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瞳孔微縮,南俊盛消化了好幾分鐘冷峻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呼出一口氣:“随她媽。”

陳燃的孩子,自然是像她的。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倔強、偏執、篤定。

南俊盛跟陳燃糾纏多年,愛是她的熱烈,恨也是她的熱烈。

吵得最兇的時候,口不擇言,疼得紮人,鬧得不可開交,依舊心軟,舍不得又放不下,被那女人欺哄,又随她堕落紅帳。

徐傾微從小愛跟着小舅舅玩,南俊盛也愛帶着她,有了徐傾微帶陳辰弋,他便又更多的時間跟陳燃在一起。

因此他們十幾年感情的起落,徐傾微都看在眼裏,她心疼南俊盛,意氣風發的鋼琴家,被愛情磨折。

不過那時她還小,不懂得南俊盛是甘之如饴。

街邊停靠着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引人側目。

徐傾微攪動咖啡:“小舅舅,你勸勸陳姨,辰辰是成年人了,拘得緊适得其反。辰辰說喜歡我,是她的事,至于能不能成,是我們的事,陳姨說了不算。”

“這一次,我想試試。”

說話的時候,徐傾微一直盯着手裏的咖啡,南俊盛沉默聽完她的話,眼神随之暗淡。

他沒有孩子,從小把徐傾微當自己女兒來疼愛,姐姐姐夫唱白臉,他唱紅臉,從沒用長輩的身份壓徐傾微,當年出櫃他是家裏唯一支持的人。

這幾年徐傾微漸漸遠離他,他心塞,時不時跟陳燃抱怨,次數多了,陳燃心裏有愧,跟他坦白了當年事。

當年陳燃的做法,确實不地道。

事實證明,陳辰弋并沒有死心。

“其實……”南俊盛想說,你陳姨早就沒了當年的執念,否則也不會縱了陳辰弋跑去印江城,她不過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而已。

話沒到嘴邊,被徐傾微給噎了回去。

徐傾微說:“小舅舅,你争氣點,別到時候辰辰比她媽先進咱家門,你糗不糗?”

噗嗤——

徐傾微笑了出來,發自內心的,嘲笑。

南俊盛動了動嘴皮,一只手撐住自己的額頭,跟着苦笑出來。

最終徐傾微還是沒跟陳燃見面,離開的時候對着勞斯萊斯鞠躬,自己打車離開。

三天沒見到徐傾微,陳辰弋的熱情跟着降下來。

人不在印江城,發了朋友圈卻不回複她的微信。

饒是陳辰弋知道徐傾微跑不了,心裏還是不得勁。

早知道徐傾微這麽狠心,那天晚上她就該趁着徐傾微醉酒,把她又給辦了。

淩晝知的聲音在練習室立體環繞:“陳辰弋!陳辰弋!”

“嗯?”陳辰弋回神,發現大家都看着她。

徐傾微不在,淩晝知被臨時抓來監工:“低音鼓慢了一點點,沒跟上,镲有點多,刺耳了。”

陳辰弋道歉:“不好意思,再來一遍。”

這是陳辰弋第一次在訓練的時候走神,深感抱歉,紅了耳根,她腦子裏懸着顧之槐的忠告。

樂隊是徐傾微的追求,她不是來搗亂的,進樂隊的目的本就不單純,更不能在行動上掉鏈子,等徐傾微回來,就要開始合人聲,緊接着就是新歌的錄制,不敢耽誤緊湊的練習時間。

結束排練,陳辰弋自覺做東請大家吃飯,高強度的磨合,加上之前去;

MAO義務打工,看了二嘉樂隊的現場表演,底下的她們眼裏全是對舞臺的向往。

節奏感強的樂器不斷把氣氛往上推,一晚上随着身邊的觀衆一起跟着主唱嘶吼,又哈哈大笑。

陳辰弋沉浸其中,酣暢淋漓,愉快至極。

音樂讓她們湊到一起,有共同的目标,大家迅速投入情感,打成一片,抿了點小酒,松弛緊繃的神經。

陳辰弋漸漸體會到徐傾微當年奮不顧身紮根印江城的一腔熱血。

玩搖滾的,骨子裏多多少少都帶着點血性。

夜裏,家裏只有陳辰弋一個人,打開徐傾微斥巨資安裝的音響,從甲殼蟲樂隊,皇後樂隊到槍炮與玫瑰樂,一個又一個經典搖滾樂隊演唱會live,更加睡不着,心潮澎湃。

陳辰弋學架子鼓,是因為徐傾微,請的老師教會了她的技術,卻沒點燃內心的渴望。

如今這份感覺,跟PON相處不到半個月,就在心裏發芽,瘋狂滋長漫延。

她想徐傾微了,想告訴她自己心裏的變化。

與之前幾年每一次悵然若失不同,這次她想徐傾微,那人就回來了。

淩晨十二點半,防盜門發出滴的一聲,輕輕開啓。

客廳裏陳辰弋小聲放着搖滾樂,聽見響動,激動地探頭,看見徐傾微的臉,抑制不住,快步她撲過去,抱了個滿懷。

徐傾微詫異地手足無措,把着行李箱的杆子沒動彈,任她摟着,沒回抱。

陳辰弋才不管這麽多,騰出手拉過徐傾微,把徐傾微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聞聞熟悉的香水味:“姐姐,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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