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折第一件事就是折翅……

婚禮當天要五點起床,前一天又要走一遍婚禮流程,所以這幾天幾個伴娘幹脆就住在舒涵的家裏。

七八個小姐妹在一塊,叽叽喳喳,八卦多的不行。

“姐妹,你确定不和賀七一對嗎?那我給他安排別的美女,你、你真不介意?”

舒涵看着伴娘伴郎的名冊發愁,本來都安排好了組隊,在群裏也發了消息,可三天前賀氏酒會結束之後,舒涵接到喬曦的電話,說結婚那天無論如何也別把她和賀時鳴弄到一塊。

酒會當晚舒涵也在,可她臨時有事,遲了一個小時才到,等到的時候,壓根就沒找到喬曦的人。

一問賀時鳴,他說人早跑了。

舒涵納罕,問怎麽就跑了呢?

賀時鳴只是幹笑兩聲,也不說話。

“千萬別!他給我挖這麽大一坑,我沒和他分手就不錯了!盡管給他安排美女吧!我現在想到那晚我就尴尬到.....”喬曦垂頭喪氣地抱着枕頭,“你知道什麽是社死現場嗎?真的,我在他家裏人面前社死了.....”

想到那晚她傻乎乎的剜了一眼賀時鳴的媽媽,還挑釁般沖她哼了聲.....喬曦整個人都萎靡了。

舒涵抓了一把喜糖撒在幾案上,自己也拆了一顆,“可他媽媽後來不是送了你一條項鏈嗎?海螺珠哦!可是比鑽石還稀有,一看就是精挑細選的禮物。他媽媽肯定喜歡你,別多想了寶貝,吃顆糖緩緩。”

“嗚....”喬曦挑了顆薄荷味的放進嘴裏。

思緒飄到當晚的場景,喬曦第一百次哀嘆。

她在賀時鳴家人面前的第一印象是:雪崩。海嘯。地震。星球墜落。

她可算知道為什麽那天在辦公室,賀時鳴好幾次委婉的暗示她要不要把頭發染回來。

這男人可真會給她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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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紅毛見了他的家人,她現在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爸爸複雜的眼神--—

酒會那晚。

賀時鳴尴尬的介紹,那位穿克萊因藍色禮服的漂亮女人是他媽媽。

喬曦呆若木雞,腳底生根,“媽?”

“嗯。我媽,李嘉茵女士。”賀時鳴把僵硬的小姑娘攬在懷裏,低低在她耳畔介紹。

“滿意了嗎?喬小姐。”他垂眼去撥弄她縮着的小腦袋,語氣帶笑。

喬曦的手無處安放,指尖死死絞着賀時鳴的衣角,快要把熨帖的面料戳出洞眼。周圍人說些什麽,她已經聽不清楚,大腦裏一片雪花屏。

“我、我.....”

喬曦嘴角抽動,一句話磕磕巴巴說不出口,平日裏在綜藝節目上鍛煉出來随機應變的能力原來都是假的。

“曦曦,我是賀時鳴的媽媽,第一次見面,沒有吓到你吧?”李嘉茵笑意盈盈的打招呼。

剛剛小姑娘叨叨什麽來着?說她是姐姐?比林染還要漂亮的姐姐?李嘉茵太滿意了,一番抱怨的話比任何虛情假意的場面話都來的真實走心!

賀時鳴見喬曦已經徹底懵了,臉比甜品臺上的蜜桃蛋糕還要粉紅,“別慌,我媽喜歡你。”

“阿、阿姨....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以為您是.....”喬曦攥着拳頭,很緊張。

“沒事沒事,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知道她保養的太好了,知道她漂亮不輸當紅女明星,知道她年輕到跑贏了時間。

喬曦欲哭無淚,小臉垮着,卻還要費力維持尴尬的微笑。

知道什麽啊.....是不是生氣了?不然怎麽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可她真不是故意的啊!

正當喬曦想要不要再說些什麽,一個氣質穩重的男人走過來,摟住了笑的開心的李嘉茵。

賀茂澤根本沒看賀時鳴,眼中只有李嘉茵,他問:“在笑什麽呢?”

“開心啊,看到了兒子的女朋友。”李嘉茵努努嘴,示意他往前看。

賀茂澤這才擡眼,視線落在了喬曦身上。

喬曦一個激靈,在賀時鳴懷中顫了顫,臉色已經由粉色轉為青白。她後悔今晚來了酒會,這不是酒會,是火坑,是修羅場,是社死現場。

“爸。”賀時鳴笑嘻嘻的打招呼,頑劣的口吻,“這是喬曦。你兒媳婦。”

喬曦偷偷擰了一把賀時鳴的胳膊,賠笑着:“叔叔,您好,我叫喬曦。”

賀茂澤看着喬曦的紅頭發,點點頭,“小姑娘的發型很有個性嘛。”

喬曦:“........??”

