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胤祚一回到家就開始掰着指頭算賬。

先用老爹給的錢買了塊荒地,然後用戶部撥給火器工坊的銀子修個莊子,再用這莊子換了個溫泉莊子……自己實在是很有空手套白狼的天賦啊!

如今兩個園子、一個莊子都有人幫他修了,手裏還有康熙給的,買荒地剩下的九萬九千九百兩銀子,以及胤禛給的幾萬兩銀子。

怎麽感覺錢越花越多了呢?

因為短時間內是做不出不鏽鋼了,胤祚便将研究工作交給了手底下的人,自個兒找人用銅做了幾個榨汁機送給德妃,言明等材料齊了再做更好的……然後胤祚又無所事事了。

雖然眼看就要過年,但對府裏就他一個主子的胤祚來說,只要準備兩只手一張嘴,等着吃飯就行了。

胤祚一無聊,大街上便又開始出現“六魔王”的身影,一開始對他繞道走的京城“惡少”們,等接觸次數多了,發現他的脾氣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樣子嘛!愛玩會玩,也開得起玩笑,從來不擺皇子阿哥的架子,一些小事兒求到他頭上也不拒絕,要不是他身份太高,都恨不得和他磕頭拜把子了!

胤祚此刻便在和這些同為二世祖的家夥們吃飯,身上披着狐皮的大氅,懷裏抱着熱騰騰的暖爐,面前是燒的滾沸的鍋子,但胤祚還是覺得有涼風一陣陣從側面吹過來,扭頭看一眼紙糊的窗子,胤祚忍不住嘆氣:我的玻璃窗戶,我的暖氣,我的空調啊……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看見你們!

銮儀使隆科多的嫡長子岳興阿卻是極有眼色的人,見狀忙起身道:“六爺離窗近了些,不如朝這邊挪挪?”

胤祚的确覺得有些涼,也不願拂了他的好意,便朝邊上挪了挪,果然暖和多了。他先前坐的原是尊位,方位視線都是最好的,此刻他挪開了,也沒人敢坐過去,便空了下來。

又吃吃喝喝一陣,忽然樓下喧嘩起來,有少年扯破嗓子般的哭嚎聲傳來。

胤祚向下看了眼,只見樓下大街上跪着一個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頭上插着草标,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容貌,聽聲音倒是極精神的。他身邊的雪地上還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一張破草席,動也不動,兩人前面的空地上歪歪扭扭寫着賣身葬父幾個字。

那少年正和幾個差役糾纏,大聲哭嚎:“我爹就我這麽一個兒子,生我養我一輩子,他活着我不能給他一頓飽飯吃,死了我總不能讓他就這麽上路啊……官爺,您行行好,只要等好心人買了我去,我就給我爹送葬……官爺您行行好,就讓我爹好好走吧……”

見官差不依不饒的要動屍體,少年一把撲到他爹屍體上,哭道:“爹呀,兒子對不起你啊!你們殺了我吧,讓我們父子兩個一起死了算了!”

岳興阿見胤祚皺眉,笑道:“這些東西吵得人心煩,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們攆走。”

胤祚搖頭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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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提高聲音,道:“把那小子叫上來,我有話問他。”

侍衛在門外應了一聲,片刻後,下面就安靜了下來,那賣身葬父的少年抖抖索索出現在包廂。

胤祚問道:“剛才什麽事在下面嚷嚷?”

少年怯生生看了胤祚一眼,這位大爺長得可真好看,衣服也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連官差看見他的手下都要乖乖聽話呢,來頭一定大的很。

口中道:“小的賣身葬父,那些官爺要把小的父親拉倒城外埋了,小的不肯,所以嚷嚷起來。”

胤祚哦了一聲,又問:“你要銀子做什麽?”

少年愣了愣,嗫嚅道:“給小的父親辦喪事……”

胤祚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底下蓋着席子的那個人,若是再躺下去,只怕真的要辦喪事了。”

腳底下雪都化了一塊,還賣身葬父呢!

少年一個激靈:“啊?啊!”

胤祚再次問道:“你要銀子做什麽?底下那個是你什麽人?”

少年頹然低頭,黯然道:“是小的哥哥,小的妹子病了,沒錢治病,實在沒法子,才想出這一招,小的也沒什麽惡意,就是想這樣可以多得些賣身銀子,好給妹子買藥。”

胤祚問道:“你妹子得的是什麽病,要多少銀子?”

