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賭氣
江予回道在等些日子。等她大哥的身體中的蠱蟲清除,身體康健些。當然她并沒有說出實情,若她将自己也冒險救江術之事說出來,洪帝是斷然不允的,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太子,成國的未來皇帝,若為了一個病怏怏之人而喪命,那才是得不償失,會是成國最大的損失。
洪帝年歲也大了,不宜長時間勞累,積壓了些奏折。江予留在宮中為皇爺爺處理了一些奏折,洪帝留她在宮中用膳,她婉拒了,說是太子妃親自為她做了膳食等她回去吃呢。不好辜負太子妃的一片心意。
景昭慕到是真的做了些膳食,但不是給她做的,是為她大哥江術調制的藥膳。江予不過是借口想要回來陪景昭慕用膳,因為每次她不在的時候,景昭慕吃的都悶悶的,不太有胃口的樣子。當然這也都是聽下人說的,但江予卻上了心,每次只要能回來,就一定會回府陪景昭慕用膳。
江予退出了禦書房,急急忙忙回了府中,緊趕着也已經過了用早膳的時間。江予回到院中下人告知太子妃去了世子那裏,江予思忖着為何要一大早去大哥那裏,不會是大哥身子出了什麽狀況吧,她來不及細細思考便去了江術的院子。
一進門便看到書易和鄭青落也在,原來是昨夜江術趁大家都不在,近日身子好些了,便去了庭院中散步,染了風寒。他身子弱,此前都是不可能出房門的,即便是出門也要裏三層外三層的,若受了風寒無疑又是與閻王爺敘舊。
景昭慕臉色不太好,正端着藥一勺一勺的喂給江術。景昭慕心中惱着,一點不讓人省心,昨夜覺得身子不舒服,拖到今日晨起才說。若不是她讓文寧來送藥,文寧看出來不對勁,告訴她,想必他能拖到昏厥過去。江術也自知理虧,惹的大家都來圍着自己轉,心中過意不去。看着景昭慕臉色又不好,順從的喝着藥,一字也不敢言。
江予進去後,景昭慕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是江予更讓人順心些。轉過頭繼續喂藥,看着這個與江予相同面容的臉龐,沒一會兒氣便消了。
書易和鄭青落看到藥喂完後便回了院中,因為馬上要開始準備江予的藥了,鄭青落接手了景昭慕配的藥,她自己又改良了一下,準備讓書易開始試藥。
由于江術感染風寒,身體會像高溫的煉丹爐,随時都有可能承載不住高熱的火焰而爆炸,所以要一直盯着。除了夜晚由下人盯着,其餘時候景昭慕都會待在江術的房中。
白日裏,江予想要見景昭慕就必須要去江術的房中,一日兩日還好,日子長了,江予心中就開始吃味了。因為每次去景昭慕都在與大哥攀談,談些詩詞畫作,都是江術擅長的。江術常年悶在房中,身體好的時候也就只會與這些東西為伴解悶。而景昭慕與他談論這些,也只是想江術心情好些,這樣病才能好的快些。
江予與江術長相一樣,景昭慕看她大哥的時候難免恍惚會将江予帶入,但也只是一瞬間。她也是想念江予的,即使江予沒有那麽喜歡自己,但她還是很喜歡江予。不然也不會趁着江予每次昏睡,偷偷摸摸的去吻她。
江予觀察的細微,景昭慕只那一瞬的變化,都被她收入到眼底。後來她便每日蹭到江術的房中用膳,只為與景昭慕多待一會兒與她一起用膳。江術也只當她是擔心自己并沒有多想。直到有一日,江術下床用膳,覺得頭有些沉,腳下一輕便栽了過去,好巧不巧的栽到了景昭慕的懷中,景昭慕擔心江術磕着,也沒有在意,将他扶起來,而剛好江予下朝回來,還帶着皇爺爺賞賜的禦膳房剛做好新花樣的糕點。像個小孩子似的想借花獻佛讨景昭慕的歡喜,不曾想一到門口便看到了這樣江術與景昭慕抱在了一起。
江予明知道肯定是大哥身子弱,不小心跌倒的,可心中還是泛起醋意。她沒有吱聲,将手中提着的糕點放到了地上,走過去,從景昭慕的懷中接過江術,把江術扶回了床上,臉色極差,也不看一眼景昭慕。
景昭慕覺得江予莫名其妙,後又回想着方才做了什麽,猜測江予大概是在吃醋。她心情忽然就很好,江術不能下床,她便将飯菜端過去,喂江術用膳。
江予自己一個人在桌子上吃着飯菜,眼瞥着景昭慕用勺子在喂自己的大哥喝粥。她方才想過去接手,景昭慕卻說她粗手粗腳的,不讓她喂。明明可以叫下人來喂,景昭慕卻非要自己喂。
江予沒夾幾筷子菜就起了身,板着臉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裏勞煩公主了。”說完也不等景昭慕和江術回應便臭着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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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離開後沒有去別處,去了蘇深的院子,一進去便看到一個長相嬌俏的女子站一側,蘇深正舞着劍,劍氣如風,氣貫如虹。女子在一旁看的入迷,蘇深覺得有人走過來,停下手中飛舞的劍,轉過身看到江予臭着臉。她笑着沖江予道:“又怎麽了,我的太子爺。”
女子急忙去房中拿了帕子過來遞給蘇深,蘇深接過,笑着看了她一眼,小聲道:“下去歇息吧,讓人拿些酒菜來。”
女子欠身,又過去對江予行了禮後才離開。
江予看着女子離開後,問道:“這是你從蘇府帶回來的人?”