她竟然忘了這茬!!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喬曦收回思緒,不再想那晚的社死現場,嗚咽着又拆了一顆草莓味的糖,可是吃在嘴裏一點也不甜。

從酒會上跑路後,她第二天就把頭發給染了回來,現在又是乖巧的黑長直。

做一個叛逆少女的道路太崎岖。

“我真的被賀時鳴給坑慘了,這輩子都不想再理他了....”

少女甕聲甕氣的罵人。

舒涵盤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喬曦作為一個女明星,在大晚上八點吃了三顆糖。

一顆薄荷,一顆草莓,一顆巧克力。

她愣了愣,想阻止,卻趕不上喬曦拆包裝的速度。

“那你想和誰?阮家的?趙家的?孟家的?這幾個都長的不錯.....但我覺得他們一幫人都穿一條褲子,不見得肯。你腦門上貼着好大一個賀七專屬的标簽,他們哪一個敢碰啊。”

婚禮當天,伴郎伴娘要随着一起拍照,迎賓,做游戲,伴娘還要全程挽着伴郎的手,婚禮晚上的舞會還有跳舞的環節。

親密接觸在所難免,沒人敢在賀時鳴眼皮子底下觸這個黴頭。

“那怎麽辦啊?那、那要不然還是和他算了,我看你也挺愁的。”喬曦面帶歉意,因為這件事讓舒涵為難,她也挺內疚的。

舒涵壓根沒當回事,忽然靈光閃現,拍了拍腦門,“啊!我知道找誰了!”

......

婚禮當天。清晨五點,化妝師造型師都候在了休息室。

換衣服,化妝,直到八點一群人浩浩蕩蕩,開着各種浮誇的陵A牌照的車子進了莊園。

牌照比車子還要搶眼,什麽五個七,五個九,五個八,看得人眼花缭亂。

舒涵穿着鳳冠霞帔,坐在卧室的床上。

卧室很大,足足占了百來個平方,右前方提前布置好了監控器屏幕,事實播放新郎團的進展。

“怎麽這麽快就破了第一道門啊!慕霜霜也太不靠譜了啊!”看着自己姐妹的懷裏壘着小山一樣高的紅包,舒涵痛心,明顯是新郎團那邊靠紅包砸開了門。第一道進公館的鐵門被成功擊破。

監控屏幕正轉到公館的前院。院落裏擺着靶子,要求一名伴郎現場射擊,九發十環以上才能放行。

射擊這一環倒是難不倒他們,可之後的游戲逐漸刁鑽,依次是用瘦金體默寫指定詩詞,錯一個字紅包翻十倍,寫的不好紅包也翻十倍,從五十支口紅裏選出兩種相同色號的,再到現場算微積分,用五種語言朗讀文章。

賀時鳴很榮幸的抽到了選口紅這一道最逼死直男的游戲。

當時幾個小姐妹商量的時候一致同意這個游戲最難,放到壓軸的位置。對這些男人們來說,什麽射箭騎馬寫書法做題都不在話下,但選色號就不一樣了,在他們眼裏看什麽顏色都是一樣的。

賀時鳴托着下巴對着五十支口紅看了足足十分鐘。喬曦看着監控器裏男人眉頭深鎖的樣子,抿着唇,一言不發。

“我覺得賀七慘了。這游戲他肯定要輸。”舒涵拉住喬曦的手,挑眉道,“到時候你可別心疼!”

輸掉游戲的人必須喝一杯各種酒,以及不明液體混合成的“創意”飲料,包括醋,辣椒,芥末,反正今早喬曦順手拿到什麽就混進去什麽。

“我才不會心疼!”喬曦眼睛骨碌碌的轉着。

果然,賀時鳴成功輸掉游戲,光榮犧牲。

他滿臉嫌棄,水晶杯裏散發出奇怪的味道,乍一聞,好像有醋和芥末。

賀時鳴忿忿道,“誰他媽這麽心黑,弄這種玩意?”

一個伴娘說:“......好像是曦曦弄的。”

賀時鳴:“......”

他端着飲料,舌尖抵住後牙槽,眼底籠起陰郁。

這小傻子可以啊,三天不接電話不回微信,躲到了舒涵這裏,他連人也堵不到。

現在不僅沒抓到人,還弄一杯亂七八糟的液體來毒死他?

“怎麽不喝啊?賀公子該不會是要躲酒吧?”

“難不成是曦曦的酒太猛了,賀公子不敢喝?”

“咦!有這可能欸。曦曦!酒是你調的,你快說句話啊!”

