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喂藥
軍醫查探水源後,并未發現異常。景司筒想起了景昭慕,此時的景昭慕正寸步不離的在照顧着江予。自從江予暈倒,她便陷入了自責中,她沒有想到江予會不顧自己的身體,一路追她到恒國。是她低估的她在江予心中的分量。
看着為自己奔波消瘦又蒼白的面容,景昭慕真想替她受過。由于自己的任性,在回恒國的路上為救濟百姓,被流民與自己侍衛沖散,遇到了抓人去充當壯丁的藩王叛軍。自己也因長相出挑,被獻給藩王的時候,認出了她是恒國的公主,挾持她,以此來要挾自己的父皇退兵。
“何事?”蘇深在外面攔下了一名想要進入營帳,看起來年紀較大的副将。
“陛下想要請公主去查看水源中是否有毒。”老副将抱拳道。知道大帳中是成國太子的也就只有景司筒和這名老副将。所以到江予的營帳時,對蘇深也是十分的客氣。
蘇深颔首道:“稍等,我去知會公主。”
蘇深進入帳中,看到景昭慕正在喂方才端來的藥,只是藥到口中,江予卻無法吞咽。蘇深見狀道:“公主,換一個方式喂。”
景昭慕疑惑的擡頭看向蘇深,喂藥還要什麽方式?
蘇深努了努嘴,在自己的嘴上輕輕點了點,示意她嘴對嘴的喂藥。景昭慕怔楞了一瞬,将藥喝進了口中,傾身對上江予唇口将藥都渡了進去。
蘇深轉過身背對着她們,在轉回來的時候,景昭慕已經将藥喂完了。
“公主,把她交給我照顧吧,外面有人找您。”蘇深接過景昭慕手中的錦帕,為江予擦拭唇邊的藥漬。
“找我何事?”景昭慕疑惑問道,她此刻只想待在江予的身邊。
蘇深回道:“說是軍中水源出了問題,一部分士兵出現了腹瀉的情況,軍醫查不出問題,想讓您去看一看。”
景昭慕站起身,抿了抿唇,輕聲道:“好,我去看一看,麻煩你照顧她了。”
蘇深笑笑,何來麻煩,這麽多年沒少照顧江予。若此次景昭慕不在身邊,還是得她來照顧。但蘇深還是客氣的回道:“放心。”
景昭慕出了營帳去了景司筒的大帳後,待了許久才出來。她帶人詢問了那一部分出現腹瀉情況的士兵們都吃過什麽。回答的都是軍中的飯菜,可軍中的飯菜用水都是特意打的深井,且嚴格檢驗過的,不會出問題。景昭慕也去勘查過了水井,并無問題。
她回到江予的營帳中時,蘇深正檢查着送來的飯菜,細細的銀針入了粥中,沒有任何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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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深也是擔心外面腹瀉的情況波及到她們,景昭慕拿着銀針又試過了幾道菜後,将銀針收了起來,又仔細查看聞了聞,并沒有可疑的東西添加在裏面。
蘇深端了一碗粥喝了起來。景昭慕則端了一碗給江予補氣的參湯,到了江予的床榻邊。将參湯輕輕含在口中,如喂藥一般,将參湯渡了進去。江予喉間滾動,将參湯喝了下去。再次喂的時候,景昭慕在碰觸到江予唇邊的那一刻,江予突然睜開了眼。
她在夢中幾次夢到景昭慕親吻她,可怎麽也醒不來,這次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夢中掙紮醒來。她想要看看是夢還是真實。
是現實,不過好像哪裏不對勁。
景昭慕在看到江予睜開眼後,便要後退。江予卻伸手固定住了她的身子,一手按壓着景昭慕的腦袋,加深了這個不是吻的吻。
自己想念擔心的人正在自己的眼前,親吻着自己,她怎麽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江予也沒有想其它,伸手扣住了景昭慕腦袋,迫使着她與自己吻在一起。江予的舌尖輕探,卻怎麽也扣不開景昭慕的唇口,但江予卻沒有放棄,直到景昭慕沒有撐住她舌尖的瘙癢,微微張開口的一瞬間,參湯進了江予的口中,江予将參湯全喝了下去。而後反應過來,景昭慕是在喂她東西。
