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罰你”
這是第二次,容凡一邊掙紮着一邊被傅溫禮踹開卧室的門撂在了床上。
傅溫禮俯身、擡膝。
待容凡支着手肘從床上勉勉強強坐起身來,還未曾擡起頭與面前人好好對視一眼,卻又整個人再度被壓回了被褥裏。
傅溫禮擡起了手,目标卻不是自己腰間的皮帶,而是把手從容凡的衣襟裏伸了進去。
酷暑盛夏,傅溫禮指尖的溫度卻是涼得讓人心驚,輕劃過容凡後背的每一寸皮膚,引得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頭皮一緊。
雖然之前有過不少次與傅溫禮同床共枕的經歷,但兩人之間一直都把握着尺度,根本不會做出現在這樣如情人般暧昧的舉動。
容凡本能将身體後縮,下一秒卻是被人緊緊扼住了手腕,施以更嚴密的禁锢。
容凡身子骨本就瘦弱,在傅溫禮力量的絕對壓制下,完全動彈不得。
人為刀俎,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已然躺在案板上垂死掙紮的魚,接下來的時間裏,傅溫禮要怎麽對待他,也都是憑着對方的心情。
瑟縮間,容凡咬緊了嘴唇。
他看見傅溫禮俯下身子湊到了自己的耳邊,緊接着,自對方鼻息間呼出的熱氣正正打在他的頸窩裏。
“凡凡。”
傅溫禮扣着容凡的手喚了他的小名,聽上去像是在壓抑着某種情緒,但字裏行間又帶着些蠱惑的味道。
“我27歲的時候就把你帶在身邊,心肝寶貝似的護着整整五年,到頭來你卻說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傅溫禮說罷擡手,用虎口鉗住了容凡的下巴,幽幽道:“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欠收拾?”
容凡抿着唇,頭被迫揚起與傅溫禮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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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視線幽深,冷得讓人探不着底。可容凡分明從他細眯的瞳眸中看到了占有欲,那是猛獸在追擊獵物時才會有的志在必得的眼神。
容凡心中驚懼,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傅……傅叔……”
他唇齒微動,磕磕絆絆地喚了對方一聲。
只是最後那個“叔”字還未叫出口,傅溫禮按住了他的肩膀,下一刻,灼熱的吻就已經鋪天蓋地覆了上來。
傅溫禮的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容凡的齒關輕而易舉就被撬開。
從唇舌游移到嘴角,沿着脖頸處的細密的血管一路向下,微癢的觸感傳遍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末梢神經,叫他嗓間條件反射發出了聽上去十分誘人的聲音。
伴随着傅溫禮親吻的節奏,容凡的身體開始泛起陣陣微妙的灼燒感。
兩人心髒跳動的頻率無限趨于一致,隔着輕薄的布料,傅溫禮将自己滾燙的體溫渡到容凡的身上。
在二人親密無間的寸寸厮磨中,容凡閉眼舒氣,本能地向上拱起了身子。
“乖,放松。”
傅溫禮在他耳邊輕哄着,攤開掌心覆在容凡排着細密汗珠的額頭上。
感受到身下人的緊張得幾近顫抖,傅溫禮放軟了語氣,用誘哄的聲線低聲安撫道:“聽話,不疼的。”
說罷在容凡緊阖的眼皮處輕輕啄了一下。
“凡凡。”
傅溫禮看着此刻安靜伏于自己身下的小崽子,沒了與自己針鋒相對時的那股戾氣,軟得像一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小貓,瞬時唇角上翹,勾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掌心下移,傅溫禮的指尖最終落在了容凡運動褲的松緊上。
“叔叔今天給你貼個标簽。”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那白色繩帶從容凡腰間緩緩抽了出來:“以後出去玩可以,但是別跑太遠,記得回來。”
