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争奪任務

“我們的學校本該是一片和諧美好的淨土, 但總有人會想着一些歪門邪道,比如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從這裏逃出去。”

忽然開口的沙啞嗓音卻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視,夏千闌也沒注意到樂玉珊那一瞬間皺起來的眉毛和異樣的表情。忽然寂靜下來的食堂內,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集在開口那人的身上, 卻見他不緊不慢道:

“來這裏學習, 本身是為了洗刷幹淨你們身上的罪孽,不讓一些錯誤的思想繼續傳播下去。沒有好好完成作業或許還可以得到原諒, 但這種極端錯誤的、想要和整個學校作對的行為,就要遭到最嚴正的批判——”聲音陡然拔高,“本來,學校裏的巡邏隊并沒有注意到他的離開, 但有一些思想覺悟很高的同學卻不忍心看他繼續堕落下去, 于是向我們告發了!”

在他話音剛落時, 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來源是那兩個用腳踩着“叛逃者”肩膀的壯漢。膀大腰圓的男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畏畏縮縮地趴在地上的瘦弱男生, 示意身邊的人遞過來一雙筷子挑起了他的下巴。

男生的眼睛裏滿是紅血絲,與他對視的時候強行忍着畏懼,但在夏千闌的角度都能清晰看見那劇烈顫抖的手指。在他低下頭想要跟男生說些什麽的時候, 眼見着距離拉近, 地上的男生忽然鼓起勇氣,對準他猛地吐了口口水!

“噗!”

肮髒的口水正中男人的面頰,讓他登時火冒三丈, 一腳狠狠踹到了小男生的頭上。這些人打起人來可謂是肆無忌憚, 一腳鏟在耳邊, 皮鞋狠厲砸下的力道伴随着濃郁的一股血腥味開始在四周蔓延開來,男生被踢得發出一道悶哼, 只是還沒來得及求饒或是謾罵,被血染紅的頭顱就被再次按到了地上,死死貼住了冷冰冰的大理石板磚。

粘稠的血液濡濕板磚縫隙,并在漸漸蔓延開,向四下流淌。那胖乎乎的男人像是沒看見這麽嚴重的傷似的,緩緩扭過頭去問了句“你們覺得該怎麽樣”,沒等其他低着頭的男生有所反應,姜原猛地擡起視線,像是在往前看,可實際卻落在了更遠的、那些看戲的人群當中。

他踮起腳尖在胖子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眼見着那張圓胖的臉上笑意如一滴油般擴散開來,胖子費力地從站姿改為蹲姿,手中那兩根幹淨的筷子在男生的臉上輕輕拍打了下,發出“啪”一聲抽打皮肉的脆響。緊接着,筷子用來夾食物的那一端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刺入了男生的眼睛,在野獸般凄厲的慘嚎裏毫不留情攪動起來!

滾燙濃腥的鮮紅不斷向下淌着,噴湧如泉的血液濺起,染紅了男人操縱的雙手,那兩只踩着男生肩膀來控制住他身體的腳也被施加了力道,甚至在受害者欲要暴起時兩個人幾乎都快要把整個身體的重量給壓了上去,只聽“咔吧”兩道悶響一前一後響起,男生的掙紮漸漸開始變得無力,兩條耷拉在地上的手臂浸泡在鮮血裏,像是軟塌塌的面條,被卸掉了所有能用的力氣。

突如其來的暴虐殘害就在眼前進行,可能夠有力量去阻止的人卻寥寥無幾,哪怕有能力的也不想輕易去招惹關卡裏的NPC。紀夭夭死死擰着眉快要看不下去了,可那人還在繼續,仿佛這殘暴的虐待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游戲”,直至對方已經奄奄一息再也沒法做出任何的反抗,才像是突發憐憫般把人給拖了下去。

處理人的态度像是處理一袋不需要了的垃圾那麽随意。

玩得好一招殺雞儆猴。

做完一切後那群人就走了出去,包括跟在後面明顯是告狀的學生,也沒留在食堂裏繼續遭受其他學生的眼神攻擊,很快消失在怪誕的煙霧裏。

但原先幹淨的大理石地板染上了揮之不去的刺鼻血腥味道,色澤濃深的血污還在提醒着剛才的一幕幕殘忍場景,讓沒有把飯吃完的學生都難以下咽,甚至還有幾個承受能力偏弱的忍不住跑到角落裏吐了出來。

隊還在繼續排着,等到端上那一碗色澤晶亮的排骨時夏千闌卻沒了什麽食欲,整個食堂都沉浸在低氣壓中,甚至每個人走路或是其他動作都壓低了聲音。最後幾個玩家不約而同地只把食盒裏面的素菜和米飯吃了,濃油赤醬的排骨和鮮香濃郁的肉湯卻沒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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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到之前男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夏千闌不禁略微疑惑,畢竟自己除了放鴿子之外也沒有什麽得罪他的地方。男生雖然說話很少,基本也都是把頭垂下去的,但憑借敏銳的洞察力夏千闌還是看到了他臉上那些新鮮的傷痕。

