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會慘叫的蠱雕 (1)

喻孟辰并不在安城長大, 他常年生活在京都,只有寒暑假會回去看下他-媽媽。

安城人對喻孟辰,是知其人但并不如何熟悉, 這也是游哥當初在喻孟辰搶救時簽字付錢,說看在同一個圈子的份上,而非說相熟或者相識的份上。

所以,喻孟辰和喻父之間,感情有, 但不算深。

但, 自從喻孟辰在喻母生病時發現,喻父外邊有情-人, 又另有私生子後,對喻父的感情徹底淡了, 而喻父在喻孟辰拿出他那些出-軌、公司偷稅漏稅、珠寶以次充好等資料,威脅他在喻母病中繼續演好丈夫,讓喻母不帶遺憾離世後,也恨上了喻孟辰——那個時候,因為喻母病重, 喻父開始籌謀喻母手中股票,借口工作忙不怎麽來醫院, 他已經開始慢慢撕下假面,想在喻母面前發洩自己多年被她壓制的憋屈, 誰知就這麽被喻孟辰堵了回去, 讓他一輩子都沒法釋懷。

加上,喻母将股份和錢財全留給喻孟辰, 讓他更是如魚骨在喉, 如芒背在刺, 竟不将喻孟辰看做兒子,而是看做了仇人。

于是,在喻孟辰傷重,從山海境撤出養傷,順道去安城祭拜母親時,喻父給喻孟辰車子動了手腳,想無聲無息解決他。

不得不說,喻父這個時機抓得好,當時正是喻孟辰恢複關鍵之時,正是最虛弱之機,不然區區車禍,如何能殺死築基武者?

若無游恬恬,他真會死于普通人之手,死得憋屈而無價值。

“行,快些解決,這些世俗事少沾惹。”

喻孟辰點頭。

解決了他爹,他就常駐山海境。

國方臉說不監督,就真離開,游恬恬一行人跑到山腳下,不見教練後,暗自嘀咕,這麽放心他們?

逃課的心,蠢蠢欲動。

怎麽說呢,再乖的孩子,也有一個叛逆心思在,倒也不是為着偷懶或者什麽,就是想在違規邊緣大鵬展翅。

當然,這個提議一出,被隊友狠狠按死。

當手環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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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訓練,是一天比一天難的,因為第一天,身體處于全盛時期,之後一直沒恢複過來,是在疲勞中繼續,只能慢慢熬。

等熬習慣了,身體适應了,才會慢慢輕松。

但游恬恬覺得,她們肯定無法适應,沙包重量一天天的增加,如何适應?

估計一月結束,還是疲憊訓練。

這個疲憊,是身體疲憊,精神疲憊,但筋脈根骨不疲憊,有藥劑蘊養,不會傷身。

這就更痛苦了。

教練是,沒有後顧之憂的将學員往死裏練,學員沒那麽堅韌的毅力和強悍的心髒,真承受不來。

一天兩天還能熬,七天十天的,就會感覺時間無限漫長,睜眼就會感到恐懼。

恐懼接下來的訓練痛苦。

要是恐懼戰勝變強的心,就徹底熬不過去了。

現在這些武者精神勁頭還好,彼此說說笑笑,互相打氣。

一天很快過去,今天贏的是一隊。

游恬恬一行人喝了藥汁,提前走了。

在食堂裏吃完晚飯,游恬恬朝其他人招招手,另外六人聚集過來,問:“有什麽事?”

游恬恬道:“咱們藏些饅頭或者餅子在身上。”

五號不解,“吃飽了,晚上不餓。”

游恬恬道:“留給另一隊的。”

見其他人面上的不贊同,游恬恬道:“我問過1號了,今天,其實還是咱們輸了。”

其他五人:“!!!”

