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投奔
“那有沒有可能, 之前我們的推理出錯了,實際上鄭秀敏要我們去找的宿舍鑰匙就是出去的鑰匙?”
紀夭夭是從頭到尾都還把宿舍鑰匙帶在身上的,說着從口袋裏掏了出來, 沒想到之前的小小舉動成了可能救命的細節。随着她的提醒, 其餘幾人都是眼前一亮, 連忙一同跑到了學校門口,可當紀夭夭把手裏的鑰匙送入孔中時, 在其他人滿懷希冀的注視下,只覺得手腕劇烈一麻!
夏千闌眼疾手快把準備好了的木條塞進她與電門的縫隙之間,這才堪堪避免了電流的侵襲把她整個人都給吞噬。饒是如此,紀夭夭剛才都是腦子一木, 如同脫水的魚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到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呼氣吸氣, 以緩解剛才充斥了整個肺部的那種窒息感, 那只放鑰匙的酸麻的手好久都沒能夠緩過勁來。
高大巍峨的電門像是一頭橫街而來的攔路虎, 把玩家所有的希望迎頭澆滅。原本還滿心激動的紀夭夭再擡起眼時已經滿臉絕望,在此之前, 他們覺得更難拿到的是鑰匙,門應該是早就明擺着在這裏了的。可等到反應過來以後才發現現實給了重重一擊,沒有找到門, 哪怕拿到了鑰匙也會是一紙空談。
厲安汰急忙道:“那會不會鑰匙不是宿舍鑰匙?”
“可能性不大。”南椰插嘴, 她同時注視着附近那間教室裏在蠢蠢欲動的模糊身影,手中出現了那條靈活長鞭,“夏千闌都說過了副本不可能給出死局來, 如果鑰匙真的是在那裏, 你不想死的太慘的話, 現在自殺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一道抛物線将模糊球狀物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射過來, 泛着幽亮電光的長鞭宛如靈巧游蛇,卷起那顆血肉模糊的頭顱便甩了回去,撞在完好的窗戶上,炸開玻璃碎片無數。剛剛緩過勁來的紀夭夭剛想從地上爬起,卻覺得腳後跟發麻,鑽心的疼痛催促她驀然回首,只見從地裏鑽出來的一條慘白手臂用刀錐似的指尖在摳着她的腳踝,意圖把腳筋給切斷。
紀夭夭一個翻身躲開,任由腳踝被撕扯出更大的傷口,噴濺開來的鮮血像是具有什麽魔力一樣,吸引得那些東西更是蠢蠢欲動。校園內鮮活的生命本就很少,每出現的一個都會是被追逐狩獵的對象,地獄般的祭祀活動在這時候只是拉開了序幕而已,等到那些東西傾巢出動,對于沒有武器的人來說将會是什麽後果可想而知。
被系統限制,只能拿一把小匕首的夏千闌穿梭在校園門口,所過之處血如泉湧,但漸漸也感覺到力不可□□些鬼怪的力量本就是非正常人可以比拟的,哪怕是可以使用武器的南椰也開始力不從心了,她年級小,體力自然也不可能好到哪裏去,最主要的是那條長鞭的威力也被限制着,大約只能發揮出原本一半的效用。
門到底會在哪裏呢?
**
“直走,到一號倉庫,這個地下是有一個密道的。”
就在夏千闌一行人焦頭爛額時,所處另一側的無極團隊倒是好了許多,起碼從表面上看起來是的。在之前無極救下簡妮之後,這個對學校內的地圖精通的女生就答應帶領他們避過幾乎必死無疑的祭祀,在鬼怪初初躁動時,簡妮就是先幫忙把他們帶到了校長室的密道裏避過一劫的。
“從密道那邊可以出去,不過你們得等等。”能夠混到學生會會長這個地位,并且之前還是校長欽點的可以幫忙操縱祭祀的人,簡妮自然不可能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她可不會做那種打水漂的事情,這些轉校生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她想象的範圍,尤其是那個又瘦又高的,武力堪稱是她見過的人當中頂峰。
鄭秀敏開始發瘋了,簡妮自然知道這一點,由于之前求助了一些不該觸碰的髒東西才能把那兩人解決,簡妮付出的代價就是不能輕易離開這所校園。因此在祭祀的幾天幾夜內,必須得有人幫助自己躲過追殺才行。
既然這些人主動上門來願意與她“互惠”,簡妮自然是照單全收。至于到時候他們究竟能不能逃得出去……那可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幾個人正在宿舍樓底下小心翼翼地貼牆而行,剎那間被割裂開來的風預示着危險在這一刻來襲,那是來自上空的猝不及防的危機。無極眼疾手快拽住簡妮往旁邊撤開,同時一直緊緊捏在手裏的刀向上一擡,精準無誤地沒入了“墜樓屍體”的眼眶裏。那東西在地上滾了一圈竟是沒什麽大礙,只是一雙眼被剝奪了視線,只得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暫時辨別不到他們的方向在哪裏。
可這樣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那些神出鬼沒的東西誰也不清楚下一刻就會出現在哪裏,因此簡妮一刻都不敢離開無極的身邊。這男人還挺有紳士風度地握住了她的袖子,給了簡妮十足的安全感,她不想輕易放棄這棵大樹。
“需要休息一會嗎?”
