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時回頭看一眼那個一身紅裙,嬌态萬千的女人,難道這就是傳言中,孟少的女神?

開場越來越近,場內也漸漸安靜下來,簫彤猛地停下步子,往孟璟瀾的身後躲了躲,任誰突然被幾百雙眼睛這樣看着,都會有和她一樣的反應。

本已寂靜無聲的大廳瞬間沸騰,卻只維持了一刻,因為發布會開始了。開場是展示慕璟的象征,一套同名為“慕璟”的寶石戒指,這也算年年的慣例。

這套首飾沒有模特兒佩戴,放在透明的展櫃裏,後排看得不甚清楚,可前排卻能瞧見,幾枚寶石戒指,唯獨缺少了最中間的那一枚紅寶石戒指,有人猜測是不是被盜了,也有人說是售出了,一時衆說紛纭。

“中間這一枚紅寶石戒指,不是丢了也沒有被賣出去,這枚戒指是慕璟的創始人,孟璟瀾先生親手制作的,當時的目的,是作為一枚婚戒,現在被他本人取走了。”經理明示暗示皆很到位,一時所有目光又膠質在孟璟瀾的身上。

簫彤愕然,擡頭望着他,孟璟瀾嘴邊挂着幾分笑,托起她的左手,并不擡得很高,她一驚,無名指上赫然是一枚紅寶石的戒指。

“你什麽時候給我戴上的?”簫彤蹙眉,面上沒有絲毫喜悅,只有被欺騙的惱意。“剛剛你在車上睡着的時候。”孟璟瀾毫不避諱。

簫彤伸手去摘,孟璟瀾卻抓住她的左手,伸進指縫,十指交扣:“要摘…也回家再摘。”簫彤掃了一眼,停了動作,算是妥協。

周遭離得近的人看都能看見孟璟瀾身側的女伴手上那枚血紅的戒指,一時孟璟瀾求婚成功的傳言傳播開去。簫彤火氣未散開,三更半夜的,竟然被他擺了一道。

新品發布會很順利,向來是展示後展品全部拍賣,可是細心的人卻發現,方才最貴的幾套展品,都沒有出現在拍賣會上。立刻又有人讨論是不是孟璟瀾為了之後的婚禮做準備。因為孟璟瀾攜着女伴先行離開,所以衆人有些肆無忌憚。

簫彤一聲不吭地下車,又一聲不吭地上樓,孟璟瀾默默地跟着,他覺得在理上他是虧的,可是在情上,他絕對沒有半點錯誤。

“孟璟瀾,你好樣的!”他弗一進門,就被迎面丢了的枕頭砸中,以他的身手自然是躲得開,這一記卻挨得心甘情願。

28、争吵之後

孟璟瀾抱着枕頭站在門口,床上是一套對枕,簫彤手裏還拿着一個,她胸口起伏得厲害,似乎含着無窮的怒意。

片刻,簫彤将手裏的枕頭扔回床上,去摘左手的戒指,卻發現戒指卡在手指上摘不下來,可越是摘不下來,她越是暴躁,最後指節被扯得緋紅。

轉身進了浴室,從香皂到沐浴露試再到洗發水,最後連洗面奶也試了一遍,戒指就像是生着魔咒,越掰它,掐得越緊,手指被折騰得有些浮腫,戒指卻沒能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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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璟瀾看着她一個人對着水池咬牙切齒的懊惱模樣,心裏漫起幾分喜悅,她終究沒有摘掉,即使她并不情願戴着。

簫彤揉着發疼的手指,看見立在床頭的孟璟瀾,嘴角不禁流露出的微笑讓她瞬間又有了火氣:“摘不下來你也別太高興,我沒有答應嫁給你,你別一廂情願的。”他垂了垂眼,依舊是笑,仿佛聽不見她的話。

簫彤切着手裏的香瓜,翠色的瓜瓤襯着手指上的猩紅一點,她一愣,不過幾天時間,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件額外的首飾,仿佛本就是一體。這枚戒指一點也不精致,紅寶石打磨得并不圓潤,八爪的戒托也不夠均勻,瞧着比假貨還要粗糙。