少年哽咽道:“小的們是從外面逃荒來的,晚上就縮在人家的屋檐底下過夜,那天下了大雪,妹子早上就發燒了,想必是得了風寒,斷斷續續十來天了也沒好,眼看着就……”

他抹了把眼淚,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銀子……”

胤祚吩咐外面:“給他二十兩銀子。”

少年喜出望外,像他這樣的,能賣二兩銀子已經不錯了,何況是二十兩,立刻改了口,道:“主子,等小的把銀子交給小的哥哥,就回來給您做牛做馬……”

胤祚搖頭道:“爺不要你做牛做馬,爺的家門也不是你能進的。拿着錢給你妹子治病就是了。”

将懷裏的手爐遞了過去,道:“拿去給你哥哥暖暖,省的又病倒一個。等用不上了,拿去賣了就是,這玩意兒起碼值二百兩銀子,別賣賤了,掉了爺的身價。”

“哎!哎哎!”少年抱着手爐,抹着眼淚歡天喜地去了。

“今年的天冷的邪性,”順天府尹的小兒子常英嘆道:“大雪連天的下,一天冷似一天,順天府的衙役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街上找被凍死的屍體,擡到亂墳崗上埋了。這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呢,已經死了兩百多人了,不光有街上凍死的乞丐,還有被大雪壓塌的房子砸死的居民。再過幾天,還不定死多少人呢!我阿瑪就說,照這樣下去,他的順天府尹也是做到頭了!”

“京城都這樣,外面豈不死的人更多?”

“朝廷沒有赈濟嗎?”

“怎麽會沒有?”常寧道:“朝廷哪年冬天不施粥呢?可是光施粥有什麽用?總不能給他們一人發件棉襖吧?”

“我看這個天兒,發了棉襖一樣得凍死,除非朝廷一人給他們蓋棟房子!”

幾人哈哈大笑,又道:“也是六爺心善,見不得這些事兒,咱們是看慣了的。說實話,家裏大人都沒法子,咱們這些人能有什麽辦法?”

胤祚笑道:“不過是撞到眼皮子底下了,打發走了好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罷了,說什麽心善不心善的?來,喝酒喝酒,理那些糟心事兒做什麽?”

“說的正是,咱們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哪有心思管別人?”岳興阿道:“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定明兒咱們自己的處境還不如人家呢?眼下能快活一日且快活一日罷!”

末了忙又補充一句,道:“六爺自然是不一樣的。”

胤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笑笑舉杯。

——

乾清宮,梁九功低聲禀道:“萬歲爺,六阿哥請見。”

康熙微楞,每次胤祚過來,都會讓梁九功知會一聲,自己呆在偏殿看看書、喝喝茶,等他閑了自會召見,這次居然直接求見,這是有什麽急事兒,還是有什麽正事?

将煩心事撇到一邊,道:“讓他進來吧。”

等胤祚進來,見他氣色還好,笑道:“這是又沒銀子花了呢?”

胤祚怒道:“難道只有沒有銀子兒子才會來找皇阿瑪嗎?皇阿瑪這麽想,可太讓兒子傷心了。”

将外衣脫了交給一旁的宮女,道:“皇阿瑪,你這裏面放的火盆太多了,吸多了碳氣不好。一會晚膳的時候去別的地方吃,這裏讓底下的人打開門窗透透氣。”

康熙道:“朕知道了。”

看到他頭上沾的雪花,道:“這會兒外面又在下了?”

胤祚搖頭,道:“方才從樹底下過,風吹下來的。不過這會兒雖然沒下,看天色不到天黑估計就要開始了!”

康熙道:“這種天氣還肯朝宮裏跑,是有什麽要緊事?”

胤祚笑道:“可不就是要緊事?兒子是給皇阿瑪送年禮來了。”

胤礽笑道:“眼下離過年還有段日子呢,六弟這就着急着送來,可見是真上心了,不知道準備了什麽奇珍異寶?”

胤祚對胤礽的示好笑笑,道:“皇阿瑪富有四海,哪有什麽奇珍異寶能入得了皇阿瑪的眼呢?”

康熙也被激起好奇之心,笑道:“不是奇珍異寶,那你給朕送了什麽年禮來?還這麽早就送來?”

胤祚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康熙,道:“就是它了。”

康熙打開一看,臉上的笑容被慎重取代:“這是?”

胤祚道:“是地窩子。”

他指着圖紙解釋道:“在地上挖個三四尺深、一丈來長的四四方方的坑,再用土胚在周圍壘上兩尺高的矮牆,頂上放幾根椽子,搭上樹枝編成的筏子,用草葉、泥巴蓋頂就成。這種房子雖然不怎麽透氣,但論保暖防寒,只怕比我們住的這房子還要勝上一籌。最難得是,若不講究舒服,四五個人,一天就可以搭一間起來,幾乎不花什麽銀子。”

“梁九功!”康熙眼睛亮了起來,道:“傳順天府尹!還有九門提督!”

