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估計都可以排隊領號了,哪像我這種人,平凡沒錢還容易害羞,姑娘們對我最多發張好人卡打發掉就不錯了。

我繼續切菜煮飯,這時候門外居然又傳來隐約的歌聲,還是那首《昨日重現》,大概從那個美女進門之後就開始放,優雅、低調、婉約卻又不失大氣,果然很讨女孩子的歡心。

那家夥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這麽想着,我擰開火燒菜湯,繼而切起解凍的肉來。肉是一周前買的,據攤販說還是牛脊肉之類的,還忽悠了我二十多塊錢,想來就有點心痛。可是哪個人不愛吃肉?我這個人對牛肉有着瘋狂的熱愛,花這些錢吃一頓可口晚餐也未嘗不可。

一九九八年的電視機,彩電倒是彩色了,就是信號實在差得可以,經常出現雪花點或者馬賽克,甚至搜不到臺。比起這樣備受折磨的新聞播報我更喜歡看報紙,最近外頭風雪肆虐,越發冷起來,我都懶得下樓拿報紙,想必我的報箱已經快被撐爆了吧。

司暮則仿佛完全抵禦這樣的寒冷,每天傍晚入夜最冷的那個時候他都會下樓去轉轉,對于這種颠倒黑白的生活我已經見怪不怪了。胡嫂要上夜班,怕小艾一個人在家出事情,前幾天就把小艾托付給了我。我心中一陣感動,這說明胡嫂真的非常信任我,不然怎麽可能會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非親非故的鄰居呢?

胡嫂是市一院急診科的護士長,斷斷續續地值夜班,小艾此時總算是有個伴了,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住,晚上也有了不再寂寞的理由,即使我為此要睡沙發。

我看了看鐘,快到八點半了,就起身收拾亂七八糟的客廳,開暖氣什麽的。不出所料,沒過一會兒小艾就在外面敲門,恰好屋內也是暖氣十足的時候。

小艾是個非常特別的孩子,她懂得很多道理,非常早熟,在五歲這個年紀卻老成得像十五歲的孩子,不過這也是我和她合拍的原因之一,要是小艾只會咿咿呀呀玩玩具的話我也拿這種小孩子沒辦法。

“林楓哥哥,今天司暮哥哥沒來陪你啊?”小艾一進門就盯着鞋墊,“嗯,沒有司暮哥哥的鞋子。”

我一聽臉上莫名其妙有點燒,搞得像司暮經常來一樣,就欲蓋彌彰道:“那家夥只是偶爾來給我做飯罷了。”小艾露出壞笑:“哎,你和司暮哥哥有點像我爸爸媽媽年輕的時候。”我調侃:“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吧?在肚子裏聽見看見的?”小艾調皮地眨着眼睛:“哪有啊!是媽媽後來給我講的……诶,你們真的談戀愛?”

“去去去,你這小鬼腦袋裏一天到晚裝的什麽東西。”我心虛地揮着手,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有點想司暮那家夥了。

小艾收斂了笑容,懂事地點頭道:“沒事,至少今天晚上還有我陪着林楓哥哥。”

寒冷的天氣有點令人犯困,我和小艾看完動畫片就準備洗漱睡覺了。我把小艾抱到床上去掖好被角,自己也草草洗漱打了個哈欠,準備窩在沙發上睡覺。

就在這時,我聽見風拍打窗戶的聲音,廚房裏傳來“哐”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

該死的。還好我沒有睡着,要不我肯定會大發雷霆。我不得不艱難地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去廚房裏尋找什麽是消散我睡意的罪魁禍首。

但一踏入廚房我就愣住了,我用的那把最順手的菜刀從刀架子上落下,上面布滿了像花紋一樣的暗紅色紋路,從刀劍綻開,蔓延到刀身。這……這是血?!怎麽可能有血?!是肉太生還是冷凍時間太短?或者我指尖上那一點血太過黏稠?這都無法解釋為什麽會有血,因為我無論如何都無法解釋清楚,如何解釋都是死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我雙手顫抖着拾起菜刀,放在水底下沖洗。熱水将血漬沖掉了,混合着水泛起的是刺目的鮮紅。

這種東西多少令人不爽,不,簡直是恐懼。我三兩下沖掉垢漬,再用洗碗布将刀面擦拭幹淨,重新挂回了刀架子上。幸好小艾已經睡下了,不然此時她不被傷到也要被吓到。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了另一個不合理之處,冷汗一下子竄上來。廚房的窗子是開着沒錯,今夜的風也挺猛烈,但是不至于把一把這麽重的菜刀都給刮下來,那得趕上飓風了。我一半為了保險起見一半也順從那不可名狀的寒意,把窗戶關嚴實。好像……沒什麽了。我一點點退回沙發。

