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坐在沙發上的小麗父母，瞧着西裝革履的方偉，系着領帶，衣冠楚楚，也有點兒意外，這身深藍色的衣服，把他的氣質和帥氣，完美地映襯出來，堪與電影裏的男主角媲美。

兩位老人心裏感嘆，小夥子長得真帥。尤其是小麗的母親，瞅見女兒那興奮勁兒，老人心裏的疑慮，又加深了一步，說不上是喜還是憂。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憑着自身的修養，還是笑着問道；“小方，什麽時候到的？”

方偉答道；“昨天到的，把房間收拾好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就沒過來，今天特地來，給叔叔阿姨拜個晚年。”

方偉把帶來的禮物交給保姆，說道；“父母讓我帶來老家土特産，請叔叔阿姨笑納。”

小麗母親說道；“謝謝你父母了，還能想着我們。兩位老人身體還好吧？”

方偉說道；“父母身體挺好的，他們讓我轉告叔叔阿姨，有時間的話，去我們那邊看看，我父母挺想你們的。”

小麗母親說道；“有時間的話，我們一定去。和你父母十多年沒見了，也挺想他們的。”

小麗父親說道；“小方穿上西服，系上領帶，像換了個人似的，特別精神，小夥子健壯的體魄，就像T臺上的男模一樣。”

方偉說道；“叔叔過獎了。這身衣服平時很少穿的，一直壓在箱底，大正月來家拜訪，穿上它是表示，對叔叔阿姨的尊重。”

小麗母親說道；“小方說話滴水不漏，長得高大帥氣，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豔福不淺，能找到像你這樣的對象。”

小麗父親說道；“還站着幹嘛？快坐下說話，這麽精神的年輕人，應該有對象了吧？”

方偉回答；“還沒有對象，這次回老家，父親托人介紹了一個，初步見了個面，還沒定下來，還不知道人家，願意不願意。”

小麗母親說道；“你自身條件這麽好，準能找個好媳婦，給你介紹的那個女孩子，一定很漂亮吧。”

方偉回答道；“現在的女孩子，要求的條件比較高，我們家境很一般，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我。在老家，像我這年齡，很多人已經結婚生孩子了，也還有不少單身的，大都是因為家境貧寒，而找不到對象。”

方偉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的婚事父母很着急，年前回去後，就一直唠叨個不停，催我趕緊找個媳婦，嚷嚷着要抱孫子。”

小麗聽到這裏，心裏開始緊張起來，紅着臉問道，“人家姑娘長得漂亮不？人品咋樣？你相中了沒有？”

方偉說道；“我們以前不認識，這次僅僅見了一面，印象不太深，長得還算說得過去，人品還不太了解，我們之間的談話，也就一個多小時，人家也沒說同意，或不同意，父母還在等，女方那邊的消息。”

小麗雖然嘴上問得輕松，心裏卻犯着嘀咕，方偉這次回老家過年相親，卻出乎她的預料，心想，這也不能怪方偉，在農村他的年齡偏大，父母肯定很着急，托人介紹對象，無可厚非，也在情理之中。

小麗的心事，除了大姐外，別人都不知道，方偉相個親，搞得自她心神不寧，又不能給任何人說，只能一個人默默地難受着。

方偉此次在老家相親，把小麗的心思攪亂了，父母和方偉說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小麗想，如果對方偉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愛意，而不管他的感受，那就是赤裸裸的情感掠奪，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她心裏明白，愛需要循序漸進的，相互吸引的，是靈魂與靈魂碰撞後的升華，不做修飾，所共鳴的火花。

愛情就像一杯陳年老酒，需要用時間去釀造，去沉澱，才能得來綿綿悠長，甘甜淳厚，且沁人心扉的佳釀。

小麗父親問方偉；“你們老家農村，結婚是要彩禮的，需要花不少錢的，數目一定是挺大的，家庭條件差的，可能是拿不出來，那就要耽誤孩子了。”

方偉回答說；“叔叔說得對，在我們老家，要想娶個媳婦兒，那是要花一大筆錢的，家庭條件不好的，女方要的錢多，家裏有錢的，反而花錢更少，就我們家情況而言，花錢多少先不說，首先房子，就是個大問題。我家還是那三間老房子，還有一間臨時蓋的小廈，叔叔你您是見過的，這次回去，我父親計劃再加蓋兩間偏房，準備讓我結婚住。”

小麗越聽心裏越別扭，不想讓父親繼續問下去，有意把話題岔開，瞅着方偉說道；“你沒有吃飯吧？想吃點什麽，我讓保姆給你做去。”

方偉連忙說道；“別麻煩人家了，我來時剛吃過，現在也不餓。”

方偉瞅着小麗，問道；“你今天沒去上班，還是已經下班了？”

小麗說道；“現在還沒有出正月，去了也沒事可做，同事們去單位晃一下，就是為了露個臉兒，就算是上班了，大夥在一塊兒閑聊幾句，然後都溜走了。”

他們正在說着話，電話鈴響了，小麗走過去拿起話筒，說了幾句，然後放下電話，說道；“爸，李叔叔問你不在家，他讓你不要出去，在家等着他，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他們過來看你。“

小麗父親人緣好又随和，在位時就沒什麽架子，老戰友和老同事，有事兒沒事兒的，總喜歡找他聊聊天。

小麗對方偉說道；“父親的老戰友，馬上就要來，不要影響他們的談話，咱們最好還是回避一下，你說呢？”

