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同樣是投懷送抱,我到底差哪兒了?”
連續三天有三個不同的男人開着豪車相繼找上門,小炜現在已經絲毫不懷疑容凡“有錢人家落跑少爺”這個身份的真實性。
他了然扯了扯嘴角,之後拍了拍容凡的肩膀給了對方一個眼神示意 。
之後在兜裏摸索出閘門鑰匙,一邊作勢彎腰開鎖,一邊豎着耳朵,也不由得開始好奇這些人每天這麽契而不舍地上門來找容凡,究竟都在說些什麽。
容凡昨晚本來就沒有睡好,一大早在樓下看到傅溫禮助理,心裏不禁升騰起一種生活頻頻被打擾的煩躁感,故而一直凝着眉,也沒給對方什麽好臉。
助理看出來自己在容凡這兒不受待見,又怕吃了閉門羹完不成上頭交代的任務,于是趁着容凡還未開口,趕緊上前兩步率先跟人打了招呼。
助理一開口就擡出了傅溫禮,說是傅總讓他過來的。
他不提還好,這麽一提,容凡的臉瞬間拉得更長了,冷冷地“哦”了一聲,詢問道:“有什麽事嗎?”
對方抿着唇頓了頓,聽罷從左手的公文包裏取出了用牛皮紙包裹好厚厚的兩摞紙幣,遞到了容凡面前。
容凡眯着眼看過來,一秒出聲:“我不要他的錢。”
助理見狀趕緊搖搖頭解釋:“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他說着撓撓頭,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怔了一下,說道:“我是過來買奶茶的。”
“買奶茶?”容凡因着這話挑起了眉:“你要買多少?”
“全…全部。”
助理怕自己表述不清,說完後還刻意補了一句:“全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
要不是錢已經舉在了自己面前,容凡真的會懷疑對方是在拿自己開涮。
他朝小炜的方向默默瞟了一眼,見小炜現在也是一臉懵的模樣正看向自己這邊,于是想了想,對上助理的視線平靜道:“你回去吧,你這單生意我們做不了。”
Advertisement
“別。”
助理上前兩步擡手攔住了容凡的去路,神色一臉為難地又把錢往他懷裏塞了塞:“我也是按吩咐辦事,皮卡都開來了,不帶着奶茶回去,我跟傅總也不好交代的。”
容凡對傅溫禮這一番舉動很是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他要這麽多奶茶做什麽?”
“嗯……”
對方拖着尾音猶豫了半天,沒敢直說這些勾兌奶茶最後的命運大概率也是被倒掉,只能撿着重點的信息傳達,緩緩道:“傅總別的沒多說,只讓我給你帶句話。”
“他說他現在也是你們店裏的顧客了。”
聽到了助理這邊的解釋,容凡眼中劃過一秒的愕然,緊接着就反應過來今早這一出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他昨天有在離開前問過傅溫禮要不要買奶茶,說自己的上班時間只能留給顧客,所以跟他沒什麽好談的。
果然,能用錢辦到的事向來是難不倒傅溫禮的。平日裏看上去挺斯文儒雅的一個男人,但要真跟你較勁耍起無賴來,饒是性子同樣倔強的容凡也只能在一旁幹瞪眼毫無辦法。
淡淡呼了兩口氣冷靜下來想了想,容凡伸手接過了那牛皮紙袋,告訴對方:“錢我收下,奶茶你帶走。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不遠處停着的那輛皮卡車上瞟了瞟:“回去告訴傅溫禮,如果下次再這樣妨礙人家店裏做生意,我就晚上連夜搬家,躲到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說罷看都沒再看助理一眼,徑直轉身跑回了店裏,将那兩摞紙幣擺到了櫃臺前,看着小炜道:“入賬,今天的奶茶全賣出去了。”
小炜粗略一瞧,從紙張的厚度判斷,兩萬塊是有了。
他這小店一天的營業額撐死也就是幾千,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肯定不能白拿,于是只能苦笑着把錢往外推了推:“要不了這麽多。”
容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桌面上,垂眸沉思了半晌,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靈機一動豁然開朗。
“反正今天不營業了……”容凡說着沖小炜勾唇笑了笑:“叫上宋淮,咱們拿着錢出去潇灑潇灑。”
這話要是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指不定會引發歧義惹人聯想。
但容凡不是別人,被傅溫禮在那玻璃溫室裏護了這麽多年,心裏面哪有那麽多肮髒污濁的想法。
他所謂的“潇灑”方式,也不過就是請自己的朋友去吃頓火鍋多點上幾個菜,喝點小酒再去KTV狂吼上三個小時頂天了。
宋淮今天白天手頭還有些私事要處理,只能晚飯時間過來跟容凡和小炜彙合。
所以三人就将聚餐的位置定在了離雙方路程都不遠的一家潮汕涮鍋店。
宋淮來得有點晚,真正上桌的時候,盤子裏的菜都已經下去一半了。
火鍋店裏的溫度本來就高,吃上幾口菜覺得熱了,宋淮索性把拉鏈拉開,直接将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按理來說這個季節貼身穿上一件短袖也不算奇怪,可他這邊剛把外套搭到後邊的椅子背上,對面兩人的目光就齊刷刷射了過來。
宋淮不解,皺皺眉問他們怎麽了?
