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閉門羹

直到晚宴結束,江予都沒有再出現過。蘇深告知賓客,太子殿下今兒高興。喝醉了,已經睡下了。賓客散盡後,那兩名宮女知曉江予睡了景昭慕的寝房中,既然喝醉了,也沒有必要再去讓她去曲側妃那裏了。

江予把推開她的景昭慕再次強行擁進了懷中,不停的吻着她的鬓發,告訴她怎麽懲罰她都好,不要這樣推開她。她受不了景昭慕對她冷淡,更看不得景昭慕這樣傷心。

江予耐心的哄着景昭慕,一遍一遍的安撫。直到一個時辰後,景昭慕哭累了睡了過去,期間江予也沒有在做出過分的行為。看着景昭慕哭泣的模樣,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景昭慕睡着後,江予琢磨着因為這兩個側妃讓她吃醋吃成這樣,她又不能遣散,明兒還是請旨早些離開京城吧。皇爺爺給的一個月時間,本就是讓她搬遷新府邸迎娶側妃的。如今兩樣都完成了,是該離開京城去西北之地了。

江予上朝之時,在大殿之上提起了要提前啓程去往西北之事。理由是早些去,早些幫助西北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洪帝笑了一聲,明白她為何要早些離開京城。他也是過來人,什麽為西北百姓早日衣食無憂,不過是家中的美妻吃醋了。他可是一早便聽到宮女來給他彙報,江予顧着太子妃,連賓客都扔下不管了。

開枝散葉也不急于一時,西北确實有些棘手,封地的藩王無所作為,派去的官員也被百般阻撓。唯有太子身份的江予最能震懾住他們。

江予回府之後,問到房前的婢女:“太子妃可有醒來?”

婢女欠身回道:“回殿下,太子妃還沒有起身。”

江予颔首,推門進去了。腳步放的極輕,走到了景昭慕的床榻前,看着景昭慕的睡顏,腦中想起她昨晚動情時的模樣,心中一陣悸動,喉嚨幹燥。可眼下景昭慕還在生氣,她不可再造次了。她去桌案前吃了一盞茶,又搬來了六方椅,坐在了床榻前。拖着下颚賞着已經完全屬于自己的美妻,等待她醒來與她一起用膳。

許是近日來沒有休息好,江予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聽到衣料簌簌的摩擦聲時方醒來,她睜開眼看到景昭慕已經将裙衫穿好了。江予張口欲問到她醒來為何不叫醒她,景昭慕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出去了。婢女進來服侍她梳洗,江予杵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多言。出去之時,江予看景昭慕沒有搭理自己,急忙追過去道:“昭慕,等等我。”

景昭慕像沒有看見江予在她身旁一樣,徑自去了正廳。早膳此時已經全都擺好,景昭慕一句話也沒有說,吃着飯菜,神情好似昨晚什麽也沒有發過一樣。

江予看着桌上的膳食,挑了一樣景昭慕愛吃的菜,夾在了她的碗中。景昭慕低頭看着自己的碗,口中的飯菜嚼完吞咽後,她将筷子放在了桌案上,起身離開了。

江予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這是在冷她嗎?

景昭慕出去後便喚來了文寧和文石,又去了藥園。江予留在桌旁也無心吃下去了,她昨晚确實過分了,她想要彌補景昭慕,可景昭慕卻連機會都不給她。

江予也起了身,跟着去了藥園。她站在藥園門口,看着景昭慕拿着鏟子正在挖藥,身上也已經沾了泥土,與文寧和文石說着話,偶爾會露出輕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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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也不敢上去觸她黴頭,好不容易笑了。

江予回去命人準備三日後離京的物品,此次去往西北最快也要半年多才能回來,若是處理不好待個兩三年也是會有的。

宮內的兩位老姑姑已經被召回,江予終于舒了一口氣,不必再秉燭夜讀了,但是也未能進到景昭慕的房間。

江予白日裏命人購置了些路上用的物品,又去了舊府,現在是武王的府邸,通知了蘇映安和江術,她即将前往西北之地的事情。蘇映安擔心她去那邊待不慣,又親自去置辦許多物品,等出發的前一日一并送到太子府。

忙了一日的江予與景昭慕一起用了晚膳,景昭慕依舊如早上那般,當她不存在。江予想要告訴她這幾日要準備出發去西北之地的事情,都無從開口。

膳後兩人回房歇息,一前一後。江予跟在景昭慕的身後,景昭慕前腳進了門,轉身便把江予關在了門外,連帶着門栓一起栓上了。

江予還在想着如何對景昭慕說過兩日要走的事情,卻被突然關在了門外。她站在原地,楞了好一會兒。而後反應過來去敲門:“昭慕,你開開門,我還沒有進去呢。”

關的就是你,還讓你進去?

