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七十二點聖母值
餘沂楠一時分不清鄭藝是在玩笑還是認真的。不過也無所謂了，她早就什麽都分不清了。
“所以，你也是這樣着喜歡我？”
鄭藝望着她，餘沂楠對視而上，那黑眸又如星子，流波轉盼，眼光中半是憐惜，半是餘沂楠看不清的情緒。就在餘沂楠想要看清些時，鄭藝忽抿唇一笑，燦然生光，她笑道：“你啊~”那尾音上揚着，輕柔婉轉，略拉長了些，仿若沉吟着。
“姐姐，你想要我那樣的喜歡你麽？”鄭藝依舊笑着，帶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她碎發散落，雪白的脖頸纖細得仿佛能輕易折斷。“你想要的，是我的平等嗎？”她上前一步，明明笑着，那一瞬間的氣勢卻壓得餘沂楠想要後退。
但餘沂楠沒有退後，她站住了。眼前的鄭藝仿佛那日世界黑暗下她仍努力凝出的火焰，此刻餘沂楠眼中也只容得下她一人。仿若又無形的精神威壓朝她傾斜，又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莫名的，餘沂楠感到幾分窒息感，她張了張嘴，卻神使鬼差地擡起手去，撥弄起鄭藝散落的碎發。
“我不想。”餘沂楠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是啊，我猜你也是不想的。”鄭藝眼底的笑意愈發深了，她捉住餘沂楠的手，将它放至嘴巴，輕吻餘沂楠指背。她的眼睛仍一眨不眨盯着餘沂楠瞧，一雙帶着笑意的黑眸染上幾分玻璃質的殘忍。餘沂楠手指觸電般瑟縮一瞬，卻被鄭藝握緊了。
“那麽，姐姐想與我親近到……哪一步呢？”
“……我只是。”餘沂楠低聲呢喃着，“我只是、只是想要你也，有那麽一點點的……在乎我。”
“姐姐，你說得不清不楚，我可不知道怎麽做啊。”鄭藝就那麽看着餘沂楠，看着她略微的掙紮，看着她的軟弱與猶豫，看着她難以啓齒，看着她
“我想……你能比對別人，更多一點的喜歡我。”她會努力變強，追趕上與鄭藝的差距，她會努力去讓鄭藝也能稍微去依靠她。
“好啊。”
就，這麽答應了？輕飄飄的……餘沂楠有種不真實感，她無法辨別這兩個字到底是鄭藝真心還是敷衍。她略有些喪氣，然而還沒低下頭，鄭藝擡手撫上她側臉，就這麽親吻上來。
無論多少次，餘沂楠都沉迷其中。她抱緊鄭藝，渾身血液仿佛都沸騰起來，她變成了那團火，只是一個擁吻就要燃燒殆盡了。
但這個吻比任何一次都要長久。
餘沂楠不自覺地一個後退，背後忽然抵住冰涼的牆，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就被逼到了牆邊了。她眼角挂着欲落而未落的淚，雙頰暈紅着，在唇分時如溺水之人一樣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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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在這一刻變得很不真實。分明是鄭藝主動，分明熱情到讓她難以招架、甚至難以呼吸，但這人眼神卻總是清明的，不帶絲毫情丨欲的，甚至連一點羞澀也無。鄭藝指尖輕點餘沂楠帶着水光的唇瓣，餘沂楠愈發不自在起來，她微微側頭想要躲開：“你”
字音剛出口，就被封堵回去。
餘沂楠幾乎徹底沉溺進去，連腦子都轉不動了。她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甚至覺得尾椎發麻，手指略無力地抓住鄭藝T恤。
夠了，已經足夠了……她想要這樣說。可心底又有個聲音喊着遠遠不夠，她是喜歡鄭藝的，任何的接觸、任何的……牽手也好，擁抱也好，親吻也好……她渴求着鄭藝。
這是一種全然的、陌生的情丨欲，如此洶湧熱烈。
就在這時，餘沂楠唇上猛地一痛，她霧水朦朦地望向鄭藝，睫毛微顫，眼尾淚珠便滾落了。
鄭藝卻輕笑着抿去唇上血色，無辜地回望過來：“姐姐，你上次可也咬了我。”
“對不起，”餘沂楠唇上血色愈重，血珠滲落下來，被鄭藝以指腹輕輕擦去。她松開鄭藝衣服，擡手環住鄭藝後腰，略虔誠地吻了上去，輕柔的、缱绻的，“對不起……”
“鄭藝……”
餘沂楠抱緊了鄭藝，她腦子有些亂糟糟的，帶着些許的不知所措與不真實的感覺。可即使如此，她又覺得其實與之前沒有太大分別，畢竟……之前也不是沒有過親吻。
她或許早就是特殊的那個了。
比起尋常人、比起一般人，比起末世的其他人類……鄭藝對她，已經很特殊了。
“我可以……稍微任性一點嗎？”餘沂楠悶悶道。
“我能成為你心裏最特殊的那個嗎？”
“我還是好喜歡你。”
“鄭藝……”
鄭藝略有些漫不經心地想：難道餘沂楠現在還不夠任性嗎？
