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渝州睡了一覺,精神恢複了大半。

他有很多關于虞初七的事想問翠翠,但小家夥有了爸爸正是新奇的時候,章渝州走到哪,她屁股後面就跟到哪,還十分有小主人翁意識地給新爸爸介紹家裏的東西,扯着章渝州衣服下擺到後院看她的咩咩。

“爸爸,看咩咩!”

虞初七推開羊圈小木門,小短腿噠噠撲到羊身上,摟住它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

“初七!”章渝州看小孩那麽魯莽就沖過去,真怕山羊撅蹄子踹她,吓得音量陡然高了幾度。

小初七歪着腦袋,不懂爸爸臉上的凝重,困惑的“啊”了一聲:“爸爸,怎麽了?”

章渝州:“乖,你先過來,爸爸想看你種的小花花。”

說到小花花,小家夥立馬放開山羊,“好呀好呀,花花是媽媽幫我挖的唷,好漂亮好漂亮的,跟寶寶一樣漂亮。”

自戀的小模樣引人發笑。

章渝州看她出來,舒了口氣,順手把木門搭上了。

也不知是他想多了還是怎麽地,突然在山羊眼裏看到了“不爽”?大概是眼花了。

小家夥牽着她的手,帶着章渝州把院子裏裏外外都參觀了一遍,每見一樣新東西,小家夥就會說“這是我媽媽給我……”

每當她這樣講時,章渝州就會順着說一句:“初七,你媽媽好愛你呀。”

初七一聽這話,小胸脯頓時擡得高高的,小肚子微微挺着,小臉滿是開心。

那當然咯,媽媽說她是全世界最乖的寶寶!寶寶最愛媽媽,媽媽肯定也最愛寶寶!

幼崽的心就是如此好俘獲,只要他們感受到你的喜歡,就會攤開肚皮任你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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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初七察覺到“爸爸”的縱容,便開始調皮放飛了,“爸爸,這邊這邊,你快來呀。”

章渝州被她拽得趔趄兩步,一大一小又繞回羊圈。

就在他以為小孩又要玩山羊時就看見她唰地一下彎腰,撅起屁股爬進旁邊的草垛裏,不一會兒拽出一個奇形怪狀,散發着金屬光澤的東西。

“爸爸,我們一起玩米拉拉啊!”

小家夥眼睛彎成月牙狀,兩個酒窩深深的,特別大方的将“米拉拉”遞給章渝州。

章渝州納悶,接過,下一秒就聽到警告音傳出:“警報!警報!指紋識別錯誤,指紋識別錯誤……”

章渝州神色一凜。

手裏的“米拉拉”突然被小初七拿回去,就見小家夥拇指在棱角某個凹槽處摁了一下,突兀的警報聲瞬間停了。

“爸爸,現在可以和米拉拉說話咯。”

說完,她捧着蜜米拉拉示範了一遍:“拉拉,誰是最可愛的寶寶呀?”

米拉拉:“世上最可愛的寶寶當然是初七。初七很久沒和米拉拉聊天,米拉拉好傷心好傷心呢。”

初七趕緊摸了摸米拉拉的金屬外殼,奶聲安慰道:“對不起米拉拉~~~~”

小家夥焉噠噠的。

突然,她想到什麽,再次變得活潑起來。

眼巴巴地看着章渝州:“爸爸,你可以保護米拉拉嗎?”說着,她湊到章渝州耳畔,用氣音說道:“……我們不讓媽媽知道,不然,呼……米拉拉就要被扔出去了。”

章渝州接過“米拉拉”,再也控制不住表情。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

手指輕輕撫摸着這個類似魔方邊緣全是棱角的金屬物件,驚駭不已。

而更不敢置信的是,米拉拉突然從他手上騰空而起,繞着他飛行兩圈後重新落在他掌心。

開始播報:“自然人男性,身高182公分,精神力無,實時心率150,血氧飽和度94%,心髒健康,肝髒健康,胃受損5%……”

随即便是一系列建議:“建議保證良好的睡眠習慣,每日按時用餐,補充……”

章渝州:“……!!!”

這到底是個什麽儀器?

似乎……是用在身體檢查上的,是國外流回來的?

章渝州不确定國外的科技發展到何種地步,他對國外的一切了解均從少許研究資料得知。因工作之故,看得最多的是武器方面的。

後來進入051,他開始研究光學,而他的所學所知都與眼前會口吐人言的機器并不相幹。

若這是國外的科技水平……

章渝州表情凝重,手下意識握成拳,掌心觸碰到冰冷的觸感後,稍稍回神,“初七,米拉拉是誰給你的啊?”