無極後來這麽問了句,的确,自從這場風暴開始他們就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了,哪怕是鐵打的人到現在也會覺得累。在得到隊友們的同意後,無極找了個四面八方都空着的小涼亭吆喝坐下來,以防出現什麽突發情況不容易躲開。
“陳錫添”從一開始到現在幾乎就一直在奔跑的途中,滾滾熱汗濡濕了他的後背,他實際上累得筋疲力盡了,不過不敢有什麽怨言。這個無極在劫難開始之後就和起初的好說話完全不同,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或許這樣的冷漠才是男人的真正面目。
除卻死去的吳川和那兩個實力尚可,只是幫無極對付夏千闌的時候被南椰幹掉的人,這邊的隊伍算上陳錫添就還剩四個了。數量不多,但“陳錫添”隐約有點不安,他總覺得哪怕現在好像是找到了門路似的,卻總有更多的麻煩在等待。
尤其是上次他聽到人說,每次的祭祀都只可以有一個人活下來,無極絕不是那種會無私奉獻的人,他可不覺得忽然變臉了的這個男人會是那樣的好心腸。“陳錫添”忽然有些後悔了,他一時間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麽原身要去在這個副本內背叛夏千闌那個大腿忽然投靠無極。
于是在稍作歇息時,心思活絡起來的“陳錫添”提出想要去上個廁所的請求,被男人輕輕拍了拍肩膀,“陳錫添”之後頂住無極那幽深莫測的視線硬着頭皮就往其他的地方跑。他現在覺得在無極那邊的陣容生存率應該是遠遠不如夏千闌那邊的,既然如此,早日棄暗投明或許還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沒有注意到在自己走開以後無極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
“陳錫添”并不知道夏千闌等人究竟在哪裏,他畢竟和他們沒有聯系方式,只得像是個無頭蒼蠅似的在校園裏打着轉。獨身一人的危險性要比跟着團體大大上升許多,在堪堪避過一些危險以後,“陳錫添”陰錯陽差地來到了一間教室的旁邊。他平時都不注意這些細節,只覺得教室稍微有點熟悉,卻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過的,男人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在扭過頭去下意識先看一眼教室內場景的時候,卻看到了此生難以忘懷的場面。
原本是教人讀書寫字的黑板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作用,昔日象征着神聖的墨綠色板塊現在卻縮小了很多,縮成了大約半米左右的大小,被白花花的一片所填滿。那正在劇烈蠕動的白膩上有深黑色的毛孔在緩緩張開,随着呼吸一收一縮,裏面的“人”,似乎是“人”一樣的東西想要掙脫束縛掙紮出來。
“陳錫添”心髒都是猛地抽搐了下,他的背抵在涼冰冰的牆壁上,汗水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烘幹,渾身發幹,力量在一點點地流逝而去。他看到那個“人”從原來黑板的位置裏伸出一條腿,劇烈顫動着在凝合,那條腿像是被手藝很差的人給随意縫線扣起來的,蜿蜒的曲線像是一條纖細的蜈蚣。漸漸地,整個身軀也從泥漿似的困境裏脫離了出來,這“人”的臉長得倒是還算不錯,“陳錫添”覺得自己應該之前看到過這個人似的。
那邊的李正彬意識剛剛恢複,便看見了靠在外面的牆上一聲不吭打量着他的高大男生,暴躁的殺意與驚慌交織成一個密密匝匝的網對他兜頭籠罩下來,他下意識地想要取走對方的性命,可看到現在的情況大致也可以明白了什麽,倒是輕易沒敢動手。
李正彬一個翻身從另一條走廊出去了,只留下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從生命危險中脫離出來的“陳錫添”面色茫然含懼,他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其他的地方跑,終于在沖到樓下的時候,看見了夏千闌一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