他們齊刷刷地望向1號。

1號點頭。

她一開始也沒留意這個,是吃飯時複盤,加加減減一下,發現今天他們依舊輸兩分。

但教練說,他們隊贏了。

“所以我懷疑,這個跑圈,是輪流來的。”游恬恬開口,“不明說,是為激起咱們鬥志,但輸贏,其實他暗箱操作了。”

其他五人神情有些複雜。

譴責教練暗箱操作吧,但他們不争氣,他們被暗箱了;不譴責吧,又不得勁,教練帶頭壞規矩。

“這事,你們知道,爛在肚子裏,別讓另一隊知道了。”游恬恬提醒道。

免得那一隊鬧起來。

其他武者點頭。

他們又不傻。

當然,這事他們藏在肚子裏,等他們贏時被暗箱了,也只能打落牙齒往嘴裏吞。

所以說,這事有利也有弊,但既然教練如此安排,他們只聽着便是。

游恬恬繼續道,“咱們今天給他們留了饅頭和餅,明天咱們輸的時候,他們也會給咱們送。餓肚子的滋味你們昨天體會餓了吧,你們明天還想體會?”

這些武者搖頭。

雖然累得倒床就睡,但做夢都在吃飯就離譜,早上起來時,胃都是抽疼的。

被游恬恬說服,每人都拿了一人飯量藏着。

因為沒有裝饅頭和餅的袋子,一人是拿不下那麽多糧食的,只能誰拿的誰藏,并約好九點半操場見面,之後給另一隊送去。

游恬恬拿是三個饅頭,她将饅頭用紙墊着,藏到衣櫃裏。

之後洗頭洗澡。

寝室裏東西齊全,吹風機自然有,游恬恬将長發吹幹,起身前往宿舍一樓。

她尋到宿管,向她借把剪刀。

宿管眼底含笑,拉開抽屜,遞了一把剪刀給游恬恬。

游恬恬瞧見,抽屜裏,還留着十來把剪刀。

游恬恬:“……”

宿管備這麽多把剪刀,自然不是自己用。

借剪刀的女武者這麽多?

游恬恬禁不住悲從心來,摸摸自己留了三年精心養護、連高三都舍不得剪的長發,游魂似的回到宿舍。

張文瑤和張文琪此時也回來,游恬恬請張文瑤替她剪頭發。

張文瑤接過剪刀,笑道:“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舍得那一頭長發。”

不過她拿了剪刀沒湊到游恬恬身邊來,而是先給了張文琪。

見游恬恬好奇,解釋道:“我姐會剪,不會給你剪壞。等除了帝都中心,也好修。”

游恬恬不妨有這意外之喜,高興道:“那多謝了。”

張文琪颔首,示意游恬恬坐着,她站在游恬恬背後,撈起游恬恬一绺長發,開始剪。

張文瑤搬着板凳坐在游恬恬對面,和她說話,“你在幾班?”

昨天游恬恬回來得太晚,早晨時間又太緊,兩人還沒交流過信息。

“一班,你呢?”

“一班?”張文瑤驚呼。

張文琪動作也停了一停,低頭望向游恬恬,道:“你實力,這麽強?”

之前游恬恬在操場上擋住開脈十二境武者的一擊,她倆便知游恬恬實力不差,但沒想到,竟這般高。

一班的武者,在開脈十二境武者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優秀。

游恬恬沒說什麽僥幸之語,也不好說什麽功法問題,只笑了笑。

張文琪和張文瑤識趣的不再問,張文瑤道,“我和我姐,都在九班。反正就是來長長見識的,幾班都無所謂。”

“倒是謝令顏,嘿嘿,她去了十班。”

十班是那第一天遲到的武者聚集在一起組成的班,教練敷衍着教,武者敷衍着學,若是有武者自己上進的,可以找教練,待完成懲罰後,再升班。

當然,這個懲罰不容易,以此來判斷武者的決心。

也便是說,謝令顏這次過來完全是在混日子,浪費了這次培訓。

說起謝令顏,謝令顏回來了,她瞧見張文琪替游恬恬剪發,張文瑤與游恬恬逗趣,挖苦道:“喲,這兩個丫鬟是誰呀,原來是張家的。有這份谄媚人的手段,以後出了張家也不用愁了。”

