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師伯
景昭慕臉上的羞澀褪去,伸出雙臂攔住江予,急聲道:“她不會亂說的。”
江予将信将疑的看着書易,書易配合着猛的點點頭道:“我與我徒兒親如母女,你是我的乘龍快婿,我怎麽讓我女兒守寡呢。”一邊誇江予才貌雙全,一邊說自己與徒兒關系好。企圖說動江予放下對她的殺心。
其實書易也才大景昭慕不過七八歲,稱母女有些牽強,但一日為師終身為母,倒也不為過。
江予看向景昭慕,景昭慕眼神肯定。江予松開握緊的拳頭退後了一步,對面兩人同時舒了口氣。
三人沉默了一會。書易确定江予不會在殺她,放下懸着的心。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道:“為師來了這麽久,都不知道倒杯茶與我解渴嗎?”
江予又望向她,眼中殺意雖消,但還是帶着戒備。聽到書易的話,江予楞了一下,以為是讓她去倒水,輕抿雙唇轉身去了桌案旁。書易本來是說給景昭慕聽的,見江予轉身後,想要解釋,張了張嘴哎了一聲,沒了下文,因為江予已經開始倒水了。後又想着反正她倆是夫妻,誰倒都一樣。
江予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了書易,一杯遞給了景昭慕。那會一直奔跑,江予想她也是渴了。景昭慕點頭致謝,書易看着兩人無聲的交流,覺得奇怪。
書易喝完茶水,找了個椅子坐下,出聲問道:“另一個人是你的孿生弟弟?”她聽聞成國太子有一個孿生弟弟,生出來開始還好,三歲之後受到驚吓便體弱多病,時常動用太醫院的人一治療便是一個多月。但也只是讓他活着,卻不能讓他去根疾。
江予沒有解釋,颔首。景昭慕将她二人的症狀和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書易道:“所以你是想問我要青情絲?”
景昭慕點頭,又道:“還有...”她想讓書易試一試她給江予開的藥,和兩個人将血蛟蠱蟲取出後,會有一段虛弱的時間,需要一刻不離的看着。別人她不放心,尤其是江予的身份,男女需要分治,用藥也不一樣。恐有人發現,對江予不利。
書易立時警惕将包袱攥住,急忙道:“青情絲我已經沒有了,為師還有一個病人需要救治,先告辭了。”說完不等二人回應,便要起身離開。
景昭慕沖着江予道:“攔住她。”
江予運功快書易一步到了門口,攔住了她的去路,書易面上一驚随後嘿笑了一聲對景昭慕道:“好徒兒,快讓你這夫婿挪開,為師趕着要救人呢。”
景昭慕擺出對她師父招牌的笑容,笑的過分燦爛,甜聲道:“師父,您開個價呗。”開個價跟她回去試藥。書易常年為她師伯試藥,早已經是百毒不侵,一般的藥根本奈何不得她。所以景昭慕才會想着拿她試藥,她服了藥還能判斷出藥勁的大小,給予評斷。
書易見她鐵了心要帶她走,指着景昭慕道:“你、你這樣對你師父,是欺師滅祖,會遭雷劈的。”
轟隆!外面正巧打起了旱雷。吓的書易緊忙跑到景昭慕的身邊,抱住她。書易最怕打雷了,景昭慕皮笑肉不笑的,抱住書易,拍拍她的背道:“師父別怕,徒兒保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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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散,雨滴落。外面下起了大雨,想走也走不掉了。書易在一旁坐着,蔫頭耷腦的模樣。江予依舊站在門口,景昭慕端過剛送來的花茶,端給書易道:“師父,只要您跟我去成國,您要什麽我都答應。”
書易抱着包袱哼了一聲,沒搭理她。但聞着花茶的清香,還是忍不住伸手接過了,這可是上等的花茶,不喝白不喝。景昭慕見她接過花茶,揣測書易心中似有松動,她将從新太子府拿來的醫藥典籍,遞給書易道:“師父,您看看這本書。”
書易警惕的看着她,景昭慕道:“這上面可是記載了天地之氣對藥材的影響,四時氣候到土壤都有說明。”書易接過,翻閱了幾頁,眼中的光愈發的明亮了起來。翻到底部卻不見有署名,問道:“這是何人所著?還有嗎?”
景昭慕故意賣關子道:“有是有,不過現在都在成國太子府中。”
書易賊眼轉動,思索了片刻道:“銀錢一分不能少,我還要這書的全套,一本不能落下。”真是得寸又進尺。
“好。”景昭慕立馬答應。
江予看着兩人交流,這麽簡單就談成了?她還以為要把書易綁回去呢。
但又書易又道:“青情絲我現在沒有了,要等你師伯來尋我的時候...”
“我懂。”景昭慕懂事的道。她師伯就是書易的愛人,書易在她那裏,就不怕她師伯不來找她。兩人達成一致後,書易讓她留了一份書信放在先前的院子房屋中。第二天天不亮就開始啓程,景昭慕與她師父坐在馬車內。江予依然騎着馬,走在馬車旁,方便景昭慕随時喚她。誰她這個師父是不是以退為進,找個适當的時候逃走。
行走了兩日,晌午時分,由于天氣太過炎熱,江予一行人在一個溪流旁駐紮下來休息。江予到了溪邊捧起清涼的溪水,喝了幾口後,覺得溪水甘甜涼爽,拿出三個水囊,灌滿後,放在一邊又洗了洗臉上的汗漬。她回頭看了一眼樹蔭下休息的師徒,靑情絲沒有拿到,不知景昭慕的師伯何時才能來尋書易。
江予拿起水囊走過去,一個遞給景昭慕,一個遞給了書易。景昭慕點頭示謝,書易看她二人愈發的好奇,等江予走開一點後小聲八卦的問道:“你不是知道她是女子?”
