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春諾這才看清兩個人站的地方,她光想要怎麽哄人了,哪裏注意到他們已經到了浴室,而且她就堵在門口。
她倉皇逃離,“你洗你洗,你好好洗,我去看看飯好了沒。”
徐言洗完出來,飯已經擺上了桌子,時間掐得剛剛好。
“我下周就要進組了。”春諾遞給他飯,然後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
“要去多長時間?”
“大概兩個半月。”
徐言點點頭。飯桌上安靜了下來,兩個半月哎,他們馬上要分開這麽長的時間,他好像對這件事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戒指盒子依舊放在茶幾上,正在刷碗的人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可憐的盒子。要不她幹脆放床頭櫃好了,這樣他怎麽也能看到了吧,只要他不眼瞎。
春諾可以确定他沒有眼瞎,因為他正在看平板上的文件。戒指盒就放在平板旁邊,她不信他看得到平板,看不到那個盒子,但他就是不問。
好吧,他連個話頭都不起一句,那她要怎麽說,總不能手捏着他的下巴說,“看,我送你的禮物,喜歡不喜歡?”
這一幕真的在春諾的夢中上演了,她醒的時候,身上都是被那句話給激起的雞皮疙瘩,她覺得她自己骨子裏可能有一個霸道總裁的夢。
這是破天荒的一次,她醒的時候,他還在床上。他睡覺的樣子也很板正,不屈不彎,直挺挺正面朝上躺着,雙手放在兩側,他睡着的時候可比醒着的時候可愛多了,春諾吹了吹他的長睫毛,眼睛落到他骨骼分明的手指。
她越過他的身子夠到那個戒指盒,從裏面拿出男款戒指,很簡單的設計,一圈素銀,裏面是三個字母CYN。她小心地拿起他的手,把戒指慢慢地套進去,尺寸剛剛好。
“在做什麽?”頭頂傳來他的聲音,剛剛睡醒,帶着一點慵懶的沙啞。
春諾一把攥住他的手,“沒什麽,你昨晚睡得怎麽樣,有沒有失眠,要不要再睡會兒。”
“還好。”他往外抽自己的手。
Advertisement
春諾不放,“再睡一會兒吧,時間還早。”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徐言不知道她這個天色還早的結論是從哪裏出來的。
春諾直接翻身到了他的身上,沖着他的嘴就壓了上去,不過起勢太猛,牙齒碰到了嘴唇,一股血腥味湧到了嘴裏,春諾本來還想不管不顧,奈何嘴上太疼,她停在了半空,手捂上了嘴。
徐言坐起來,掰開她的手,“我看看。”
春諾搖頭。
他眼睛落到了無名指上,一圈素戒,很簡單,戴在手上并不突兀,好像它一直都在。
“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這很明顯就是戒指啊,所以他真的是眼瞎嗎。
“你不會看嘛。”春諾唇上頂着血珠,雖然是喊,但是撒嬌意味十足。
他雙手把她舉到自己跟前,兩人面對着面,僅僅隔着一寸呼吸的距離,“我不會,你告訴我。”
“嫁妝啊。”春諾垂下眼睛,小聲說,“總不能白得你兩套房子。”
“你設計的?”
春諾上下點頭,輕輕地,唇擦過他的唇,血珠蹭了上去,竟多出了幾分魅惑,她不知道可不可以用魅惑形容一個男人,但是她确确實實被蠱惑了,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朗雲的會議室裏,一屋子的人在等着他們老大的到來,他們徐老大雖然平時都是和風細雨的,但是有一條鐵律,就是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遲到。今天這條鐵律被他們徐老大自己給破了,臨開會前五分鐘,他們都坐到會議室了,一向穩重的沈秘書,頂着一腦門的汗過來宣布,會議要延遲半個小時才能開始,徐總有點事兒耽誤在路上了。
至于什麽事兒他們并不知道,只不過,徐總左手的無名指上多了一圈素戒。大家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看來他們徐總結婚這件事情是板上釘釘了。
直到徐言坐上了主位,沈鶴臣腦門上的汗才開始往下落,他今天遇到了他進入朗雲以來最大的職業挑戰,他找不到徐總了。
徐總每天都是上午九點準時到辦公室,風雨無阻,他不習慣用司機,他們公司的司機基本都是接待用。
今天直到九點半,徐總還沒有到,他打電話也沒人接,十點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他昨天晚上才提醒過,徐總應該不會忘。難道是生病了,還是路上出事情了,沈鶴臣最後通過小花,聯系上春諾,才跟他可親可愛的徐師兄聯系上。