張文瑤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吐出象牙了呢,原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吃了金汁啊。”

謝令顏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張文瑤在罵她是狗,怒道:“你才吐不出象牙。”

她氣呼呼的拿了衣服去洗澡。

張文琪将剪下的長發用發箍紮了,遞給游恬恬,道:“你可以拿去制作一頂假發。”

游恬恬瞥了眼,心碎。

她捂着胸口痛苦,“捐了吧。”

看一眼心疼,還是眼不見為淨。

若是捐出去,能讓一名癌症女孩拾起美麗,也不算她這場犧牲了。

她精心養了三年,沒有拉過燙染過,油光水滑筆直柔順的頭發啊。

張文琪輕笑,道:“好,我交給教練了。”

她們被關在這兒沒有外捐渠道,但教練可以交給工作人員去處理。

游恬恬點頭,“麻煩了。”

摸了摸短發,游恬恬走到窗邊,以窗戶為鏡子看看自己新發型。

她左看右看,驚喜道:“诶,還不錯耶。”

張文瑤湊過來,笑道:“我沒騙你吧,我姐她手藝是真不錯。”

“棒棒噠。”游恬恬比了個大拇指,頭發被剪的郁悶少了許多。她望向張文瑤的長發,羨慕之意又起,“你們訓練,不算太激烈?”

張文瑤道:“還好,我們還要開脈,養氣血為重,不會像沖擊開竅境武者一樣,壓榨身體極限。”

“我不知道你怎麽分去一班的,但我建議你,最近別開脈了。”極限訓練易耗氣血,要是還開脈,怕是會損根基。

游恬恬略微心虛,她的情況和普通武者不一樣,她沒這個限制。

但張文瑤是好意,她也不好多說。

這時,謝令顏氣沖沖地出來,瞧見張文瑤,雙手成爪抓向張文瑤。

她好似被激怒的獅子,怒氣蓬發,不死不休。

游恬恬凝眉,上前抓住謝令顏手腕往後一推,道:“你又發什麽瘋。”

忽然出來打人。

謝令顏狠狠瞪着游恬恬,“她罵我吃,”

她說不出那個字,她嫌髒。

她還是在洗澡時,無意間反應過來,金汁是什麽,反應過來之後,惡心感和怒氣怎麽止也止不住。

她只有一個念頭,抓爛張文瑤這小賤人的臉!

游恬恬 :“……”

這個反應弧。

狗改不了吃金汁,張文瑤罵時,沒藏着掖着,前句後句罵的是同一動物。

之前游恬恬見謝令顏反應過來,還以為她兩句都聽明白了,誰知道聽明白前句,沒聽明白後句。

“你和她一夥的,反正盡會欺負我,等着吧。”謝令顏氣呼呼地瞪了兩人一眼,回到床-上。

張文瑤啧了一聲,道:“這智商,真是被人罵了還趕不上趟的。”

游恬恬無語地瞥了眼張文瑤,這也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嘴巴不饒人。

謝令顏捂住雙耳,當做沒聽到,只眼底恨意更深。

九點半,游恬恬将饅頭藏在衣袖裏走了出去。

到了操場,其他人也差不多到了,等了幾分鐘,最後一人到後,一行人慢慢走向後山。

到達後山時,甄茗丹那隊的人還沒到山腳,國方臉教練守在那兒,他瞧見游恬恬這行人,詫異道:“怎麽過來了?也想進行特訓?”

一隊武者:“……”

他們往後彈跳,以此表達自己的态度。

國方臉輕笑一聲,倒沒說什麽。

等了十來分鐘,冠軍隊的人接連來到山腳,吃了藥劑,卸掉沙袋,往這邊走來,游恬恬一行人走了過去。

甄茗丹一行人挑眉,問:“是過來看熱鬧的?”

