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問

首都星。

視察歸來的皇帝和王後連同公主都已經坐在了早餐桌上,而一向有早起習慣的修伯特卻姍姍來遲。

“幾個月不見,修好像又長高了。”王後笑着說。

“是的母後,已經一米九八了。”修伯特回答。

“不要再長高啦哥哥,這樣跟蘇菲娅正好是最萌身高差!”米拉不遺餘力地推銷她的閨蜜。

“米拉。”王後一開口,米拉立刻閉上嘴乖乖吃飯。

皇帝看了兒子一眼,沉聲問:“又突破了?”

修伯特點頭。

皇帝和王後對視一眼,都滿意地笑了。

“等你成年,就可以即位了。”皇帝說。

“您為何要那麽早退位?”米拉不解地問。

“我要和你們母後出去旅游啊,困在首都星有什麽意思。”皇帝斜眼看了兩個兒女一眼,理直氣壯地說:“羨慕什麽?早點娶妻嫁人生子,你們也可以學父王這麽幹。”

用完餐,修伯特提出陪王後去花園裏散散步,米拉要跟着去,被敏感的王後打發逛街去了。

“怎麽了?修有什麽心事嗎?”王後挽着修伯特的胳膊,在花園裏慢慢走着。

“母後,您年輕的時候去過很多星系,應該見過很多不同的人類吧。”

“怎麽?神游的時候遇到了奇怪的人嗎?”王後溫柔地問。

“是。”

“她看到你的魂體了?”

王後一語驚人,修伯特當即楞在原地“您說什麽?”

王後伸出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在太陽下閃閃發亮,她似乎陷入了一段甜蜜的回憶,笑着說:“當初我也看到了神游中的你父王。洛佩茲家族的人,都會被命定之人看穿魂體。”

修伯特沉默不語。

王後笑着問:“是不是已經動心了?是不是很可愛?”

“或者長得很漂亮?”

“還是很普通?”

“到底是哪裏的女孩子?”

“你這孩子,害羞什麽。”王後搖搖頭“你馬上就要成年了,也該考慮婚事了。洛佩茲家族一直子嗣單薄,我跟你父王早就盼着這天了。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們好去提親。”

“沒有這個人,”修伯特淡定地看着路旁的薔薇叢:“原來還有這種說法,我第一次聽說。”

王後失望地問:“真的沒有遇到嗎?”

修伯特搖頭。

“好吧。”王後嘆息道:“世界這麽大,很多先祖們都沒有遇到他們的命定之人,是我太強求了。不要怪我和你父王不告訴你們,我們是怕你們聽了這個說法,一生都執着地去找那個人,萬一找不到,豈不是要孤獨一生。”

“不會的。”修伯特保證道:“我不會刻意去尋找的,更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米拉。”

“那就好。”王後拍拍他的胳膊“首都星有很多像花瓣一樣美麗嬌嫩的女孩子,等你成年了,我和你父王會舉辦舞會,讓你挑選你的新娘。”

修伯特點頭。

“那麽,你到底要問我什麽呢?”王後問。

“是有件奇怪的事,”修伯特沉吟片刻,說道:“我在某個偏僻的星球上,見到一個特殊的隊伍,那些人光着身子,明明有喉結也有男性特征,但胸口卻微微鼓起,我猜想是不是這個星球上的人發生了某些病變,不知道該不該派人去救治。”

“是泰蘭星球吧。”王後卻不在意地笑了:“沒關系的,那不是病變,是一些雙性人。他們大多很漂亮,既有男性特征也有女性特征,但是沒有生育能力。泰蘭星球有很多這種人,也算是他們星球的特色。”

修伯特一愣,點頭道:“原來如此。可是基因修正發展到今天,為什麽還會有這種人類存在呢?完全可以通過基因手術變成真正的男人或者女人。”

“一些是承擔不起基因手術的費用,”王後沉思道:“一些憑借與衆不同的身體構造獲取利益。還有一些人,他們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是需要手術的。修,切忌以己度人,人類需要社會認同,但自我認同才是最首要的。”

修伯特低下頭“是的,母後,我錯了。”

王後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修伯特·洛佩茲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已經發了一個小時的呆。

一直以來,他和米拉都被教育着子嗣的重要性。血脈的特殊,使得洛佩茲這個家族一向人丁稀少。而進入文明社會,一夫一妻制的普及,又幾乎摧毀了這個家族,很多先祖們都沒能留下後代,N代單傳下來,只有他母親還算争氣,起碼有了兩個孩子。

如果洛佩茲只是個普通家族,有沒有後代當然不重要。可他們,是帝國安全的基石,是人類社會穩定的紐帶。

倘若沒有皇室血脈裏無與倫比的力量壓制,這三十三個星系的龐大帝國,會頃刻間分裂征戰不休,戰火會燒遍每一個角落。

享受着權利,就必然要履行義務。

修伯特不敢,也不能把繁衍的重責全壓在米拉肩膀上,他是哥哥。

“命定之人……”他自言自語道:“可是我并沒有喜歡他。白色的元素還要繼續研究,而且他的身體……”

想到這裏,他接通了盧卡斯,這次要送的,是一個基因檢測儀。

夜半,修伯特進屋的時候,槿已經等的快要睡着了。

“我沒有說今晚會來。”修伯特苦澀道。

“我想等等嘛。”槿露出開心的笑“哥哥你看,我的牙長出來了。”

借着月色,修伯特看了看他嘴裏新長的牙,還被他拉着伸手摸了摸“很整齊,長得不錯。”

槿被誇了,就癡癡地看着他笑。

修伯特問:“今天送來的東西呢?”

