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夏将過的時候,傅霜新寫的話文本子也到了結尾,以兔子精和将軍結為連理為終結。他用賺取得來的稿費給自己添置了一些文房四寶 。因為新添置的東西稍稍多了些,整理也費了好些功夫。
他待在書房裏翻找着從那些相府帶來的東西,終于在櫃子高處發現了花朝節傅淼給他買的兔子面具。因為太過專注,連淩雪寒進屋了都沒發覺。
傅霜墊着腳想取下面具,然而因為那物件擺放的太高。
他一直拿不到,墊着腳一跳一跳卻又求而不得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淩雪寒不做聲響的走到傅霜背後,随手一拿,便幫他把東西取了下來。
傅霜轉過身才發現淩雪寒正站在他身後,而他手上正拿着那個兔子面具翻來覆去的看着。
“我的。”傅霜聲音怯怯地,伸出手就想去拿面具。
淩雪寒卻驀得擡高了手,讓傅霜撲了個空,只得扯着他的衣袖仰着腦袋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這個面具挺眼熟的。”
傅霜拉了拉他的衣袖,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眼熟的,就是普通的面具。還給我好不好。”
淩雪寒看着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卻故意把人壓在櫃子前,親了上去。
傅霜扯着他的衣袖,腦袋磕到了書櫃。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淩雪寒沒有加深這個吻,只是輕輕啄了一下。又把兔子面具扣在了傅霜臉上。
“果然眼熟,”他故意不說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傅霜,“尤其是夫人戴着。”
傅霜不想理他了,伸手摘掉自己的面具,緊緊抱着像是怕被人搶走似的。
淩雪寒見他這副樣子,倒是生了些許捉弄的心思,單手便将傅霜的雙手鉗制舉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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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聲,兔子面具掉落地面的聲音。
慵懶的午後,陽光正盛,透過塵埃,一些細微的水聲漸漸蔓延。
“唔…”傅霜緊緊咬着下唇,竭力遏制着聲音。
淩雪寒不急不緩的吻在他的耳側,右手順着傅霜的衣襟往裏伸,不輕不重的往下掐了一下。傅霜失去了鉗制的雙手試圖掙紮,按住了淩雪寒的胸膛,将他往外推,微弱的抵抗着面前這人的欺負。
淩雪寒輕笑了一聲,手順着便往下劃去。
傅霜此時喘氣聲都不穩了,只能虛弱的開口,“大白天的…”
“白天,才好啊。”淩雪寒往下一劃拉,輕易地扯開眼前人的衣帶。
“你這人……”傅霜話未說完便被吻住了雙唇,轉而又被人抱在懷裏按在了案臺上。
淩雪寒手心的繭子摩挲着傅霜的膝蓋,又一點點的向上蹭去。
“別在這裏…雪寒…”傅霜的話語被淩雪寒用深吻狠狠地堵在了喉嚨間。
傅霜毫無辦法,只能環着眼前人的脖子,身子微微弓起,漸漸地聲音破碎的不像樣子。
恍惚間,院裏的野貓軟軟的喵了一聲。
一室旖旎。
入秋後。
淩雪寒下朝後被留下議事的日子越發多了。傅霜每日除了寫字讀書便是等他回來。
傅霜估摸着他晚上回來的時間,和若晴提議說,想去買他愛吃的馄饨面給當夜宵。
原本像馄饨面這種簡單的食物,府裏廚子也是能做的。只是若晴打聽到,将軍就是偏愛巷口點心攤一對老夫妻做的馄饨面,說是特別好吃些。
當然了,傅霜也想嘗嘗。
兩人敲定計劃後,若晴攜了食盒和瓷碗,準備讓老板裝着方便,也好帶回将軍府。
巷口離将軍府倒是不遠,傅霜也就沒想着帶護衛,反正吃上一碗便回來了,就和若晴二人去了。
小小的點心攤,在油燈的映襯下卻多了幾分溫馨。若晴吩咐了老板煮上三碗馄饨面,只是有一碗在他們吃完後下鍋,帶回去剛好是熱的。
傅霜吃完自己那碗後,看老板下鍋第三碗的時候掏出兔子錢袋付了錢。
他帶的銀子其實并不多,只是穿着精致,人又生得白淨乖巧,像是嬌生慣養的樣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只不過稍稍露財卻不成想被那賊眉鼠眼的小賊給盯上了。
若晴才将那碗馄饨面裝進食盒,傅霜好生生的站在一旁看着,就被人故意撞了下。
“啊…”傅霜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扁了扁嘴。
“小少爺,沒事吧?”若晴見他捂着肩膀,關切的問着。
傅霜搖了搖頭,又想想起什麽似的摸了摸腰間,才發覺兔子錢袋不見了。“錢袋,錢袋被人偷走了!”
