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醒了?”一道粗粝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是個中年留着一臉油光锃亮的絡腮胡子的男人,男人有些意外地看着顧雲。顧家不是說給吃了足量的安眠藥嗎?怎麽一送來就醒了?
倒不是怕顧雲鬧,一個女人他還制服不了麽?這裏還是他專門找的爛尾樓,四周都沒有人,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就是這種事情最好不讓當事人知道,說白了就是讓顧雲稀裏糊塗地死了,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誰幹的?這樣也不會找他尋仇。既然醒了那就醒了吧。反正他已經用繩子把人捆在了木板床.上。跑是跑不掉的。
顧雲鎮定自若,既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而是安靜地打量着男人和四周的環境。可能是吓傻了吧?男人沒當回事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這是一間狹小的毛坯房,四周的窗戶上蒙着塑料布,透過塑料布可以看到外面已是夜幕四合。她躺着的木板正對着大門的方向,與她并排還有一張木板,上面是空的。頭頂方向擺放着供桌,桌上是用來替命的一應法器和符紙。
絡腮胡子正認認真真地将朱砂撒在地上,朱砂所落之處形成了一道法陣,這法陣将兩張木板床圈在裏面。
“看你這熟練的動作,不是第一次幫人換命了吧?”顧雲的聲音懶散,她最讨厭這種邪門歪道。
玄學博大精深,能夠入門并習得法術除了需要先天的悟性、靈根之外還要有後天努力的付出。總是有那麽些人努力過後把取得的成績用在做壞事上。
顧雲不提倡做好事更讨厭做壞事。損人不利己,也不知道那些玄師是怎麽想的。
絡腮胡子還吭哧吭哧地撒着朱砂,聞言餘光掃過來,心說顧雲還懂這些?他餘光剛瞥到顧雲,就是一驚,手裏的朱砂粉被抖歪到陣外。
“啊!法陣破了。”顧雲挑了下眉毛,故意拉長聲音,聽起來很氣人。
啧!男人的絡腮胡子被氣得抖了抖,“你,你怎麽解開繩子的?”他記得自己明明把顧雲捆在了木板上,而且捆了好幾道,繩結都打在木板底下,她根本不可能夠到,這是怎麽做到的?
難道,顧雲身上有刀片沒有拿出來?一定是這樣。男人扔掉手中的朱砂盒,大踏步朝着顧雲走來。臉上帶着殺氣,他的口袋裏還有一把刀以應對不時之需。
碰!他一頭撞上了什麽,男人扶着額頭看向面前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空氣?難道?他伸手去摸,可以摸到冰冷的觸感,“這,這是靈氣屏障?!”他曾在書中看過,豎起靈氣屏障需要強大而又源源不斷的靈氣,這,這是誰做的?
“你竟然知道?看來這個世界的玄學屆還不算沒落。”顧雲喃喃道,她坐在木板上,雙腿交疊,左手手肘抵着膝蓋饒有興致地看着男人在她豎起的靈氣罩內掙紮。
男人朝左、右、前後都無法行進,他被靈氣屏障徹底鎖在了原地!“你,你到底是誰?”眼前的漂亮女人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糊咖顧雲,聽顧家夫妻說顧雲沒什麽腦子,網評也不好,可她,她怎麽會這樣厲害的法術還有這麽強大的靈氣?沒聽說玄門裏有這號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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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是邪修?”男人瞪着眼睛怒視顧雲。
被邪修說是邪修,真是可笑。
顧雲掏了掏耳朵像是被男人的話髒了耳朵一樣,“你才是邪修,你全家都是邪修。給人換命不是邪修是什麽?還是那種垃圾邪修,連我的道行都看不出來,你的眼睛可以挖出來喂豬了。不對,豬都不吃。當魚泡兒踩了吧,還怕髒了鞋底兒,不如扔進糞坑裏。”
“你,你,你狂妄!你……”男人想說:你的賤命不值錢,但是轉念一想何必對抗顧雲?不如欺騙她,不是說顧雲腦子不大好麽?于是,他換上了一副笑臉,“你能替他人死了幫他人延續生命也是功德一件。以後,你可以投胎到富貴人家,而且對方也是有名的大人物,他們會風光大葬你的。”
“我第一次聽人把害人性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做玄師可惜了,應該去做銷售,業績肯定月月第一。”顧雲搖頭,這邪修還真是死不悔改。
男人以前還真是幹銷售的……她怎麽知道?