“不乖的話,叔叔就會像今天一樣,‘狠狠地’罰你。”
………………
“是喜歡的吧”(今晚雙更)
晚風吹動陽臺邊垂落的薄紗窗簾,室內昏黃光線的映照下,牆壁上襯出一對交疊的人影。
男人加速時粗重的喘/息聲自耳邊傳來,容凡全身的神經緊繃着,跟随對方的節奏時不時發出斷斷續續的稀碎聲音。
躺在傅溫禮卧室寬敞柔軟的木質大床上,容凡時而仰着、時而趴着,将自己的一張臉深深埋進了枕頭裏,腳卻是整整兩天兩夜沒有挨地。
迷迷糊糊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快要化掉的冰激淩,融成一灘液體,被榨幹了所有的水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費力。
而對于素了多年的傅溫禮來說,食髓知味,現在的容凡,就是一顆入口即化絲滑的奶糖,被自己一點一點剝開外層的包裝,含在嘴裏。
他不再顧忌任何人的眼光,只想要把這一份獨屬于自己香甜永遠留在身邊,刻在骨髓裏,牽着手,一起度過接下來無數個未知的漫漫長夜。
兩天時間裏,容凡有将近一半的時間都在睡覺,醒來以後由傅溫禮托着喂點水和食物,接下來就又進入到做/愛、被抱去洗澡、在浴室裏被折騰得大汗淋漓的無限循環當中。
第三日清晨,一陣急促的手機鈴音将睡夢中的傅溫禮吵醒。
他按下靜音觀察了一下枕邊人的動靜,這幾日确實是不太節制、把人弄得狠了些,可現在自己心裏的氣消了大半,看到容凡眼下泛着濃重的烏青,連睡覺的時候都是蔫蔫的了無生氣,這才覺察出幾分後悔與心疼來。
見容凡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傅溫禮蹑手蹑腳掀開被子下了床,披件衣服走到了陽臺,這才按下接通鍵,小聲在話筒裏問了一句:“什麽事?”
容凡睜開眼睛已然是金輪高懸的午後,待意識完全清醒後轉頭瞄了一眼,發現傅溫禮此時并不在自己的身邊。
不知怎麽的,他竟是發自內心松了一口氣。
室內開着恒溫空調,容凡睡了一夜現在只覺得口幹舌燥。
他動了動沉重僵硬的身體,企圖從床上坐起來。腰部用力的一瞬間,骨頭被拆散重組的酸痛感霎時向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侵襲而來。
毫不誇張地講,容凡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快要報廢的機器人,身上的所有零件如果不返廠換新,可能明天就會變成一堆無用的廢銅爛鐵,所有功能全面宕機。
将自己重新摔回到枕頭上,容凡揉着額頭緩了緩,之後擡眼往床頭櫃上瞟了一眼。
見那裏放着一杯不知什麽時候喝過還剩下一半的水,他閉着眼嘆了一口氣,随後擡起手企圖去抓那印着花紋光潔的杯壁。
也不知是自己的角度不對還是剛睡醒根本沒有力氣,他手邊不慎一滑,竟是叫杯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水也跟着灑了一地。
約摸是聽到了他這邊傳出的動靜,一分鐘後,卧室的門外傳來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李嬸那天離開後并沒有回老家,而是到自己安城自己侄子的出租屋裏待了兩天,直到今天早上接到傅溫禮的召回電話,這才又收拾了東西,急急忙忙回到湖灣別墅。
自己不在的這兩天家裏發生了什麽她其實并不知情,先生早上走的時候有交代過把粥在鍋上熬着,并且一周之內家裏的飲食不許有辣,皆是以清淡為主。
傅溫禮這麽一說,李嬸自然而然聯想到是容凡身體有恙,故而一聽到樓上傳來杯子摔碎在地的聲響就連忙跑上來詢問情況,不敢有絲毫怠慢。
李嬸雖然敲了門,但容凡還是怕她會突然闖進來見到自己現下這副憔悴的囧樣,故而鉚足力氣對着遠處大喊了一聲“沒事”,之後又隔着門跟對方交流了幾句,才把人打發回去。
兩眼目光渙散着,容凡不知在床上癱了多久,才恢複力氣從床邊坐了起來。
