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敵襲

景昭慕聽着江予因快速走動而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穩下來後,輕聲喚道:“江予。”

“嗯。”江予也輕聲回應她。

景昭慕挪動了身子,往江予的懷中蹭了蹭,攬住了江予的腰身。一雙好看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泛着光亮。江予本來只是想要抱着她休息,她連日來的擔心還沒有完全消除,只有懷中抱着她才能睡的踏實。

景昭慕在她懷中的動作,惹的江予心中有些燥意。看到景昭慕明亮的水眸正看着自己,她滾動了喉嚨,克制自己。她自認為自己是不會被美□□住的柳下惠,可當她看到自己心上人在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的時候,身體卻由不得大腦發號施令了。

江予低頭尋了潤唇親吻了上去,一切發乎于情,禮在她們之間不存在了。

許久,吻到滿足的江予,一顆芳心帶着甜意睡了過去。這是她這些日子從未有過的安心睡眠,可也僅僅只是睡了兩個時辰。因為藩王叛軍趁夜渡過了涢水河道,馬上便要殺到恒國國軍大營。

蘇深在聽到震天的厮殺聲後,急忙拽過衣物去尋江予,進去卻不見人。她只思考了一瞬,便知道江予在哪裏了。

蘇深站在景昭慕的營帳外,看着恒國軍隊開始慌張的準備集結作戰。江予從深夢中被景昭慕喚醒,聽到叛軍的來襲的聲音,陡然在半夢中精神起來。她急忙将景昭慕護住,景昭慕被她的動作驚的詫異了一瞬,而後想到這是江予下意識的動作,被江予護住,心很是感動。

江予仔細聽了聽聲音後,發現還有些遠,她對景昭慕道:“在這裏待着不要出來。”

江予出了營帳看到蘇深正站在營帳外,又看着外面慌張的士兵,蘇深道:“敵襲,已經越過了涢水河。”

江予抿唇低眸思索了片刻後道:“涢水畔的哨兵沒有放信號?”

“不知,敵軍來的突然。”蘇深回道。

江予心中猜想應該是恒國軍隊中的奸細還未清理幹淨,哨兵知而不報。幾十萬的大軍渡船而過,怎會不知。

江予回了營帳中,對景昭慕說了情況,現下不可迎敵,只能退讓。敵軍準備充分,且恒國國軍中還有奸細,需整頓後在行商議。若強行應敵怕會遭到暗算。

景昭慕去了景司筒的大帳将方才江予說與她聽的情況,說了一遍。景司筒也覺得分析的有理,雖忍不下這口氣,但若行軍運兵出了差錯,損失兵力,那可得不償失。叛軍也馬上就要攻過來了,景司筒當即下令,棄掉營帳,部分糧草鍋竈輕裝簡行,後撤三十裏。

由于丢棄了營帳和部分鍋竈糧草,将士們又行走的三十裏地,士氣低迷。且還只能露天而席,景昭慕擔心江予的身體,一直跟随着她,好在江予的身體沒有那麽柔弱,奔波了小半日也沒有出現明顯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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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軍後撤三十裏後,江予又讓景昭慕傳達她的想法,至于景司筒用不用她的建議,她也無法左右。但她們身在恒國軍營,總要一試确保自身安危。

江予獻計鼓舞士氣,利用大軍糧草丢失大半的恐慌,與人性的垂死反撲,反殺回去。還有便是把奸細抓出來。

景昭慕去說與景司筒的時候,景司筒居然聽了景昭慕的話。下令準備晚間行軍,将部隊從東側繞到敵軍身後,來一個突襲。

若不出江予的預料,只要在大軍駐紮外圍埋伏,也一定可抓獲傳遞信息的奸細。這條軍令對于藩王叛軍來說,是十分重要的軍事信息,若應對不當很可能會受到重創。所以他們拼死也要将信息傳遞出去。

江予怕中間出問題,讓蘇深在軍中留意着。

景司筒的命令下達後,才半個時辰,奸細便安耐不住了。由于沒有大營帳篷的遮擋,若有飛鴿一類的鳥禽會被攔住,信息很難傳出。

蘇深及她帶來的護衛,注意到軍中有人偷偷飼養小動物,是一種鑽地鼠。

在這些士兵們以看鑽地鼠鑽地尋樂之時,卻有人在鑽地鼠身上做了手腳。蘇深過去把鑽了一半身子的小老鼠拿起來,提着尾巴倒挂了一會。問道:“這是誰的小東西?”

圍在一起觀看的士兵都不敢言,蘇深再次冷聲道:“不說,你們一個都別想活。”雖在恒國軍中,但蘇深卻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她說的話雖不能當場踐行,但她卻有後盾可以為她實行。景昭慕便是她的後盾。

蘇深見人都沉默不語,拔腰間的配劍,一劍刺在身旁最近的一個士兵的腳掌上。士兵呲牙咧嘴,痛卻不敢吭聲。蘇深陰狠道:“再不說,現在就送你們歸西。”

其他人見狀,紛紛看向了那只鑽地鼠的主人。蘇深臉色轉晴,對那名士兵皮笑肉不笑的問道:“誰給你的?”軍中若無軍職者是不敢飼養小動物的。

雖是心中害怕,但也是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人,那名士兵有些緊張道:“是、是鄭參将,他說讓小的幫忙照看一日。”照看一日?難道他不知此類鑽地鼠鑽入地間便會不見嗎?不過,或許他真的不知道。

