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就叫一山還比一山高
“沒事,毛毛別怕,毛毛坐好,姐想辦法把床推過去擋門。”
眼下這也是毫無辦法的辦法,粟米只想着把身下的床推過去,好歹也能抵擋一二吧?
才安撫好弟弟,讓小家夥坐好,自己滑下床,正準備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推床來着,門口卻響起了老太太馬芳蘭的叫罵聲。
以往她都覺得尖銳刺耳的叫罵聲,此刻在粟米聽來,卻如同仙樂。
“粟喜河你個死崽子!你這是要抄家呀啊?什麽天大的事情,犯得着你踹我的門?你個死崽子不孝啊!花喜鵲、尾巴長啊,讨了媳婦不要娘啊……”
在馬芳蘭看來,這個家裏所有的一切,那可都是她的!
所以粟喜河踹的門,不就是她馬芳蘭的門嗎?
你以為一塊門板便宜呢?真實敗家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粟喜河吧,其實也是那種悶性子,在不觸犯到他家豔兒的時候,他其實也還是個乖兒子的。
這會被掌控着家裏的老娘給罵了,粟喜河下意識的收腳,“娘,香妹幾的腿就是四妹幾那個砍腦殼的給咬的,我這個當老子的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她還不得翻了天去!”
嘿,咬的好,咬的妙,咬的呱呱叫!
要是三妹幾能再把那狐貍精給咬了,咬死了,她真的不介意以後對三妹幾好一點!
畢竟這丫頭自己再不喜歡,那也是親的!不像拖油瓶!
心裏是這般想,可為了不跟這個被狐貍精迷的五迷三道的兒子鬧翻,馬芳蘭面上是擺出一副嚴肅公正的面孔。
“我不管你怎麽教訓女兒,但是你不能踹我的門!你個死崽子,你以為做一扇好的木門便宜呢?現在山上的一草一木那可都是公家的,砍顆樹都還得批條子,這門你要是給我踢壞了,以後老娘把你當門板使!”
“姆媽,我沒想踢門!”粟喜河弱弱的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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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踢?你還踢!你當老娘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我那不是看四妹幾不肯開門,所以……”
“所以個屁,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敗家!再說了,三妹幾可是你親女,不是那外來戶的拖油瓶,你一個當爹的,就不能把一碗水端平啦?知道的曉得你是在教育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三毛跟三妹幾是你撿來的呢!”
“姆媽,粟米是四妹幾,香妹幾才是三妹幾,你怎麽老忘記!”聽到自己母親又把粟香粟米混淆了,粟喜河急了。
馬芳蘭那是什麽人,能記錯了?她就是故意的好不好!
什麽粟香是三妹幾,老頭子後來順的這排行,有問過她同意嗎?反正她是不認的。
比起不受自己待見的三妹幾與三毛,她更不待見的,是那狐貍精跟她帶來的拖油瓶。
她的心裏可是有杆秤的,誰更親,她能分不清?
雖然她不喜三妹幾跟三毛,但想着剛才自己被二兒子的頂撞與怒視,一心想要壓服狐貍精的馬芳蘭,也不介意幫着粟米姐弟一些,也好讓二兒子與狐貍精知道,誰才是這個家裏做主的人!
但凡是她馬芳蘭想護着的人,誰也不能動!
這般想着,馬芳蘭又開口了:“老二,也不是我這個當娘的人說你,三妹幾跟三毛才多大?他們能打得過你這人高馬大的繼女?就算是孩子打架了,你一個大人參合什麽?小孩子哪有不打打鬧鬧的?聽話,回去睡吧,明天還要下田呢。”
“娘,那不是打打鬧鬧,香妹幾的腿都被四妹幾那個死妹幾咬爛了!”不把那個死妹幾打一頓,他如何能平息他寶貝豔兒的怒火?
馬芳蘭是粟喜河的親娘,哪裏不知道自己兒子心裏的小九九。
一想到那勾了她兒子魂魄的狐貍精,馬芳蘭冷笑,“三妹幾牙都被你打掉掉了,能咬多厲害?看把你們噓的,回去,統統滾回去睡覺去!”
“娘……”他這老母親怎麽就是說不通呢?真是老糊塗了她!
粟喜河還想再說,可他到了嘴裏的話,卻突然被跟着出來,到堂屋門口站定的老頭子粟得貴打斷。
“老二,你娘說的話你都不聽啦?眼下我們老兩口還沒指望你們養老呢,你就這般忤逆頂嘴,以後我們老了,你還不得把我們給活吃了?”
“爹,我沒有。”這話的份量可是能壓死人呀,粟喜河急急辯解。
要自己真不孝,出門都能讓村裏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粟得貴就是來平息鬧劇的,所以他的話才說的這麽重,再說了,他也深刻的明白,跟自己過一輩子的是老妻而不是兒女,所以不幫着老妻子,還能幫逆子不成?