沈鶴臣隔着手機,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從他老板的聲音裏聽出了幾分慵懶的性感,他老板說,“抱歉,我起晚了。”
得,老板起晚了他能說什麽,他就是不來,他也說不了什麽。
小花給她老大發信息,“老大你可以啊,才結婚幾天,就已經成了蘇妲己,君王都開始不早朝了。”
春諾回她一個字“滾”。
好,小花麻溜滾了。
春諾縮在被窩裏,翻了一個身,她能說什麽,她也知道自己的日子過得太堕落了,但是這又不是她一個人能辦到的,她就算是蘇妲己,商纣王難道就沒有責任。更何況商纣王什麽時候敢給蘇妲己冷臉子,人家那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她可擔不起這麽大個帽子。
**
春諾在劇組的日子過得并不輕松,她時隔這麽久,再一次擔任主角,壓力可想而知,而且李靖聰的作風完全承襲了他師父吳成易,私下随和,工作起來六親不認。
她每天一大早起床,晚上淩晨回酒店,一整天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只有躺在床上的時候,才能回些消息,有江念晚的,有老春的,還有其他好多人的,除了一個人。
開始的時候,她消息發得很勤,幾點起床了,上午幹了什麽,午飯吃了什麽,連看到路邊的小野花都要拍一張照片發過去,他會在她的消息下面回幾個字,最多可能不會超過十個字。
有一天,她的戲連夜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結束,她感覺自己的魂已經飄到了半空,馬上就要往天堂跑了,回到酒店簡單的洗漱了下就直接昏了過去,等她再醒來,一天一夜,他別說半條連半個字都沒發過來。
春諾突然就給自己打上了賭,她想看看她如果不主動發,他會不會發一條信息過來,結果,就沒有結果了。兩個人就此斷了聯系。
他不發,她也不發,反正也不知道是誰跟誰賭氣,他們兩個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聯系了,沒有信息,也沒有電話,原來出了那個屋,他們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小花看她老大每天定時定點的倒騰朋友圈,但是小花點進自己的朋友圈,并沒有看到她老大發什麽,她老大平時都很少發朋友圈,一個月一次都是多的,所以她才對老大每天倒騰朋友圈的這件事情很奇怪。
難道她被老大屏蔽了,不應該啊,小花問江念晚,“老江,你能看到我老大發的朋友圈嗎?”
江念晚回,“你老大,朋友圈,她知道朋友圈怎麽發嗎。”
這就侮辱人了不是。
被侮辱的不止春諾一個人,還有徐言。
李靖明眼睛湊到徐言手機面前,徐言長腿展開,連人帶椅子一塊兒給踹了八丈遠。
被踹走的李靖明将将扶着桌子才沒摔倒,“徐老大,你還會看朋友圈呢,你知道朋友圈點進的入口在哪兒嗎。”
沈鶴臣總覺得李總有一天會死于嘴賤。
徐言到家已經快要十點,外面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到地上,更顯得屋裏空蕩,不過是少了一個人而已,屋裏異常冷清,明明已經到了夏天。
兜裏的手機在嗡嗡作響,他拿出來,“喂,媽。”
徐淑芳道,“言言,我給你寄過去了些吃的,還有小諾那一份,明天應該就能到,你記得拿給她哈。”
徐言坐到沙發上,按了按太陽穴,“您給她寄什麽寄,她又不惦記您。”
“她怎麽不惦記我,我不給你發信息,你從來都不知道給我發一個,小諾比你這個親兒子貼心多了,問我身體好不好,還給我寄了好多東西,你說我養你幹什麽,光掙錢有什麽用,你什麽時候能把小諾娶回來給我當兒媳婦,才算是孝敬我了。”
徐言按壓的手停了下來,“她寄了什麽?”
“衣服,養生的吃食,還有一些化妝品,總之,周到極了。”
“她怎麽稱呼您的?”
徐淑芳沒好氣,“能怎麽稱呼,當然是阿姨啊,我倒是想讓人家叫我媽,我得有個給力的兒子才行啊。”
不給力的兒子半夜給沈鶴臣打電話,讓他把明後兩天的行程給空出來,再訂一張機票。
**
春諾覺得今天小花神神秘秘的,一直在背着她打電話。
“小花,你給誰打電話呢,還非要出去。”春諾把人叫住。
小花晃了晃手機,“害,還有誰,沈鶴臣啊,我這不是怕影響你看劇本嗎。”
“速度夠可以的,電話都打得這麽勤了,你這不會背着我已經跟人談上了吧。”
“哪兒能呢,我要是談上不得第一個告訴您。哎,老大,”小花湊到春諾跟前,“你說就沖你跟徐老大這速度,徐老大也不能夠是個慢性子的人,那他用的這秘書性子怎麽這麽慢熱,我覺得你孩子出生了,我都不一定能把人給搞定。”
春諾瞅她一眼,還孩子,她都不記得那人長什麽樣了,還生什麽孩子。
小花怎麽覺得她老大這一眼多少有些幽怨,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