“少夫人,您終于答應少爺的…求婚了?”李嫂的态度有些揶揄,簫彤搖搖頭:“孟璟瀾乘人之危,我摘不下來了。”說着看似嫌棄地瞥了一眼。

“抹點油應該能摘下來。”李嫂一本正經地從架子上拿了一瓶橄榄油,簫彤一愣,縮了縮手:“我不喜歡橄榄油的味道,下次洗澡的時候我再試試。”李嫂露出一記高深莫測的笑,将橄榄油放回架子上。

簫彤剛剛切好水果,聽見動靜,看到孟璟瀾和律師從二樓走下來。孟璟瀾的私人律師約莫三十歲,戴着眼鏡斯斯文文,氣質儒雅,可聽說他是律師界的中流砥柱,戰績全勝。

目光掃到簫彤的時候眼神有些變化,帶着幾分探究,最後禮貌地點了點頭,徑自出了門。孟璟瀾面上自然流露出的笑意彰顯他此刻心情極好。

“有禮物要給你。”牽着她的手一路領着她進了書房。漆黑的書桌上放着一個文件袋,孟璟瀾手指扣了扣桌面,“打開看看。”

簫彤有幾分好奇,将紙袋倒過來,書桌上落了幾個小本和她的…身份證。她盯着那張彩色的硬卡發呆,她這輩子第一次拿到身份證,離開起的八年,她一直是黑戶,即使是到了年紀,她也不敢去警察局辦身份證,唯恐被孟璟瀾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還有房子的産權證,慕媽媽生前的存折,已經辦理到她名下,錢不多,卻是媽媽留給她的。還有一本護照,辦理時間是八年前,新得還來不及使用。

“戶口本呢?”她抖了抖,袋子裏面已經再沒有別的東西。“你的戶籍已經和我的遷在一起,原來的戶籍已經消掉了。”

“你幹什麽要改我的戶籍?”簫彤眉角一折,帶着質問。“你是孟家的女主人,戶籍自然要落到孟家。”孟璟瀾不以為然。

“女主人?孟璟瀾,你是不是以為我沒有把戒指摘掉,就真的是答應嫁給你了?”簫彤仰起頭,臉繃得很緊。

孟璟瀾眼睛稍稍眯了幾分,語氣很認真:“寶寶,我想娶你。”“我不想嫁你!”幾乎脫口而出,言語間的排斥幾乎讓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孟璟瀾想到她會拒絕,眼神靜靜地落在她手上的戒指:“寶寶,戴了我的戒指卻不嫁我,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摘不下來!”她對他的強詞奪理很無奈。“我不管,既然戴上了,就要嫁給我。”簫彤知道孟璟瀾霸道慣了,可是無恥得這樣理所當然,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孟璟瀾,你做夢!”她轉身出了書房,門被摔得震天響,孟璟瀾走到書桌後面,拉開第一格的抽屜,裏面靜靜地躺着兩張紙,一格一格代填的空白。

他拿出一張,坐在書桌前認真地填寫,落款處他将名字寫得格外清晰,看着另一張空白的,尋思片刻,也拿出來,一個一個地填上,唯獨空着簽名簽名那一欄,其實他能模仿她的筆跡,只是求她的一個心甘情願。盯着看了片刻,直到确認一個字也沒有填錯,才将兩張紙疊好放回抽屜裏。

簫彤蜷在藤椅上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小腹有些疼,翻身坐起來,睨到藤椅上有一抹殷紅,她松了一口氣,已經隔了三個月,親戚總算來了。之前停吃了一個月的藥,就又不正常了。

剛剛莫名其妙的發火,她将一切歸結為親戚來訪帶來的暴躁情緒所致。她想和孟璟瀾和平相處,甚至不止一次地奢望過也許…也許他們能重新開始,可是每當孟璟瀾靠近她,她都會忍不住想起過去,忍不住對他反駁,忍不住對他尖叫。

