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把他接回來”(忽略章節序號,內容是銜接的)
陸譯忱接到許燦電話的時候,剛剛和宋淮完事兒沒多久,正半靠在酒店的床頭抽煙,脖頸和肩頭的汗還沒落完。
許燦那頭的語氣挺着急,說他一個人實在勸不住傅溫禮,讓陸譯忱無論如何今晚都得來一趟SHINING 。
陸譯忱聞言沒跟對方多扯,在床頭櫃的玻璃鋼裏掐了煙,轉頭就坐起身開始下床找褲子。
宋淮半裸着上身裹了條浴巾從衛生間走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問他這是要去哪。
陸譯忱背對着人把褲子提上,邊扣皮帶邊側頭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有事兒,出去一趟。”
說罷走到窗邊的軟塌上,把自己的襯衫拾了起來:“房續到明天下午了,你可以在這兒吃了午餐再走。”
宋淮皺了皺眉,從背後一直盯着他:“那你晚上還回來麽?”
“不了吧。”陸譯忱一邊系扣子一邊淡淡道:“我不一定到幾點了。”
宋淮沉下眸子,看着他想了想,片刻之後,勾唇笑了笑:“沒事,幾點我都等你。”
陸譯忱擡頭,與他的目光在半空中對上。
宋淮說話時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的,但眸底那抹玩味的神色卻是實打實把陸譯忱給刺着了。
他咬咬牙,狠狠白了對方一眼:“你他媽還能不能做個人了?我腰現在還酸着呢。”
宋淮猝然愣了愣,自己還沒說什麽,他那邊倒是先急了,遂吭哧一聲笑了出來:“是你讓我別停的,我聽你的話還有錯了?”
他說着一步步走近陸譯忱,湊到跟前的時候低頭就着人耳邊道:“你晚上記得回來,我給你揉揉。”
陸譯忱将他一把推開,沒好氣地嗤了一聲,撂下兩個字:“再說。”
之後把手機手表該裝的裝上、該戴的戴上,換了鞋看都沒再看宋淮一眼,就這樣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酒店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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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車一路着急忙慌地趕到了SHINING,陸譯忱按着許燦給的包間號找到了地方。
一推開那扇液壓玻璃門,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得他霎時就皺起了眉來。
包間裏光線很暗,沙發上靠坐着一個沉默的黑影,而對方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大大小小至少五六個空酒瓶。
陸譯忱站在門口大致瞟了一眼,其中不乏許一些上了年份的好酒,都是許燦的珍藏。
擰着眉走過去,他随手撿了一個空瓶子在手裏掂了掂,之後看向傅溫禮:“病好了才多久?這麽喝不要命了?”
許燦站起身來給他挪了挪位置:“你可算來了,我店裏還一堆事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理了理衣服往門口走:“先把人交給你了啊,我一會兒忙完再過來。”
陸譯忱“嗯”了一聲,站在原地目送對方離開。
待室內的氣氛完全安靜下來後,才将手裏的酒瓶放下,轉身坐到傅溫禮身邊。
陸譯忱從盒子裏拔了根煙出來,點火的時候沒看傅溫禮,話卻是緊接着就問出了口:“要不要我給你潑杯冰水醒醒神?”
“不用。”傅溫禮靠在沙發上用手背擋着眼睛,嘴裏淡淡吐出兩個字:“沒醉。”
陸譯忱嗤了一聲:“你說說你,三十好幾的人了,這一天天的,真他媽是矯情透了。”
“這次徹底結束了。”傅溫禮閉着眼,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他已經把我聯系方式全删了,這兩天正在籌劃着搬家,說以後都不用再聯系了。”
“他認真的?”陸譯忱挑眉看過去:“別不是又跟你在這兒耍小脾氣呢。”
傅溫禮沉默着沒應,一團愁雲卻緊鎖在眉宇間,久久揮之不去。
“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啊。”陸譯忱咬着煙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須臾之後,幽幽道:“你活幾把該!”
“我早就跟你說過吧?如果喜歡,就大大方方跟人把關系确定了,否則就別再去招惹他。”
他這邊話音落地,傅溫禮于緘默中睜開了眼睛,目光冷冷地望了過來。
陸譯忱哼了一聲與他對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如果你是覺得容凡年紀太小,那大可不必。他再怎麽說也二十了,就談個戀愛而已,原本是一件挺輕松愉悅的事兒,你不用給自己背這麽沉重的道德枷鎖。”
“至于容向磊那兒……”想到這裏,陸譯忱的話音不由得頓了頓:“我說句對逝者不敬的話,他都死了多少年了?”
“現在公共墓地的使用權限就20年,時間一到沒人續費,第二天就有人拿着鏟子給你把那兒推平了重新出售。”他說着擡手往傅溫禮肩膀上拍了拍:“看開點,真沒必要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讓活着的所有人都不痛快。”
傅溫禮聽過他的話,靜默着遲遲沒出聲,待他手裏的一根煙燃盡了,才輕嘆一聲,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細眯着眼,換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打量着陸譯忱,語氣依舊低沉:“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是誰說他不和年齡小的談戀愛,還調侃我喜歡玩養成來着?”
陸譯忱聞言收斂了神色,扯扯嘴角:“人都是會變的。”
他說着轉了轉僵硬的脖頸長舒一口氣:“我現在想開了,道德底線太高的人活得累,你呀,就他娘的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陸譯忱這人,嘴毒是毒,但通透的時候也是真通透。
傅溫禮嘴上雖然沒說,心裏卻是不由得感嘆,宋淮這小子确實有兩下子,能把陸譯忱這麽一留戀花叢的情場浪子活生生給掰彎了,現在還讓他大言不慚反過來教訓自己。
世事無常,風水當真是輪流轉的。
傅溫禮這麽想着,垂着眸子自嘲一笑,手邊又拿過一瓶快要見底的Whisky,瓶口剛傾斜了沒半分,下一秒,陸譯忱突然湊了過來,一把将酒奪了過去。
“你別再喝了!”陸譯忱一臉嚴肅的神情盯着他,說罷将酒瓶重重磕在桌面上:“你現在瞻前顧後怕這怕那的,到最後什麽都沒落着,痛苦的就只有你自己。”
陸譯忱此番話音落地,傅溫禮的眼眸跟着幾不可察地黯了黯。
“趁着容凡還沒徹底死心,你還有機會。”陸譯忱長嘆一聲,凝着眉提醒他。
“你可想好,要是真的沒他不行,拿就立馬行動,去把人追回來。不然之後你別說借酒消愁了,你就是喝死在這兒,也沒人會覺得你可憐,只會覺得你是活該。”
陸譯忱話一說完,傅溫禮閉着眼拍了拍額頭,半晌之後,撐着膝蓋搖搖晃晃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人走到衣架旁拿了件外套,陸譯忱瞪着眼睛問他:“你幹嘛?”
“回家睡覺。”傅溫禮背對着他冷冷出聲,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陸譯忱咬咬牙,心裏忍不住暗罵一聲剛剛自己真的是在對牛彈琴。
結果那頭“牛”轉眼神色便恢複了清明,偏頭望過來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情對着他吩咐道:“你去把帳一結。”
說罷緩緩走至門邊,邁出腳步只留下一個背影:“明早公司請假,我去把容凡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