔還不忘再損季藍煙一句,“談了戀愛的狼崽子就是乖,改明我給季藍煙也找個對象去!”
突然被cue到的季藍煙狠狠地打了個大噴嚏。
秋錦年剛睡醒的時候,覺得自己全身都是疼的。
“我昨晚上睡着的時候,是不是被人打了一頓啊QAQ”秋錦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久違的有了種不想起床的感覺。
但是又很餓。
秋錦年熟練的把手伸到枕頭底下,打算找個零食吃。
結果就發現,自己藏得好好的零食!突然就不見了!!
然後秋錦年還聽見,廚房裏有動靜。偷零食的賊在廚房!想偷我的……額,鍋碗瓢盆?
實在是搞不懂這個賊的腦回路,但秋錦年還是小心翼翼的舉着枕頭當武器,手軟腳軟的走到了廚房外面。
就聽見——
“大少爺你先找個砂鍋,把鍋刷好了添點水放到燃氣竈上,然後把米找出來洗一洗,洗好後也放到砂鍋裏,大火煮開轉小火炖,把米都炖的開花了這粥就好了。您記住了嗎?”
蔣雲翰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記住了。”
那邊又問:“還有哪裏不懂嗎?”
蔣雲翰回憶了一下剛剛記下的制作過程,一本正經的問:“什麽是砂鍋?”
“噗。”秋錦年相當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蔣雲翰聽到了動靜,這才注意到小孩已經起床了,他圍着小碎花的圍裙,淡定的回頭跟秋錦年說了聲早安。
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手長腳長的,穿着這麽一個不着四六的圍裙,莫名喜感。
“早餐已經買好了,在桌子上。”蔣雲翰又回頭看了看廚房裏令人眼花缭亂的廚具,嘆了口氣,“但是粥要等一會兒。”
秋錦年把枕頭抱在懷裏,指了指放在角落裏的陶瓷鍋:“那個是砂鍋哦蔣雲翰先生。”
話一說完,秋錦年就愣住了:“我為什麽會知道你的全名?”
蔣雲翰略一挑眉:“燒迷糊了?”
秋錦年努力的把昨晚的事又回憶了一遍,發現自己啥都不記得了……
只好尴尬的轉移話題:“我的零食去哪兒了?”
“放在櫃子裏了,那種東西少吃點比較好。”蔣雲翰朝着那邊指了指,“昨晚上也是你開門放我進來的。”
反正你也不記得,那麽我就随便編。
秋錦年是真的燒暈了,不記得自己都做過啥,但他知道,蔣先生左右是不會害自己的。
所以就乖乖的回到了床上,他拿出手機開始檢查,發現自己定的那幾個鬧鐘也被取消了。
不用問,肯定也是蔣先生幹的。
秋錦年看着屏幕上那三個被取消了的鬧鐘,嘴角一點一點的咧開了,他像是一只發瘋的哈士奇一般,抱着手機就開始在床上打滾。
突然。
“砰——”
霧草,廚房炸了嗎!
一聲巨大無比的爆炸聲從廚房那裏傳了過來,秋錦年吓了一跳,趕忙掀起被子跑過去看。
蔣雲翰手足無措的穿着圍裙站在廚房裏,剛剛還好端端的呆在燃氣竈上的砂鍋,現在已經是個四分五裂的狀态了。
砂鍋的正前方裂了一個相當長的口子,已經煮好了的粥正順着那個裂隙呼呼啦啦的往下淌,流的整個臺子上都是,看起來又髒又惡心。
“我很抱歉……”蔣雲翰內疚的不行,拿着抹布就要去擦滾燙的白粥。
“蔣先生!燙!”秋錦年趕忙上去攔,蔣雲翰只能低着頭站在流理臺前。
莫名的有點乖。
“蔣先生不知道吧,砂鍋受熱不均勻會炸的,這非常普遍。”秋錦年用哄小朋友一樣的口吻去哄蔣雲翰,“蔣先生第一次做飯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啊,只是一個砂鍋而已,沒關系的。”
“可是你喝不到粥了,而且你還生着病。”蔣雲翰越說越覺得自己笨。
秋錦年呆了一下,他竟然是擔心自己喝不到粥才這麽內疚的嗎?
他安慰性的拍了拍蔣雲翰的背:“沒關系,我可以把牛奶熱一下嘛!只要不空腹喝藥就沒問題。”
倆人說話的功夫,那些滾燙的粥也差不多涼了,蔣雲翰和秋錦年一人拿一個抹布開始打掃廚房,秋錦年趴在地上掃着掃着,突然就開始笑了:“蔣先生,咱們倆真的好狼狽啊哈哈哈哈!”
蔣雲翰看着小孩開心的樣子,也輕輕地彎了彎嘴角。
事後,作為‘賠禮’,蔣雲翰找人把秋錦年整個廚房都給翻新了一遍,把老舊的排氣扇扔了,裝上了一個嶄新的吸油煙機。
但從□□來看,這個抽油煙機的價格能買一卡車砂鍋了……
秋錦年看着這麽多錢都替蔣雲翰心疼:“這馬上就要拆遷了,你給我裝的這些東西不是浪費了嗎?”
“那以後新家也要裝的,拆遷的時候找個地方放着,新家下來之後放到新家,早裝早享受嘛。”蔣雲翰胡嚕了一下小孩手感相當不錯的頭發,“用在你身上,怎麽能叫浪費呢?”
再說回秋錦年,他因為大病初愈,這些天都要喝藥,嘴裏沒滋沒味的不說,還總是發苦,因為這,小孩又開始不安分了。
他想吃點重口的東西。
于是這天上班吃中飯的時候,他偷偷地帶了一包辣條過來。
這幾天中午飯他吃的都是蔣先生點的外賣,不是清粥小菜就是包子水餃,沒有一個好吃的,把秋錦年饞的啊。
這天中午,蔣雲翰照例跟小孩一起吃飯:“還是我訂飯吧?這樣不需要出配送費。”
“好啊。”秋錦年把那包辣條獻寶似的拿了出來,“蔣先生我帶了這個,中午菜不要點太多,我們可以用這個配着吃。你吃過這個嗎?”
蔣雲翰皺起了眉毛。
他沒吃過,但是季藍煙巨喜歡吃,每次都把家裏吃的都是一股子辣條味……
而且他記得不錯的話,上面都是辣椒油,他大病初愈,哪能吃這個?
于是蔣雲翰走上前,直接把辣條沒收了:“一周後才可以吃這個,這幾天清淡飲食。”
到嘴的辣條沒有了,秋錦年有點委屈:“我這每天吃的,不是包子就是餃子,我想吃點鹹口的東西!”
“這個吃完之後嗓子會疼。”蔣雲翰把辣條鎖在了自己的櫃子裏,“你把這周熬過去,我帶你去吃火鍋好不好?”
!!!火鍋!?
秋錦年帶着星星眼擡起了頭:“是那種翻滾着辣椒油,放特別多麻椒的那種辣鍋嗎!”
蔣雲翰好笑的看着小孩,嘴角噙着笑:“嗯。”
帶你去體驗一下帶星級的火鍋,小饞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