恍惚燈火裏,傅霜見着前面矮個的男人手裏攥着什麽。
傅霜讓若晴拿好食盒自己便追了上去,若晴不放心小少爺,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那形容猥瑣的矮小男人正将兔子錢袋裏的碎銀倒在手上,惡狠狠地罵了幾句,像是嫌棄錢少了。
那人像是感覺到自己被人跟着似的,猛的回過頭來,只見小偷面露兇惡的盯着他。
傅霜被吓到了,委屈的後退。可又看見自己的錢袋确實被那人拿着,便壯着膽子道,“錢你可以拿走,錢袋還給我。”
暗色光影闌珊燈火下,傅霜脖頸間的兔子玉墜瑩瑩發亮。
“啧啧,身上藏着好東西呢。”小偷一邊笑着一邊将傅霜惡狠狠地推撞在了牆上,又掐着他的脖子,直接扯着紅線想搶那玉墜。
若晴在身後見到這一幕駭得不行,也顧不得什麽食盒不食盒了,撲上去就想拉開小偷,卻被一腳踹在心口,直接倒在地上。
“若晴,咳…咳!”傅霜被掐着脖子,就快喘不上氣了。他伸手掰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卻是徒勞無功。
“啊——!”
那小偷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傅霜重獲自由,眼淚不受控的落了下來。他輕輕咳着,發現面前站着一個高大的男子。
錦服華裳的白衣男子單手便折斷了那小偷的右手,又在小偷腿上猛踹了一腳便将小偷甩給了身後跟着的仆從。
“交給官府。”
“是。”
男子這才回過身來,他身着白衣,身量極高,可是臉生得甚好,眉目如畫,卻沒有半絲女氣,反而英氣逼人。
“謝謝你。”傅霜擡臉感謝眼前的人,虛弱的笑了笑,又伸手将若晴扶了起來。主仆二人皆是狼狽之色。
眼前的男人見着他的臉之後卻是微怔。眼裏的情緒紛亂複雜,一時間讓人難以捉摸。
魏凜沒想過自己随手救下的人,竟會長得和自己死去的胞弟這般相像。
“你叫什麽?”
傅霜抹了抹因為疼痛流下的眼淚,“傅霜。”
魏凜似是在沉思什麽,半晌才道,“你是丞相家的小公子?”又頓了頓,“雪寒的夫人?”
傅霜眨了眨眼睛,微微歪頭。
魏凜補充道:“雪寒是我的至交好友。”
傅霜膚色白,被掐過的脖頸已經泛着可怖的痕跡。魏凜輕微皺着眉道,“脖子上的傷,不如現在我帶你去醫館找大夫看看。”
傅霜彎彎唇角,搖了搖頭,“魏大哥,謝謝。我回去上藥就好了,謝謝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魏凜又看了看他,慢慢說道,“傅公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他沒有直說傅霜像自己的弟弟,畢竟是第一次見面。
快到那巷口的時候二人才發覺馄饨面全灑在食盒裏了。而且巷口的點心攤也收了。
傅霜沒法子,脖子上的傷很疼,背上也痛。只得這樣回去了,食盒裏的東西已經處理掉了。
傅霜神色恹恹的回到屋子裏才發現淩雪寒已經等他許久了。
淩雪寒眼睛很尖,見着傅霜脖子上的傷痕便皺着眉将人拉過來攬在了懷裏。
“去哪了?”
傅霜咬咬唇,便把事情都告知他了。“我本來想給你帶馄饨面回來的,但都搞砸了……”他低着腦袋,頭發也亂糟糟的,又是一身的傷痕,楚楚可憐的要命。
淩雪寒不知怎麽的就想摸摸他的腦袋,但是忍住了,将人拉坐到床褥上,取了那祛除傷痕的膏藥來。
他取了一指散着香味的軟膏,伸手捏着傅霜的下巴讓他仰起脖子來,便将軟膏仔細塗抹在他受傷的頸間。
“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傅霜知道他要給自己背上上藥,便乖乖的解了衣衫,露出了線條好看的背,慢慢的趴在了床褥上。
來自指尖冰涼的觸感和軟膏細膩的柔軟,淩雪寒指腹輕輕按摩着。
“你以後想吃馄饨面,我便帶着你去。你不用給我帶夜宵。”淩雪寒說着話,卻沒聽見回應,低頭一看才發現傅霜竟是舒服的睡着了。
淩雪寒俯下身,輕輕了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傅霜這一覺睡得極深,醒的卻很早,淩雪寒正換了朝服準備出門。
“淩雪寒……”他剛醒,整個人呆愣愣的半睜着眼睛,就這麽坐了起來。
淩雪寒見着他這個樣子,手不可遏制的在傅霜淩亂的腦袋上摸了一把。
“夫人随着我練劍可好?”
傅霜眨巴眨巴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似的,因為沒睡醒,聲音也是軟糯糯的。“練劍?”他又嘟着嘴笑了笑,“好啊…你教我就好。”
都不問為什麽,一副小兔子等着被吃的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