她垂眸,從前兩人幾乎沒有争吵,孟璟瀾那麽強勢,而她,那麽膽小。唯一的一次,還是為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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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受了傷,簫彤自告奮勇地下樓買晚飯,弗一擡頭,就看見孟璟瀾站在樓道口。他從來只是将她送到小區門口,她是第一次看他站得這麽近。

“寶寶。”孟璟瀾穿着绛紅色的粗線毛衣和漆黑的牛仔褲,嘴邊泛着淺笑,勾勒出只屬于她的溫柔。

慕無彤面上沒有他預料的驚喜,眉頭擰得很緊,眼裏透出濃濃的防備。孟璟瀾有些意外,想要向前,卻沒想到她竟然往樓梯上退了兩步。

“寶寶…怎麽了?”他回美國的行程一拖再拖,就是為了能見她一面。不過幾天沒見,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他心裏騰起一股不安。

“窦百呢?”慕無彤越過他,掃了四周一眼。孟璟瀾微愕:“他沒有跟來。”“他是不是不敢出來了?!”她揚了聲音,他眉頭皺了皺:“你說什麽?”

“今天傍晚的時候,媽媽在小區門口受了傷,是窦百幹的,我親眼看見的。”提起慕媽媽的傷口和滿地的血跡,她忍不住怒上心頭。

“不是窦百。”孟璟瀾不帶思考,立刻否認。“這個葫蘆就是窦百的!是媽媽從他脖子上扯下來的!”慕無彤從口袋裏掏出那只血色的葫蘆,孟璟瀾眸色一閃。

“不是窦百。”他幾乎是強調,“不是”兩個字更是咬了重音。“我看得清清楚楚!”慕無彤無法接受孟璟瀾毫不講理沒有半點證據的反駁。

“窦百只聽你的。”慕無彤咬着嘴唇,語帶暗示。“你在懷疑我?”孟璟瀾眼角倏地一沉,眸色淩厲,“你懷疑是我幹的?”

“我媽媽跟他無冤無仇,窦百不可能平白無故傷害她。”十百千萬像是孟璟瀾的死士,為他生,為他死,身手極好,地位極高,從來不聽別人的話。

“所以你認定是我,因為你媽媽不讓我們在一起,所以我要除掉她?或者,給她一點教訓?”孟璟瀾的聲音越發冰冷。

“除了你,沒有人能支使窦百。”簫彤腦子簡單,想不到更深更遠的地方,只停在這麽膚淺的一層上面,認定了,扭轉不了。

“然後呢?如果我傷了你媽媽,那麽然後呢?”孟璟瀾将她按在牆上,尖銳的目光盯得她喘不過氣,“是不是要和我分手?”幾乎是咬牙切齒。

慕無彤大眼睛裏蘊着濃濃的水汽,依舊咬着嘴唇沒有吭聲。“慕無彤,想和我分手?想都不要想!”他突然撤去手上的力道,慕無彤滑坐在地上,看着孟璟瀾背脊僵直,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裏。

孟璟瀾真的沒有再出現過,慕無彤矛盾着,她越來越想念他,一分一秒,無時無刻,卻又對他傷害媽媽的事情無法釋懷,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那件事情不是孟璟瀾做的,除了孟璟瀾,沒有人能有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

轉學辦得并不順利,慕媽媽的外調也遲遲辦不下來。慕媽媽怕耽誤了女兒的學業,只能讓她回去上課,只是管得緊了,卻發現,她真的是認認真真地上課,沒有再和孟璟瀾聯系。

慕媽媽受傷之後,簫鄭常常會來慕家,簫鄭的父親簫叔叔和慕媽媽是同事,出出進進仿佛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慕媽媽擔心上次傷了自己的人還會對女兒不利,簫鄭便自告奮勇地攬下了接送慕無彤的責任。

