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葉沉謹一進屋, 眼光就掃過滿地狼藉,到處都是零食袋子,桌面上開着好幾瓶酒, 兩酒杯的邊沿印着口紅,一看就是盛如月和陸曼桃喝過的杯子。

察覺此,他看向盛如月。

她臉蛋微微泛紅, 透着幾分醺,還沒醉,但估計也快了。

男人一進房間,盛如月就在他的身後和陸曼桃交換眼神, 兩姐妹的胳膊肘你撞撞我, 我撞撞你,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倆在用手肘打臺球。

陸曼桃拉着盛如月的袖子, 故意帶着她慢了幾步,瞧着葉沉謹走進廚房去了, 趕緊和盛如月說悄悄話:“你怎麽就讓他進來了?”

盛如月也沒想到事情是這個發展,她困擾極了,說:“他都這樣提了,我不讓他進來, 不禮貌吧?”

陸曼桃不喜歡葉沉謹, 更不喜歡在這種本該聚會的私下場合見到葉沉謹,現在心裏可不爽了, “我不管, 今天他和我總要走一個。”

盛如月一個頭比兩個大,跟陸曼桃求饒, “姐姐, 你放過我吧。”

陸曼桃哼了一聲, “我給你說,這男人現在出現,肯定不懷好意,說不定剛剛物業就是他叫來的。”

盛如月聽她說這話直想笑,“陸曼桃,你喝醉了吧?你以為葉沉謹一天到晚閑的沒事幹,光住我隔壁舉報我啊?你說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陸曼桃腦子還靈光,她趕忙拉緊了盛如月的手,把她扯到身邊,“怎麽沒好處?他現在不就是進來你的家門嗎?”

盛如月茫然:“這叫好處嗎?”

“他進來了,一會不還得給我們打掃衛生收拾房間,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陸曼桃無言,正想反駁她,就見到葉沉謹自覺地從廚房裏拿出了掃把,把一地的垃圾都給掃掉了。這樣做完他還嫌不夠,打開了盛如月家裏的掃地機器人,二話不說開始清潔。

得。

陸曼桃給盛如月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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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問,你家葉秘書多少錢?”陸曼桃摟着盛如月,眼神放光,“我忽然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麽不順眼。像這種又能在外幫你處理公司事務,又能回家給你處理家務的秘書,我也想去找一個。”

盛如月警惕起來,“我家葉秘書可貴了。”

她忙對陸曼桃說:“你別挖我牆角。”

陸曼桃捏了下她的臉蛋,“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寶貝他。”

“不過......”陸曼桃想入非非,“要是我找秘書,我還得找個那方面的厲害,這樣想來,上得廚房,下得廳堂,解決得了我的寂寞,又能創造輝煌,這種男人,叫我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盛如月不是十六七歲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也曾經躲在被窩裏看過那些有顏色的文學,雖然沒有實戰經驗,可是也能聽得出來,陸曼桃話裏有話。

她紅了臉,推着陸曼桃進客廳,“喝酒吧你,喝酒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陸曼桃現在可沒了酒興。

“幹喝酒有什麽意思?”又不是借酒消愁,難不成坐在這裏舉着杯子一句話不說地就喝完一瓶?沒意思。陸曼桃眼睛一轉,沖着拿着遙控器控制掃地機器人轉彎的葉沉謹,對着他笑,“葉秘書,來玩一局?”

葉沉謹站在原地不動,看向盛如月。盛如月點了點頭,他才應下這件事。

陸曼桃瞧見了,微微挑眉,不動聲色。

她不是沒聽過關于盛家的那些傳言,都說盛家好手段,養了一條聽話護家的狗。可現在看起來,她總覺得,事情未必和那些人說的一樣。

陸曼桃看着葉沉謹坐在盛如月身邊後,一掏手,從包裏拿出一包撲克牌,“我們玩點花樣好下酒,怎麽樣?”

盛如月瞧着這牌,“打鬥地主啊?”

葉沉謹一聽笑着搖了搖頭。

陸曼桃翻了個白眼,“你聽過喝酒的時候打鬥地主嗎?那一局玩完,酒都要被你放過期了。”

盛如月才不會甘心受她怼呢,一張小嘴也是伶牙俐齒,反駁起陸曼桃來很是輕而易舉,“酒難道不是放越久越好?什麽十年老酒,百年老窖,千年——”

“千年老妖怪!”陸曼桃笑得倒在盛如月的身上,“阿月,我不和你争了。要聽規則嗎?”

盛如月點了點頭:“要的。”

陸曼桃拿出牌來,抽了三張做示範,“最簡單的玩法,比大小。”

“每個人呢,抽三張牌,牌的大小按照2最大,3最小,依次往後直到A,沒有小王和大王。這兩張不算數。”

“聽懂了嗎?”