幹淨的換洗衣服就疊放在床尾巴的長凳上,他拾起一件白色純棉短袖套在身上,擡手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往自己的胳膊上瞟了一眼,這才發現傅溫禮的那串珠子不知何時又套回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兜兜轉轉一圈,如今再回到傅溫禮的身邊、躺在他的床上,恍惚間容凡竟産生了一種時空錯位的不真實感,仿佛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然而時過境遷,經歷了這麽多的波折,自己的心境終歸是有變化的。
自己曾經陷入過恐慌,在與傅溫禮朝夕相處的五年中,無時無刻不在擔憂着有朝一日會和傅溫禮走向什麽樣的結局。
然而真當有一天,他親耳聽見傅溫禮在床上用染着情/欲的啞嗓輕聲喚自己“寶貝兒”的時候,容凡才發現,原來自己之前那麽多年孤注一擲般的堅持,放在今天看來,全部都是值得的。
這種感覺,既幸福、又踏實。
雖然他還沒有對自己說過“愛”,但是做過了,似乎也能成為另一種兩人之間存在羁絆的證明。
他,肯定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衣服穿好之後,容凡站在陽臺邊活動了一下困乏的腰肢,扶着脖子舒展了身軀。
他順手拿起桌邊安靜放着的手機,開機之後在屏幕上看到了三條未讀短信,其中一條來自小炜,另外兩條,則來自宋淮。
小炜:【你跟你叔叔談得怎麽樣?我看他好像挺生氣的,沒有為難你吧?】
宋淮:【怎麽又不來上課了?】
宋淮:【我聽說你被傅總帶回家了?現在怎麽樣?】
容凡盯着手機呼了一口氣,他現在的真實情況自然是不能對二人細說,但也難為他們惦記着自己,于是動動手指敲了幾個字,告訴小炜自己沒事,謝謝他的幫忙,過兩天會回一趟店裏,到時候再聊。
宋淮那邊,他告訴對方自己明天會去上課,順便也跟人道了個謝,說事情基本上算是解決了。
宋淮多機靈一人,聽容凡這麽一說,大致就能猜出來這兩人之間是雨過天晴了,發來了一句“恭喜”,之後就沒再拉着容凡多聊,讓他好好休息。
容凡将屋裏簡單收拾了一下,把陽臺的窗子和門通通打開,一股新鮮的空氣瞬間灌了進來,中和掉室內那股久散不去的檀/腥味。
沒過多久,他的肚子開始發出幾聲咕嚕咕嚕的抗議,李嬸剛剛說她熬了粥,只是容凡這邊還沒來得及下樓,李嬸倒是又穿着圍裙找了上來。
據說家裏來了客人,就在樓下等着。
傅溫禮一大早去了公司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湖灣別墅平日裏除了陸怿忱和許燦,從來沒有接待過外人。
容凡原本還在好奇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會如此唐突,直接找到傅溫禮的住所來。
後來仔細問過才知道,原來是容家那邊的人,這次要找的也并不是傅溫禮,而是沖着自己。
容凡簡單洗漱下樓後,一眼就看到那名自稱是容家老宅派來的中年男人,此刻就正襟危坐在朝北的單人沙發上。
面前的茶水一口沒動,板着個臉,面上一派嚴肅正經的神情。
聽到二樓樓梯處的響動,對方擡頭望向容凡,緊接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容凡的視線與對方碰了碰,之後很快挪開。
待他行至茶幾旁坐下,對方的臉上已然挂上了标準的微笑,沖容凡伏了伏身子率先自報家門道:“容凡少爺你好,我是老爺子身旁的管家。”
容凡沖對方禮節性地點了點頭,他上一次跟容家人打交道,還是榮向哲帶着保镖去奶茶店找自己的那個時候。
且不說他主觀上對容家人有沒有好感,單是近幾個月他們對自己突然轉變了态度,三番兩次前來‘騷擾’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對這些人發自心底産生戒備。
容凡低着頭輕咳了一聲,之後皺了皺眉問道:“您有……什麽事嗎?”
管家聞言淡淡一笑,之後從手邊的公文包中拿了一張紅色硬紙封皮的單子出來。
容凡順着對方的動作望去,還未來得及看清那上面刻着的燙金字樣,然而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的
大門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電子鎖密碼被解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