本來擔心影響簫鄭高考,慕媽媽還推脫了一下,簫鄭卻堅持,終于得了首肯。簫彤看着媽媽眼裏流露出的幾分贊許,心裏發澀,媽媽對孟璟瀾本身就是有偏見的,他什麽都沒有做,媽媽卻已經是滿心滿眼的厭惡。

上次孟璟瀾的警告還歷歷在目,她不想也不敢和簫鄭走得太近。她覺得簫鄭看她的眼神…已經有些變了,不再是往時淡而疏離的神色,攙着幾分溫柔,卻直讓她發憷。她甚至讨厭和他肩并着肩走在一起,潛意識裏,這是只有孟璟瀾才被允許的親昵範圍。

“媽犯病了?”簫鄭拿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也不穩,“我現在就過去。”簫鄭向來是淡定從容的,這樣外露的驚慌還是第一次。

“鄭阿姨生病了?”簫鄭扭頭看向她,眼底透出的無助,讓她心軟,“我陪你去醫院。”簫鄭點點頭,心裏的煩亂被掃去幾分。

兩個人匆匆進了病區,卻在走廊那頭,看見孟璟瀾。一身黑色的夾克,襯着雪白的牆壁有些突兀,他側頭對上兩人的目光,眸子裏萦繞着冷氣,讓慕無彤心裏一點一點發涼。

“寶寶,我賭你會不會來…”孟璟瀾嘴角勾起一抹笑,冷酷而殘忍,“如果你不來,之前的事就算了,可是,你卻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哎喲,繼續糾結,繼續痛苦ing!明後兩天日更,然後(⊙v⊙)嗯~你們懂的~

29、變成我的

“我說過,離簫鄭遠一點。”他雙手兜在口袋裏,扭回頭,視線落在地板上,緩緩站直身體,“寶寶,為什麽不聽話。”

一直候在一旁的手下将簫鄭鉗制住,動作很快,他甚至來不及打開母親的病房就被帶走,孟璟瀾步子不快,一點點靠近她,直到她無處退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着離開。

這是第一次,慕無彤掙紮,孟璟瀾仿佛沒有半點耐心直截了當地在她頸上敲了一記,将她弄暈後抱上車。

慕無彤轉醒,動了動脖子,一陣酥麻的疼,發現自己被孟璟瀾抱着坐在沙發上,腦子裏最後一幕,是孟璟瀾表情冷漠,擡手将她敲暈。

“醒了。”孟璟瀾聲音冷硬,放開擁着她的手。慕無彤猛地站起身推開幾步。腳步聲幾乎引起回音,扭頭才看清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倉庫,空空蕩蕩,拉門落下,不透進來半點陽光。頂上的十幾盞白熾燈,照亮倉庫的每一個角落。

幾米外,簫鄭被反手綁在靠椅上,膠布封着嘴,眼睛上也蒙着黑色的眼罩。“簫鄭!”慕無彤驚詫,跑上去想要給他松綁,卻被簫鄭左右兩邊的男人攔住,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簫鄭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身體動了動,卻亮着椅子也挪了幾步。“大孟你做什麽?為什麽把他綁起來?”

孟璟瀾示意手下将簫鄭面上的眼罩和膠布去掉。簫鄭喘了一口氣:“無彤!”他一眼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慕無彤。

孟璟瀾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疾不徐,步子優雅,示意左右兩人退開,居高臨下地俯視簫鄭。

慕無彤蹲□替他解開身上的繩子,手抖得厲害,結扣又很繁複,半天也沒有解開。突然身邊掉落一把瑞士軍刀。

她扭頭往上去,孟璟瀾神色冰冷:“不是解不開嗎?”慕無彤撥出刀子的瞬間,險些劃破自己的手指,刀口很鋒利,幾下就割斷了簫鄭手上的繩子。

簫鄭自由後的第一反應卻是将慕無彤護在身後,孟璟瀾目光閃爍,嘴角的弧度緩緩填平:“寶寶,過來。”

慕無彤咬着嘴唇,最後垂下頭,繞開簫鄭向孟璟瀾走過去。簫鄭拉住她:“無彤,別過去。”