蘇深挑眉,帶着幾分笑意道:“帶回來給我暖床的。”葉北嘉此時并沒有穿太子府的婢女服飾,而蘇深也不打算讓她穿。葉北嘉聰慧機靈,長的又可人。穿婢女的服飾雖也是清秀,但不及蘇深給她選的粉嫩的衣裙穿着有靈氣。
江予嗔她:“秋都還未來,暖什麽床。”
蘇深笑笑,江予不喜歡別人給她暖床,她可是很想。從小便孤獨的人,怎會不想有個能與她貼心作伴的人。江予在外是男子,雖也親近,但總是有別。還記得有個丫鬟給她暖床,見到她進屋吓的渾身發抖,險些哭了出來,回去便大病一場,從那以後她便不再讓人給她暖床。如今讨回來一個自告奮勇嬌嫩的小丫鬟要與她暖床,而且那日醒來,雖有害怕,但卻沒有慌張。沒一會便鎮定自若的起床幫蘇深梳洗,後來幾日也就沒有在害怕過,蘇深現在可是當成了寶貝,最近幹什麽都帶着呢。
蘇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江予進屋。進屋沒一會兒,葉北嘉便帶人端來了菜肴和酒。蘇深自顧自的飲了一杯酒,看着江予對着酒杯發呆,問道:“怎麽不喝?”
江予回想起,前兩日壽宴回來,景昭慕囑咐她,喝酒前必須要提前告訴她一聲。又想起方才景昭慕喂江術用膳。心中的醋意頓起,喉嚨滾動,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一直到晌午,景昭慕都沒有在見到她。藥讓文寧熬好也找不到她。
直到景昭慕親自出來尋人,才知她在蘇深那裏喝醉睡下了。看着醉在蘇深院中的江予,景昭慕坐在床榻邊喂了藥後,一言不發。
江予醒來之時已經到了晚上,景昭慕也已經離開。醒來之後并沒有預料之中的頭疼,江予猜想應該是景昭慕給她喂過藥了。她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到景昭慕正在燭燈下看着書。見她回來,只瞥了江予一眼,神色寡淡對身邊的婢女道:“去給殿下端些粥來。”算着時間,藥效該過了,景昭慕讓人提前熬了粥。
若江予醒來就回來,便剛好能趕上熱粥。江予自知有錯,站在一旁悄悄觀察着景昭慕。景昭慕餘光瞥見她杵在門口,也不進來坐下,梨花含笑的擡眸道:“太子是要當門神嗎?”
江予見她心情不錯,吭聲道:“啊,睡了一天了,站會兒。”此刻她忽覺白日裏賭氣甚是可笑。
“那太子自便吧。”景昭慕瞥了她一眼,便又專心的看起了醫書。
江予喉嚨滾動,沒有挪動位置。下人端來了粥她才進去坐下,一邊吃一邊偷偷的打量景昭慕。墨發垂散在身後,釵環也已解下,未施粉黛,唇卻嬌豔欲滴,肌膚吹彈可破,像是一塊天然雕刻的美玉,似是已經沐浴過了。江予吃完讓婢女撤下後,去了閣樓沐浴。
回來之時景昭慕已經躺下,江予輕手輕腳的爬上床,蓋過錦被,卻怎麽都睡不着,但卻不敢亂動。一個時辰後,江予翻過身看向裏面的景昭慕。借着昏暗的燭火,看清了與她同床共枕之人的面容,睡着的姿勢倒是中規中矩的,眉眼也不似醒着時的清冷。有着女人獨特的氣韻,紅唇尤為誘人,想讓人嘗一嘗她唇上的味道。
江予只看了一會兒,便不敢在看了,因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親吻上去。她翻身下了床,去了外面。快入秋了,明月懸挂,照的府中的牆壁,花草,地面,全都變成了銀灰色。月雖只有一輪,但卻不孤寂,繁星閃閃,讓月不在冷清,江予踩踏牆院內的薔薇藤枝飛上了屋頂。
才上去便聽到一聲沒忍住的笑聲,江予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身一瞬書易就飛到了她的身旁。江予看清來人後,施禮道:“師父。”
書易揚起唇角,小聲的道:“被昭慕攆出來了?”
江予:“...不是,師父您被師伯攆出來的?”江予腦袋活絡反問她一句。
書易立時板起臉佯裝嚴肅道:“怎麽可能,只有我攆她的份。”
江予神情似笑非笑,這大晚上的不在美人的懷中享受春宵,為何要獨自爬上屋頂賞月?書易被她盯的心虛,道:“還不是為了試你的藥,害得為師大晚上都睡不着。”
江予垂眸思忖片刻,确實這幾日不見鄭青落和書易,原來一直在試藥。江予再次行禮:“江予讓師父受累了。”
書易擺擺手:“一家人,為師該做的。”好話都讓她說了,便宜也賺盡了。她可是賺的盆滿缽,不僅是要錢還要醫典,最重要的是她每喝一日藥,鄭青落便要讓她一晚,這不,這會兒折騰完鄭青落,自己睡不着爬上這屋頂來吸收明月精華來了。
江予與她一起坐在屋頂上,看着月慢慢移動,書易側目看向她問道:“你與我那徒兒進展如何了?”
江予被這麽一問,心中煩悶,低頭不語。白日裏她因為吃醋,與她置氣,喝了那麽多酒,景昭慕也沒有生氣,回去還給她熬了粥。她不确定景昭慕到底還喜不喜歡她,景昭慕喂大哥吃藥用膳之時,她心中很害怕景昭慕會喜歡上大哥。可後來一想,若是大哥身體康健,景昭慕本來就是大哥的。此刻心中酸澀無比。
她搖了搖頭,神情沮喪。書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啧了一聲。她道:“為師先前幫你,你還拒絕。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好法子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H踢踢”的三瓶營養液,“南城”的一個地雷。筆芯~
書易:“讓你不聽為師言。”
江予:“...”
景昭慕:“聽你的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