初七不解,但還是誠實回答:“媽媽呀!媽媽說,米拉拉保護初七,除了米拉拉,還有米多多,米格斯……”小家夥詞彙量有限,說着說着結巴了,皺着眉想了會兒才接着說:“媽媽說初七長大了,不用她們陪了,要把她們丢掉。”

很多話她不一定理解,但大致記得。

換個人問她小家夥不一定說,但章渝州不同。

在初七的理解裏,這是她的爸爸,媽媽說爸爸會保護她就像媽媽保護她一樣,于是就達成了章渝州≈虞翠翠的效果,小家夥順利進行了概念替換,認為爸爸是可以依賴的。

“爸爸,抱抱!”

胖團子跑前跑後玩了這麽久,又找到人托管小夥伴,開始揉眼睛犯困了。

章渝州此刻有些麻木,還有點子懵。

他單手抱起小團子,小家夥臉頰軟軟地貼在他肩膀處,不到兩分鐘就睡着了。

而章渝州心裏簡直翻江倒海,抱着小孩站原地一動不動,腦子裏冒出無數種猜測。

原本被他排除的“外國特務”選項再次浮上來。

可轉念一想,如果國外醫療科技如此先進,不需要醫生全憑機器檢查,機器還能跟人一樣可以給出具體的解決方案,那在武器方面只會走得更快。

如此,焉能給華國卧薪嘗膽韬光養晦的機會?

章渝州成長在軍人家庭,政治嗅覺足夠敏銳,國際局勢關注得少卻并非全然不知。

華國擁有喘息之機不是其他國家不想動手,而是因為實力不足以一下子将華國摁下去。

是以,他更傾向于“米拉拉”來源于國外的可能性不大。

那麽這又給章渝州留下一個問號:米拉拉科技水平明顯高于他的認知,既不是其他國家的産物,又是從何而來?

腦海中飛速閃過上次瞥見的像小水桶一樣的東西。

外表……和手裏這個不一樣,不是金屬的,而是木紋的。當時翠翠表現得很不自然,只說是初七的玩具順手把它扔回了抽屜裏。

都是初七的玩具,她還那麽緊張,是不是說明那個東西也不簡單?

……

翠翠找到後院時,就見章渝州背對着自己,孩子趴他肩頭睡着了,小臉紅撲撲像蘋果。

她站在原地喊了聲:“章渝州,你站那兒幹嘛?”

章渝州緩緩轉身,眼神有些複雜,還有點奇怪,翠翠正要問他怎麽了,章渝州攤開手,将“米拉拉”露出來。

翠翠眉心一跳。

眼神在短短幾秒裏變幻了好幾次。

起先是驚了一下,而後化為擺爛式的坦然:“哦,原來在這兒,不用想肯定是虞初七藏的。”

“你把初七給我,我放床上去。”

翠翠伸手要抱小胖妞,章渝州側身躲過。

翠翠以為他是想拿小胖妞威脅自己,眼神漸漸冰冷,紅唇輕啓:“你想做什麽?”

章渝州目不斜視,直直看着她。

情緒平靜得仿佛沒有任何異常:“換來換去初七就醒了,我抱她回屋吧。”

說着,還把米拉拉遞給翠翠。

米拉拉一到翠翠手裏,立馬開始新一輪播報:“自然人女性,身高170公分,精神力ss,實時心率87……”

聽到米拉拉沒有感情的機械音,初七扭了扭身體似要醒過來,章渝州連忙擡起一只手捂住她的耳朵,并迅速回屋。

翠翠望着他快步離開的背影,皺眉。

催眠他?

還是——

幹脆埋了?

章渝州心不在焉,耳畔不斷回響着“精神力ss”幾個字。

精神力是什麽?

為什麽他沒有,翠翠有?

再結合村民對翠翠變了個人的說法,章渝州心越來越沉。

就連脊背都開始發涼,腳步亂了幾拍。

他能察覺得到翠翠盯在他後背的視線,聞到了危險逼近的氣息,此刻當真有點心亂如麻。

章渝州再一次清醒地意識到翠翠的不可控。

但他仍舊沒有打退堂鼓的心思。

等急劇跳動的心髒漸漸平穩,他還有心情感慨:至少,她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動手不是嗎?

這證明虞翠翠是有人性的。

她理智,尚可以溝通,只要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敵人,事情并未發展到最壞的地步。

章渝州把小初七放到床上,扯過床另一頭的薄巾搭她身上。

原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邁着視死如歸的步子走出去找翠翠。

屋外,翠翠身體放松半倚在栅欄上,手指無意識地撥弄着米拉拉,米拉拉随着她的撥弄,機械音持續響起。

顯然,被人看到小秘密,翠翠毫不擔心。

她聽到章渝州的腳步聲,轉過身體,先發制人:“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這可怎麽辦呢?”

