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璇玑的性格着實有些陰晴不定。
心裏似乎有了一塊豁口,空落落的疼,恍惚中有一種悲哀緩緩而至,我鼻子莫名一酸,倉惶道:“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話落,提起裙擺就快步向外跑去,在與他擦肩的一瞬間,他似乎伸手想要抓我手腕,但最終只是匆匆一過,只留了腕上若有若無的灼熱觸感。
門外的玉寧被我猛然推門的動作吓了一跳,我惡狠狠的瞪他一眼,頭也不回的一路故作鎮靜走出了回廊,走出了院門。
挂在院門兩側的燈籠被風吹的搖搖擺擺,光線一明一暗,風吹在發熱的臉上,涼絲絲的很是舒服。巧珠立在一側朝我福了福身,恭敬道:“姑娘。”
“回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我打斷了巧珠的話,下了吩咐。巧珠是玉璇玑放在我身邊的人,對着她也沒什麽可隐瞞的。
巧珠應了聲“是”,但不見有走的樣子,我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先帶着巧珠回了落梅居
作者有話要說:窩神馬也不知道=。=
VIP最新章節 27共葬一墓
芸香替玉璇玑跑了一趟青城的沉家,置辦了良田土地,是為了以後脫籍之後好讓寨子裏二百多人有去處。
對于玉璇玑辦事樣樣周到的做法,我是打心眼裏感謝他的。
芸香來的匆忙,去見過玉璇玑後又忙我這兒跑,喝了幾杯茶才能好好的說話,她放下茶盞左右四顧一看,神秘兮兮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字條來,将其塞到我手裏說:“我進京遇見了南公子,他似乎找小姐有急事,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瞄一眼芸香,把字條展開後,見上面寫着“明日洛河小亭見”。
這是等不到我的回音,他便親自來了?我轉了轉眸子,看着芸香道:“芸香,你還能出府麽?”
芸香點頭,說:“自然可以,小王爺把這差事交給了我,我還得往官府跑呢。”
聞言,我點頭一笑,說:“這就好,等下你出府想辦法把我的回信交到南雁手上。”
芸香微怔,輕輕颔首。
洛河小亭那裏人未免多,讓外人看見難免亂想,為了安全起見,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在酒樓上見上一面。
地點就定在醉仙樓。說不定還能遇見唐子瑜,雖然說置辦了良田土地,但我私心裏是希望和唐子瑜拉拉近乎,能讓寨子裏的人在他手下幹活。何況還有一個商家出身的白瑾,想必經營商業應該也不在話下。
我心裏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一邊讓芸香代筆寫回信一邊想着這個近乎該怎麽拉,連帶着昨天和玉璇玑發生的不愉快也散做雲煙了。
傍晚時分,玉璇玑踏着飯點跑我這蹭飯,瞅着他笑的溫潤的模樣,莫名其妙就想起來他昨天發狂的狠勁,我打了個寒顫揉了揉胳膊,還是将人招待下來了。
芸香對玉璇玑很熱絡,勤快的添了碗筷,又忙不疊的出去了,看那樣子像是去廚房添菜去了。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午飯過後的時候出去。”我挑着碗裏的魚肉說道。
玉璇玑擡眸看了我一眼,問:“出去做什麽?需不需要派幾個人跟着你。”
我搖頭,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的說:“不用,去醉仙樓見南雁一面,然後還要去找幕良辰。”
他一愣,把筷子放下,微蹙了眉,說:“昨夜裏……”他一頓,垂了垂眸子,我趕緊接言:“若我還好好的,能與你過上一兩招,否則也不會被你一把推到書案上了。”話到最後,我幾近嘀咕自語。
玉璇玑沒有說話,只我一個人埋頭吃飯,他微乎其微的嘆了口氣,挑了塊魚肉放我碗裏,說:“幕良辰性子難測,你若信得過我,我可以找我認識的人來替你解毒。”
我看着他放在我碗裏的魚肉,慢慢擡眼看他,見他唇角挂着淡笑,眼神溫柔,頗為寵溺的笑看着我,我吞口口水,說:“不用了……若幕良辰那邊行不通,我再來找你吧。”
玉璇玑“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只眼睛往我露出來的手腕處看了看,我忙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手腕遮住,續而端起碗筷極為安靜的用起了飯。