顧雲起身在供桌前轉了一圈兒,不得不說東西準備得真挺齊全,而且都是上等貨,看來沒少作惡事,“你不是問我怎麽掙脫繩索的嗎?因為它們幫了我!”
顧雲手一揮,男人覺得眼裏像是進了沙子一般,眨了幾下重新睜開就見面前站着五個人,都是他用換命手段奪取性命的人。其中一個男孩雙眸處是空洞,而那雙空洞正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魂魄吸進黑洞中去讓他灰飛煙滅一般。
“你,”男人大驚失色,沒想到這些死鬼沒有去投胎竟然跟在他身邊?他說最近他身體怎麽越來越不好呢?“你們怎麽不去投胎?”
“你這邪修修行不行啊,連靈體都看不到嗎?”顧雲搖頭,一臉的嫌惡。
男人被顧雲的眼神刺激到了,“我,我也是只學了這一招而已。”
他曾經是個銷售員,好在嘴巴厲害很會說服別人,銷售業績也算不錯,生活也挺好的。可有一天他查出來自己得了肝癌晚期。
當時他才三十多歲,有家産、有女人,還沒結婚沒生孩子,沒有好好享受生活,他憑什麽死啊?!
于是,男人開始了四處求醫問藥。中西醫都沒辦法的時候他求助了玄學。
玄師又不是醫生,他們可以幫助別人度過困難、解答疑惑,但是不可能幫男人改命,他命中注定是短壽。閻王要勾魂,誰還敢留人啊?
四處求助卻無果的情況下,男人的精神崩潰了,他在酒吧買醉,在賭場All-in,夜晚招兩三個小姐陪自己度過。
這天,他拎着一瓶超級貴的酒蹲在馬路牙子上唱《征服》,正巧有個老頭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來,喝酒!”男人已經喝多了,把酒瓶子遞給了老人。
老人也不嫌棄,接過去還真喝了起來。
喝完酒,老人遞給他一張紙條,叮囑他拿住了,可以救他的命。
醉酒的人沒當回事,但掌心卻下意識地攥緊了。第二天酒醒之後,男人發現掌心裏有一張紙條,打開,就見上面寫着詳細的換命方法,可以幫助短命之人延長壽命。
男人如獲至寶,為了達到換命的目的,他甚至将毒手伸向了小學生。那個男孩就是他抓回來的試驗品。第一次抓人沒有經驗,男孩掙紮得太厲害還咬了男人胳膊一口,男人一氣之下拿起桌上點外賣送的一次性筷子戳進了男孩的眼睛裏。
男孩疼暈過去,這才不再鬧騰。男人戰戰兢兢地完成了這次換命,也偷偷滴處理掉了孩子的屍體。
再後來,男人學會觀察那些看起來更健康的人,更幸運的人,比如其中的一位金領律師,他真的很幸運,買彩票中獎,找女朋友就是富婆,家裏有錢人又帥。
男人抓住他,用他給自己換了命,後來他的運氣也跟着好了起來。這時候男人覺得他可以把這項本領職業化,畢竟有那麽多有錢的大佬不願意去死。
于是,男人開始了自己的業務,顧雲就是他接到的第四單業務。
只是沒想到這次他在河邊濕了鞋,可能連命都會沒有吧?