盛如月瞪了一眼陸曼桃:“我不是豬,我當然聽得懂,這規則這麽簡單。”

剛說完這話,盛如月又轉頭問葉沉謹,“葉秘書,你聽懂了嗎?”

葉沉謹無奈:“小姐,我在你眼裏是笨蛋對嗎?”

盛如月趕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葉沉謹逗她:“那你是什麽意思?”

陸曼桃簡直看不下去他倆這樣,“行了行了啊,別打情罵俏了啊。”

盛如月解釋,“我們只是在正常溝通。”

正常兩個字被她咬得極重。

陸曼桃懶得理她的辯解,“玩不玩?一個字。”

“玩!”

盛如月開了口,料葉沉謹也不會拒絕。

陸曼桃把手裏的牌抽來抽去發出聲音,一摞一摞換着位置,邊弄邊說,“牌最小的人要接受最大的人提出的懲罰,真心話或者大冒險,不願意就罰酒一杯。”

盛如月想了想,“這聽起來就是國王游戲呀。”

陸曼桃點頭:“我稱之為三人版國王游戲!”

她洗了牌,手一推,五十二張撲克牌都在桌面上攤開來。陸曼桃一看就是經常在場子裏玩着混的人,現在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看起來倒是專業無比。

再加上她今天的穿搭,看起來有那麽點賭場女荷官的意思。

盛如月有點激動,她心中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葉沉謹,現在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問清楚。

她抽了一張牌,偷偷摸摸地湊到眼前看了一眼。就這麽一眼,她臉上的表情就垮了。

她是個一貫在臉上藏不住事情的人。

葉沉謹剛把牌拿在手中,看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拿到了什麽。

果然,一攤開,盛如月抽了個三。

陸曼桃的牌最大,她賤笑着看着盛如月,朝着她伸出磨爪,“盛如月,你這下落在我手裏吧!”

盛如月頗有幾分英勇就義的姿态,“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陸曼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奇怪,盛如月頓覺不好。果然,這個女人伸出手,往她的胸口去了。

“讓姑奶奶好好感受一下什麽叫C罩杯的快樂!”

盛如月差點噴口水。

她面紅耳赤,都不敢回頭去看葉沉謹的表情,擋着陸曼桃的手推辭,“陸曼桃!你瘋啦!”

陸曼桃不以為然,“我又不是沒摸過?”

葉沉謹摸摸轉過身去,聲音冷靜:“我不看,你們随意。”

女人,真是想不到啊。

對美女的執念竟然能夠到這種地步,玩得這麽瘋。

等盛如月放下衣服的時候,她的臉上紅得都快要滴血了。

陸曼桃舒服了,又重開一局。

盛如月想一雪前恥,抽牌之前瘋狂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心,把自己的掌心搓熱了,就這還嫌不夠。她還雙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堆有的沒的,向上天祈禱。深呼吸以後,往牌上一抽,拿起來一看,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

一個K。

大牌!

盛如月得意無比,可沒得意三秒鐘,整張臉就垮了下來。

憑什麽?

盛如月想不通,“怎麽會這樣呀!”

陸曼桃拿了A。

而葉沉謹,手裏一張紅桃2。

盛如月認命了。

她視死如歸:“說吧,葉沉謹,你想要我做什麽?”

葉沉謹看着她緊閉的眼睛和顫抖的睫毛,想笑,忍住了。他端着臉,“彈個額頭?”

盛如月暗道不好,她趕緊睜開眼看着葉沉謹,一臉要殺要剮随你便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是有幾分慫的。

“可以,但是你不要太重。”

葉沉謹挑了挑右眉:“嗯哼。”

“我知道平日裏我對你可能有點兇,但是葉沉謹,我們可不能私報公仇,可不能下死手,我、我怕疼——”

話還沒說完,葉沉謹的手就碰上來了。

盛如月以為葉沉謹聽了她的話,會輕柔無比地随意把這件事給應付過去,可沒想到,她腦門是實實在在挨了一遭,嫩白的肌膚一下就紅了起來,盛如月疼得眼淚水都飙了下來。

“葉沉謹!”她咬牙切齒地說。

葉沉謹放下手,透着幾分故意:“小姐,你在期待什麽?我做事很認真的。”

“不會放水。”

葉沉謹的反應激起了盛如月的鬥志。

她想要洗牌,卻怎麽也洗不好。葉沉謹從她手裏拿過牌。

看他洗牌是一種享受,撲克牌在他的手裏仿佛有生命力,彎曲,穿插,然後像一本書一樣打開又合攏。

葉沉謹發牌,一人一張。

盛如月緊張無比,拿起那張牌,看到那個數字,她就笑了。

紅桃二。

這下好了。

不管誰抽到什麽,她都是贏家。

這一把,她一定要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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