江予的臉色登時燒紅了起來,松開了一臉驚詫的景昭慕。側了側臉不敢在看她,而側臉的瞬間又看到了正在桌案上用膳的蘇深,蘇深聽到景昭慕悶哼聲轉身看向她們,似是被江予的行為驚到,一臉的疑惑和震驚。江予的臉頓時羞的更紅了。
江予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但內心卻又渴望景昭慕的親吻,在看到景昭慕主動親吻後,自然要跟着自己的心熱烈的回應。可誰知人家只是在喂她喝參湯。
景昭慕輕笑一聲,将參湯放在了一旁,為江予仔細的擦拭掉唇邊的殘漬。柔聲道:“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吧。”方才江予的手勁很大,她感覺到江予的身體恢複了不少的氣力。
蘇深急忙轉過身,繼續兩耳不聞床邊事的吃起了飯菜。
江予被景昭慕扶起,蘇深又将飯菜端過去,戲谑道:“看把我們太子爺餓的,快吃些東西吧。”
江予臉上剛消退一點的紅暈又攀了上來,她瞪了一眼蘇深,又看向景昭慕,景昭慕正溫柔的看着自己。
臉,又紅了。
蘇深笑笑離開了營帳,給她們二人相處的空間。
江予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有些虛弱,她踉跄一下撲進了景昭慕的懷裏。而後緊緊的擁住了景昭慕。
臉,蹭進了景昭慕的脖頸處,薄唇似有若無的親吻着景昭慕如雪的肌膚。
景昭慕被江予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瞬。感受的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脖頸處。景昭慕有些緊張了起來,還未出聲問她怎麽了,就被柔軟的薄唇吮吸的不自覺的嘤咛了一聲。
江予親吻着景昭慕的香頸,不夠滿足。她擡起頭,眼中霧霭氤氲,與景昭慕的染上一層迷離的目光對視。她輕輕側臉,吻上了景昭慕的柔唇。吮吸舔舐,景昭慕口中的馨香是對江予致命的催化劑。催使着她,又啃又咬,與她唇舌纏繞。
許久後,江予松開了景昭慕,臉上的紅暈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聲音微弱卻又讓人不能忽視的道:“不要在離開我了。”
聞言,景昭慕看着江予,柔情似水,輕輕點了點頭道:“嗯。”她答應她不在輕易離開她了。
江予知道景昭慕離開後,心中的恐懼,擔心,比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哥哥,病症無藥可醫還要更甚。她拖着病體千裏追尋過來,在聽到景昭慕被叛軍抓走後,恐懼占據了整顆心。若她救不回來景昭慕,她該有多麽的難過。一個在她心中重要位置的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了,她以後該如何從失去愛人的悲傷中走出來?現在想想都還心有餘悸。
江予擁着景昭慕溫存了一會,把蘇深喚了進來,方才她出去的時候肚子還沒有填飽呢。
江予想帶景昭慕離開,可景昭慕擔心江予的身體,不宜長時間奔走。她想等江予的身體康健些在一起離開。父皇和恒國對她來說很重要,但江予同樣也很重要。她現在還沒有弄明白父皇為何要禦駕親征,宮中又出了什麽變故。
晌午時分,那名先前來過的老副将又來尋景昭慕,說是這次腹瀉的人又多了一批。江予也聽到了,跟着一起去看了看。
景昭慕查探了幾個士兵的脈象後,她與軍醫一起商量開了些藥,但也只能暫時緩解腹瀉士兵的疼痛。知病原才能知道如何應對,可一時半刻卻難以查出下藥的入口所在。
江予看着躺在行軍床上的士兵,細致的觀察了一番,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軍服衣擺處都有大小不同的水漬。江予小聲的對景昭慕道:“這些士兵身上的水漬從何而來?”
景昭慕這才注意到這些士兵衣衫上都有水漬,她思忖片刻,清亮的嗓音問道:“你們身上的水漬從何而來?”
