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奏
位于首爾市郊區的“大者”別墅群非常雄偉大氣,原因就是別墅依山而建,一座山僅一座別墅,就像古時榮華富麗的宮殿一樣,此時正是逢魔時刻,天際暈出大片大片瑰麗濃豔的雲團,仿佛浸淫了大量的鮮血,能用大手拎出一條血河,這般照映下那山頂的建築顯得越發詭谲了,希澈下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三少,請。”一身燕尾服的老管家親自來接,希澈不屑的撇撇嘴角,徑直走向蜿蜒的白色晶石的階梯,“真像是一座死氣沉沉的陵墓,連人也透着一股子死氣。”希澈默默的想着,心裏有些不安,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答應自己。
還沒進門,希澈就聽到一陣熟悉的鋼琴聲,他的嘴角浮現了一個諷刺至極的笑容,呵呵,這個女人還記得這首曲子啊。“吱呀——”厚重的大門打開,白色三腳架鋼琴前坐着一個纖細的黑色身影,希澈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繁複的花紋倒映出一團黑影,看不到希澈的表情。琴聲戛然而止,穿着黑色禮服的女人看起來十分年輕,露出額頭的精致盤發顯得很高貴,當然那支看起來熠熠發光價值不菲的簪子是點睛之筆,她溫柔的笑着,“三少來了啊,快坐。”,希澈冷淡的看了女人一眼,不客氣的在褐色沙發上坐下,“樸女士真是老了,都忘記我叫金希澈了。”
女人臉上的笑意頓時褪了幹淨,“怎麽會呢,三少永遠是我們的三少。”說完撫了幾個琴鍵,“還記得這首《給愛麗絲》嗎?那時你在茱莉亞學院演出,有多少人說你是音樂神童,連我都為才華橫溢的三少而驕傲呢,呵呵。”女人的嬌笑裏帶着嘶啞,聽在希澈的耳朵裏異樣的刺耳,他握緊了自己的手,告訴自己,他是來求人的,不能發脾氣,可是女人卻步步緊逼,
“喲,三少這是害羞了嗎?其實小時候的三少還是挺可愛的,唔,我想想,你好像說過什麽你是一只小貓,因為渴望被撫摸,還有人生是一樣冒險,是悲劇,是什麽來着,我記不清了啊,還是三少你—”
“夠了,小姨!”後兩個字希澈說的咬牙切齒,這個從母親去世後就接過自己撫養權的女人,這個像瘋了一樣嫉妒死去的姐姐甚至虐待自己的女人,這個曾經給了自己音樂的夢卻又殘忍剝奪的女人,這個在她面前自己不得不低頭的女人,這個其實自己很眷戀她那份溫柔笑顏的女人。
“你想讓我做什麽呢外公去世已經四年了,大舅舅也完全執掌了樸氏,再說你現在也有了CRD。”希澈低低的說着,像一只咆哮的貓,在喉間發出憤怒的呼嚕聲。
女人站起身來,坐在希澈的不遠處,她的手虛撫了一下頭上的簪子,鑲嵌在上面的寶石折射出細細碎碎的光芒。“呵呵,樸氏可不是你大舅舅一個股東,我手上以及我的同盟者手上的股份也不低呢。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拿到你應有的一份來幫助我就好了。”女人端起桌子上紅酒杯向希澈示意,然後優雅的抿了一口,
“只要你願意重新成為三少,那個小明星的問題不值一提,甚至成立一家新的娛樂公司也未嘗不可,你覺得如何?”女人有一雙和希澈很像的杏眼,當她注視着你的時候,總會讓你有一種溫柔多情的錯覺,希澈避開她的視線“好,但我要先看到你的誠意。”
壁爐裏在這個季節是沒有火的,但水晶燈散發的昏黃色的光線使各種物體的影子交錯在一起,迷亂的線條一直延生到壁爐的深處,希澈毫不懷疑下一秒那壁爐裏就會“嘭”的一聲跳躍起火舌,在小火星爆炸的一瞬間,他聽到了一個柔和卻冰涼的女聲,“合作愉快。”