心底倒有些後悔,早知道,昨天就過來看他們狼狽樣了。

13號武者伶牙俐齒,“你當誰都是你們,要看熱鬧?”

她摸出三張餅子,道:“諾,給你們送溫暖來了。”

一隊的武者都摸出自己藏着的食物,這些食物都冷了,但是,冠軍隊不介意啊,他們餓得能把木頭吞下去。

有細心的還給帶了水,當然,水是不夠分的,不過潤潤喉也好。

嗓子渴了許久,這尋常的水,此時也堪比瓊漿玉露了。

“謝謝謝謝。”冠軍隊的武者感動不已,好人啊。

狼吞虎噎地将餅子和饅頭吃幹淨,冠軍隊和一隊的武者也有了交情,稱兄道弟,吹捧打屁。

國方臉瞧着這一班武者離開,輕笑一聲,低聲道:“這屆武者質量,是真不錯。”

互幫互助的,到了山海境,也能團結。

前八天都是這般,綁手綁腿背包天天增加幾公斤,早走八圈跑五圈,下午則從一圈增到兩圈,而兩隊輸贏輪流着來,到第九天,國方臉道,“今天訓練點不一樣的。”

“三千個蛙跳,三千個深蹲,三千次啞鈴,三千次單腿伸登……,什麽時候做完,什麽時候吃飯。”

武者嘆了一聲,還能怎麽樣,做吧。

開始蛙跳蛙跳,跳着跳着,底下木板忽然往外噴石頭。

所有武者:“……”

這是要他們蛙跳的同時,還要避暗器?

9號武者忍不住又開始哀嚎着唱歌了,“都是你的錯,輕易撞上我,讓我不知不覺适應被撞的疼痛……”

“石頭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要來蛙跳,要來極限,要來痛苦買……”

13號噗嗤一聲笑了,她罵道:“你能不能別逗我笑。”

一笑氣就卸了。

9號武者更滄桑了,唱道:“怎麽忍心讓我受折磨,讓我不要輕易開了口……”

13號:“……”

她痛苦面具,“可是你唱歌,是我受折磨。”

要是9號唱得好聽,就當背景音分散心神了,可是聽9號唱歌,真是一種精神折磨。

“要是你真的想唱,就到後期再唱吧,要是那個時候你還能唱得響亮,我服你是條漢子。”

9號閉了嘴。

那個時候,他哪有力氣?

游恬恬沒管9號耍寶,專注提升自己。

綁手綁腿背包,蛙跳,躲避暗器,能大大提高對身體的掌控力,她有預感,等身上包袱都丢下,她對身體掌控力度會更上一層,達到知著之境。

她現在還只入微。

她的修為,在這八天,又升了兩境,現在已是開脈十一境,不過,外觀上看起來還是開脈五境。

因為張文瑤的話,游恬恬也意識到,自己将修為提高,會很顯眼。

出了培訓中心,再一點點拔高,就正常了。

入帝都培訓中心,實力本就會大幅度增長。

游恬恬無比高興,自己能來帝都培訓中心,帝都培訓中心真是太闊了,不僅每天一支藥劑,飯菜全是靈食,是她之前沒法過上的奢侈生活。

有藥劑和靈食養着,加上睡夢中也能修煉,這修為可不騰騰騰地往上漲?