聲音從門內傳到外面,裏面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伴娘。女孩子的嬌笑聲漫出來,一點也不給面子。

喬曦在衆人的催促下說了一句:“他不敢喝。”

少女口吻平淡,聲音清軟,又含着幾絲傲慢。

伴郎團這下炸開了鍋。

“小嫂子這是瞧不起誰呢!”

“太欺負人了啊!紅包呢?拿紅包砸門!”

“七哥,咱們就豁出去了,一口幹了!”

賀時鳴冷笑,把杯子遞到說話那人跟前,“來。給你幹了。”

那哥們抓了抓頭發,笑了幾下,一溜煙就跑了。

“賀七,你快點喝啊。”蕭敘拍了拍賀時鳴的肩膀,神情認真。

就差最後一道門了,喝了這杯飲料就能見到新娘,他根本顧不上什麽兄弟情。

“蕭敘你就是個畜牲!”賀時鳴緊緊握着杯子,骨節用力之下隐隐泛出一圈白色。

這筆賬他算是記下了。記在喬曦頭上。

等喬曦真正落在了他手裏,第一件事就是折翅。

男人閉眼,一口氣喝了下去。

杯子被扔到了桌上,東倒西歪,搖晃了好一會兒才站穩。賀時鳴整個胃裏猶如翻江倒海,比喝了整瓶白酒還要惡心。

舒涵和喬曦在卧室裏,看着賀時鳴奔去洗手間嘔吐的狼狽樣子,笑的東倒西歪。

“曦曦,這下好了,報仇了!他這輩子怕是還沒這麽狼狽過,你現在開心了嗎?”

喬曦嘴角翹起笑意,“喝吐他才好。”

迎親儀式過後,就要去酒店。婚禮現場落在蕭氏旗下在陵城的一家七星溫泉酒店。

喬曦的伴郎是舒逸。

舒涵千挑萬選,竟然忘記了她親弟弟這個妥妥的工具人。自家人,不容易叛變。作為新郎的小舅子,身份矜貴,不容易受人威脅。

“曦姐,你坐我的車去吧。”舒逸腼腆的笑着,他姐姐再三叮囑過,他今天整天的工作就是保護喬曦。

喬曦溫柔的笑着,點點頭。

兩人挽着朝車隊後排走去,刺眼的背影,賀時鳴眼眸晦澀。

她把頭發染回來了。

想到這他眼底又掠過一絲笑意。

可視線往下,笑意逐漸蒸發,又成了抹不開的墨色。

喬曦穿着一身銀灰禮裙,裙擺處是繁複璀璨的釘珠,腿處開叉的設計,走路時裙擺搖曳,透出底下性感白皙的色澤。

不止如此,女孩整個肩背裸在外,沒有絲毫遮擋,精致的蝴蝶骨像一對天使的翅膀。

穿成這樣在外面招人,還挽着別的男人的手臂。

就算是弟弟也不行。

勒令他不能勾姐姐,那她就能招弟弟?

“蕭敘,你老婆什麽意思啊?臨時換女伴?”賀時鳴蹙眉看了眼站在自己車邊的女伴,壓低聲質問蕭敘。

蕭敘:“我怎麽知道?肯定是喬曦不願意和你啊。你哄不住你的人,就別把鍋甩給我老婆。”

“再說,舒涵對你夠可以了,人家是孟家的千金,知名鋼琴藝術家,還配不上當你的女伴?”蕭敘越說越幸災樂禍。

“蕭敘,你給我記着,到我結婚那天專門整死你!”賀時鳴煩躁的摔下一句,徑直朝車隊後方走去。

舒逸去年大學畢業,現在二十二歲而已,還留着幹淨青澀的少年氣息,被喬曦這種漂亮的大明星姐姐挽着,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說話也不敢直視她。

“曦姐,我幫你開車門。”舒逸紳士的幫喬曦拉開車門,怕車沿碰着她,貼心的伸手替她擋着。

喬曦身上的禮裙華麗,裙擺有些長,加上跑車的底盤很低,坐進去有些費力。舒逸蹲下為她整理拖在車外的裙子。

“這裙子是有些長了。謝謝小逸。”喬曦看着舒逸,眸光不由自主變得很慈愛,仿佛在看着喬嶺。

舒逸正為喬曦理着裙擺時肩頭被人拍了拍,回頭一看,整個人一個激靈。

“七、七哥?”

賀時鳴眼底全是濃郁的戾氣和怒氣,盯着舒逸,把他吓得魂飛。

二十二歲的男孩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賀時鳴把自己的車鑰匙扔進舒逸的懷裏,指揮道:“你去開我的車。”

“啊?”舒逸慌忙接住了車鑰匙。

“賀時鳴,你欺負小孩兒做什麽?”喬曦陷在副駕駛,出來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賀時鳴唇角翹起,似笑非笑,“喬曦,不急。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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