難道那人是在她放鴿子期間出事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不等她有時間去考據,吃完飯以後那人早已經不見蹤影。

時間已經是第二天,難得又所有人都在,誰也沒想着吃完飯就真的跟那些無所事事的學生們一樣回到宿舍裏休息,而是找了個地方聚集起來商量搜集點信息。夏千闌想到了自己在剛剛傳送過來時候的一號倉庫,和紀夭夭之前跟自己說的她去找鑰匙的一個地方,于是安排下人手先去趁着天亮搜尋一遍。

還有今天上午的閱覽室和昨天的美術教室絕對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任務地。

“一號倉庫那邊是我去過的地方,起碼在進去第二次的時候我能保證點安全。”夏千闌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她在之前就開始保護着的男人,雖然兩人抛開顧馨馨沒有任何聯系,但這樣的幫助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之一,“那陳錫添,你跟我一起進去?”

男人卻是沒有應答。

“陳錫添?”夏千闌不厭其煩地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陳錫添這才從神游天外中反應過來,忙不疊地使勁點頭,這人或許是被吓到了,之前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心不在焉,不過在被夏千闌提醒了之後飛快道歉。

“一號倉庫嗎?我去哪都可以的。”陳錫添想說自己跟着闌姐就行,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樂玉珊給打斷,只見女人嗤笑一聲率先捂住了南椰的耳朵,爾後用不大也能讓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幽幽道,“之前我聽人說一號倉庫是情侶約會聖地,一般都是男女一起去直接在裏面不可描述的。誰知道那邊會發生什麽事情,你要是進去以後被蠱惑什麽的對闌姐圖謀不軌,看你出來還有沒有半條命。”

陳錫添微微一愣。他可是根本沒聽過這回事,由于平時的印象對樂玉珊所說的話本能半信半疑,尤其是在看到對方竟是理所當然上去挎住了夏千闌的胳膊後,立馬明白了她的那些小心思,心頭一股無名火緩緩竄起。

“那你呢,你就跟她一起去?她是馨馨的朋友,我怎麽可能對她産生那種龌龊想法!”陳錫添說話時不由自主地也聲音大了點,看向樂玉珊的目光滿是惱意,像是要借此全然看穿她那些浮于表面上的小心思。

見樂玉珊面上笑意不減,那種久違的抓心撓肺的感覺再次突兀出現,讓陳錫添愈發暴躁地死死盯住那張妩媚漂亮的臉,那過于專注的視線給人一種透過她在看向什麽別人的感覺。情緒漸漸吞噬了理智,陳錫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對勁,連拳頭都不由狠狠攥緊,“你是不是就想把我甩開來,和她一起!?”

“對啊。”可在他尖銳的質問下,樂玉珊卻笑盈盈地承認了,那雙眼睛如神态慵懶的貓般微微眯起,仗着身姿稍矮又是同性,毫無障礙地半是依偎在夏千闌的懷裏,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而且我是直女。”

奮力出擊的一拳狠狠打到了棉花上甚至都沒有回彈,讓陳錫添頓時力氣無處使,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只得幹忍怒。論臉皮他自認為是厚不過樂玉珊,論打架他也沒法跟個女的動手,尤其還是當着夏千闌的面。

可和他料想之中完全不同的是,被樂玉珊這麽厚臉皮地貼近,換在現實生活中早就會不顧記者還在場都敢直接冷臉的夏千闌卻沒什麽反應。只是平靜地甩開了她的手以後就開始繼續安排任務,看那樣子似乎是默許了她的行徑。

厲安汰和紀夭夭倒是還好,唯有陳錫添大為吃驚,對此難以接受也難以相信。尤其是在這個最安全的任務被樂玉珊橫刀奪去、夏千闌給他換了個跟南椰一起去圖書館裏的任務時,這突然的轉變更是讓陳錫添覺得宛如五雷轟頂。

以往,夏千闌嘴上不說,實際每次行動都會對他多照看幾分,可在上一次的副本之後她卻忽然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居然對死對頭樂玉珊都隐約轉變了态度。一股委屈與憤懑夾雜的情緒在心底破土,陳錫添想到了一些事情,但在面對夏千闌的再次提問時,卻平靜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跟南椰好好配合下去。

臨分開之前,夏千闌狀似不經意地瞥了眼南椰的臉,在得到女孩挑了挑眉的回應時,才慢悠悠地牽過樂玉珊的手回過身,朝着地圖上一號倉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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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樂玉珊:我是直女。

夏千闌:……床/上嘤嘤嘤的那種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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