容凡一手拿着筷子,另一手往自己肩窩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宋淮低頭。
小炜怕宋淮看不到,還很貼心地為他打開了手機的前置攝像頭。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淮就在自己脖頸與肩窩連接的凹陷處,發現了兩個還未消下去的吻痕和一個好深的牙印。
小炜在鍋裏涮了一塊肉,夾到自己碗裏看向宋淮打趣道:“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什麽時候談的戀愛,也不給咱們說一聲。”
“沒談。”宋淮開了瓶啤酒給自己滿上,盯着杯子淡淡道:“就是炮友,人家不待見我。”
“你可吹吧。”小炜聞言哼了一聲:“不待見你還給你吸這麽紅的印子,那你這炮友在床上可太不懂規矩了。”
“沒騙你。”宋淮說着抿了一口酒,腦子裏不知突然想起了什麽,勾着唇若有所思般微微笑了笑:“我是投懷送抱的那個,但他全身上下,也就剩下嘴最硬了。”
容凡看着宋淮這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聯想到自己不由得嘆口氣用手支住下巴,滿面愁容道:“同樣是投懷送抱,你說說我到底差在哪啊?怎麽就這麽遭人嫌棄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桌上的玻璃瓶,給自己的杯子裏也倒了點啤酒。
容凡上次在KTV喝醉耍酒瘋的模樣宋淮是見識過的,他猶豫了一下按住了容凡的手,勸道:“你還是算了,別喝了。”
容凡不甚在意地将他一把拍開,直接一杯進肚又給自己将空杯滿上:“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想借酒消點愁,你別攔着我。”
他舉着杯子不屑輕嗤了一聲,湊近宋淮:“現在可算沒人管着我了,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不但要喝,我還要敞開了喝,幹杯!”
容凡話音一落,就拿自己手裏的啤酒跟着宋淮桌邊那個碰了碰。
宋淮知道容凡這是憋得太久了,說他心裏有怨也好、說他對傅溫禮的感情存着執念也罷,人的情緒有的時候就像是彈簧,壓抑得越狠蹦得越高,總需要一個釋放的渠道。
今天看出來容凡是鐵了心想要放縱一把,宋淮終是沒有攔着他。
原以為三個人在火鍋店吹上幾瓶啤酒,喝到店鋪打烊也就算是到頭了,結果誰知買了單出來,容凡竟然撺掇着兩人還要去下一場。
之前在湖灣別墅住着的時候,傅溫禮是絕對不允許容凡喝酒的,晚上家裏面會有門禁的時間,更別提跟着同學一起去酒吧或者KTV夜場買醉這種荒唐的事了。
小炜之前還挺羨慕容凡生在有錢人家從小吃穿不愁的,結果聽他話裏話外不經意間這麽一吐槽,現在倒是對他的同情更多一些了。
于是想了想,當時就拍板,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帶容凡去把他之前沒體驗過夜生活的遺憾給補回來。
三人順着火鍋店往前走了兩條街,最後在附近選中了一家年輕人紮堆、門頭看起來比較酷炫的酒吧。
宋淮和小炜也不是第一次來夜場,剛來了沒十分鐘就和鄰桌一個卡座裏的幾個同齡人混熟了,幾杯酒下肚一幫子人就一起鑽到了舞池裏,晃眼的彩色射燈往池子裏一打,誰也分不清是誰,最後就剩下容凡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給那一群不認識的人看着包。
他們幾個今天來的這家酒吧和許燦的SHINING 還不太一樣,針對的顧客群體不同,整個場子的布置裝潢看着都更新潮,臺上DJ打碟的音樂也都是偏重金屬鼓點很強的那種。
雖然以前在電視裏見到過,但這也是容凡長這麽大第一次涉足這種地方,無論看什麽,那目光裏都透着一股好奇的興奮勁兒。
在這種地方像容凡這麽一個氣質安靜卻長相漂亮的小男生落了單,自然而然也就給了有心之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怔忪間,突然有一個穿着露腰小短裙的女人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舉着一杯調酒師剛調好的雞尾酒往他面前推了推。
容凡看對方衣着暴露,刻意回避着眼神不與其對視,淡淡道:“不好意思,這兒有人了。”
對方笑着點了一根細煙,挑着眉尾瞥了容凡一眼:“現在不是沒人麽,我坐一會兒就走。”
容凡聞言不再接話,只是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的屁股往一旁挪了挪。
對方看他一副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覺得挺罕見、也甚是搞笑,彈了彈煙灰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放心,我沒想着把你怎麽樣。我是這夜場裏推酒的,剛剛站得有些累了,借你這裏的位置稍微休息一下。”
那女人一邊說着,一邊饒有興致地傾身往容凡跟前湊了湊,玩味般問道:“小哥哥,你要買酒嗎?”
對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容凡頭暈,他微微皺了皺眉,往後閃了閃:“你的酒…怎麽個賣法?”
這女人本來就是騙容凡的,不過借着賣酒的名義來搭個讪。誰承想他這點辨別能力都沒有,瞬間更來了逗逗他的心思,撩了撩頭發道:“只要你掏錢,這酒我怎麽賣都行,讓我陪着喝也行。只要錢夠多……”
對方看着容凡的眼神滿含深意,一字一句幽幽道:“哪怕讓我嘴對嘴喂你,也不是不可以。”
容凡原本一個人坐在這也有些無所适從,現在一聽酒吧推酒的銷售竟然有陪喝服務,似是來了點興趣。
他無視掉這女人頗具挑逗性質的話語,神色認真地看向對方:“你們這兒哪種酒買的人最多,麻煩先給我來上一瓶。”
“至于陪喝……”容凡說着垂眸想了想,之後擡頭緩緩道:“你就算了,麻煩幫我叫你的同事來。要男性,和我年齡差不多、長相帥氣一點的。”
他說完,在對面女人略顯震驚的目光中,從兜裏掏出了早上傅溫禮助理拿來的那摞紙幣。
也沒細數還剩下多少張,一股腦給人全拍到了桌子上。
寓.研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