此後的時間裏,我和他一句話沒有說,各吃各的。
一頓飯吃了近半個時辰,芸香來回上了幾次菜,都沒多做停留,等巧珠盛了米粥擱到我面前時,我遲疑了片刻,看玉璇玑已經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了口中,我也沒有動。
巧珠可謂是對玉璇玑忠心耿耿,這粥又經了她的手,說不定就下料了。昨天回到落梅居,巧珠侍候我沐浴的時候說了一句“姑娘何不從了小王爺,看着小王爺因為姑娘受盡相思之苦,奴婢是打心眼裏心疼,若不是小王爺這輩子只認了姑娘你一人,奴婢都想大着膽子把自己送到小王爺床上了。”
這話委實聽的我心驚膽戰,由于當時全身脫虛一動也不想動,可身上濕黏,被玉璇玑吻出來那麽多吻痕,真心不洗不行。
巧珠見我渾身無力的模樣,自曝家底,說她是玉璇玑身邊的暗衛,知道剛才在屋裏發生了什麽,說話間我已經被她剝光衣服推進浴桶了。
對于這一個暗戀自家主子又被我頗有怨言的巧珠,經她手的東西我确實不敢吃,誰知道她會不會下料讓我和玉璇玑繼續昨天沒做完的事情。
人心難測,無怪我想這麽多。
巧珠對玉璇玑是忠誠的,可對我确是怨言頗重的。
玉璇玑瞧我只呆看着他喝湯,自己卻不喝,不免奇怪道:“阿弦怎麽不喝?這裏面放了蜜棗絲,極為香甜,你嘗嘗。”
我搖搖頭,說:“吃的太飽了,喝不下了。”
他一挑修眉,溫和笑了笑,帶了絲不輕不重卻又能軟到人心坎裏的寵溺。
我定了定神,笑道:“那道糖醋魚我極愛吃,你幫我打聽打聽是哪個師傅做的,我讓芸香跟他學學。”
“阿弦若喜歡,那留下來便是了。”他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
我一愣,玉璇玑似乎察覺到他将将說了什麽,忙又改口笑道:“我是說,可以。”
氣氛變得有幾分尴尬,許是他也覺得壓抑,用完飯便借着還有事情處理急匆匆的走了。
于是進來的巧珠表情相當難看。
芸香也有幾分不解。
*****
翌日吃過午飯,我沒有帶芸香,只身一人出了府。
路上行人如織,聽到茶肆街角人們口中談論最多的無非都是半月之後定國将軍府那一場堪稱盛大程度堪比昭和公主的婚禮。聽說杜家給杜筱的嫁妝再加上小皇帝賞賜的嫁妝,可謂是十裏紅妝,此等盛大之事除去小皇帝親姐出嫁也唯有跟洛家聯姻的杜家能有此榮幸。
此番,洛家地位更無人能撼動。
我一路沿街聽着八卦讨論,慢悠悠的來到了醉仙樓門口。
店小二應是得了南雁的吩咐,老早的就立在了門口東張西望,看着我來了,立馬露出一個笑臉小跑到我身邊,殷勤道:“姑娘可算來了,随小的上去吧。”
我随意點點頭,店小二做了個“請”的手勢。
進店的時候我往櫃臺處瞄了一眼,見原本四十多歲的掌櫃的已經換成了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白淨年輕人,眸裏時不時迸現出一絲精光,讓人不容小視。
店小二挑開珠簾,我踱步走了進去,身後珠簾碰撞發出“嘩啦”的聲響,我繞過屏風,見南雁側身而坐,見我進來,只擡眸掃了一下,不見動作。
我折了折眉,委實不大理解。
“墨姑娘不必拘禮,随意坐吧。”他說道。
一時半刻兒我也摸不準南雁是什麽意思,只是順着他的話擡腳走到了他對面,在圓凳上坐下。
南雁提壺斟茶,眼睛看着逐漸填滿的茶水,道:“雪天梅花煮茶,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他說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可我卻聽的危襟正坐起來。他将茶盞推到我面前,擡眸看我。
“……南雁?”我試探的喚了一聲。
“你沒什麽想問的麽?”南雁神情從容,可眸裏卻是蘊含了深沉的情緒。
我看了他半晌,輕嘆了口氣,問:“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行陽山上你看見玉璇玑發上的烏木簪那時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頓了頓,右手食指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現在是确定了。”
我移了眸子看向一旁的盆栽,說:“那你呢?”
他道:“大概和你一樣。”
我微愣,回眸直直的盯着他。
南雁神色一輕,勾了勾唇角,笑的很難看,他低眼看着茶盞裏的茶水,聲音淡的仿佛事不關己,“你死的那天,官兵就上了山,玉璇玑和我們幾人保下來了全寨子的人,皇上也不予追究了。”他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