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兄妹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間隙撒在床上,沉睡在大床中央的少年側着身子縮在情人懷裏,大概是睡夢中無意的滾動把睡袍蹭開了,他赤裸的肩膀裸露在被子外面,在深秋的天氣裏凍得冰涼。

“咕咕!”一只白鴿停在了窗臺上,踱着步子叫了兩聲。

屋內的人被吵醒了,慢慢睜開眼睛。先醒的人是修伯特,他睡在外側,槿就枕着他的手臂趴在他懷裏,一只腿搭在他腿上。

修伯特輕輕地撩起槿的睡袍下擺,摸了摸昨晚使用過度的穴口,過了一夜,那裏已經恢複了緊致和彈性。他不由得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了。

“咔。”浴室的門一鎖上,槿就睜開了眼。他迷糊地翻了個身,臉埋在被子裏擡手細細地欣賞手上的戒指,克制不住地咬唇笑起來。

腦海裏全是修伯特,他穿軍裝的樣子,他溫柔的表情,他赤裸的脊背,緊實的腹肌,還有讓人又害怕又臉紅的東西……

回顧昨晚的性事,槿記得到了最後他那裏應該是完全腫了,火辣辣的疼。然而現在……他夾住被子蹭了蹭,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甚至身上還輕飄飄的,舒服得他想嘆息。

親密的事已經做過了,訂婚戒指也戴上了,槿忍不住去想和修伯特共同生活的未來。

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幸福的,幸福到他只是想想就覺得心裏甜的不得了。

他躺在床上盡情地發了會呆,直到浴室門打開,才如夢初醒地坐起身,紅着臉害羞地打招呼:“早……早上好。”

“早上好。”修伯特剛沐浴完,身上還帶着水汽,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

“我……我去洗漱。”槿低着頭,飛快地逃進了浴室。

修伯特在他身後發出了一聲好聽的笑聲。

直到洗漱完畢站在鏡子前時,槿才意識到這好像不是他的房間,擺設是完全不同的。

“哥哥,這個房間……”他拉開門剛要詢問,就愣住了。

“嗯?怎麽了?”修伯特已經穿好了軍裝,正在手指翻飛地打領結。他肩寬腿長,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着軍裝有種橫刀出鞘的霸氣,好看的耀眼。

槿越看越喜歡,心怦怦跳着走上去,扣住修伯特的手踮腳親了他一口:“哥哥,好帥。”

修伯特輕哼一聲,抱住他的腰托小朋友似的一颠,竟然托住他的屁股單手把他抱在了懷裏,笑意滿滿地深深吻了下去。

槿吓了一跳,本來就裹得不緊的浴袍立馬散開了,他急忙一手摟住修伯特的脖子和他熱吻,一手扯住衣襟。

兩人吻的投入,唇舌之間啧啧作響,沒注意到門鎖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破門慣犯米拉·洛佩茲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

“哥哥,你見到格林中将了嗎?他房間沒有人哎——啊啊啊啊啊啊啊!”

修伯特還沒來得及開口,米拉尖叫着“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她捂着胸口背靠着牆,有些難以置信地拼命眨眼,懷疑自己大白天的出現了幻覺。

要不然她那個死板又紳士的兄長房裏怎麽會有人呢?還那麽親密的抱在懷裏熱吻?

米拉拍拍額頭,沒看錯的話,那個捂着胸口酥胸半露的美人,她的側臉怎麽那麽像消失不見的格林中将呢?

“他們倆昨晚都沒有出席晚宴,啊。”米拉皺起眉,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修伯特的房門“哥哥和格林中将……嗎?”

而此時的房內,小情侶們也是方寸大亂,手忙腳亂地分開站好。

槿的頭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

“抱歉,”修伯特有些羞愧地說:“我沒有教育好米拉。”

槿難為情地簡直想捂臉“我……我先換衣服吧,再去跟她解釋。”

修伯特一愣,尴尬道:“昨晚你的床……咳,我帶你過來時忘記帶一套新制服了。先去床上,我去幫你拿。”

槿點點頭,乖乖爬上床蒙住了臉。修伯特捏捏眉心開門走了出去。

“……哥哥。”米拉眼神複雜地看着他。

“你今天太失禮了,米拉。”修伯特黑着臉在門鎖上刻了個法陣“我會讓宮廷女官再考教一下你的禮儀課。”

米拉羞愧地攪着手指“對不起,哥哥。我沒有想到你房裏有人嘛。”

“我已經無數次警告過你不許随便破壞門鎖。”修伯特幾乎要失去耐心。

“以前你不會這麽生氣的,”米拉噘嘴“現在有情人了就這麽兇。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犯了,我保證!”

