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國

二人同乘一匹馬,景昭慕正常坐在馬背上,江予卻有意的往後靠了靠,她不确定景昭慕會不會排斥自己的觸碰。出府後沒有再坐馬車,直接回了太子府。

景昭慕回去後就開始熬自己配的補藥,熬好了讓人端去給江術,又熬一份別的藥給江予。景昭慕看着江予端起湯藥輕皺眉,屏住了呼吸,将湯藥一飲而盡,強忍着藥苦帶來的面部不适。

原來江予也怕藥苦。景昭慕本可以給江予準備些蜜餞之類的甜食,但她偏不給她。景昭慕不給她,她也不敢亂吃,生生的挺着藥苦,好在也就那麽一小會兒。

一個月後,江予派出去的人帶回消息,在許國打聽到了景昭慕的師父書易的行蹤。江予去宮中讨了個休沐假期,說是陪景昭慕看看成國的花鳥和秀麗山川。兩人只帶了一些侍衛便出發去許國,一路上到也安穩,只是兩人住客棧之時,景昭慕要求一人一間,不在與她同床共枕。江予心中苦悶,兩人每日最近的距離也就是夜晚了,但現在也只能答應。

白日裏趕路,這個時節的驕陽已經不是春日暖洋洋的感覺了,炙烤的人皮膚灼痛。即使這樣江予也沒有去馬車內與景昭慕待在一起,因為她覺得景昭慕不想和她待在一處。即是不喜歡與她在一處,那她又何必自讨沒趣,惹人心煩。

江予騎着馬在前面帶路,一路沒有什麽交流,在到達許國邊境時,江予拿出了蘇家的通關文書。蘇家生意五國皆有,邊關關卡處的人看到是蘇家的文書,二話沒說便放行了。因為蘇家在許國交了不少稅收,誰不想錢到他們國家呢。

一行人到達書易行蹤所在的的州縣,景昭慕讓人拿着她帶來的藥膏沿街出去叫賣,若有女子問起誰做的,便說是貍山上的老頭子缺錢花了,下來賣點膏藥掙點錢花花。

景昭慕給的藥只是用來治療骨頭帶來的疼痛,下地幹農活的人,多多少少到老都會出現骨頭疼,而景昭慕這個配方也是她師父書易教的。藥便宜還管用,有人試用了一日後,第二天便帶來了親友來買,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有人來問誰做的。一般人只知道藥管用就好,哪管誰做的。

景昭慕坐在客棧中看着從新太子府拿來的醫藥典籍,看的有些瞌睡。打了個哈欠後,擡頭便看到窗邊一開始發呆的江予正看着她。眼眸似有醉意,那是醉在景昭慕容顏中毫不掩飾的喜歡。

江予看她擡起頭看自己,慌忙的看向別處,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公主去床上歇息會吧,我去外面走走。”

接着江予頭也不回的出了門,景昭慕忍不住勾起唇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看她了。一路上被她撞見了好幾次,都是在她不經意間轉頭看到的。難道江予還是喜歡她的?想到這,景昭慕的眉眼不自覺的彎起。

江予出去沒多久,便有人來報,說是在外面看到了畫像上的人,畫像是景昭慕說着江予畫出來的。僅憑着景昭慕的描述便能将人的模樣畫下來,不知是江予的畫工了得,還是景昭慕的言辭詳盡。

據說書易問完誰做的後,聽完回答,板着個臉,鼻腔哼出聲,直接走了。這侍衛也是機靈,其中一個跟着留下記號,另一個趕忙回來通報。景昭慕道:“去把太子叫上。”她這個師父,摳搜的,得想辦法把她騙來。

景昭慕想了想又道:“不用叫她了,我們走吧。”她怕書易直接跑了。

侍衛為難了片刻,江予不在若是太子妃出去出了事情,他們難辭其咎。景昭慕看出侍衛猶豫,道:“找個人去告訴太子。還有,畫像上的人若跑了,你們擔不起。”

侍衛一聽擔不起,兩面都是為難。又想着這裏無人認識太子妃,出去也不一定會出事。太子和太子妃親自來找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若是真讓畫像上的人跑了,那才是大罪。侍衛腦子轉了半圈後,多叫了幾個人,跟着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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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慕跟着侍衛尋找留下來的記號,很快便摸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外候着的侍衛,見主子來了,急忙迎上去道:“公主,那人就在裏面。”

景昭慕沒有敲門,而是直接翻牆進去,方要爬上牆頭,卻被人抓住了手腕。是匆忙趕來的江予,江予看她要爬人家的院牆,這可是盜竊行徑。景昭慕輕輕甩了一下,急道:“你別拉我。”

江予微微皺眉,小聲道:“這裏不是成國也不是恒國。”言下之意,在這裏惹了事情,不好處理。若傳到成國和恒國皇宮,皇爺爺定要責罰她們的。而兩國的皇族,一個太子,一個公主,怕是要被人嘲笑了。

景昭慕無奈小聲回道:“你在拉我,她就跑了。”

江予蹙眉,見自己的徒弟為何要跑?