“過來。”孟璟瀾重複一遍,已是極不耐煩。“無彤,慕阿姨不準你們來往。”慕無彤明顯地愣了一下。

孟璟瀾突然失了耐性,推開簫鄭,将慕無彤扯到身邊。“孟璟瀾,離他遠一點!”簫鄭被按回椅子上,對着孟璟瀾大吼。

“寶寶,這把槍喜歡嗎?”孟璟瀾仿佛沒有聽到,從手下拖着的錦盒裏取出一把銀色的槍,槍身很小,用寶石鑲嵌着她的名字縮寫,“送給你的。”

慕無彤從來沒有見過真的槍,根本不敢伸手去接。“上着保險,扣不了扳機。”幾乎是強迫地塞進她的手裏。

“要不要試一試?”孟璟瀾從後面托起她的手,稍稍彎了腰,視線與她的持平。槍頭毫無征兆地指向了簫鄭。

慕無彤想要移開手,孟璟瀾卻固得很緊,槍頭一動不動地就這麽指着簫鄭的腦袋,極輕的咔嚓一聲,孟璟瀾的聲音透着笑,像是調侃,卻是最吓人的玩笑:“已經開了保險,不要亂動,會傷人的。”

“大孟,不要指着簫鄭…”慕無彤吓得舌頭打顫,幾乎是哀求。“是害怕了,還是心疼了?”孟璟瀾伏在她耳邊,聲音很輕,卻是吓得她背上冒出一片冷汗。

“簫鄭,所有人都不讓我動你,有人還用命來保你。”孟璟瀾的聲音穿過慕無彤,在空曠的倉庫裏幾乎産生回音,“你得到的,未必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可以不動你。可是,寶寶是我的,不是你該碰的!”

“我和無彤認識十幾年,我比你先認識她!”“感情從來不講求先來後到,難道簫夫人沒有告訴過你嗎?”孟璟瀾勾起嘴角,帶出幾分輕蔑,細看還有些許不甘。

慕無彤一門心思全部落在手裏這把槍上,他們兩人的對話根本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孟璟瀾托着她的手往下移了一點,離開簫鄭腦袋的範圍,她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槍口就指在了他的胸前。

“大孟,我害怕,把槍收起來好不好?”慕無彤仰起頭,一張小臉吓得慘白。“你答應過不會和他來往,可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卻天天和他在一起。”

“我不會再見他,我保證,我發誓。”她眼眶紅彤彤的,已經在打轉的眼淚幾乎立刻就要跌落下來。“無彤!”看見慕無彤這樣委屈的表情,簫鄭心裏難受到了極點。

“大孟…”她忍着眼淚,仿佛沒有聽見簫鄭的阻止,“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真的不見他了。”孟璟瀾搖了搖頭,聲音透着殘酷:“寶寶,我已經不信了。”

“對着他開槍,或者…”孟璟瀾回頭,“讓宋十和仇萬動手。你應該知道,他們下手一定比你狠。”

“不要!”慕無彤尖叫,卻無法把手抽出來,孟璟瀾甚至把她的食指推向扳機,她掙紮得太厲害,突然聽到兩聲槍響。

慕無彤看見簫鄭跌倒在地上,膝蓋上蜿蜒着淌出殷紅的鮮血,吓得呆立在原地,孟璟瀾眼角挑得厲害,嘴唇輕輕翹起,仿佛很滿意眼前的一切。

卷門被拉開,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有些不适應,她忘了自己是怎麽被孟璟瀾帶出倉庫的,只看着卷門一點一點地落下,簫鄭幾次掙紮着站起來,想要朝她走去,最後都失敗地再次摔在地上。

車子裏慕無彤蜷縮在一角,渾身抖得厲害,嘴裏一聲一聲的嗚咽,漸漸控制不住,最後幾乎喘不上氣。孟璟瀾只是冷冷地看着,一聲不吭。

車子緩緩駛進孟家大宅,這是她第二次到這裏。孟璟瀾對她伸出手,她用力地拍開,眼裏的憤怒随着眼淚一點點漫開。

“走開。”搖着頭退到後座的另一端,孟璟瀾看着她片刻,突然關了車門,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迅速走到另一邊,伸手直接将她從車子裏拖出來,無論她怎麽掙紮,一路抱回房間。