上一次幫着這逆子讨了繼老婆,他都已經在老婆子面前吃了挂落,被老婆子念叨了好久,眼下心裏都不平息呢!
此時此刻,即便是為了平息老婆子心裏的那點怨,他也得堅定的站在老妻那一邊呀。
粟得貴也沒有給粟喜河辯解的機會,“沒有就好,沒有就聽你娘的,趕緊睡覺去,明個還要下田。”
好吧,平日裏不發話的老頭子都發話了,骨子裏還是懼怕老子的粟喜河只得認慫。
再說了家裏還沒分家,一分錢都還捏在老子跟老娘的手裏,他要是真惹毛了老子娘,以後分家的時候,那些錢財家産,還不得便宜老大與老三去。
這虧本的買賣可不能做!忍一時風平浪靜啊!
無奈的應承下來,粟喜河看到身邊拉着繼女望着自己的老婆,他轉頭走到剛才的房門口,正準備在敲門的時候,那邊的馬芳蘭急了,“怎麽地,老二,你還想踹門呀!”
“不是,那個娘,這門拴着,香妹幾怎麽去睡覺?”
馬芳蘭看着拉着粟香站在院子裏裝無辜,裝委屈的狐貍精與拖油瓶,她撇嘴冷笑。
“怎麽地,你們房裏那麽大的一張床,難道還睡不下一個拖油瓶?”
聽到死老婆子嘴裏的譏諷,王豔牽着女兒的手都不由的收緊,直到粟香下意識的喊疼,王豔才清醒過來。
個遭瘟的死老太婆!這老不死的死老頭子!個壞菜的一對老不死的!
麻痹的,今晚她還準備使出渾身解數來勾搭住男人來着,眼下看來是不行了,照着眼下這架勢,自己的女兒定然是得跟自己睡的了,如果她還堅持讓自家男人鬧下去,那對遭瘟的老不死的,指不定還有什麽難聽的等着自己。
至于粟喜河,眼下都被自己母親如此說了,再邊上還有他老子不放心的盯着,他也只能憋屈的認下,心裏卻麻麻皮的罵着,遺憾着今晚的快活是沒了。
趴在門板後傾聽動靜的粟米,一直等到外頭的腳步聲遠去,再也沒有動靜後,她這才松了口氣,安心的轉回了床上。
粟米摟着弟弟,一邊輕輕的拍打着哄小家夥睡覺,一邊在心裏琢磨。
這便宜奶奶算是好樣的!
哪怕她自私,哪怕她不喜歡自己與弟弟,哪怕她的出發點,并不是為了維護他們姐弟,只僅僅是為了壓服那賤人繼母,才會順道的幫了自己,但是這情份,她粟米領了。
大不了以後自己能找到吃的了,她就把那些自己不喜歡的送給這老太太吃,權當是還了今日這份人情好了。
前頭自己咬的使勁,想必那霸道香一定被她咬的很慘,按照那賤人繼母的惡毒層度,定然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今晚那渣爹教訓不到他們,卻并不代表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指不定那賤人心裏憋着壞呢!
若是她唆使這渣爹明日趁着他們姐弟不備,再上來把他們一頓暴打,那可真是要糟。
就他們姐弟這小身板,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更何況自己滿身的傷都還沒有養好,可不能讓挨打了,弟弟就更不行了,小家夥比自己還弱。
至于那便宜奶,剛才雖然算是幫了他們姐弟,可就自己從小粟米記憶中了解到的那些,她也深刻的明白,這便宜爺奶并不喜歡他們,今晚之所以會幫他們,不用想的就是便宜奶跟賤人繼母鬥法的結果。
說白了,他們姐弟,無非就是他們鬥法下的犧牲品罷了。
想要讓這對老夫妻繼續維護他們姐弟?嗯,除非老太太再跟賤人杠上,如若不然,粟米根本不敢賭。
所以在入睡前,粟米暗自決定,明早一大早她就起床,也不在家吃那根本填不飽肚子的早飯了,她準備帶着弟弟早早離開家裏,還是先去避一避風頭再說。
至于晚上回來後,他們姐弟會再遇到的事情?
大不了她帶些個獵物回來,哄哄當家的老頭老太太,想必有了肉的作用下,這老頭老太太也不至于讓自己與弟弟被渣爹打死吧?
當然她粟米也不是什麽善類,适當的時候,她真不介意做一把會反抗的刀,故意挑起老太與賤人之間的争鬥來保全自己。
唉!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太弱小了呀……
什麽時候她才能長大,才能打得過這一屋子的極品呢?
粟米瘦小的小身板本就有傷在身,加上剛才打了那麽一場,後來又精神高度集中的防備着渣爹,在所有人都散場後,心底猛松了口氣的粟米,摟着弟弟就疲憊的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