方偉站起來，與小麗父母打過招呼，随着她走上二樓，來到小麗的房間。

方偉雖然來過小麗家多次，但從來沒有走進，她的‘閨’房，今天還是頭一遭，他感覺有點新鮮。

他走進小麗的房間，屋裏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帶着小麗的體味兒，鑽進方偉的鼻孔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覺舒服又惬意。

房間牆壁是淡黃色的，挂着幾幅山水畫，屋裏擺設簡單明快，一個大書櫃，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大書櫃，靠着牆放着，兩把藤條編制的椅子，窗臺上幾盆花卉；有白色的，黃色的，紅色的，開得嬌豔誘人。

書櫃裏擺放着各種書籍，有不少的國內外名著。方偉走到書櫃前，随手從中抽出一本，書名是‘傲慢與偏見’，翻開看了幾眼，說道；“你買的書真不少，還有這麽多國外名著，能否借給我看看？”

小麗說道；“你喜歡什麽書，你就拿去，我是給你說句實話，我的書是從來不借人的，你可以除外，你看完後，随時來取。但是，我要強調一點，不能借給別人，損壞或者丢失了。”

方偉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弄丢和損壞的，也不會借給別人看。”

小麗招呼方偉坐下，藤椅發出吱吱的響聲，把他吓了一跳，低頭看了一下，用手搖了搖椅子，笑着說道；“這椅子結實不結實？別把它坐壞了。”

小麗笑着說道；“椅子挺結實的，你使勁坐也坐不壞，最近氣候幹燥，坐下去容易發出響聲。”

方偉說道；“開句玩笑，你還當真了。你這房間收拾得幹淨利落。難怪去我那兒，你總感覺不舒服。”

小麗沒回話，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坐到床邊兒，瞧着坐在椅子上，搖來晃去的方偉，感覺他天真得像個孩子。

她本想再問幾句方偉，他在老家相親的事，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妥，這是在自找麻煩，惹自己生氣，還是算了吧，也就放棄了。

小麗問道；“你妹妹好像比我小一歲，還是一般大？我都記不清了。她在老家幹什麽？現在有對象沒有？”

方偉說道；“她比你小一歲，還是兩歲，我也記不清了，她在學校當民辦老師，現在和我們村，一個小夥處對象，快要結婚了。”

小麗說道；“時間過得真快，你妹妹就要結婚了，你還是單身，難怪你父母為你着急。”

方偉說道；“農村的女孩子，好找對象，男的難度可大了，家庭條件不好的話，找對象是不容易的，大概全國各地，都是一樣吧。”

小麗避開方偉的話，思索了一下，問道；“你的假期快到了吧？什麽時候上班？”

方偉回答道；“除了正常假期外，又多請了十天假，在家多呆了兩天，離上班還有兩天時間。”

小麗話很少，一雙憂愁的眼睛，露出淡淡的笑容，她瞅着方偉在瞅着自己，仿佛已經看出她心中的秘密。

方偉眼神與小麗，憂愁但又火辣辣的，目光相對時，他不由得心怦怦地亂跳，幾乎快要從胸口蹦出來，臉也随即紅了起來。

胸腔一股熱血湧上來，他渾身燥熱，開始不安起來，說不上來的沖動，使他無法控制，或許将要失去理智。

方偉心想，要是再不走的話，怕是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定會鬧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大笑話來。

方偉稍微冷靜了一下，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小麗沒說話，也沒有攔着他，她見方偉已走到門外，只好跟着下樓。

他和小麗父母告辭，把方偉送出小院，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

幾個月過去，小麗在幻想與現實之間煎熬着，母親告訴她一個消息；“再過幾天，小王就要回來。”

母親這個消息，可把小麗愁壞了，父母的意願是不好違背的，到底該怎麽辦，她想不出好辦法，只能按先前設想的那樣，再和小王相處一段時間，分手時給兩家老人，也好有個交代。

………………

一個晴朗的星期天早晨，小王退伍回到家，到小麗家拜訪，帶着禮品，目的很清楚，就是要見小麗。

小麗父母見小王來了，筆直的西裝緊扣，打着一條紅色的領帶，襯托着他那興奮的臉龐，顯得特別精神。

老兩口心裏高興，瞧着這個未來的女婿，越看越順眼，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母親心裏在擔憂，也一直在盤算着，兩個孩子能否談成，關鍵不是小王，而是自己的女兒，她還存有一絲希望，如能盡快把婚事定下來，恨不得馬上就舉辦婚禮。

小王從部隊回來，工作安排得不盡人意，他不去單位上班，在家閑着沒事兒，只要小麗一下班，他就像鐘表一樣準時，兩位老人騰出時間，就像打游擊一樣，總要找個借口出門。

時間一長，小麗不能再容忍這種做法，她直接告訴小王，盡量少來家裏，如果想要找她，事先打個電話，約好時間、地點，她會直接去的。

兩人又正式相處在一起，小王情緒很高，海闊天空，天南地北說個不停，小麗也随和着，應付着，這樣無聊的日子，一天天地過着。

小麗其實心中有數，這是在應付着小王，消耗時間，等待着機會，她覺得時機成熟，就讓大姐，向父母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