孟璟将她丢在床上,反手鎖上門,她驚覺不對。翻身想要從另一邊跳下去,卻先一步被孟璟瀾抓住腳踝,整個人跌回床上。

将她圈住,孟璟瀾雙手陷進淺藍色的絨被,慕無彤的眼神惶恐又憤怒,而孟璟瀾眸子裏漆黑一片,沉郁得帶不出一點漣漪。

“寶寶,你在為簫鄭生氣?”孟璟瀾伸手一扯,慕無彤粉色針織外套上那一排精致的扣子崩掉了好幾個。

她伸手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外套連同套頭毛衣被孟璟瀾從下面往上推,瞬間就丢到床下。她只覺得身上一涼,忍不住顫抖。

孟璟瀾眼色微微泛紅,映在慕無彤眼裏,讓她害怕到了極點,她側過身,試圖将自己縮成一團,孟璟瀾卻半身壓住她,慕無彤被迫面朝着他,幾乎渾身□。

孟璟瀾就這樣俯視她,茸茸的短發淩亂,面上淚跡斑斑,雙頰因為喘不過氣而泛起一陣潮紅,模樣很狼狽。心口像被一下一下地撓動,忍不住俯身吻上她,輾轉纏綿間,伸手脫掉了外套。

原本松開鉗制她的手,下滑落腰間,穿過柔軟的腰,被她托起,讓她更加地貼近自己。簫彤雙手自由,立刻抵在胸口,用力地推了孟璟瀾一把。

他突然蹙眉,倒吸了一口氣,雙手的力道也輕了不少,慕無彤趁勢一把将他推開,孟璟瀾捂着胸口倒在一旁,慕無彤沒有想那麽多,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起來,朝着門跑過去,才跑了兩步,一腳踩在剛剛蹦出去的扣子上,扣子咯着腳底,她腿一軟,摔坐在地上。

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攔腰被身後的人抱起來,丢回床上。孟璟瀾瞬間壓住她,身上方才的那件V領的黑色毛衣已經脫掉,露出精壯的上身,慕無彤吓得驚叫,露出胸口一處刀傷,傷口有些深,皮肉外翻。傷口似乎才凝住血,被他剛剛的動作撕扯開,又開始往外淌血。

慕無彤緩緩地擡起手,手掌上一片猩紅,粘稠的血腥氣在房間裏散開,她吓得揪緊身下的床單:“你受傷了?”

血從傷口冒出來,慢慢地凝成一滴,滑過他的皮肉,掉落在她的胸口,砸出一朵花。每一滴都帶着他沸騰的體溫,有些灼人。

孟璟瀾沒有說話,失血過多的臉色卻是異常蒼白。“你要止血。”慕無彤看着他止不住血的傷口有些失措,甚至伸出手想要接住它。

他俯身,吻落在她頸間,手指一動,解開她前扣的胸衣,她來不及驚呼,粉色的胸衣劃過一個弧度,落在地上。他的手掌順着她光潔的背滑入她的褲子。

她的驚呼被孟璟瀾吞進肚子裏,他整個人幾乎把所有的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慕無彤覺得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

她不敢太用力去推開他,唯恐觸到他的傷口,卻忍不住掙紮,他的手順着她的腿根來來回回地磨蹭,每一下冒起的雞皮疙瘩都讓她忍不住打激靈。

“大孟,放開我…放開我。”她一聲聲的哀求他仿佛完全聽不見,吻從她的頸間落到胸口。她受不了地扭動,他的傷口在她身上一路留下血跡,斑斑點點的紅很是觸目驚心。

她覺得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取盡,別說是推開他,甚至連呼吸也變得這麽困難。“大孟,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她鼻尖哭得通紅。