景昭慕将門關上後徑直的去了內間,脫了衣服換上寝衣便睡了。前幾日吃醋亂想睡不踏實,現在雖然在生氣,但還是睡得着的,至少江予不再拈花惹草了。

江予在外面喊了一會,婢女們站在房門兩側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江予把吃閉門羹的火氣撒到她們身上。江予在房門前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後,确認景昭慕今晚是不會再給她開門了,三步一回頭的去了書房。

書房的卧榻與寝房的無異,但沒有溫香在懷,總是睡不踏實。江予一早便起來去景昭慕的房門前等待着了,沒等到景昭慕起來,卻等到了一位舊識。景昭慕的表哥,許俊悟。那個偷框心花葉子給他們的男人。

江予聽到通傳後,回想到的第一畫面便是景昭慕與他同乘一匹馬。既然景昭慕的表哥,那便不能怠慢了,說來他也算是對江術的病有所幫助的人。江予命人請進來後,去了會客廳。

許俊悟此次來是替恒國皇後來探望景昭慕的,她走的時候那樣的傷心,嫁到成國這麽久了,雖在恒國待的時候,看上去成國太子對她不錯,可也擔心那只是表面。

許俊悟的父親曾是統帥三軍的将軍,後來邊疆無事,便閑置在家,頤養天年。這次恒國內亂,他因騎馬狩獵摔斷了腿,未能上戰場。許俊悟又是個書呆子,在恒國任職也不過是個文官。他祖上是許國人,故而姓許。祖父曾是許國的将軍,因許國與其餘兩國戰亂,他帶着兵将投誠到了恒國。也帶走了一部分百姓,讓這批百姓免受了戰亂之苦。

恒國前任皇帝,景昭慕的皇爺爺為表誠意,真心接納,将許俊悟的姑姑指婚給了當時還是太子的景司筒,也就是現在的皇後。所以許俊悟雖是個不起眼的文官,但他的家勢卻不容小觑。

江予在會客廳接待了許俊悟,許俊悟雖是奉皇後之命來看自己的表妹,但卻是以兄長的身份而非使臣的身份。江予讓人在景昭慕的房門口等待着,等她醒來告知她一聲。兩人在會客廳寒暄,不一會兒景昭慕便過來了,看到許俊悟的那一瞬,景昭慕一直對江予冷着的臉,換上了女兒家見到兄長的笑容。

她們雖是表兄妹,但江予也很吃味。

江予想要借機與景昭慕說些話,但景昭慕卻開口讓婢女去給許俊悟準備住處。許俊悟許是看出來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些僵硬,尴尬的和江予打了聲招呼便跟着景昭慕離開了。江予一個人站在會客廳,雙唇緊抿,思索着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夜晚的時候江予搶在景昭慕的前面進了房間,景昭慕蹙眉想要将她轟出去。薄唇微張,一臉的煩躁。

“後日我們便要去西北的騰坨州,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江予急忙道。

景昭慕低頭思索片刻,她從恒國回來那日,江予便說一個月後要去西北勇毅王的屬地。景昭慕擡眼道:“祝殿下一路順風。”

說完繞過江予便去了內間,江予楞在原地,什麽意思?她不和她一起去?江予追上去問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嗎?”她怎麽能不和她一起去呢,若是半年見不到她,她一定會思念成疾的。

景昭慕擡起頭裝作疑惑的道:“殿下奉旨去西北,我去作何?”

江予有些急了,她問道:“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去?”

“我為何要和殿下一起去?”景昭慕反問道。

是啊,景昭慕不去,也沒人能強迫她。被罰的是江予,不是景昭慕。景昭慕見她神情有些頹喪,心中有些不忍,她是想和她一起去的。可是前日夜裏江予那樣對她,讓她覺得很恥辱。若是那夜,她不是在被強行占有的情況下與她歡好,她肯定自己是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江予的。錯誤的開始讓她心中憋屈。

江予垂眸有些不知所措,再擡頭時看到了景昭慕眼中的不忍與委屈。但也只是一瞬,便換上了冷漠。江予怔楞了一瞬,輕聲喚道:“昭慕。”