她只是稍微沉默了下，沒有回應，餘沂楠就又啜泣起來。好像幾個吻就把她的那些冷靜鎮定給親沒了，讓她變得渾渾噩噩起來，情緒敏感又起伏極大。
真是單純又純粹的喜歡啊。
“我要怎麽才能變得更強一點……”
“慢慢來。”鄭藝終于開了口，她低聲道，“姐姐，你在急什麽呢？”末世也才四個月而已。
餘沂楠仍低聲啜泣着，她到底不好意思把淚水滴在鄭藝肩膀上，只擡手自己擦着。聽見鄭藝這樣問，怎麽都不好意思說出“你才十九歲”這樣的回答。
“我想變得更厲害些。”餘沂楠悶悶道，“超高溫的火焰刀，我也想要。”
鄭藝拍了拍餘沂楠的背，将她拉開了些，“那你去外面再練一會兒？”
餘沂楠沉默地盯住她，眼淚還沒完全止住，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咬了下唇，那刺痛感與血腥味又彌漫上來，餘沂楠略皺着眉舔了下傷口，擡手将淚擦去了，呼吸也漸漸平複下來。只是她耳尖仍通紅着，一身熱氣也未散去。
“姐姐，我沒有心的，你就算把淚哭幹了也沒用呀。”鄭藝露出一個乖巧又無辜的笑，“太陽都要毒辣起來了，還不睡麽？”
“睡的。”餘沂楠擡起手，靠近鄭藝的，像試探鄭藝反應一樣，慢慢将她的手牽住了。餘沂楠情緒終于徹底平複下來，她明白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她再繼續下去……恐怕鄭藝是沒有耐心去“哄”的。
當兩人躺倒在被褥上，鄭藝側過身子要睡，餘沂楠試探着将手臂輕輕搭上鄭藝腰身，還未完全放下去，鄭藝的手就攔了一攔。
“熱。”
“你能凝出些冰牆麽？”餘沂楠低聲問，“就一次。自從溫度回升，你就從沒讓我抱着睡過了。”餘沂楠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能說出這樣的話，不知消耗了她多少勇氣，又讓她多不好意思。她心中忐忑着，那攔着她的手終于放下了。
幾道冰牆拔地而起，幾乎貼着房屋牆壁凝結，屋內溫度很快降下。
“鄭藝。”餘沂楠小聲喚着，那一瞬間的歡喜難以言喻，她眼睛微亮，好似找到了與鄭藝相處的方式。
“鄭藝。”她貼上鄭藝後背，将人抱緊了些。“那，晚安吻可以嗎？”
“？”這就是人性嗎？還真是夠任性的。
“鄭藝……”餘沂楠小聲喚着，不知怎麽，她又記起之前的情景，又低聲喚了一句，“聖母？”
“……”鄭藝翻了個身，湊上前在餘沂楠額間落下一吻，而後用指腹摁上她的唇瓣，“安靜。睡覺。”
“唔。”餘沂楠眨了眨眼睛，此刻萬般情緒翻湧，獨獨是沒有睡意的。她不知怎麽想的，輕咬上鄭藝指尖，又怕用力了，忙又松開，用舌尖舔了下。
當那雙黑眸驟然睜開看向她時，餘沂楠卻又心虛羞赧起來，擡手擦幹淨鄭藝手指，規規矩矩将鄭藝手臂放回她身側。餘沂楠耳垂紅得幾乎要滴血：她到底在做些什麽啊！
“你說得對，我想、我先出去再練習一下能力。”餘沂楠有些磕絆地說着，她略狼狽地爬起，穿好鞋子就往外去了，“你睡，我不打擾你。”
鄭藝看着餘沂楠走出門，而後才翻了個身，繼續睡去。至于腦子裏從一開始就吵鬧到現在還不肯安分的零一，鄭藝只冷叱了兩個字：
‘閉嘴。’
[……]一肚子問題得不到解答，零一不得不将滿腹情緒咽下。還好它只是個系統而已，再如何也不會情緒再多也不會爆炸，更不會抑郁。
可是，可是……這到底算什麽啊？她們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就就又親上了啊！
鄭藝到最後也沒正面回應過餘沂楠啊！她倆最後什麽關系都沒确定啊！餘沂楠到底在想什麽啊，只是親吻而已，就把她迷得暈頭轉向什麽都不記得了？這就滿足了？這就應付過去了？
罕見的，系統居然也能産生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呢。
抱着睡？晚安吻？什麽小學生戀愛啊？零一無語極了，它真想給隔壁系統去信幾封狠狠吐槽，又害怕激烈吐槽中無意暴露出自家宿主的本性。它真的很想不通啊，鄭藝看你一眼怎麽了？還給她擦手？就該用力咬下去，咬出血、咬斷她骨頭、把她血肉都吃下肚去，說不定鄭藝還會更興奮。
而且，鄭藝她也太欺負人了！零一忍不住如此想着，它很快又想到那句“閉嘴”，立馬又補充想到，且很欺負系統！
餘沂楠，二十五歲的成年人，就不能拿出點成年人的氣勢嗎？
明明都之前都吃醋成那樣了。
真是，吃虧啊。零一盯着沒心沒肺熟睡的鄭藝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眼外面看不清具體情況但居然真的開始專心練習起能力，繼續鍛煉火焰高溫的餘沂楠，再次感慨：遇到鄭藝這種家夥，純情什麽的，被拿捏得也太輕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