若游恬恬此時修為暴露出去,肯定會驚動武者界,從沒有武者短短一月,從不曾開脈邁入開脈十境。

也幸好她有隐修訣遮掩功法,不然怕是會有武者铤而走險,抓住她逼問緣由。

游恬恬一邊蛙跳躲避石子暗器,一邊運轉呼吸之法,不浪費半點時間修煉。

除了游恬恬,其他武者陸陸續續也意識到了,蛙跳躲暗器,能更好的掌控身體。他們不再如之前那般硬扛,而是試着躲避,一下子,這些武者真變成青蛙來回橫跳。

蛙跳這動作很難保持長久,三千蛙跳跳完,一個個腿軟得不像是自己的,好似面條般沒有筋骨,不過這只是開始,之後還有單腿伸登,還有鴨步步等,全都是對大-腿輸出。

武者都能預感到,做完今天的訓練,明天又要腰酸腿脹,疼痛難忍,不過他們已經适應了在疼痛中訓練的節奏,再苦再難,也沒誰說過放棄。

望着這群自覺、沒有偷懶的學員,國方臉滿臉笑容。

這群學員,給了他太多驚喜,以前帶的班,總有武者熬不過去退到二班的,但今年帶的,還沒一個說要退。

他望向游恬恬眼底閃過不解。

別的武者不說退他還能理解,可是游恬恬怎麽還能堅持?

若是其他開脈四境武者,進行這般強度訓練,早暈過去了,不說開脈四境,開脈十境的武者也會暈,只有她,與衆不同。

他盯,繼續盯。

游恬恬:“……”

她背對着國方臉,順着自己節奏有意鍛煉。

國方臉望着那後腦勺,遺憾地嘆口氣,移開視線。

罷了,管她什麽古怪,只要能為人族出一份力,只有為她高興的份。

又過了八天,游恬恬開脈十二境,摸到開竅之門,只待蘊養蘊養,便能開竅。

腎為本,耳通腎,第一竅開的便是耳竅。

游恬恬摸摸耳朵,摸黑來到山腳。

山腳下,一班武者已經到齊,此時正在議論紛紛,因為地上沒有綁手綁腿和背包了。

不用再背沙袋,他們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有詐,之後的訓練,肯定比背沙袋更難。

不得不說,他們精乖了,知道這培訓就沒個舒服時候。

國方臉走了過來,視線掃過一班武者,道:“如你們所見,從今日起,不再進行負重訓練。”

所有武者沉默,等接下來的話。

國方臉故作詫異,“怎麽不高興?你們不是抱怨沙袋太重了嗎?”

一開始可能沒發現沙袋重了,但是後邊沙袋重個十斤二十斤,還沒發現沙袋重了,那他們也不必說自己是武者了。

所有武者:“……”

抱怨沙袋重了,也沒見你減輕啊,不僅不減輕,還明目張膽的,十斤十斤地添,之前還只添幾斤的。

“之後十四天,生存訓練,是在乾山裏邊。”國方臉一指最高最大的那兩座峰,正色道,“有生命危險,現在想退出的,可以退出。”

他望向這群武者,道:“你們這些人裏,已有武者開了竅,沒開竅的,也都蘊養得差不多了,離開培訓中心,再蘊養一段時間,開竅不成問題。”

“無論是進是退,到目前為止,你們為培訓中心的目的已經達到。”

“現在,開始選吧。”

下邊武者猶豫片刻,有四人舉手退出。

“5號,8號,10號,14號留下,其他人随我來。”國方臉開口。

有工作人員上前帶那四人辦理離去手續,其他十人随國方臉前往辦公樓,簽《死亡風險通知書》。

看到《死亡風險通知書》,11號提出放棄。

國方臉不是說笑話,而是真的有危險。

他不想冒險。

國方臉沒有相勸,只是有些失望。

前期那麽艱難的訓練都熬過來了,結果知道有死亡風險時便退卻,這樣的人,便算修為到了高處,又如何甘願鎮守山海境?

收起《死亡風險通知書》,國方臉遞給剩餘九人一個背包,帶他們前往儲物間,道:“你們每人可選三樣東西進去。”

游恬恬問,“那兒環境如何?”

