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現在吻我”

容凡的想法其實挺簡單的,就只是想找個人陪自己喝酒解個悶,跟女生在一起放不開,才讓對方叫個男生過來,況且畢竟自己是花了錢的,所以最好能長得帥一點。

可他這胳膊還未來得及從桌子上拿開,下一秒,腕上卻猝不及防扣上來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掌。

容凡在看到來人手腕上戴的那串珠子以後,神情微微一滞。

回想起前一刻自己說過的話,大有一種背着家長去網吧包夜的叛逆少年,被抓現行時的窘迫感。

但很快,他又在心裏默默糾正了自己的錯誤想法。

現在既然已經從湖灣別墅搬出來,想做什麽便都是他的自由,傅溫禮阻止不了、也無權幹涉。

思及此處,容凡本能地往回一縮,欲将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除非在很生氣的情況下,傅溫禮一般很少用力量的懸殊落差去刻意壓制容凡。

然而這次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容凡越是用力想要掙脫,他就把人扣得越緊,絲毫不顧是否會給容凡那纖細白嫩的小胳膊上留下紅印。

容凡抵抗不過,最終氣急,只能擡着頭剜了傅溫禮一眼,之後将視線回歸,落在了剛才與他說話那女生的身上:“我讓你給我叫個年輕帥氣的小哥哥來,你給我找個三十多歲的大叔是什麽意思?”

說完之後還故作不屑地輕笑一聲:“老男人可不值這個價錢。”

容凡話裏的陰陽怪氣傅溫禮不是聽不出來,句句都在內涵自己。

他本來身量就高、又穿了一身黑衣,眼底的眸色跟随周身的氣場一同沉下來,無形中就會制造出令人屏息心跳的壓迫感。

那搭讪的女生也被眼前這一幕搞懵了,根本看不清現在劇情的走向是個什麽節奏,在一旁拖着尾音“額”了半天,最後怯生生看了傅溫禮一眼,抿着唇退出了卡座,把空間給傅溫禮和容凡讓了出來。

那女人離開後,坐在容凡身邊、與他緊貼不過方寸之距的人,就變成了傅溫禮。

他盯着桌上的幾個酒瓶淡淡瞟了一眼,之後開口,語氣降至了冰點道:“拿着我給你的錢出來泡吧、喝酒、還點男人……”

Advertisement

傅溫禮說着幾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容凡,你現在當真是能耐了。”

傅溫禮這麽說,容凡還沒有傻到真的以為他是在誇自己。但隐約間還是感覺他被氣到了,不知為什麽,心底竟有一絲說不出的竊喜。

容凡現在明擺着就是要跟和他對着幹,于是傅溫禮話音剛剛落地,他這邊立馬就反駁出聲了:“什麽叫你給我的錢?”

“那是你買奶茶的錢,我的勞動報酬所得,我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容凡強裝着淡定,絲毫不懼與傅溫禮對視:“我今天不但喝酒了,我還要不醉不歸。我不但找男人來陪我喝,我還打算找兩個。”

話說到最後,他故意沖其挑了挑了眉:“傅總,你管得着麽?你又憑什麽管我呢?”

容凡問了一句“憑什麽”,卻是叫傅溫禮微啓了薄唇一時語塞,緊跟着沉默了下來。

在糾結應該如何回應容凡感情的這件事情上,他恨自己的猶豫與溫吞,但除非是完完全全想好、下定決心了,否則他依舊無法堅定地給出任何對方想要的承諾。

怔愣間,容凡從他身旁起身、帶過了一陣風。

傅溫禮回神,拉着人沒松開,皺眉問道:“你去哪?”

“洗手間。”

容凡說着頓了頓,自上而下凝視着傅溫禮,神情淡漠:“我去放水,傅總要跟着嗎?”

他這一口一個“傅總”,叫得傅溫禮差點心梗。自己放在身邊養了五年的小狗一旦亮出利齒,絕對知道咬哪是最疼的。

時至今日,傅溫禮已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容凡不會借機再次逃開,遂只能閉眼輕呼了一口氣,暫且将心頭複雜的情緒都壓着,起身一同跟了上去。

容凡進去以後傅溫禮就在走廊洗手池的旁邊等着,身旁偶有與他擦肩而過的路人,身上要麽是帶着劣質香水嗆鼻的氣味,要麽就是染着濃到令人窒息的煙草味。時不時的,還會蹦出來一兩個耍酒瘋的神經病,邊吐邊嚷嚷着繼續喝,直至被同伴拖出去。

在傅溫禮的認知裏,容凡在他身邊被護着長了這麽多年,雖然偶爾驕縱了一些,但做事是絕對有分寸的。

不管是為了和他作對也好、還是圖個新鮮來體驗體驗也罷,都不應該放任自己混跡于這種地方。

他從兜裏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待容凡出來洗過手後,才遞上一張紙巾對着人平心靜氣規道:“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如果玩的差不多了,我建議你回家。”

容凡垂着眸将指縫間的每一滴水拭幹,将紙巾扔進垃圾桶,冷冷回了一句:“我沒有家,我哪都不去。”

之後與傅溫禮錯身,向外走去。

傅溫禮抓住容凡的胳膊,沒用多少力氣就将他扯到了自己面前,背靠着牆面站着。

“你跟我回去。”傅溫禮雖然俯視着他,說話的姿态卻是盡可能放得越低越好:“我說過,湖灣別墅的大門可以永遠、且随時随地為你開着。”

容凡斂着下巴,視線落在傅溫禮前襟袒露的鎖骨上,沉默半晌,突然就笑了,帶着苦澀:“跟你回去做什麽呢?”

他問他:“你明知道我沒有辦法不喜歡你,還非要把我帶回去讓我跟你共處一室繼續折磨我,你不覺得自己這種做法真的很殘忍嗎?”

容凡一句話的質問,同時刺痛了兩個人,剖析着血淋淋的事實,叫傅溫禮無從辯駁。

但也就是被容凡這麽一問,恍惚間,他才猛地醒悟過來,與容凡在一起的時候,原來自己一直都是那個把握着主動權的掌控者。

他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發,替容凡決定什麽該做、什麽是不該做的,自以為是把容凡保護得很好,卻忽略了這些可能都不是對方真正想要的。

就在這時,他聽見容凡黯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都說被偏愛的那個人才是最有恃無恐的,傅溫禮,你真的,殘忍透了。”

傅溫禮失語,強忍着心中的頓痛任憑手臂上暴起了一條青筋,卻依舊堅持着沒有松開容凡。

兩人無聲沉默間,容凡的視線一轉,卻突然将目光落在了走廊牆角一對正抱在一起竊竊私語旁若無人親吻的情侶上面。

“看到他們了嗎?”他淡淡扯了扯嘴角,詢問自己面前的人。

說罷轉過頭,擡起手搭在了傅溫禮胸前的一顆紐扣上,目色卻是在一秒之間突然變得灼熱起來。

“傅溫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容凡說着頓了頓,勾起唇:“你現在吻我。”

傅溫禮因着他的話微微愣了一下,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緊接着,容凡的手往回一拽,勾着傅溫禮的襯衫将人引至自己身前,讓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

容凡呼出的熱氣就打在傅溫禮的喉結上,酥酥癢癢,讓他腦海裏晃過一瞬間的失神。

很快,夾雜着些許魅惑意味的聲線傳來,再次撩動了傅溫禮敏感而又克制着的每一根神經。

容凡對着他下巴吹了一口氣,之後幽幽低語:“傅溫禮,你只要敢,我二話不說,今晚就收拾行李,搬回湖灣別墅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