景昭慕不想在與她多說話,她道:“殿下若無其它事,昭慕要睡了。”下了逐客令。他們是夫妻,江予睡在這裏無可非議,可江予方才在她眼中看到了委屈。此刻,江予十分懊悔和深惡自己前夜的行為。她知道她傷了她的心了。

“無事了。”江予神情沮喪,又低聲道:“我去書房歇息。”

江予走後,景昭慕獨自坐在床榻上,眼眸微紅,她也不想這樣對待江予。可她有一顆高傲的心,不容許別人踐踏它。可偏偏她最喜歡的人将它踐踏的體無完膚。

一大早,蘇映安便差人将為江予準備的東西送了過來,蘇恺和蘇夏也過來了,她們舍不得江予和蘇深。蘇玉堂搬府別住後,蘇深從恒國回來,回去過幾次。看到他們都安好,也就放心了。

江予讓送來物品的下人代為謝過母妃,告知她晚上會去武王府一趟。

許俊悟看着一箱箱的物品,出聲問道:“江太子這是要作何?”

景昭慕聽到了,但卻佯裝沒有聽到。蘇恺倒是自來熟,他回道:“表哥要去西北做府州軍監。”

許俊悟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又轉頭小聲問到景昭慕:“表妹也要一起去嗎?”

“那當然了,此去少說也要待個一年。表哥向來疼愛表嫂,怎會舍得與她兩地分居。而且這次也是因為去救表嫂而被罰的,表嫂自然也不會讓表哥一個人去受苦。西北之地也多珍稀藥材,表嫂去了也一定會喜歡的。”蘇恺語速極快的說完了蘇深安排他做的事。

許俊悟轉頭看向景昭慕問道:“是嗎?”

景昭慕此刻若是說不去,可江予确實是因她而被罰的。府中皆知江予與她恩愛,江予去西北受苦,她卻在這裏安心享受。于情于理她都有些抹不開面子說不去。

于是她只能有些尴尬的輕聲回道:“嗯。”

蘇恺聽到景昭慕的回答,笑嘻嘻的看向蘇深。蘇深擡手在腰間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蘇恺得意的又看向江予,江予也因為聽到景昭慕要随她去西北,兩眼放着光澤,有些激動的看着景昭慕。

昨夜江予出了景昭慕的寝房後便去了蘇深的院子,與她一起喝了一夜悶酒。蘇深天不亮便去尋了蘇恺和蘇夏,讓他想辦法當着衆人的面一唱一和,本來與蘇恺唱雙簧的是蘇夏,雖然蘇夏與景昭慕關系不太好,但為了表哥她願意低頭。蘇夏未開口,許俊悟便問出口了。蘇恺見狀急忙接過話茬,句句戳景昭慕的心。

若景昭慕細想,如不是有人故意告知蘇恺,蘇恺又怎會知曉江予此次是被罰去西北,而且還是因為去恒國救景昭慕被罰。

景昭慕輕咳一聲道:“都別在這裏站着了,府中的飯菜已經備好了,一起用個早膳吧。”

六個人,又添了幾道菜。期間許俊悟說他也想去領略一下成國西北的景色,聽說那裏的姑娘也都很美呢。他此次來本就是想探望完景昭慕後,游覽一遍成國山河的。山水之景于他作詩作畫大有裨益。景昭慕看了一眼江予,江予會意,立馬回道:“許兄若是想去,當然可一起同行,路上我們也可互相照應。”江予此話讓許俊悟覺得舒适,沒有說她照應他,而是互相照應,讓他沒有傍人門戶的感覺。

許俊悟才來,她們便要離開,對許俊悟來說有些許的不厚道,但皇命難為,她們必須走。許俊悟方才又幫了江予這麽大一個忙,江予自然樂意帶着他一起去。但,前提是他不再做些讓她吃醋的事情。

傍晚,江予從宮中辭別洪帝,回府之後看到景昭慕的寝房閉着,也無婢女守候,問了下人知曉她去了府中放藥材的院子。江予腳步急切的尋去,想要再次确認早上她說一起去西北的事情。

江予到了房門口,擡腳欲進門,腳懸在空中,又收了回來。江予正了正衣襟,擡手敲起了已經開着的門。

景昭慕聽到敲門聲,婉轉的嗓音道:“進來。”

江予聽到景昭慕的準許,帶着笑容進了門。景昭慕轉頭看到是江予後,臉上的溫度一瞬便降了幾分。

作者有話說:

好好的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江予:“老婆不理我。”

景昭慕:“誰是你老婆。”

蘇深:“這兩個人戲真多。”感謝在2021-10-19 00:00:00~2021-10-20 17:3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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