蘇深年少的時候便見過用此種鼠類傳遞信息的人,此鼠及擅鑽地,奔跑起來比野兔還要快些。養殖此鼠之人想要借士兵之手,在衆目睽睽之下放走鑽地鼠,用來傳遞自己獲得的消息。

蘇深拿着鑽地鼠去尋了景昭慕,告知這只老鼠的作用。景昭慕沒有任何質疑,拿着便去尋了鄭參将,說是無意間從士兵那裏看到的,問一問是不是他的。鄭參将心虛,但又沒有被發現其中的蹊跷,他回道:“是末将的。”

他養的鼠與他親近,好些士兵都知道,若說它跑了誰也不信。但若放在士兵手中跑了,那就另說了。

在鄭參将回答後,景昭慕的神色陡然一變,當即命人把他抓了起來。而後蘇深當着鄭參将的面,拿出了他通敵的證據。

蘇深用手捏住鑽地鼠的肚子,片刻鑽地鼠的口中便吐出了油紙封閉好的書信。蘇深将鑽地鼠扔給身後的侍衛,打開了油紙,發現裏面有極小的紙信,蘇深遞給景昭慕後。景昭慕念出了書信中的內容:“軍行東,夜繞其後。”簡單的幾個字,卻道出了恒國軍的作戰位置與出兵時間。

景昭慕連人帶信都交給了景司筒。

自己的公主屢次幫到自己,她從小并未習過兵法戰書,卻能輕易道出其中的關鍵,現又幫自己抓到了奸細。景司筒深思了片刻,問道:“慕兒是受了何人的指點?”

景昭慕楞了一瞬,臉上盈出笑意與自豪,回道:“是成國太子,孩兒的夫婿。”

景司筒讓人把江予請了過去,問她願不願意暫時做他的軍師。

江予似有為難,看向景昭慕。不是她不想,于她個人而言無甚問題,但若上升到國家,有朝一日洩露她的身份。成國太子是成國未來的君主,卻替恒國出謀劃策,有些難以向成國國民交代。

景昭慕似是看出江予為難,她彎眉對景司筒道:“父皇有我不就好了,若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孩兒,孩兒會告訴您的。”一句話化解了江予的尴尬,景司筒有什麽問題直接問景昭慕。景昭慕與江予是夫妻,兩人說些體己的話。江予幫景昭慕處理煩惱問題,有何不可。

不做景司筒的軍師也可幫到他。

景司筒笑了笑,如此深謀有才的人,可惜不是他恒國的太子。想到自己關押在天牢的太子,心中多少有些悲涼。自己的太子通敵叛國,想要掀翻他的朝政,及早的繼承皇位。作為一個父親,怎會不覺悲哀。

景司筒問道:“現下該如何應對”奸細也查出來了,真要等晚上才動手嗎?

江予垂眸一瞬對景昭慕耳語說了一番話,景昭慕對景司筒正色道:“現下可以提前進攻,無需繞遠道,只需原路殺回,但要制造新一波恐慌,激起士氣。”她們撤退的路是最近的路,若行軍太久也恐消磨士氣。

景司筒聽到景昭慕傳達的話,下了軍令,做了一頓美食,又告知将士,糧草消耗殆盡。唯有奪回之前留在大營內的糧草,才有勝利生還的機會。不若只能人餓馬饑,等待死亡。

士兵聽到沒有了糧草,各個都眼紅心急,就算死在敵軍的刀下,也不能活活餓死。若餓死在戰場,那可是對将士們最大的恥辱。

士氣激起後,景司筒又聽了景昭慕轉達的建議。兵分三路,一路騎兵吸引藩王叛軍主力兵與其拉扯。一路從側面截斷,一路直接進攻大營抄他們的窩。

藩王叛軍從天未亮越過涢水河,突襲恒國軍隊,聲勢浩大。在到暮色時分的魚潰鳥離,倉皇架船逃離,不過才短短一日光景。

景司筒欲趁機渡河将其一股消滅,卻被景昭慕攔下。将士已經勞累了一整日,河對岸還有多少兵力,并不清楚。現在渡河,太過危險。

在奪回營地,又繳獲敵軍的糧草重創叛軍後,景司筒窩着的氣,終于舒了出來。他下令犒勞将士,舉辦篝火宴會。

将士們圍着篝火,載歌載舞。江予與景昭慕坐在一處,神态似在走神。江予出來已經許久了,之前稱病不上朝,當日離開京城,城門的士兵都看到了,一定會通傳給洪帝的。洪帝未派人出來尋找她,也一定是想等她回去在懲罰。

她此前也從未這樣瘋狂過,今年卻做了兩次。一次是騙皇爺爺,為自己大哥尋找藥材,去往許國。一次便是沒有通禀便來恒國尋找景昭慕。

景昭慕看到江予神情恹恹,飲了一杯酒後,離開此處回了營帳。

不多時便差人過來尋江予,說有事找她。江予進了營帳後,發現景昭慕換了一身裙衫。上身是月白色的花錦挂衣,腰間貼合的裏襯,把不盈一握的纖腰顯露了出來,下身是四色金鳥朝鳳百褶裙。穿在景昭慕的身上,襯的本就雪白的皮膚更加的白皙。

像異域的姑娘豔而不俗,媚而不妖。

江予看的眼神灼熱,擡步想要靠近景昭慕,景昭慕卻退後了一步,笑眼道:“你來奏樂,我來為你舞一支。”

作者有話說:

江予:“老婆真好看。”

景昭慕:“你也好看。”

蘇深:“我老婆不在,你們收斂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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