“請謹記你的保證,洛佩茲女士。”修伯特諷刺了她一句,轉身去了隔壁槿的房間——感謝知情知趣的羅蘭為他們的細心安排。

米拉眨眨眼跟了上去,巴巴地看着他打開衣櫃拿衣服“哥哥,那是格林中将嗎?”

“嗯。”

“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呀?”

“兩年前。”

“哇哦,怎麽認識的?”

“一次偶然。”

“什麽嘛,講詳細一點嘛。”

“我們……在戰場上相遇過,我救了他一次。”修伯特面無表情地拉上衣櫃。

“天吶,英雄救美,戰地情歌。”米拉興奮地捧住臉:“而且兩位主角的顏值都這麽高!”

“謝謝。”修伯特冷淡地走出房門“我已經求婚了,他答應了,等戰争結束就帶他回夏宮。”

“啊啊啊啊啊!”米拉抓住他的胳膊:“怎麽這樣!我剛被罰了禁足,你就要結婚了!”

“你對這個懲罰不滿嗎?”修伯特回頭看她。

米拉“哼”了一聲“沒有。”

修伯特點點她的額頭“今天的事你就當沒看到。”

米拉轉轉眼睛,調皮道:“什麽事?你有了婚前性行為嗎?”

“米拉。”修伯特低聲警告,嚴肅道:“我不想讓母後對他有不好的印象。”

“母後才不是那麽死板的人呢!你們盡早生出孩子她會更開心!”米拉搖搖頭“格林中将是雙性人,他應該能夠孕育子嗣吧!”

修伯特猶豫了一下,嘆息道:“不能。”

米拉輕輕捂住嘴“啊,那……那怎麽辦?母後……”

“我沒有辦法,”修伯特摸了摸她的頭,有些難以啓齒:“對不起米拉,哥哥太自私了。但我愛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寧願孤獨一生。”

“哥哥。”米拉輕輕擰起眉,紅着眼圈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沒關系的,你不要擔心,我會把家族血脈繼續下去的。反正……反正我喜歡的是男孩子。等過了十年,如果羅素……”

“米拉!”修伯特打斷她的話,不忍道:“不要再喜歡他了。”

“為什麽?”米拉咬着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修伯特拍拍她的背,無奈道:“他有戀人了。”

“你……你騙人。”米拉哭着搖頭“他一直在軍隊服役。”

“他的戀人就是軍人。”修伯特彎腰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我一直以為,你不是那麽喜歡他。我的妹妹,是我錯了嗎?”

米拉抱住他的脖子大哭起來:“我喜歡他的呀!小時候玩游戲,你不肯扮演王子,都是羅素陪我玩的呀!他是我的王子啊。”

修伯特盯着她的眼睛,殘忍地指出:“可你只喜歡角色扮演裏的他,他去軍隊後你就迷戀上別人了——我知道你珍藏了很多男演員的海報,都是出演王子的裝扮。”

米拉漸漸停止了哭泣,抽泣着看着他。

“所以我猜你對羅素的喜歡會慢慢變淡的,因此我和羅素都沒有正面應對這件事。”修伯特親親她的額頭:“就像女孩子慢慢長大,對娃娃的迷戀也會漸漸消失。”

米拉撅起嘴巴:“才沒有,我喜歡羅素,也喜歡娃娃。”

修伯特輕笑:“你知道我說的是對的。米拉,有一天你會遇到你的王子,但羅素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了解他。”

米拉鼓起臉:“他……他是什麽樣的?”

“任性,霸道,毒舌,不懂遷就別人,口是心非……等等等等。”修伯特面不改色地歷數好友的缺點。

“哼!”米拉不服氣“哥哥你怎麽能這樣污蔑他?”

“這些東西,他只展示在他戀人面前,他們因相愛而互相包容。”修伯特問道:“而你呢?你會喜歡這樣的羅素嗎?”