“你還是人嗎?害了別人的性命,連他們的屍骨都碾碎了扔進河裏、海裏喂魚。你這種邪修,人人得而誅之!”話音剛落,顧雲手一揮,那些靈氣屏障消失,五個靈體一擁而上将男人控制住,讨還他們的血債。
靈體們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吸食男人身上的生機、氣運,那些都是從他們身上奪取過去的。就算他幫別人換命,也要從中牟利盜取對方的氣運。惡事做盡,報應不爽。
沒一會兒,男人的面色發青,身體如同洩了氣的氣球一般幹癟了下去,雙眼渾濁,油亮的絡腮胡子也變得幹枯、發白,似乎伸手一抹就會碎成渣。
“你,對我做了什麽?”男人氣若游絲。
“我可什麽都沒做,這是你的反噬。”見那些靈體還不肯放過男人,顧雲用屏障将它們與男人隔開,對着它們道,“速速去輪回吧,因為這麽個玩意兒染上孽障就不值得了。”
幾個靈體都能感應到顧雲強大的靈力,他們雖有不甘但還是沖着顧雲鞠躬道謝然後化成光斑消失在了空中,投胎去了。
氣運和搶來的壽命被抽走,男人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
五道金色的功德之光沖入顧雲的身體中,她眨眨眼。上一世她自視甚高又不喜入世,靈氣、修為都很厲害唯獨這功德不夠。難道自己的瓶頸是卡在這上面了?
“那張記錄着惡毒玄術的方子在哪兒?”顧雲問道,這種東西絕對不能流傳在世上,太危險了。
“你也想靠着這個方法賺錢嗎?我不告訴你,你別想得到!”男人鄙夷地扯了扯嘴角,還以為顧雲是個伸張正義的玄師,原來也不過打着和他一樣的肮髒算盤。
“沒關系。”顧雲淡淡道,“既然不想說就不用說了。”
男人以為顧雲放棄了,沒想到手腕被握住,驀地一根墜子刺入腦中般,頭痛欲裂,頭頂青筋暴起,面色漲紫,他疼到幾乎無法呼吸,記憶被強.制翻開,如同翻書一般,往事歷歷在目。
片刻,顧雲松開男人的手腕,男人眼神呆滞地癱在地上,顧雲從男人的衣領裏扯出一根紅線,紅線中間拴着一個福袋一樣的紅布包,看來他對那張紙珍惜如至寶。
顧雲嫌棄地用靈氣挑破布包,撚出裏面泛黃的紙張,紙張甫一打開,噗地冒出一股白煙,竟然在顧雲手中自燃了!
“還有防盜機制!小看你了。”顧雲手一松,那張化成灰燼的紙飄散在空中,仿佛它不曾存在過一般。饒是如此,顧雲還是從中堪破了一點靈氣,很有趣的靈氣。她記住了。
做完這一切,顧雲從供桌上拿起男人的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喂,妖妖靈麽?這裏有人宣傳封建迷信,還綁架了一位美少女。”
美少女顧雲挂斷電話,在男人驚愕的眼神中重新躺回到木板床上打起盹來。反正五分鐘後她會被帶進派出所。
警察抵達現場的時候就看到男人掙紮着超顧雲走去,手裏還握着一把刀,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話語。
“你害我!我要你命!”男人握着刀子的手剛擡起來,就被警察抓住手腕、反剪手臂,他的身體迅速老化并帶有多種并發症,就聽手臂的骨頭傳來咔吧一聲,斷了。
顧雲被救起來,兩個人都被送到醫院,一個接骨,一個做身體檢查。
通過報警,警方也抓獲了顧家夫妻,他們涉嫌販賣人口和搞封建迷信。而顧雲也打算找律師向顧家追讨原主的財産。
折騰了一晚,進了警局時,顧雲看到了熟人——秦煙。
原來,在她報警前幾分鐘,秦父接到了絡腮胡子男人的電話讓他把女兒送過去。他把這件事告訴了秦煙,心裏還是希望秦煙過去,萬一換命成功,他們可愛、乖巧的女兒就不用死了。
秦煙卻選擇了報警,她認為能給人換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每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貴,連生命都去掠奪那就超出了道德約束,用來換命而死去的人很無辜。他們做錯了什麽?就因為他們倒黴遇到了秦家這種有錢有勢的人?如果對方沒有換命的能力,那他就是詐騙。無論是哪一種都必須報警。
這還挺出乎顧雲意料的,沒想到有人寧願不要壽命也要維護正義!這件事裏秦父算是買方,多少會受到些影響,但舉報也算立功。
“怎麽是你?”秦煙有些意外,那個要和自己換命的人竟然是顧雲。
這人不是能掐會算嗎?難道沒算出自己有難?果然,醫者不能自醫。
顧雲一點都不意外,她在顧家夫妻接她的時候就從兩人的面相上看出來了,她看不透秦煙的面相但是可以看透其他人的。她故意配合顧家夫妻,不然怎麽會把她被顧家夫妻擡上車的影像被行車記錄儀錄下來當證據呢?
