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着敵人與敵人互掐好爽
王豔面上看着,教訓粟米的語氣是不毒辣,可嘴裏蹦跶出來的這些話的意思,卻是處處把她這麽個小孩子往死裏坑。
真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後媽,團裏衆人嘴裏的狐貍精呀!嗯,名副其實!
冷幽幽的看着,還在她面前唱作俱佳的惡心狐貍精,粟米大眼睛咕嚕一轉,心裏瞬間有了主意。
她可不是以前的小粟米,更加不是砧板上的肉!怎麽能任人欺負、誣陷?
特別是在看到,這位狐貍精一邊狀似語重心長的教育自己,一邊還下意識的朝着堂屋門口望去,目光看着坐在堂屋門口休息的便宜奶奶時,粟米心裏了然,頓時做出了取舍決斷,而面上卻梗着脖子繼續辯解。
“我沒有玩,我幹活了!我領着弟弟不僅打了豬草,我們還摘了魚腥草家來。”
說着話,粟米還跟身邊的弟弟使眼色,小家夥跟她親,看到姐姐的眼色,莫名就很懂事的他接受到姐姐的信號,小家夥抱着一兜子的魚腥草,小嘴裏嚷嚷着:“草,草,姐采……”
見小家夥挺上道的,粟米心下滿意,想着背簍裏那只還被桐葉包着的超大山老鼠,據小粟米的記憶,她知道,這玩意對他們這些山裏人家來說可是好東西,是肉食,家裏曾經也是吃過的。
眼下這種時刻,又想到她這位便宜奶奶的心裏,也是很不喜歡這位帶着拖油瓶進門的狐貍精的,當即,粟米就放棄了一開始藏下老鼠的打算,開始琢磨着,用它尋找起靠山來。
沒有什麽比舍棄自己并不看重的東西,從而換來這個家裏掌權者的庇護,更為劃算的買賣了!
內裏是成人靈魂的粟米,其實不介意幹一些讨好賣乖的事情,畢竟敵人的敵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哇!
如果她讨好了家裏的當家人,即便這人并不喜歡他們姐弟,但有時候态度能稍微偏向他們些,哪怕只給幾個好眼色,她跟弟弟的日子就能好過不少。
自己犧牲一只大老鼠,換來老太太的幾句庇護,今天她跟弟弟就不虧。
如今自己跟弟弟年紀尚小,還沒有完全自立自保的能力,若是能對家裏的關系加以利用,占時換來他們姐弟的占時安穩,她真的不介意犧牲一些,自己并不在乎的東西。
畢竟說來以眼下他們姐弟兩個的處境,還不是跟家裏鬧翻的時候,在實力不如人的時候,他們得學會忍耐,得學會在夾縫中讨生活,還得學會借刀殺人。
是以粟米也不含糊,在小弟抱着魚腥草幫自己證明的時候,她三兩下放下背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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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扒着背簍,撅着屁股,顧不上那包着幹螞蟥的小葉包,粟米很快就把那包着老鼠的桐葉包翻了出來,小腳邁步,蹬蹬蹬的沖到老太太馬芳蘭跟前,故意做出欣喜與期待表揚的表情,語氣帶着辯解與無辜似的獻寶。
“奶奶,我回來晚了,是因為看到了這個!我跟弟弟追了好久才逮到的,奶奶,肉肉給您吃。”
一開始吧,馬芳蘭自己也沒有預料到,平日裏怕自己怕的要死的三妹幾,能主動跑到自己面前來,主動的跑來了不說,還突然遞了包東西上來,所以剛才還着實是吓了她一跳。
等到她看到孫女求表揚的表情,以及透過她手上那散落開的桐樹葉子,看到裏頭包着的那只超肥、超大的山老鼠時,馬芳蘭的心裏有一絲奇異的感覺。
剎那間,她覺得,這孫女也還算不錯,起碼比那狐貍精強!
他們老農民的日子過的艱苦啊!
家裏難得聞到肉味,困難的時候不要說是山裏的野老鼠了,便是家裏的老鼠,要是讓他們逮到了,那也是好東西。
這會看到手裏這只,差不多兩三斤重的山老鼠,馬芳蘭心裏那個高興,忙就招呼着在堂屋一角抽水煙的丈夫。
“老頭子,老頭子你快來看,三妹幾逮了只大老鼠家來,剛好今天下田蒿草,大舍(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我炒了肉給你下酒。”
聽到自家老婆子的喊聲,堂屋裏的粟得貴也不抽煙了,手裏提着由老竹筒做的水煙出門來,一出來,就看到了自家老婆子手裏拎着的大山鼠。
“三妹幾逮到的真不錯!呵呵呵,下午的時候,三妹幾還跟着下田撿草來着呢,這會下工了,居然還能逮到這麽個野味,相當好!”
“呸!我說的三妹幾是粟米丫頭,可不是那些香的臭的!”