“我……”米拉結結巴巴道:“我不信羅素哥哥是這樣的。”

“我們會在迷耀星待上一段時間,你可以自己去觀察。”修伯特直起身“槿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米拉擦擦眼淚,握着拳頭回了房間。

用餐時間,餐廳內坐了不少人。米拉端着份早餐偷偷确認了一遍位置,坐到了西北角落裏——這裏是偷窺羅素的最佳隐蔽位置。

修伯特和格林中将并肩走了進來,和羅素以及他的副官打了個招呼,在他們旁邊坐下了。

修伯特起身去拿早餐,格林中将坐在位置上等待,跟羅素他們說了兩句,白皙的臉就漲得通紅,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不說話了。

米拉猜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他的戒指詢問了兩句。那戒指上的寶石是耀眼的紫羅蘭色,跟格林中将的眼睛相配極了,只有這樣的美人,才壓的住多面寶石的璀璨光芒,也承受的起洛佩茲家族的骨戒。

看來哥哥是真的愛他,骨戒都做好了。米拉不由得摸了摸後頸,感覺那塊骨頭有點感同身受的痛。

修伯特端着兩份早餐回來了,放下托盤時歪頭在格林中将唇上親了一口,格林中将楞楞的,眼神癡癡地回望着,米拉看的有些臉紅。

她用叉子在盤子裏畫了法陣,想聽清楚他們說的話。幾乎是立刻修伯特的眼光就掃了過來,她毫不畏懼地瞪過去。

“怎麽了?”槿敏銳地問。

“是米拉。”修伯特比了個“噓”,繼續塗抹果醬。

槿心神領會地掃了西北角一眼,慢條斯理地喝果汁。

“你們倆神神秘秘在做什麽?”羅素好奇地問。

“沒什麽。”修伯特敷衍道。

“戒指都有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羅素接過羽切好的羊排,漫不經心地問。

“戰争結束後,”修伯特頓了頓道:“盡快。”

槿臉一紅,低頭默默切面包。

“恭喜。”

“恭喜殿下。”

“你們倆呢?”修伯特突然問。

“什……”羅素急忙抽出方帕捂住嘴“咳咳……你在說什麽?”

“将軍,小心一點。”羽輕輕拍着他的背。

“我說你們倆什麽時候結婚?”修伯特淡定地重複了一遍。

羅素頗感荒唐地一笑,詫異道:“我?我怎麽可能跟他……跟他結婚?”

修伯特沉默了。

槿也有些困惑地看了他們兩眼,羅素一臉難以置信,而羽只是默默地推了推眼鏡。

“我們倆沒有什麽,”羅素解釋道,湛藍的眸子一片認真:“你們兩個都誤會了。”

“是的,”羽整理了一下袖口,斯文道:“臣和将軍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

修伯特打量了一下羅素,直到把他看的整個人都僵硬了,才出聲道:“不好意思,我們都誤會了,抱歉。”

“抱歉。”槿對着羽歉意道。

羅素無奈地聳聳肩,重新拿起了刀叉。

羽搖搖頭:“也許是臣和将軍過從甚密,才導致了這樣的誤會。臣以後會謹言慎行,端正作風。多謝殿下的提點。臣已經飽了,要處理一些事務,先走一步。”

他站起身行了個禮,轉身幹淨利落地走了。

羅素看着他的背影,擰起眉:“話都一套一套的,虛僞。”

槿有些驚異地看着他,羅素平時待人溫和,槿從未想到他還有如此毒舌的一面。

“你對他的成見似乎越來越深了。”修伯特無奈道。

羅素輕哼一聲:“謹言慎行,端正作風?呵,這意思是說我行為不端?”

“……你想多了。”修伯特沉靜道:“他哪敢說你的壞話?”

“他膽子可越來越大了,”羅素磨牙“現在我還在桌前,他都敢提前告退了。”

“不是說有事處理嗎?”槿公正道。

“兩分鐘都不能等嗎?”羅素似乎更生氣了,放下叉子擦擦嘴“他就是對我不滿!我吃好了,你們倆慢慢吃吧。”

他怒氣沖沖地走了,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觑。

還有一個在角落裏愣着神,沉浸在男神幻滅的痛苦裏,半天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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