“在床下。”槿爬下床,把基因檢測儀和糖果金幣都搬了出來。

“謝謝你哥哥,糖果都很漂亮,但是我還在長牙,暫時不能吃。”槿蹭了蹭糖袋子,又晃了晃那袋金幣,問道:“哥哥,你為什麽要給我金幣呀?”

“因為我想看你跳舞。”修伯特淡淡地說。

“我不要,哥哥想看什麽,我都給你跳。”槿紅着臉說。

修伯特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那袋沉甸甸的金幣放在他手上,沉聲道:“我給你,是因為你值得。”

他的聲音沙沙的,磁性極強地響在槿腦袋裏裏,幾乎立刻,讓他兩只耳朵都紅透了。

“一個金幣能換1000星幣呢,這麽多金幣……”槿語無倫次地拒絕“我……哥哥,不……”

他一味地拒絕,修伯特頓時無名火起:“你不肯?”

槿敏感地感覺到了他的情緒,眼圈立刻紅了“不,哥哥,你別生氣,我這就……啊。”

修伯特已經一個用力把他拉進了懷裏,緊緊摟着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槿吓得一動不敢動。

“有人覺得你的表演只值一個星幣,那麽你也這麽認為嗎?”他冷冷地問。

“我不知道。”槿帶着哭腔回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槿,在我心裏,你……你的舞蹈是無價的,”修伯特握緊手裏的金幣,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如果非要有價值衡量,不只這袋金幣,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這番話說完,不只槿,連修伯特自己也愣住了。

良久,槿抱住他的脖子,溫熱的液體把他的衣領都弄濕了。

“以後不要再委屈自己為了交易跳舞。”修伯特抓住他的手,快速地取了血放進基因檢測儀內,叮囑道:“你是個法師,讓你不開心的人,你也沒必要讓她們好過。”

“嗯。”槿哽咽着點頭。

修伯特把手帕遞給他,槿擦擦眼淚爬下床“我去換件衣服。”

他打開衣櫃,徑直把睡衣睡褲都脫了,細腰翹臀,胸部有了點弧線,黑發披在肩膀上直垂到腰間,有種慵懶的風情。

修伯特沒想到他從衣櫃裏挑出了一件白裙子換上,而且是件芭蕾舞裙,背後镂空的設計,一直開到後腰甚至露出了一點內褲的白邊。而下面更不用說,極短的裙擺随便一邁腿就能走光。

修伯特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這是什麽衣服?”

槿把頭發紮了起來,有些羞澀地扯扯衣服“有點大了,這是我姐姐的衣服,我第一次穿。”

修伯特一把拉開他的衣櫃,竟然清一色全是裙裝。他頭痛道:“這都是你姐姐的?”

槿點頭說“姐姐們送我的。我都沒穿過,平常只穿練習服。”

“穿着這種衣服怎麽能跳舞?”

“為什麽不能?”槿楞楞地看着他。

“太暴露了。”

“這種裙子,一般會穿底褲的。”槿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

“穿底褲也不行。”修伯特冷着臉,幾乎咬牙切齒“你還想讓誰看到你的底褲?”

槿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喃喃道:“我知道了哥哥,我不會再穿這些衣服了。”

修伯特冷靜了一下,還是道歉說:“抱歉,我的意思是說,男舞者沒有特別必要穿裙裝,而且這些裙子也不太合身,太過暴露。”

槿抱住他的手臂,乖順地說:“我懂了,哥哥是為我好。”

他這樣乖巧,修伯特只覺得心裏一片柔軟,摸摸他的頭問:“槿,你想過将來要做什麽嗎?”

出乎意料地,一向沒有主見的槿竟然點了點頭。

“法師。”他堅定地說:“我喜歡魔法。”

“你一定能成為了不起的大法師。”修伯特欣慰地勾唇。

槿害羞地垂下頭,抓住他的手輕晃:“所以,哥哥,你能每天都來嗎?我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你。”

修伯特有些猶豫地沉默着。

槿再次晃了晃他的手“哥哥,明天又有雷雨,我害怕。”

“那麽,”修伯特心一軟,還是妥協了:“我明晚會來。”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槿抱着他的胳膊甜甜一笑。

例行授課結束,槿抵不過睡意已經躺下了。修伯特打開基因檢測儀查看結果。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檢測儀器,用來查詢基因缺陷或者瑕疵。然而結果大大出乎修伯特的意料,人類的基因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小瑕疵,但儀器給出的槿的修正指數卻是0,即為自然條件下的近完美體。

帝國那麽多人類裏,只有皇室的血脈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因為這儀器的标準就是以他們而定的。

修伯特看着懷裏睡得正香的槿,輕輕剝開了他的睡衣。不過一天的時間,那朵玫瑰變大了一倍。原本的迷你小包子已經變成了正常包子大小,粉色的乳首點綴在雪白的面皮上,像一對嬌小的雪兔。

“嗯。”槿閉着眼在他身上蹭了蹭,胸口貼着胸口,柔軟的豆蔻劃過赤裸的胸膛,修伯特不由得抖了抖。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只是需要更詳細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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