證據确鑿她才能打贏官司。而且顧家夫妻自視甚高,很多證據都沒有抹除,就連用她工資卡刷卡買房子都做得那麽仗義,以後這房子更好要回來了。
當時,她還以為會在那間小破屋子裏見到秦煙,然後好好的奚落她一番,“原來一代影後,正能量的宣傳者也如此龌龊……等等。”
秦煙竟然沒給她機會。啧!
“那麽想要活下去,不惜想跟魔鬼做交易,為什麽還要報警?如果你去了,你可以得到幾十年的壽命。”顧雲好奇地問道。
秦煙卻一臉嚴肅,“那我不成小偷、殺.人.犯了麽?和魔鬼做交易也就是交易,錢貨兩清。但拿了別人的性命那不等于成了兇手。這樣得來的日子我過不下去。”
沒想到秦影後的道德感還挺高的。
顧雲讪讪道,“多虧你沒去,去了我也不會分壽命給你。我的壽命可精貴着呢。”
聽了這話,秦煙反而笑了。“既然精貴,那就守好了。”能被玄師盯上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命格。
見狀,顧雲也微微勾起唇角。
兩位大美女相視而笑,堪稱最美風景。
“那,你的父母……”秦煙知道給自己替命的人是被父母賣掉的,她來警局就是想幫助那個人逃離這樣的原生家庭。有需要的話她可以提供法律幫助。
“嗯,是他們做的,我打算告他們。你家是不是有律師團啊?”顧雲想她自己找律師怪麻煩的,既然秦煙這麽好善樂施不如找她。
秦煙果然點頭,還提出願意幫助顧雲。
顧雲嘆氣,“你這麽聖母,小心以後被蛇咬。”
“我不聖母。只是這件事比較特殊。”她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逢人就會擺出救贖的姿态,因為這件事和她的關系太重,她也不能讓父母違法犯罪啊。
所以,她的姿态才會如此低,只是沒想到被顧雲誤會了。
這件事最終按照販賣人口處理了。那個男人的肝癌徹底到了最晚期,也就一周的壽命了。他躺在昏暗的牢房裏唱着鐵窗淚等死。他悔恨,自己為什麽要替別人做這種事情呢?只給自己換了命不就好了?
可是就像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語,“你要去幫別人換命,換得越多,自己也可以得到越多。”是啊,成為厲害的玄師不僅能獲得那些豪門的尊重,更能讓他得到財富和快樂。他可以通過換命一直活下去,長生不老。
這一切美好的願景都被顧雲那個死女人給破壞掉了,她到底是什麽人?可惡!致死,男人都不知悔改,從他最開始對小學生下手的時候,就欠下了孽債,他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秦煙見事情解決,她這邊和家裏的律師團打了招呼讓他們幫助顧雲和顧家打官司。顧雲說她只配合簽字就好,其他的交給律師團,她名下的財産要回來之後全部以她的名義捐出去。
“那你以後怎麽生活?”秦煙沒想到顧雲要全都捐出去。
顧雲這麽做算是幫原主攢功德,讓她下次投胎去個好人家。看到秦煙擔憂的眼神,她輕松道,“有手有腳的怎麽就不能生活呢?那些錢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她早已習慣孑然一身的生活了。
每個人選擇不同,秦煙也沒有勸顧雲,都弄好後她和顧雲告辭,準備回家。
今天有點累,那些濃重的黑煞氣再次将她裹挾起來。剛走出警局,秦煙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驀地瞪大了雙眼。
昨天,她鬼使神差地定位了魔島,等到晚上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定位有什麽變化,心想顧雲果然故弄玄虛。小島怎麽可能說沉沒就沉沒?
