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幹是情份不幹是本份
既然自己不吃,粟米也不打算丢掉,畢竟她也不知道,明天自己還能不能再逮到獵物,所以留個後手吧,如果餓的沒辦法了,哪怕到時候心裏再厭惡這老鼠,那也是得吃的。
把山老鼠拿就地摘來的桐樹葉子包了放到背簍裏,粟米再次布置好陷阱,就領着弟弟下了山。
随着氣溫漸漸升高,粟米也擔心背簍裏的魚蝦會壞掉,所以她得趕緊生堆火,然後把食物烤來吃掉才行。
有着昨日的成功經驗,今天生火,粟米的手腳更加麻利,沒用多久的功夫她就收集好了材料,然後順利的把火給點着了。
這次的魚比較大,肯定會有些腥味的,而自己身上除了那點點鹽就再無其他,粟米便打算去尋點調味料。
在溪水邊上,粟米找到了野生山奈,然後在一片雜草蓬裏,挖到了不少的野蔥,再次挖了幾顆野百合後,粟米帶着清洗好的收獲回到火堆邊,通過一番加工,粟米領着弟弟美美的飽餐了一頓烤魚蝦,吃的她呆萌的弟弟眼睛都眯了起來,可見小家夥很滿足。
填飽了肚子,粟米把火堆滅了,為了怕引發山火,粟米還交代小家夥在上頭尿了泡尿,徹底澆滅。
由于沒有帶水出來,而這附近除了不能喝的小溪水也沒有山泉,粟米無奈,最終才腦經一轉的,看到了滿山坡上的茶樹。
眼下快要進入八月份了,正是茶花開始綻放的季節,她甚至都能看到很多的蜜蜂在茶樹林中忙碌。
茶樹是個好東西,結出的果子可以榨油,春天清明前後,它不僅會長一種被真菌感染後産生的果子,也就是茶泡,便是好多嫩葉子都可以食用,他們這裏叫茶幔子。
至于眼下,口渴的他們找不到水,但是茶花蜜她能搞來呀!
眼睛四顧了一下,粟米拔了一顆莖幹成黑褐色的蕨類,去掉頭上的葉子跟底部的根須,取莖幹中間的一段,她得到了一根小吸管。
做了兩根吸管後,粟米就帶着弟弟來到了茶樹林,找了顆低矮的茶樹,墊着腳拉下枝條,粟米笑眯眯的看着弟弟。
“毛毛來,看着姐姐做哦。”
說完話,粟米就拿着吸管伸到一朵花瓣已經張開了的茶花花心,然後用力的吸允。
因為山區晝夜溫差大,山裏的露水特別足,這會即便是太陽都高挂了,可茶花裏卻還殘留了不少的露珠,加上花中本就有花蜜,所以還真別說,她吸允到的點點露水還真有些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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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的量少的可憐,可架不住這漫山遍野的茶林,茶花也多的一米呀!
見到粟米演示完,順手把枝蔓拉的更低,低到小家夥也能吸到的位置,無需粟米再開口,三毛小童鞋就直接上手,學着自家姐姐的模樣,把自制吸管伸到了一朵茶花裏。
混合着花蜜的露水一進入嘴裏,三毛的眼睛都亮了,小模樣有說不出的驚奇。“姐姐,甜,甜甜!”
粟米笑眯眯的點頭,她當然知道是甜的,可在看到弟弟那驚奇的小模樣時,她只覺得心酸。
可憐的小家夥,生在這個物資匮乏,肉啊糖啊什麽的都極難吃到的特殊年代,再加上失去了親身母親的庇護,雙重困難下,點點大的他活到現在,能嘗到甜味的機會都屈指可數。
望着身邊的小家夥一邊連連驚奇,一邊不停的去吸允着一朵又一朵的茶花,在一直不停的追逐尋找着這難得的甜蜜時,粟米下定決心,将來一定要好好努力,讓自己的弟弟過上好日子。
那誰說的來着,等将來她有能耐了,他們姐弟倆也要吃一包糖,扔一包糖!
帶着弟弟轉戰了好些顆茶樹,姐弟二人喝飽了才算罷休。
這會到了中午,太陽毒辣的很,雖然他們不打算回家去,粟米卻也不想讓弟弟累着,小家夥嘛,要想長身體就得多睡覺。
至于那要交任務的豬草還不簡單?溪水邊野地裏都是革命草,這玩意可是上好的豬草,再不濟到一些爛泥塘裏,還有那滿塘的浮萍與水葫蘆,這些玩意也是好豬草,随便弄弄就能搞不少呢。
所以打豬草什麽的,粟米并不着急。
她背上背簍,領着吃飽喝足的弟弟,沿着小溪往上游走,尋了個溪邊有樹蔭遮蓋的巨石,粟米搞了幾片芭蕉葉墊在石頭上,她就招呼弟弟趕緊午睡。
小溪邊流水潺潺,上頭有樹蔭遮蓋微風徐徐,不多會,小三毛就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說實在的,要不是怕有貪涼的蛇蟲鼠蟻也來湊熱鬧,粟米自己都想跟着弟弟一起睡會。
可惜不行,她找的這個地方,那些怕熱的蛇最是喜歡,為了弟弟的安全,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守着吧。
守着弟弟睡覺的功夫,無聊搓着棕榈繩的粟米,眼尖的發現溪邊居然長了不少的魚腥草。
這玩意吧,愛吃的人愛吃的要死,讨厭的人讨厭的要死,而恰恰好哪怕如今換了時空與身體,粟米對這玩意,她則是打心底裏的謝敬不敏。
不過眼下閑着也是閑着,要不她幹脆去摘點?