景昭慕點頭小聲道:“嗯。”
“那你不喜歡她?”雖然江予是個女子,但她的徒兒可是喜歡女人的。這一點書易一早便知道了,因為是景昭慕親口告訴她的。
景昭慕抿了抿唇,略有傷懷的道:“是她不喜歡我。”
書易着倒吸一口涼氣,她徒兒這樣美貌,當年自己也是差點被她迷住。若說不喜歡,那可能是這個太子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可她在馬車中幾次掀開簾子,這個太子都會往裏面多看幾眼。看到她徒兒的時候眼神便會出現變化。喜歡的眼神她不可能看錯。
書易還打算繼續八卦的時候,腰間便纏過來一條白布,後面的話才吐了半個字,便被瞬間拉走。景昭慕立時彈起站起來與拉書易的人對了一掌。景昭慕被那人一掌擊的後退了幾步,江予運功過來,将景昭慕攬進懷中。确定她無礙後,便要追過去,這時從白衣人的側方出現了一個身着水色衣衫的人,淩步過去,與之打鬥了起來。
江予看着那人一手攬着書易,一手持劍與蘇深打鬥。景昭慕看了一會對江予道:“快讓她住手,那是我是師伯。”
距離有些遠,喊話估計也聽不清,江予持劍飛過去,景昭慕的師伯以為江予是要與蘇深聯手打她。抱着書易踩踏樹枝準備離開,這時書易道:“青落,她是我徒兒的夫婿,不會傷我們的。”
鄭青落看着懷中的人,遲疑了一瞬,落了地。
江予與蘇深趕過去,那人面紗被風輕撫過,江予只看了一眼,便覺得熟悉,蘇深欲上前繼續與之打鬥,被江予攔住。江予行禮道:“江術見過師伯。”她現在的身份還是江術,因為與景昭慕大婚的人是江術這個名字。
鄭青落打量着江予,将鬥笠摘下。江予也打量着她,皮膚皎如白月,眉眼清秀,看上去與她們年齡差不多。
鄭青落,貍山幽谷的大弟子,現在是貍山幽谷的掌門,年齡比書易還要小上兩歲。但書易入門較晚,只能稱她為師姐。兩人是一對戀人,她們之間關系的變化也還多虧了景昭慕的幫忙。
這時景昭慕也趕到了,景昭慕看着還挂在鄭青落身上不松手的師父,沒眼看的皺眉道:“師父,這還有其它人呢。”
書易這才松開挂在鄭青落脖間的胳膊,清了清嗓子道:“一家人,一家人,誤會。”
鄭青落忙完谷中的事情來尋書易,看到屋子裏的書信,又發現屋頂瓦片有多人踩踏的痕跡。以為她是被人挾持了,這才一路追來。方才景昭慕背對着鄭青落,鄭青落并沒有看清是她。
而蘇深也是幫蘇玉堂護镖到許國,恰巧知曉江予在蘇家的錢莊兌換了一筆銀兩。镖也押完了,回來的時候她在不在都一樣,便辭別了蘇玉堂追了過來。遠遠便看到有個白衣人沖着江予她們飛過去。
景昭慕對鄭青落行禮道:“師伯。”
鄭青落目光從江予身上移開,對着景昭慕點頭。書易将去成國為江術和江予治病之事說了一遍,其實書信中也有說明,但江予的身份特殊,怕書信被其他人看到,便沒有說是誰。
鄭青落看着書易思考了片刻道:“我與你一起。”聲音清冷卻不失溫情。
景昭慕聽到鄭青落師伯要與她們一起回去,心中欣喜,她這個師伯醫術可是要比自己的師父高了不知多少。自己有些醫術還是師伯傳授的。
因是在路上,并沒有多餘的馬車,景昭慕把馬車讓給了鄭青落與她師父,她可不想在馬車內看她師父對師伯動手動腳的。
江予怕她騎馬困乏,邀她一起共乘,景昭慕也欣然答應了。到了暮色,蘇深看着江予小心的攬着瞌睡的景昭慕,心疼寵溺的模樣,倒是從未見過。
一行人行至許國的平墨縣,距離成國邊境還需經過兩個州縣,她們在這裏落腳,等明日在出發。江予将景昭慕從馬背上抱下來,回頭看向馬車,只見鄭青落懷中抱着書易下了馬車。鄭青落看到江予她們在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從她們身邊經過進了客棧,而這期間書易竟沒有醒過來。
景昭慕有些尴尬的看向江予,她這個師父有點丢人。
江予在景昭慕說出鄭青落是她師伯的時候便已知曉了她們的關系。是以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若方才景昭慕不醒,她也會抱着景昭慕進客棧的。
由于一行人人太多,來時又已經是暮色,是以并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讓景昭慕與江予分開,兩人又擠在了一處。夜裏景昭慕睡的安穩,但江予卻有些難眠。若她白日裏沒看錯的話,鄭青落懷中的人,唇上的傷口是鄭青落所為。回想景昭慕親吻她時的柔唇,柔軟馨香,而人此時又在自己的身旁,江予滾動喉間,心中燥熱難當。
作者有話說:
景昭慕:“師父別怕,徒兒保噎埖護您~”
江予:“...”
書易:“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