士兵們神情有些慌張,不願回答。
“現在不說也可以,留着待會對陛下說。”江予聲音雖弱,但卻擲地有聲。
其中一個士兵急忙道:“小的們操練之後,流了一身的臭汗,咱們軍隊又靠近涢水畔,操練過後便都去了河中洗了個澡。”說到最後,聲音都快要聽不見了。
軍中明令禁止作戰期間去涢水河中洗澡,他們違反軍令,自然不敢說出來。
景昭慕在得知他們沾了涢水畔的河水後,帶着軍醫去了河畔檢查河水,果然查出水中有蹊跷。裏面有細小的水蟲,帶着針刺的尖嘴。在人進入水中後,會鑽入皮膚中,被鑽入者會有輕微的刺痛,但将士們皮糙肉厚也都不會在意。上了岸後不多時便會出現腹部絞痛,腹瀉等症狀。
景昭慕查看後,分析水蟲應是被人從上游放下來的,而下游應該還有什麽東西阻攔。
水中若出了問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大量魚蝦死亡,可涢水河中并沒有大量的魚蝦死亡漂浮。也難怪她們不會懷疑河水,因為這些小水蟲根本不會寄生進魚蝦的身體中。
景司筒在得知水中有致人腹瀉的水蟲後,根據景昭慕的分析,命人去了上游查看,可為時已晚。已經尋不到上游的禍首,士兵們又去下游尋找攔截此段水域水蟲的東西,到那之後發現攔截的不是細網之類的東西,而是放了一種水中生物,驅逐着水蟲回游。
士兵們将水中活物撈上來後,景昭慕也不認得是什麽東西。蘇深看到後道:“是青行燈,狀似豬鼻鼈,但卻比它大了幾倍。這種東西身上會散發一種味道,方圓十裏的水域都能感受到它的氣味。以魚蝦為食,這些卵蟲怕的應該是它身上的氣味。”
衆人聽到蘇深的話,皆是一愣。青行燈生活在深水潭中,生性懶惰,只在小範圍內活動,這種活水的河中,活不了太久。江予低頭思索了許久,靠近景昭慕,在她耳邊輕聲道:“問問是何人帶頭下水的。”江予是成國人,不宜在恒國軍營中多言語。
景昭慕神色一凜,她怎麽沒有想到,這些士兵若沒有人帶頭怎會敢違抗軍令下河。聽了江予的話,景昭慕告訴了景司筒,景司筒立即命人開始查找帶頭下水的人。
而此時蘇深早已在江予的暗示下出去了。對于抓東窗事發想要跑之人,蘇深沒少經歷過,她抓人也有一套。非得等到獵物跑的筋疲力竭她才将其抓回。
即是敵軍奸細,就必然是對岸之人派來的,他想要逃去的地方也自然是對岸。蘇深在發現有鬼祟之人出了軍營後,不緊不慢的跟随着,在河畔岸邊将人擒獲。捆了手,用繩子系在馬背上,一路拖了回來。
而此時,恒國軍中才剛剛查出此人的身份,還是一名副将。他言辭蠱惑軍中訓練完的士兵下河沖涼。一個副将都帶頭了,那些士兵自然也就放寬了心,一個兩個下河沒有受到懲罰,其他人也必然會效仿。
景司筒暴怒之下,下令将此将領的舌頭拔下後關押了起來,他軍中居然出了這樣一位自己視若心腹的奸細。虧他還十分信任,命他為副将,如此大辱,景司筒要慢慢折磨死他。
景昭慕雖然查到了士兵們腹瀉的原因,但卻無力治療。她也只能讓士兵緩解疼痛,被寄生者怕是會一輩子如此了,好在出現腹瀉的士兵只占很小一部分。
此時景昭慕又分外的想念她的師父書易了,對于這些奇奇怪怪的蟲子,書易是最在行的。
夜晚的時候,由于江予身份特殊不能暴露,而景昭慕身份又是公主。未免他人發現江予的身份,和景昭慕的清譽損害,兩人不能同在一個營帳中休息。
江予為了能與景昭慕同床共枕竟然深夜潛入景昭慕的營帳,沒有被知會的景昭慕,在江予摸近床榻邊緣時,若不是聞到江予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道,差點就驚叫出聲。
江予只脫了靴子,穿着衣物便鑽進了景昭慕的寝被中,一手将床上的人撈進了懷中。
作者有話說:
景昭慕:“想親就親,做什麽這般故意。”
悶裏騷氣的江予:“你不懂,要情調。”
蘇深:“是挺有調的,驚的我筷子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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