國方臉聳聳肩,道:“我不能說。”

頓了頓,他還是解釋道,“不出意外,你們以後是要去山海境的,而到了山海境,你們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你們能做的,就是适應。适應各種環境,适應各種變化。”

見從國方臉這掏不出任何信息,游恬恬望向甄茗丹,道:“我們商量下,選什麽。”

“好。”

“首先,水和食物要選擇。”9號武者率先道。

這段時間訓練給他最大的感悟是,水和食物,真他爹的重要。

“選武器,武器肯定要選一把。”13號武者開口。

2號甄茗丹猛點頭。

游恬恬道:“我選匕首、衛生紙和睡袋,水和食物,乾山內會有,武器一定要選,睡袋也是,剩餘一樣,可以選特效藥、打火機、燈、繩索、鋁制大碗等。”

說完這些,游恬恬又望望國方臉,道:“教練,我們的衣物,能帶嗎?”

“可以帶一套。”國方臉點頭。

游恬恬對其他人說,“一套帶全,包括鞋子,襪子多帶幾雙。睡袋不要選絨羽的,落雨或者空氣潮濕時,這睡袋就不暖和了。”

其他人點點頭,除了武器和睡袋,其他九樣分別選了打火機、衛生紙、太陽能β燈、攀登繩索、鋁制大碗、可指南測溫的防水夜光手表、鎮痛藥、消炎藥、漂白-粉。

将物資放入背包,九人跟在國方臉身後,前往乾山,沒了負重,跨越三座山輕輕松松。

到了乾山兩山之間,國方臉往前丢了一塊玉牌,玉牌觸碰到一張無形屏障,虛空出現一張門。

“進去,十四天過我去接你們。”國方臉沒動,讓開門的位置,“若堅持不住,按手環求助鍵。”

九名武者朝國方臉行了個武者禮,接連走了進去。

穿過門并沒多少感覺,但景致卻瞬間天差地別。

外邊還是酷暑,裏邊卻是飒飒之秋,落木樹掉了大半葉子,只留些許稀稀疏疏地挂在中間,風吹到身上,帶着許涼意。

一行人是沒吃早餐就進來的,可謂将求生二字刻畫得最為徹底。

甄茗丹道:“咱們先尋個開闊的地方駐紮,慢慢探索周圍環境。”

游恬恬贊同,道:“最好附近有水流。”

1號指了個方向:“那邊。”

她開了耳竅,此時雙耳動動,聽見水流聲音。

1號話不多,日常維持少言寡語的酷girl人設,但她一旦說話,旁人都不會忽略。

她不說廢話。

“那走。”甄茗丹道。

1號帶路,握着斬-馬-刀在前方劈開野草荊棘開路,甄茗丹則自發斷後。

行不至百米,斬-馬-刀将前邊攔路的藤蔓和短叢斬斷,那翠綠的好似繩索般的藤蔓從斷口出流出鮮紅色的血。

與此同時,周圍藤蔓□□,似鞭似蛇似蟒般,朝九人包圍攻擊而來。

九人反應很快,拎着武器各守一方,将游恬恬護在中央。

游恬恬道:“不必護我。”

說是這般說,卻沒有踏出包圍圈,而是雙目似電,尋找這些藤蔓的根部。

不斬根部,藤蔓源源無窮。

游恬恬發現,藤蔓被斬斷後,都會往一個方向縮,她躍出包圍圈,順着藤蔓縮回的方向而去。

“恬恬!”甄茗丹想要追過去,但眼前有藤蔓擋路,她殺光眼前藤蔓,再往前瞧時,游恬恬身形消失于漫天藤蔓之中。

她凝眉,對其他人道:“我去看看。”

這藤蔓實力不是特別強,只是源源不斷煩人,甄茗丹自忖能對付。

其他人道:“我們也去。”

游恬恬追向藤蔓,瞧見藤蔓纏在一顆大樹上,它的根部細細,似菌絲一般紮入土裏。

游恬恬摸出匕首,慢慢靠近。

藤蔓似是察覺到危險,上百根藤蔓同時擊向游恬恬,游恬恬腳踏坎步,于樹林中繞行,一步步接近藤蔓,而這時,其他八人也趕了過來,拎着武器沖向藤蔓。

游恬恬距離藤蔓還有三米時,手一樣,匕首脫手而出,似飛镖般穿過藤蔓根部。

還在激舞的藤蔓縮回,萎靡,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鮮紅色的汁水從斷口流出,染紅地面,好似此地發生一起大屠殺。

甄茗丹收回斬-馬-刀,走向游恬恬。

游恬恬沒有靠近藤蔓,藤蔓軟趴趴地靠在地上,甄茗丹走進游恬恬,問:“這個藤蔓有問題?”