又對胤祚道:“你繼續。”

胤祚道:“劃一片地,多派些人,挖坑的專管挖坑,壘牆的專管壘牆,還有伐椽子的、編筏子的,各司其職,這樣幹起來最快。反正只求度過這一冬,便是做的粗糙些也沒什麽,很快就能完工。”

這會兒幾個內閣大臣也聽出門道來了,他們最近最發愁的便是此事,聞言大喜,李光地道:“按六阿哥的說法,一個地窩子住十幾個人完全不成問題,這樣算的話,一日功夫就可安置完城中的流民了。”

胤祚道:“不過這地窩子雖然能防風雪,卻擋不住雨水,等到了春天,只怕便住不得人了。”

“先過了這一冬再說,若真給他們住下去,倒漲了他們的惰性。”李光地道:“萬歲,若是此法果然可信,臣請傳旨到地方,皆依此例行事——這可是活人無數的善舉啊!”

康熙點頭:“準奏!”

胤禛道:“那不如下令征召百姓做工,以抵來年勞役——這會兒正是農閑時候,他們應該很樂意此刻服役。這樣也省得抽調衙役兵丁,此刻正直年關,諸事繁雜,想必順天府和步兵衙門的人手也緊的很。”

康熙點頭應允。

等諸事安排妥當,眼見康熙臉色比方才好看許多,胤祚笑嘻嘻道:“皇阿瑪,兒子的年禮皇阿瑪可喜歡?可有什麽賞賜?”

康熙看了他一眼,指着他的頭道:“好,吃年夜飯的時候,朕多賞你一盤菜。”

胤祚小聲嘟囔一句小氣,當着他的面兒就拉着胤禛去給德妃請安,路上又遇上得知胤祚進宮而從阿哥所趕來的胤祯。

三個說笑着到了永和宮,卻來的不巧,德妃這會兒不在宮裏,他們知道德妃向來不會在別處用飯,此刻已經快到晚膳時分,理應很快回來,便熟門熟路的去了小花廳等候。

推門進去,卻見德妃身邊的大宮女芸馨正在開窗子,看見幾人進來,忙請安道:“四阿哥、六阿哥、十四阿哥吉祥,奴婢正趁着這會兒沒人,開窗子透透氣兒……三位阿哥請稍坐,奴婢這就去倒茶。”

說完捧着窗邊的香爐,向外走去。

胤祚道:“給爺們倒茶,捧着你那個破爐子做什麽呢?這是怪咱們過來耽擱了你收拾屋子呢?“芸馨愣了愣,将香爐放回原處,笑道:“六爺就愛開奴婢們的玩笑。”

彎腰退了出去。

等她走了,胤祚過去拿起香爐聞了聞,又遞給胤禛,道:“四哥能聞出裏面是什麽嗎?”

胤禛聞了聞,道:“似乎是我送給額娘的佛香……嗯,稍稍有些區別,怎麽,你覺得這香有問題?”

“我不知道香是不是有問題,但是人肯定有問題。”胤祚道:“額娘身邊的大宮女,應該最懂規矩不過,可這丫頭,在請我們坐之前,倒先解釋起自己在做什麽來,說去給咱們倒茶,卻先收拾香爐……”

胤祯方才不覺得,此刻被胤祚一說,也覺得不妥,哪有奴才看見主子,就解釋我在幹什麽的?便是熟悉了閑聊,也斷斷沒有将自己的事兒放在招呼主子之前的道理。

立刻勃然大怒,道:“我平時看這丫頭還覺得是個好的,想不到居然是奸細!我這就去收拾了她!”

胤祚一把拉住他,無奈道:“要你湊什麽熱鬧呢,好生念你的書吧!”

胤禛從袖子掏出帕子鋪在桌上,胤祚見他準備将香灰倒一些包起來,按住他的手,道:“四哥何必這麽麻煩?”

将帕子收起來,道:“那丫頭見我讓她留下香爐,神色雖然有些不安,但卻不見懼色,可見這事兒雖隐秘,卻八成是額娘的意思,并不怕我們知道。既然如此,一會兒直接問她就是了,母子之間,實不必這麽遮遮掩掩。”

胤禛一愣,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前一世和德妃越走越遠,卻不知和自己這般行事有沒有關聯……

片刻之後,芸馨進來奉茶,胤祚問道:“今兒這裏可發生過什麽事?”

芸馨似早有心理準備,不緊不慢的答道:“今兒主子請了宮裏的幾位主子來喝茶,賞四爺送來的冬天開的牡丹花,不想王常在忽然吐了,找太醫來一問脈,原來竟然是喜脈。主子覺得是喜事,所以親自送了常在回宮,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胤禛皺眉,直接問道:“這香裏有什麽?”

芸馨遲疑半晌,才低聲道:“這香對人無害,只是若是兩個時辰內吃過榛子,會引起嘔吐。”

“王常在……”

芸馨低頭道:“王常在素來愛吃這些東西。”

胤祚皺眉,後宮的事兒,他不太懂,也不太能插得上手。

胤禛卻不知道想到什麽,眉頭深鎖,道:“你們兩個先回去,若不想給額娘惹麻煩,今兒的事兒,最好忘得一幹二淨,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半個字。”

胤祯不滿道:“四哥!”