孟璟瀾擡起頭,眼底一片迷離,欲望幾乎一洩而出:“我要把你變成我的,才不會被別人搶走。”

30、血混着愛

“我本來就是你的,不用變,不用變。”慕無彤幾乎是讨好地看着他,淚眼婆娑的神情很有幾分誘惑,孟璟瀾低頭吻了吻她眼角沾黏的淚水,鹹澀的味道在此刻也變得甜美。

“大孟,你的傷口還在留血,你要先止血,我幫你止血,好不好?”慕無彤緩了緩神,漸漸回了一些力氣,想要做最後的努力,小心地撫上他的左胸,手指碰了碰他的傷口。

孟璟瀾額上沁出冷汗,抓住她亂動的小手。“我想要你。”孟璟瀾抱緊她,兩人緊密地貼在一起,慕無彤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孟璟瀾的心跳。

羞澀恐懼混合在一起,孟璟瀾滾燙的身軀讓她控制不住地掙紮,她越是亂動,他身上越是燥熱,手抹上她的膝蓋,順勢分開她的腿,一絲微涼鑽入,她吓了一跳:“大孟,不要。”試圖并起雙腿,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寶寶,乖。”他安撫她,把她的雙腿纏在腰間,慕無彤感覺到異物進入身體,立刻伸手去推他:“大孟,不要,不要。”她咬住嘴唇,吞下幾乎破口而出的呻吟。

孟璟瀾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拒絕全部蓋過,身體動了動,往裏深埋了一些,慕無彤放在他肩上的手收緊,眉頭擰成一團,痛呼聲溢出。腳尖伸得筆直,身體不自覺地向上弓起,孟璟瀾自然地又進了幾分。

眼淚順着眼角洶湧而出,孟璟瀾放開她的唇,慕無彤大口大口地喘氣:“痛,大孟,好痛。不要,不要了。”她搖着頭,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一聲一聲,幾乎讓他心軟。

他看着自己在他胸口落下的一片血漬,眼神倏地銳利起來,再次俯身堵住她的嘴,動作用力地幾乎貫穿,她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眼前白茫茫的霧氣,腦子裏一片空白,除了痛,再也沒有別的感官。

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燈,從一個變成無數個。身體一下一下地起伏,孟璟瀾一手圈在她的腰上,一手墊在她的臀下,托高她的身體,一點一點進得更深。

他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重複:“寶寶,你是我的,只屬于我的,不能離開我,不能丢下我。”只是她已經完全聽不到,甚至滿室的呻吟,暧昧的底喘,那回蕩在房間裏輕柔的女聲,這樣妖嬈,她絲毫感覺不到那是她自己,最後緩緩地閉上眼睛。

淺藍色的被單上到處都是一抹一抹的血跡,她的身下暈開一小片,他知道與其他的那些不同,低頭吻了吻她輕顫的睫毛,心滿意足地抱緊她。

傷口一直沒有止住血,或是失血多了,孟璟瀾渾身發冷,抱着溫軟的慕無彤,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慕無彤悠悠轉醒,天花板上的燈從無數盞又漸漸地聚焦在一起,融成最開始的那一盞。身上疼得連動手指的勇氣都沒有。

微微仰起頭,孟璟瀾閉着眼,面色越加病态,呼吸很輕卻還算均勻,她想從他懷裏掙脫開,卻沒有力氣。

他身上的體溫依舊很高,熱得幾乎不正常。雙手搭在她腰間,兩人肌膚相親,讓她渾身異常的敏感,孟璟瀾每一下呼吸引起的胸口起伏,都觸動她脆弱的神經,身體不受控制地打顫。

她清醒片刻,手上醞起少許力量,忍着酸疼,想要将他的手從腰上挪開。孟璟瀾眼神迷離,嘴唇蒼白:“寶寶,醒了?”幾乎沒有什麽力氣。

她掙紮了一下,咬牙将他推開,發現幾乎瞬間就脫離了孟璟瀾的懷抱。下意識單手遮住胸口,扯過被子掩住自己。

孟璟瀾拍了拍頭,一陣一陣地暈眩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從床上坐起來。慕無彤撿起地上的衣物,躲到離床最遠的地方,眼神有意無意地掃向床鋪,手抖得厲害,好半天才把衣服穿全了。