倦意準時來拜訪我,雖然我很奇怪廚房裏發生的事情,但終究抗不過沉重不堪的眼皮,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今夜奇怪的、異樣并且細微的動靜自然而然被我忽略了。

一直到夜半時分,我被震耳欲聾的CD聲給吵醒,歌曲的內容還是《昨日重現》,聲音開得絕對很大,我這邊都聽得一清二楚,耳朵還有點受不了。周槐那小子是想震聾自己吧!?我一肚子火地坐起來,揉了揉酸痛的眼眶,罵人的話就挂在嘴邊,如果不是小艾在睡覺,我早就罵出來了。

等等,小艾?!我忽然一陣激靈,看向卧室的眼神有點奇怪,這麽大的聲音,小艾怎麽可能聽不見?我的其他鄰居們對此也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們都聾了嗎?還是只有我聽得見這個聲音?!我迫切地希望有人這時候大罵幾句,但事實上一直等到歌聲盡餘音完,還是沒有其他的聲音,四樓一片死寂。

烹饪專家(三)

我有點坐不住了,起床氣也被消磨掉,心中一直有一種無形的奇怪欲望拼命拉扯和催促我出門去看一看。我甚至開始解開睡衣的扣子,身子似乎不受大腦的控制,換我白天出門的那套衣服。

此時的我比任何時候的我都要理智和冷靜,但也比任何時候的我瘋狂和陌生。我給小艾留了紙條,放在她的枕邊,告訴她我要出去一會兒,沒看見我不要慌,甚至我給每個字都主了拼音。我給她開了客廳的燈,也是讓她感受到光不要害怕。然後我帶上鑰匙,輕輕掩上門。

世界被濃稠的黑色渲染殆盡,我咳嗽兩聲,聲控燈閃爍了幾下,但除了光芒比較暗淡,這盞燈并沒有熄滅。照理來說鵝黃色的燈光适合營造柔和的氣氛,可這盞燈的燈光反而有點莫名其妙的僵硬,但也說不出有哪裏不對。

我整個人不明所以地伫立在我家門前,就像一個雕像。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像瘋了一樣站在這裏,似乎是因為那陣歌聲?難道聽《昨日重現》會聽得人喪失心智?開玩笑的吧。

冷風一下子把我給吹醒了,我怔在原地,剛才的我太過于冷靜,簡直是冷酷,像自己又不像自己。我就這樣把其他人托付給我的一個五歲小女孩一個人放在家裏?這根本不是我該做出的事情。

“吱嘎吱嘎——”死寂的夜晚忽然傳來刺耳的開門聲,是的,我捂緊心口,那裏正跳動得厲害,是405!周槐家的門開了!我全身都緊繃起來,說不清地緊張,但此時這個情況也躲不開,只能緊盯着那道緩緩開啓的門。

接着,我看見周槐滿手是血地走出來,不僅僅是手,還有臉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跡。他的手裏還提着一個什麽東西,也沾滿了血,燈光太暗我看不清楚。我的聲帶一下子不受控制地震動,發出驚叫的聲音,聲控燈不看重負地又閃了兩下。此時的我就像在鬼片裏一樣,而我對面就是一個殺人狂!

周槐那毫無波瀾的目光猛地投向我,眼神憂郁迷離得一如既往:“林楓,你也睡不着嗎?正好我宰了兩只雞,你陪我下樓把這些不要的部位丢掉,說實話一個人下去我還有點怕。”

我才看清他手裏提着兩個滿是血污的塑料袋,裏面裝着雞頭雞屁股之類的。“……吓死我了,原來是殺雞啊。”我一邊打着哈哈,心總算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說實話,我對周槐的印象只停留在做飯很好吃CD很多錢也很多的層面上,兩個人像這樣獨處還是第一次。樓外很冷,周槐把兩個塑料袋扔進垃圾桶,嘴唇近乎蒼白,毫無血色:“大晚上的在外面晃悠,你失眠啊?”

我尴尬地搓着手,心說還不是你的音樂把我轟起來的:“啊哈哈……睡不着,确實睡不着,剛想出來轉兩圈,就看見你一手血走出來,大晚上的把我吓了一跳……啊?你這麽晚還殺雞呢?”

周槐陰着一張臉,表面的客套還是要繼續的:“我在做夜宵。”

上樓梯的時候,一直沉默着的周槐忽然問我道:“來我家嗎?吃夜宵。”也許他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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