胤祚一拍他的肩膀,道:“走了走了。”

又道:“四哥,額娘回來,別忘了替我們請安。”

胤禛嗯了一聲,不語。

胤祚将戀戀不舍的胤祯拖走,斥道:“虧你也是宮裏長大的,這愛湊熱鬧的毛病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懂嗎?”

胤祯憤憤道:“額娘的事兒,怎麽就叫湊熱鬧?”

胤祚道:“那就不叫湊熱鬧,那叫添亂!用的着你的時候自然會叫你,沒事兒少瞎參合。”

又道:“走了,跟哥哥去找皇阿瑪蹭飯吃,知道怎麽說不?”

“怎麽說?”

胤祚嘆道:“該聰明的時候你從來沒聰明過!就說額娘不在,四哥一心撲在他的乖兒子身上,就咱們兩個沒人疼,肚子餓了都沒人管飯,所以只能去找皇阿瑪了……會了沒?”

“哦……”胤祯道:“可是四哥讓我們回去呢!”

胤祚道:“四哥是急糊塗了,他一心将我們從這事兒裏面撇開,卻也不想想,我們三個一起去給額娘請安,結果額娘還沒見着,四哥這個大忙人留下等,我們兩個無事忙反而先走了……落在有心人眼裏,豈會不胡思亂想?”

胤祯點點頭,嘆道:“六哥,人長歲數,是不是心眼也會跟着長,為什麽我就沒有你和四哥聰明呢?”

胤祚冷哼道:“你的心眼子還不夠多呢?四哥和我,被你宰了多少去?”

胤祯笑嘻嘻不說話。

——

永和宮,下人已經被遣個幹淨,外面守着德妃的心腹,胤禛第一次和德妃開誠布公,道:“額娘,這事兒您做的太冒險了!”

又道:“這事兒捅開,他是讨不到好,但是但凡知道此事的,只怕都沒有好下場,若皇阿瑪知道是額娘動的手腳,額娘您……”

德妃淡淡道:“最大不了,也不過就是佟佳氏的下場罷了,還能怎麽樣?”

“額娘!”

德妃道:“額娘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侍候了半輩子的人,也被人侍候了半輩子,有兒有女有孫子,該享受的也享受的差不多了,便是死了,也沒什麽好遺憾的。可是老四,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登上皇位,去害老六……你和十四是老六的親兄弟,他害老六,難道會放過你們不成?用我一命把他拉下馬,換你們半輩子的平安,也值了。再說,這事兒萬歲爺遮掩都來不及,哪裏會深究,不一定會牽扯到我身上。”

“額娘,”胤禛道:“您這樣做,将我們這些做兒子的又置于何地?皇阿瑪對他已經不如以前,兒子們在他面前也并非毫無還手之力,早晚……”

德妃苦笑道:“什麽叫不如以前?你看着太子被罰讀書,看着皇子被分封重用,就以為萬歲爺真的對太子失望了?你錯了老四!”

“萬歲爺是什麽人?他怎麽會因為太子對老六下手就對他失望?歷朝歷代,什麽時候皇家兄弟之間會沒有争鬥?李世民殺兄弑弟,還不是照樣是明君?”

“萬歲爺心疼老六,對太子是生氣,是憤怒,也願意給他一個警告,但是卻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對他失望……因為即使萬歲爺自己處在太子的位置,他也一樣會對老六下手。”德妃道:“萬歲爺此刻做的,不過是好好保護老六,給老六尋一個退路,他不會因為這個就放棄他培養了二十幾年的太子,你明白嗎胤禛?”

胤禛苦笑道:“是我的錯……額娘,我早該告訴你的。六弟在皇阿瑪心目中的地位早已不同于以前,皇阿瑪就算廢了太子,也絕不會讓他動六弟一根毫毛,太子,自己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德妃斷然道:“那又怎麽樣?你能保證太子不會在萬歲爺面前演戲,等到日後秋後算賬?我不能将老六的命,寄望于萬歲爺給他找的退路足夠穩妥上,寄托在太子對他的殺心并不強烈上,太子,絕對不能登基!”

胤禛無奈道:“兒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也布置了一些手段讓皇阿瑪對他失望。額娘,朝堂的事,自有兒子們操心,兒子會保護好老六的,您真的不用擔心。這次的事兒實在太冒險了,額娘您就當沒有發生過,就算被人捅出來,您也就當做是意外,好嗎?額娘,我們兄弟都不希望您出事,您平安,比什麽都重要。”

德妃張了張嘴,嘆道:“罷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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