孟璟瀾支着手臂,撐起一半的身體,慕無彤正扯着自己掉了扣子的外套,見孟璟瀾似乎要爬起來,吓得轉身就跑。卻發現門上着鎖,電子鎖她連見都沒見過,更加不知道怎麽用。

害怕地回頭,卻發現孟璟瀾又跌回去,電子鎖提示她輸入密碼,她一時無措,随意按了幾個數字,系統顯示錯誤。

“寶寶,別走。”孟璟瀾聲音嘶啞,慕無彤扭身用力地拍着門,試圖讓外面的人聽見,會有人來開門。只是敲了半天都是徒勞,根本沒有人理會。

“寶寶,寶寶,別走。”孟璟瀾的呼吸有些弱,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從床上坐起來,慕無彤害怕,幾乎整個人貼着門,看着他吃力地翻身下床。

“寶寶,不準走。”孟璟瀾青白的臉上透出些許潮紅,眸色暗淡,步子很慢。慕無彤跑到小沙發後面,隔與孟璟瀾四目相對。發現他已經凝結的傷口透出絲絲鮮紅,又有崩裂的跡象。

“寶寶,過來。”不知是因為他沒有力氣還是真的溫柔,聲音難得的輕柔。“我要回家。”慕無彤咬着嘴唇,用力地搖搖頭。

“不準走。”他倏地眯了眼,眼角勾出一個淩厲的弧度,有些駭人。慕無彤害怕地又往後退了退:“我要回家。”嘴巴一歪,已然帶了哭腔。

“寶寶,過來。”他看着她欲哭的表情,心裏軟軟地陷下去,語氣也緩和不少。“我要回家,你告訴我密碼。”她也不妥協。

孟璟瀾盯着她片刻,緩緩道:“沒有密碼,直接按确認鍵。”慕無彤一愣,有些不信,孟璟瀾耐着最大的性子,“不騙你。”像是哄着孩子。

慕無彤眼睛眨了眨,眼淚撲撲地掉落,她一邊擦拭,一邊向門跑去,手指将将觸到電子鎖,腰上一緊,被孟璟瀾抱住。

她用力掙紮,手肘似乎撞到了孟璟瀾的傷口,他疼得彎了腰,忽地就松了手,慕無彤立刻按了确定鍵,門果然開了。

她拉開一條縫,孟璟瀾抓住她的手腕:“寶寶,不要走。”捂着傷口的指縫間滲出血。慕無彤幾乎毫不費力地掙開他。

擺脫孟璟瀾,她擠出門,卻聽見裏面一聲悶響,像是摔倒的聲音。邁開的步子停住,忍不住扭頭,透過門縫,看見孟璟瀾真的摔倒在地上。

幾番掙紮,最後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孟璟瀾看着一點點遠去的身軀,緩緩地閉上眼睛。片刻,宋十和仇萬沖進房間,将孟璟瀾扶到床上。

一旁的醫生看了一眼淩亂且布滿血跡的床有幾分悚然,詳盡地檢查之後,半天憋出一句話:“失血過多,傷口感染發炎引起的高燒。”

慕無彤見他們都把注意力聚焦在孟璟瀾身上,一步一步地倒着走,挪到門邊,想要趁機離開,卻發現門口守着十幾個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幾乎是用目光就将她逼退回來。

“你傷的少爺?”仇萬脾氣急躁,一把揪住慕無彤的衣領。慕無彤吓得直搖頭:“不是我,我沒有!”

“萬,放手。”宋十一來不欺負女人,二來,這個丫頭少爺寶貝得很,就是少了個頭發,少爺都地發火。

“房間裏只有她和少爺,而且能傷得了少爺的,除了她還有誰?”仇萬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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