她姿态依然很放松,曲線分明的上半身懶懶地靠在栅欄上,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米拉拉,看着危險,也迷人。

章渝州:“那你打算怎麽辦?要像上次抹掉她們的記憶那樣,也抹掉我的記憶?”

翠翠神色一正,往前一步逼近他:“上次?”

催眠人的事,至今她只幹過一回。

她怎麽不記得當事人裏有章渝州呢?

章渝州表情微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

倒也坦白:“郝建設,我發小!那天我跟他一起追蹤的你和黃秀花。”不待翠翠問,他繼續道,“相親那回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

頗有些不管不顧,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既然說到這兒,不妨交代個明白。

若要問章渝州怕不怕翠翠一言不合痛下殺手,其實他也回答不上來。

他是人,人有的弱點他都有。

對于未知和強大,傾慕的同時未嘗不會像郝建設那樣感到忐忑不安。

但他會克制,不論是喜歡還是恐懼,都穩穩保持在一個度,如此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不至于過分失态。

他以為翠翠會驚訝,可翠翠并沒有。

茶色瞳孔盯着他,裏面倒映出他的面容,翠翠饒有興致道:“所以,你當時提出和我結婚互幫互助,是想替郝建設查我嗎?”

既知道他和郝建設關系不錯,翠翠便猜他知道郝建設在查自己的事。

認出她,還以互相幫忙的名義接近她,她就不得不懷疑章渝州的用心。

章渝州臉色變了變,聲音沉下去:“我從來沒有查你的想法,我只是,純粹為你吸引而已。”

他沒有急切表達他對翠翠的喜歡有多深,也沒有急着表忠心,他只是将自己的心情說出來,翠翠要如何看待,章渝州已經不那麽在意了。

因為他根本拿不準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他喜歡虞翠翠,卻不認為自己足夠了解虞翠翠,而求生欲在面對虞翠翠時似乎離家出走了。

翠翠望向他眼底,深邃眼眸裏滾燙的情意灼得她下意識收回視線。

她知道章渝州說的真心話,因為——

在他走過來的瞬間,翠翠就不動聲色控制了他,準确說,是用精神力攪亂他的思維。

這個法子跟催眠郝建設幾人不同,而是利用精神力卸掉他的防備,讓他不知不覺說出真心話。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翠翠纖長的手指往金屬盒上敲了一下。

清脆的敲擊聲響起,章渝州恍惚了一瞬。覺得哪兒不太對勁,脫口問道:“這到底是什麽?”

但很快就來不及細思了。

因為翠翠舉着米拉拉,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這叫随身健康儀,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我家鄉那麽混亂落魄的地方它也是大街貨。”

比起可以斷肢重生,修複精神力的療養儀來說,健康儀确實不算什麽。它幾乎只能用在嬰孩和老人身上,再就是如她這般因為沒有合法身法,無法通過合理途徑賺錢,不得不常年累月到荒星奔波采集的倒黴蛋。

章渝州:“……”

他設想過很多種虞翠翠可能出現的反應,甚至做好了被她弄死的準備,唯獨沒想到她會真的回答他。

理智告訴他,對方可能憋了個大的,或許是想讓他臨死做個明白鬼。

他該警惕才是,可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越是捉摸不透越是沉迷其中。

翠翠本想看他表情管理失敗的糗樣,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穩如老狗了,心下失落得很。

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兩步。

湊過去故意作弄人:“對了,忘了說了,我不是水藍星人,我來自不知道在多少光年以外的垃圾星。”

說完,翠翠揚起嘴角,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等着看章渝州被吓到的樣子。

這次她成功了,章渝州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次翻湧起來,慣來淡定的表情徹底繃不住了,臉上寫滿了“你在說什麽,我在哪”。

翠翠小眼神得意地飛過去,主動挽住章渝州的胳膊,道:“哎呀,這就被吓住了?不會吧不會吧,那你怎麽有膽量問我啊?!”

惡趣味滿滿。

章渝州原是懵得很,可翠翠一再挑釁逗弄,弱化了這句話帶給他的震撼。

只覺得被撞破秘密的虞翠翠簡直了。放飛得簡直快上天了!

“翠翠!”

章渝州抓住她的手腕,一本正經道:“你剛才說的……究竟是開玩笑,還是……?”

他神色嚴肅,眸色溫和,翠翠垂眸,瞥了眼捏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再擡頭時也斂了笑,說:“當然是真的!”