話音方落,便看到有人開了門。那人露出頭看到外面站着一群人,為首的是景昭慕,另一個人不認識。直接将門關上,從裏面栓住。

幾人都楞在當場,速度太快了。景昭慕反應過來,急忙道:“去上面攔住她!”讓侍衛爬上牆去攔她的師父。

侍衛聽到命令,紛紛跳上牆頭,景昭慕也要準備跳上牆頭,被江予攔下,道:“我來。”

江予飛上牆頭便看到書易背着個包袱,從牆頭飛躍了下去。侍衛們也都追了過去,但書易的武功似乎不差,輕功了得,侍衛們都追不上。江予急運輕功飛過去,快她一步擋在她的前面,書易見跑不掉,挽起袖子道:“年輕人,我勸你不要助纣為虐。”

江予面色如常,問道:“你可是書易,昭慕的師父?”

書易蹙眉,打量了她片刻,知道眼前的人不好對付,打是打不過了。她在想別的辦法,眼睛上下浮動頃刻間便扯謊道:“我有個病人急需診治,你莫要耽誤我救人性命。”

江予站在原地巋然不動,書易便想從她旁側溜走,只是動一步,江予便瞬間挪到她的前面攔住她的去路。來回幾次,景昭慕便趕了過來。景昭慕見到書易,臉上頓時挂上了笑容。

景昭慕笑的如路邊盛開着的野花,仿佛在嘲笑書易:你跑啊。

書易見她過來,擺出一副臭臉。景昭慕上前甜聲道:“昭慕給師父問安,許久不見,師父愈發好看了。”

書易哼了一聲道:“你別笑的像狐貍給雞拜年似的。”

景昭慕适時的收斂了笑容,道:“徒兒此次來找師父,不是要您試藥。徒兒只是想問您借些個東西。”

景昭慕在宮內學習醫術,沒少拿書易做測試,偏她收了景司筒不少的束修,不能不給她試。只要不是毒藥,弄不死她,都可接受。後來她學成了,研究一些奇奇怪的藥材,變着法的給她喝,什麽喝一碗,她房中的珍藏的字畫随便拿,喝兩碗房中首飾也任她拿。景昭慕為了讓書易喝她配的藥,這些年把自己寝宮中的寶貝都掏了個幹淨。嫁到成國的時候,若不是皇後給她置辦了豐厚的嫁妝,她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拿不出手。

最後也是景昭慕配了個不知名曰什麽的藥,讓書易喝下後,傻笑了半個月,逢人便唱戲。真是丢人丢大發了,想她貍山幽谷的得意弟子,周游四海廣濟天下。這事傳回了谷中,她被嘲笑的都不敢回去了。雖然她是貪財了點,但也都是為了用不起藥的百姓啊。

想到她醒來後別人告訴她,她的種種行為。現在看到景昭慕,她的臉色還是青一陣綠一陣的。自己行醫這麽多年,竟然着了徒弟的道。從那之後,無論景昭慕用什麽與她交換,她都不在吃她的藥,好在她辭行的時候,景司筒痛快的答應了。連聲招呼都沒與景昭慕打就急忙離開了。

書易狐疑的看着她,試探道:“真的?”

景昭慕點點腦袋,道:“我有一個病人,中了血蛟蠱蟲。我想借您幾樣藥用用。”

“借?”書易警惕的看着她,她可是從來不吃虧的。

景昭慕急忙改口賠笑道:“換!我與師父您換幾樣藥材。”

書易将包袱從背後拿下來,邊打開邊道:“我自己配的五百兩,你師伯配的一千兩。”

江予在一旁聽的皺起眉頭,還沒說什麽藥,便開始報價。跟自己的徒弟還要銀錢,可真是把徒弟當錢莊了。景昭慕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師父您看,徒兒出門走的急,沒帶那麽多。您稍稍寬點?”景昭慕面上是想讓書易降降價,實則是想辦法引她去客棧。

書易擡頭瞥了她一眼,立馬把包袱又打好結,背在了身後,警惕又不耐煩的道:“沒錢沒有。

她們出門銀兩到是帶足了,只是眼下身上沒帶那麽多,江予看她師父一副着急走的模樣,伸手準備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與她換藥,小小的動作被景昭慕捕捉到。景昭慕兩步擋在她的身前,手放在後面按住了她的手。對書易笑眼道:“有有有,不過都在客棧,要不勞煩師父跟我們過去拿?”

書易狐疑的看着景昭慕和她身後的人,聽說她這個徒兒嫁給了成國的太子,想必眼前這位就是吧。看面相身材倒是儀表堂堂,武功也不錯,配她的徒兒剛剛好。

書易狐疑的試探的問道:“真的?你可別騙為師,徒弟騙師父要遭雷劈的。”

聽的江予眉頭又是一鎖。景昭慕明顯就是在騙她。可景昭慕卻信誓旦旦的點頭道:“真的。”

書易跟着她們回了客棧後,江予命人去把錢取出來,又讓人去了蘇家的商鋪拿着信物又取了一筆錢,以備不時之需。

到了客棧,書易打量着江予,而後看向景昭慕,問道:“你說的病人就是她?”說她的時候眼睛看向了江予。

景昭慕随着書易的目光看過去,抿了抿唇道:“是她,但還有一位。”

書易對着江予道:“你過來。”

江予看了一眼景昭慕,景昭慕點頭。江予一過去便被書易攥住了她的手腕,江予略顯驚慌,想要甩開。但此時書易已經放開了她,震驚的擡眸瞥了一眼江予,又的看了一眼景昭慕。景昭慕被她看的垂下眼簾,咬着唇。而此時江予眼中卻出現了殺意,書易忙躲到景昭慕的身後道:“你、你這夫君,想要殺你師父!”

作者有話說:

景昭慕:“遭雷劈這種事情,誰當真啊。”

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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