話說,這玩意好像還是味中草藥來着,按理說縣裏的藥房該是收的才是。
雖然眼下自己這個小身板沒法也沒機會去縣城,但是機會不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麽?
眼下有機會她就摘點,大不了她都曬幹了藏起來,等到以後有機會進城了,她就帶去換成小錢錢去。
這麽想着,粟米也不含糊,看了眼熟睡中的弟弟後,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隔着不遠的小溪邊,然後拿着鐮刀扒拉起魚腥草來,只不過她挖一會,就回擡頭看一下弟弟,一直小心翼翼的防備着。
幸運的是,等到小家夥睡醒來,中途也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粟米收獲了一大捆的魚腥草,提溜到小溪邊清洗幹淨後,自己囑咐弟弟看好,她則是拿着鐮刀又轉戰了小溪邊。
剛剛去弄魚腥草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大叢的革命草,既然遇到了,她自然不會錯過。
抵達了地方後,粟米先從溪水中撿了好幾塊石頭起來,接連往草叢中丢完後,她這才放心的割草。
割到中途的時候,粟米還發現了兩次螞蟥,這玩意最是喜歡這種陰濕的環境,溪水裏也有,但是不多,最多的還是這種有水又有泥的沼澤地帶。
自己雖然她不怕,卻也滿惡心這家夥的,所以發現後,她就拿着鐮刀把這惡心人的家夥,給釘到了溪邊能曬到太陽的石頭上暴曬去了。
這玩意也是中藥,曬幹了也能換錢呢。
眼下自己是要啥缺啥,連身高跟力量都缺,她不計較點,不長點腦子,怎麽養活自己跟弟弟?
割的豬草将将裝平了她的小背簍,粟米就停了手不再割了,開玩笑,又不是給自己幹活,她那麽認真幹什麽?過得去就行了。
把那只超大的山老鼠藏在背簍中央,蓋上豬草,再把清洗幹淨的魚腥草放到背簍最上面,連兩條曬幹了的螞蟥,她也不放過的拿樹葉子包了塞背簍,最後粟米試着背了下,麻蛋的,還真有些吃力。
有心把背簍中的一些革命草丢了吧,想着自己付出了體力又有些舍不得,想把魚腥草先藏在這裏不拿吧,身邊的小家夥眼巴巴的看着,一副舍不得深怕被賊偷的摳門模樣.
沒辦法,最後是小家夥抱着魚腥草,自己背着背簍回的家。
回去的路上,身邊的小家夥眼尖的發現了一大叢早熟的野葡萄,看着弟弟豔羨吸着口水的模樣,哪怕此刻粟米已經覺得自己的小身板累的不行,卻還是依然放下了背後的背簍,然後拎着鐮刀,就朝着那叢長在灌木叢裏的野葡萄進發。
因為長在深草叢,又都是灌木荊棘,加上份量還不少,憑着粟米的小身板,她在這裏耗費了許久的時間。
本來應該早早到家的他們,就因為采摘這野葡萄,他們生生耽誤到太陽西斜要下山的時候才到家。
雖然身體很累很疲憊,雖然她的手腳甚至是身上,都有許多處被荊棘勾爛了的傷口,可是在想到滿滿三大桐葉包的野葡萄,想到弟弟吃着野葡萄時的美滋滋模樣,粟米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這讓她的心情甚美。
只是她這種美妙的心情,在踏進家門,受到三嬸與後娘合夥的譏諷後,全都化為了泡影。
“哎呦喂,四妹幾等你打個豬草來家,我們家那老母豬都得餓死了,啧啧啧……”
粟米白了眼最先發飙的三嬸,不屑的撇撇嘴,“三嬸,今天可是輪到你打豬草喂豬的,我打豬草還是幫你呢。”
意思很明顯,我幹是情份,不幹是本份,容得你在這陰陽怪氣?
粟米的話音才落下,邊上本就有心找茬的王豔就開腔了.
“四妹幾不是我說你,你怎麽還跟長輩頂起嘴來了?這要讓你爹知道了,看他不打死你!再說了,你三嬸教育你,那是為了你好,你怎麽能這麽不懂事?還有,你說你都出去了一天了,怎麽就打這麽點子豬草來家?你不會是帶着弟弟貪玩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