游恬恬道:“不知道。”

甄茗丹便明白了,是游恬恬謹慎。

謹慎是對的,在這個陌生地方,不謹慎,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在看什麽?”

“看藤蔓。”游恬恬問,“你認識這藤蔓嗎?我在《山海經》上,沒見過這東西。”

《山海經》雖說是上古時的地理,但也不會将所有異植異獸都記下,會記下的,都是比較稀奇古怪的。

難道遠古時期沒有馬嗎?

有。

記載鹿蜀時,說它像馬。

但,《山海經》上,沒記載過馬。

所以,這藤蔓在《山海經》上找不到很正常,可能在山海境內很常見,當時的人懶得記載。

甄茗丹搖頭。

1號上前,道:“是血汁纏。它的汁水微毒,但經過處理,美味無比,可長氣血,游恬恬你可以多喝一點。”

游恬恬搖頭,“有毒就算了吧。”

1號背書,說那藤蔓沒危險,游恬恬方才走了過去,将匕首撿起來。

她用匕首撥撥藤蔓,道:“能吃嗎?”

1號又道:“不能吃,汁水還能處理,肉無法處理。不過,可以斬幾根藤蔓拿着,無論是捆東西,還是釣魚,都可以。鯈魚愛吃這個。”

鯈(條)魚,三尾六足四首,長得像雞。

游恬恬腦中冒出鯈魚記載,嘴角一抽。

長得像雞,也有羽毛,結果生活在水裏。

“那多斬一些吧。”游恬恬開口,“尋到營地可以建個房子,這藤蔓正好可以當繩子用。”

游恬恬扯了扯,藤蔓韌度足,難以扯斷。

“嗯。”1號應道。

于是,九人将血汁纏盡可能地斬長,從根部斬起,來回折成橢圓形,之後又斬根樹枝當扁擔,一前一後跳着,由1號帶路,甄茗丹斷後,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個小時,從林中走出,來到一處河灘碎石地,旁邊還有連綿山脈挨着,臨江那面,光禿禿的沒有草木。

“啊,河水。”從四點起床,到現在九點,将近五個小時沒有喝水,早幹渴得不行。

甄茗丹道:“先休息吧。”

游恬恬道:“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兩人去撿柴,兩人去釣魚,兩人去找竹子和檀木,給人做水壺、碗筷,剩餘三人,則一人跟一組,在旁守衛。”

甄茗丹聞言,道:“也行,我去找竹子。”

13號拎着斧子,道:“我也去。”

游恬恬跟過去,“那我守衛。”

剩餘六人自發分配,一組去撿柴,一組去釣魚。

游恬恬三人前往竹林,尋到竹林,先砍了竹子,不過做竹杯和竹蓋,還得游恬恬來,她匕首方向,斬-馬-刀和斧子,不适合這種精細活。

同樣的,碗筷也一樣,13號負責砍樹,甄茗丹守衛,游恬恬則做碗筷。

全是檀木的,在外邊值不少錢,在這裏邊到處都是。

做好碗筷,游恬恬将這些裝到背包裏,出了竹林,期間碰見只象蛇,被三人聯手打了殺了,拎着回到河邊。

象蛇為鳥,長得像母野雞,羽毛有五彩紋絡,長得倒是好看,但兇,爪子尖尖,跟錐似的,短喙堅硬,又尖又利,戳一下夠嗆。

不過它估計沒成年,個頭不大,有些瘦,才被三人輕易打殺。

河邊已經升起火,旁邊鋁制大碗裏裝滿水,裏邊放了漂白-粉,正在消毒。

游恬恬走過去,問,“要不要過濾?”