可就在她邁出警局大門的一瞬間,手機上的定位提醒她,“您所定位的地點已消失!”她擦了擦眼睛重新觀看定位,又把昨天定位時的截圖拿出來對比,海面上那一小點竟然真的消失了!?
所以,顧雲什麽都知道對嗎?她是故意被顧家賣給那個玄師的吧?
秦煙轉頭看向警局內,她要不要去找顧雲呢?
顧雲還在警局進行了備案,包括顧家夫妻作假帳、搞詐騙等等違法活動全都交代了。她手裏還有證據。因為顧家夫妻都不防着顧雲,拿她當傻子。但原主可都記着呢,她又不是真的傻。
只是原主太念舊情,心軟又懦弱,沒有忍心去舉報顧家夫妻,而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感化他們。
怎麽說呢?顧雲覺得原主的隕落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警方的動作很快,光是販賣人口這件事就夠刑的了,他們迅速把顧家夫妻逮捕歸案。
在警局的走廊裏,脊背挺拔的顧雲和被警員押送過來的顧家夫妻擦肩而過。顧父震驚地看着顧雲,對方的雙眸古井無波看死物一樣看着他。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顧雲,顧雲從來都是低頭乖順又溫柔、好拿捏的軟柿子。眼前這個顧雲威嚴宛如天神,太恐怖了!他心虛的低頭避開目光。
顧母則是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我們養你這麽大,你竟然恩将仇報!你不得好死……”她的罵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吐出一口血,她把嗓子的毛細血管都喊破了。
今天,她特地攢了一個貴婦麻将局,門鈴響起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太太提前到了,開門卻發現竟然是警察?
她還是在罵根本停不下來。她是貴婦圈兒裏人緣最好的貴婦。現在卻如此狼狽,以後她還怎麽有臉出門?
顧母不知道的是,她以後真的沒有出門的機會,唯一可以曬太陽的時間就是每天固定的放風時間。她的寶貝兒子也将淪落街頭,最終被狐朋狗友帶着吸du在馬路上晃悠被飛馳而過的跑車撞死了。
警員示意他們不要再吵。顧母這才反應過來嗓子異常疼痛,突然安靜如雞。
他們發家的錢都不幹淨,很多證據都被顧雲透露給了警方,顧家會就此沒落。蠅營狗茍最後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事情解決,天已經大亮。顧雲走出警局的時候就看到門口樹蔭下站着的秦煙。
秦煙今天穿的是一襲白裙,白細的腳踝裸露在空氣中脆弱又不失美感。也只是一天不見,她又被濃重的黑煞氣包裹住了。這黑煞氣的增長速度可是夠快的!
顧雲邁步朝着她走去。
“秦影後,真巧啊,咱們又見面了。”顧雲站在秦煙的面前,笑道。她們也不過剛分開半個小時而已,說得好像好久不見了似的。
秦煙打量着她,顧雲依舊是昨天那套運動裝,長發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臉上沒有妝容卻豔壓一衆女星,估計娛樂圈中再難選出第二個顧雲這樣的美女了。
“好看嗎?”顧雲莞爾一笑,明眸閃爍宛如天上最亮的星子。
秦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态了,她拿出手機打開導航圖找出沒有點的坐标給顧雲看,“魔島消失了。你早就預料到了?”她語氣淡淡,但內心澎湃。如果這是真的,說明顧雲确實有實力可以幫她。
“嗯。”顧雲點頭。
“能告訴我它為什麽消失嗎?還有,”秦煙又翻出一條V博,“我們在島上那天晚上的月亮突然消失了,那天是陰歷十四,月亮正圓,天氣預報說那晚是晴天萬裏無雲,月亮怎麽就憑空消失了?你是不是也知道答案?”
秦煙敏銳地發現了這個消息,雖然不可置信但某種感覺冥冥中告訴她這一切都和顧雲有關系。
“啊~被發現了。”顧雲煩躁地撓了撓頭,早知今日,當初就不抹去秦煙的記憶了。
秦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到底是小看顧雲了。這家夥也許是個深不見底的大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