剛才粟米掏老鼠找老太太獻寶,是真出乎王豔的預料,所以就這麽讓她讨了個巧,自己也毫無辦法。
本來她就在心裏恨的牙癢癢呢,結果倒好,這該死的老太婆,居然這麽埋汰自己的女兒!
看着死老太婆那不屑一顧的态度,王豔都恨不得上前咬死這死老太婆,還有邊上那個剁腦殼的小崽子!
可惜啊,她此時便是有賊心,卻沒賊膽,家裏還沒分家,萬事都是死老太婆掌管着呢!
就因為以前死老太婆上自家求親,被她姆媽掃了面子後,這死老太婆就一直記恨她跟他們老王家!
這麽些年下來,一直還耿耿于懷不說,在家裏還一直拿捏她們母女,想想她都恨呀!
不提此刻王豔心中如何怨毒,只說粟得貴被自家老婆子這麽一說,他頓時就明白,這老太婆依然還是看不開。
搖搖頭,看着眼睛晶晶亮盯着自己看的四孫女,粟得貴難得開了笑臉,“原來是四妹幾逮的老鼠啊,好樣的,不錯!”
嘴裏幹巴巴的就這麽句誇贊完,粟得貴下意識的提起煙筒又抽了一口,一邊抽,他還一邊在心底嘀咕。
前頭夜裏,老婆子還嘀咕着,四丫頭被伽嘎迷了心智來着,眼下他看着不好得很哪裏有什麽戾氣
這都還知道給家裏逮老鼠加餐呢,哪裏奇怪來
雖然說,這兩天細妹幾也有點變化,不過知道護食了也好,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就懶得操心底下的這攤子事情。
畢竟人老了,就總是希望家裏和和美美的,不吵不鬧的最好!
再說了,孩子嘛,總有長大的時候,一旦長大了,人不就懂事了、聰明了,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眼下他看四妹幾就正常的很!
粟米可不知道這便宜爺奶背後的官司,望着面前便宜奶明顯算是滿意的表情,她再接再厲,也不想着要存下魚腥草賣錢的事情了,還是把眼下這關過去了再說。
當即,粟米蹬蹬蹬的跑回弟弟身邊,抱着那一大捆的魚腥草,跑回到老太太面前繼續顯擺。
“奶,您看,我還采了魚腥草給家裏添個菜,還有,我還打了一簍子的豬草來家,我真的沒有貪玩偷懶,奶,我幹活了!”
馬芳蘭看着粟米懷裏抱着的這捆,洗的幹幹淨淨的魚腥草,又不動聲色的掂量着手裏的野味,最後再望着那一小背簍的豬草,老太太點點頭。
相比較那個拖油瓶今天幹的那點活計,還是自己的親孫女幹的多多了!
再不喜歡孫女,那也比外人強不是
自家的孩子,要打要罵也得是她自己來,她還沒死呢,家裏何時輪到一個外來的狐貍精做主
想到過去自己受的氣,本來并不想給粟米出頭的馬芳蘭,這會子也來了火氣,當即,馬芳蘭的刀子眼就朝着王豔唰唰的甩了過去。
“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們來當家,三妹幾做的再不好,那也不比你帶來的拖油瓶強想教訓我老粟家的人,先把自己屁股裏夾的屎擦幹淨了再說!都說後娘毒,我看呀,還真就是這個理!”
“娘!你怎麽這麽說我嗚嗚嗚……”
可真是氣死個人了!當着老公公、大嫂、弟媳婦還有孩子們的面,如此數落她,她王豔的顏面往哪裏擱
一時羞憤與氣惱下,王豔本是想跟老太婆辯上一辯的,可在她眼角的餘光瞄到,那留在田裏收拾殘局的三弟兄,正要踏進家門時,王豔當下改了主意,當即捂着一張臉,嗚嗚嗚的哭着跑回房去了。
她這做派,當即鬧的老太太懵逼,卻惹得剛進院門,完全不明所以的渣爹粟喜河心疼不已。
滿心以為,自己的心肝肉受了什麽大委屈的粟喜河,立馬就不滿的望着他娘馬芳蘭讨要說法。
“姆媽,你這又是怎麽啦?豔豔那麽好的兒媳婦,你怎麽就是看不過眼呢?別老欺負她!”
……
面對渣爹突如其來的質問,特別是在聽到,他嘴裏那肉麻兮兮的豔豔時,粟米幾欲作嘔。
媽呀,渣爹,你當在演言情劇呢
在這個時代,誰會如此稱呼自己的老婆
文雅點的,稱呼愛人;粗俗點的,喊個老婆;還沒人這般肉麻兮兮的喊豔豔,嘔……
與粟米被摧殘到幾欲作嘔的反應不同,老太太在聽到兒子,為了那個死狐貍精如此質問自己後,她氣的簡直要爆炸!
“天爺啊!都說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啊!老婆子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呀……”
得,這位還唱上了!
粟米也是一陣無語,就看着她這便宜奶奶開始哭唱起自己命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