。。。。。。。。。。。。。。。。。。。。我是沒有 分割線就會死的作者。。。。。。。。。。。。。。。。。。
金希澈,在1983年的一個冬天伴随着母親的疼痛和憎惡而出生,原因便是他那優雅柔弱的母親有一段狗血卻悲慘的愛情糾結史。但凡大家族的女人不能擁有一定實權,下場就是被作為禮物送出去,美名其曰聯姻,只不過這種模式套用在希澈母親的身上時還要悲劇化,她生下自己死去的戀人的孩子,卻還是被迫嫁給希澈的父親,最後據說還克死了那個男人。一個柔弱的女子帶着兩個小孩兒生活在空蕩蕩的城堡裏,像是塵封多年的古墓,唯一的光便是女人抱着女兒坐在陽臺上一點點教她識字,那時候的希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希澈的相貌很大程度上繼承了他妖孽的父親,她的母親是典型的大家閨秀,端莊的相貌,得體的舉止,還有溫柔的笑顏,當然她從不對希澈笑,她無比讨厭希澈那雙和他父親如出一轍的墨綠色的眸子,她永遠忘不了曾經燃燒在那雙眸子裏令人惡心的欲火。希澈,是不被期待并且遭到無辜的憎惡的小孩。
他曾經問過照顧自己的女傭,為什麽母親不能像喜歡小姐姐一樣喜歡自己呢?年老的女傭慈愛的撫摸他稚嫩的小臉,不忍心告訴他事實,只能這樣說,“那是因為小姐姐是女孩子啊,需要更多的呵護,希澈要乖乖的哦。”希澈懵懵懂懂的點點頭,揚起頭去看陽臺上依偎在一起的母女,真的是這樣嗎?這一次沒有人回答,女仆總是有做不完的瑣事。花園裏的薔薇散發着濃郁的香氣,有斑斓的蝴蝶和嗡嗡的蜜蜂,還有一個滿臉落寞的小孩。
小希澈是一個願意努力的好孩子,在他生日那天他穿上一件白色的公主裙,興沖沖的去邀請他的母親陪他一起吃蛋糕,得到是女人輕蔑的冷眼還有小女孩柔嫩卻刺耳的聲音“這是我的媽媽!你是個野孩子!野孩子!”那天晚上,在一閃一閃的燭火下,他一邊流着滾燙的眼淚一邊大口吞咽着蛋糕。
如果說成長必然會經歷一場巨大的變故,那麽希澈的童年止于他剛滿六歲的第二個星期天,他的母親和姐姐死了,從他在花園裏無數次仰望的那個陽臺摔了下來,鮮血滲進泥土裏,薔薇開的似乎更加妖豔了。
希澈知道是誰殺死了她們,但當那個女人對自己綻放和母親相似的笑容時,希澈答應了她,女人很滿意,她捧着他的臉說道,“現在,你是我和他的兒子了。”後來希澈在女人的口中終于知道了母親為什麽不喜歡自己,不過他再也沒有機會去委屈了。
Advertisement
之後的歲月如同一場煙花,絢爛而短暫,在最初的興奮與滿足過後,女人逐漸發現希澈和他的母親的相似之處,盡管她和她是姐妹,但她就是固執的不放過自己也不放過希澈。最終她神經質的毀掉了希澈對于鋼琴的執着,希澈從未這樣絕望過,就算是母親死去的時候,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母親的愛,但鋼琴,音樂,舞臺給了希澈自信和驕傲,給了他生的意義。
決裂是不可挽回的結果,所幸的是希澈有一位疼愛他的外公和老師,在他們的幫助下,希澈被李秀滿所賞識,成為了一名練習生。
安珍沅,希澈老師收下的學生,希澈的青蔥歲月裏或多或少的染上了這個漂亮女孩子的痕跡,只是希澈沒有辦法原諒放棄自己的人,不管是什麽原因都好,丢掉了就是丢掉了。希澈的原則是,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帶在身邊,所以他每次搬家都很麻煩,而被他喜歡的人,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