其他武者猶豫,口渴得難受,想早些喝水,但又擔心這水喝了有什麽問題。

習慣了現代幹淨的水,對生水都有些不太能接受。

猶豫片刻,有武者道:“過濾吧。”

只用漂白劑消毒,感覺不太靠譜,萬一裏邊有細小蟲子,豈不是連蟲屍一起吃了下去?

光是想想,就想嘔。

“行。”游恬恬取下背包,從裏邊掏出簡易過濾器器身。

過濾器是用竹筒和木頭制作的,上邊竹筒,下邊是木質漏鬥。

她先往裏邊裝小石頭,小石頭裝了厚厚一層後,再裝沙子,再在上邊鋪一層木炭——木炭從燒火棍上摳下來的,再在上邊鋪一層沙子,這樣,一個過濾器便好了。

游恬恬撿了兩根丫形樹枝插在地上,用藤蔓織成網兜吊着過濾器,又用木棍穿過網兜,放到Y型樹枝的叉叉上,如此,過濾器便無須人提着。

游恬恬拿起鋁制大碗,将裏邊消過毒的河水倒進去,下邊用竹筒接。

之後,游恬恬開始分發碗筷和竹筒。

碗筷一人兩幅,竹筒一人四個,這種竹筒是那種大竹筒,一個能裝1升水。

若竹筒全都裝滿,四升水喝一天,完全足夠。

“這象蛇和鯈魚,烤着吃?”九號漢子用大葉子包着處理好的鯈魚和象蛇肉過來。

“這不好烤吧。”13號凝眉,“象蛇還好,沒有奇形怪狀,這鯈魚三個腦袋,不切了我總覺在吃什麽飼料雞。”

當初有網友造謠肯O基的雞時,就是說它家的雞六個腦袋十個翅膀六條腿,和這鯈魚多像啊。

聽完13號的話,場上的人都笑了。

這個謠言出現的時間很早,到現在還能聽到,算是時代的眼淚。

游恬恬将鋁制大碗裏的水都裝到竹筒裏,又将下邊接水的竹筒裏的水倒進去,放到火上架着,道:“将鯈魚和象蛇斬碎放到這碗裏,炖湯喝。”

目前條件簡陋,只能暫時将就。

見狀,9號起身,道:“我再去抓幾條鯈魚。”

游恬恬跟着起身,道:“我去附近瞧瞧,有沒有野姜野蒜之類的調料品。”

在林中轉了一圈,沒找到野蒜,找到了野姜和紫蘇,紫蘇是一種香料,能去腥增香,放到肉湯裏正好。

而且這紫蘇嫩,還可以當青菜吃。

游恬恬将紫蘇洗了,放到旁邊大葉子上,丢了一小捧進去。

待肉熟透,九人用木勺子先舀湯喝。

裏邊鯈魚和象蛇肉混在一起,肉不少,9號抓了七八只鯈魚,全剁了,不過因鋁制大碗太小,大半肉放到旁邊大葉子上,待大碗內的肉湯分完,繼續往裏加水,加肉和紫蘇。

熱燙燙地喝了一頓,九號摸摸肚子,道:“好像,求生也不難?”

有吃有喝,自給自足,而那些異獸異植,好像也不難對付的樣子。

反正9號此時心情輕松。

謝令禮瞥了9號一眼,沒開口。

待在此處輕松,是因為這兒靠近人間,異獸異植清了又清,自然安全。

吃完熱湯和肉,休息了會,留下兩人将過濾水煮開分裝,其他人則尋營地建房子。

本來甄茗丹想将這輕聲活留給游恬恬,但游恬恬推拒了。

房子不自己看着建,她不放心。

于是6號和7號留下看水,其他人去忙活房子問題。

首先要解決的是營地,9號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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