随即,不等章渝州說話,她就表演了一招“隔空取物”。

掏出陪過初七三個月的微型保姆機器人,将自己如何跨越蟲洞到達水藍星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原本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秘密,從初七說話順溜後我就将這些東西收進空間囊了,沒想到小崽子調皮精明得很,偷摸藏了兩件……”

哎,其實也怪她自己心大,沒認真盤點一股腦往空間囊扔,否則哪有今天的事。

不過被發現了翠翠亦不懼,換了別人她就直接精神控制,輪到章渝州她才稍有遲疑。

倒不是她多喜歡對方,多麽舍不得,而是精神控制本身就是一種攻擊行為,一次兩次造成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見,但次數多了對人的大腦多多少少會造成破壞。

如果控制章渝州,繼續維持結婚現狀,那往後照樣有可能被發現。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在沒有威脅的情況下有多少憊懶,總不能無限制的控制他的記憶,他若變成傻子怎麽辦?

至于殺他?

這個念頭也只在翠翠腦子裏一閃而過,但她很快就否了這個想法,章渝州罪不至死啊。

何況——

她确實對他有那麽點好感。

章渝州人博學又好相處,做的肉臊子還特別好吃,就那麽往米飯裏加一點拌一拌,啥菜也不用燒了。

把這麽一個人弄死,翠翠良心會痛!

想到這兒,翠翠眉梢揚得高高的。

惡狠狠的警告道:“現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你不僅要守口如瓶,還得幫我打掩護,否則——”

翠翠往他胳膊肌肉掐了一把:“我有一萬個辦法對付你!”

“……”

她變臉太快,章瑜州肝顫得厲害。

心裏毛毛的,有些害怕。

可害怕之餘,但知道她不是特務,那點子害怕似乎又不值一提。

的确,如果虞翠翠是特務,即便他再喜歡,也要想盡辦法把人捉了交給組織。

是外星人反而沒這個困擾。

他現在無比确定,翠翠并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危險分子,恰恰相反,她心很寬極好說話,自己什麽都沒承諾她就把這事輕輕放下,還将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

章渝州甚至覺得她太過單純,瞧着嘴巴厲害,實則一點防人之心也無。

他現在就處于一個很矛盾的狀态。

感情上慶幸自己不用跟虞翠翠刀劍相向,仍舊為她心動,理智又讓他無法像之前那樣不斷靠近虞翠翠。

但替虞翠翠遮掩,他沒有任何意見。

而産生這個想法的他并不知道翠翠“控制”過他,且成功了。

玉帶派出所,郝建設接到了表弟黎駿的電話。

郝建設:“你說什麽?撬開口了?那問到孩子被帶哪兒去了沒?”

電話那頭黎駿聲音疲憊:“據說朱美蘭交代,孩子由她一個遠房親戚帶走了,對方是龍灣公社的人,大名不清楚,外號朱駝背,是幾隊的人朱美蘭也不确定。哥,你幫我找找珠珠。”

朱美蘭是黎容的閨蜜,兩人玩得好,認識有幾年了。

朱美蘭一直想嫁給黎駿,黎駿沒結婚前黎容幫着撮合過,沒成。

後來黎駿和梁安娜看對了眼,兩人閃電結婚,朱美蘭卻沒死心,一直借着黎容的名義頻繁出入黎家,又利用了黎容對梁安娜的不滿,兩人合謀把黎有珠偷走了。

現在朱美蘭熬不住開□□代,黎容呢?

郝建設對這個表妹向來不喜。

先前就打過好幾通電話質問,可惜那是省城的案子不歸他管,姨父姨母又不積極,案子才遲遲沒有進展。

眼下有了進展,但他卻覺得情況不是很樂觀,沉聲問道:“黎容呢?黎容咋處理的,抓了沒?”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她沒事!朱美蘭咬死了沒有同夥,全是她一個人所為,黎容已經被放回來了。”

黎駿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縱使是親妹子,他也不能不恨!尤其是在知道黎容除了弄丢珠珠還幹了別的惡心人的事後,已經單方面和的她斷絕兄妹關系了。

郝建設很生氣。

氣得原地來回踱步,“那你和安娜還離嗎?”

黎駿苦笑:“我不會和她離婚的,珠珠丢了安娜難受,我也難受啊。表哥你說說,黎容怎麽就那麽狠毒呢,珠珠才多大呀,那是她親侄女啊,她怎麽下得了手。”

郝建設:“……”

黎駿又說:“現在最讓我失望的是我媽和我爸,珠珠丢了他們只顧着維護黎容!寧願傷我和安娜的心,也要把黎容撈出來,我不明白,不明白家裏的人都怎麽了,怎麽全都是非不分了!!!”

電話裏一米八壯漢的哭聲聽得郝建設很不是滋味。

突然,他想到了虞翠翠撿到的那個孩子。

“……孩子是在三月撿到的,當時說是六七個月大,但前兩天我又到村裏暗訪,也偷偷看過那孩子,眉宇間确實有點像弟妹,只是年齡可能對不上。”

那小孩能跑能跳,瞧着差不多兩歲的樣子,他原本不打算說的。

只黎駿又說拐走孩子的人就在龍灣大隊,這實在有些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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