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意外的結局
青衣男子并未再對怡華出手,他小心翼翼地輕撫了一下手中的玉盒,擡頭對怡華道:“幾十年不見,你怎麽莽莽撞撞的,也不怕吓着了阿錦。”
怡華沉痛地望着青衣男子,顫聲道:“蔣旭,你怎麽……成了這幅模樣?”
名叫蔣旭的青衣男子擡手輕撫自己的臉頰,淺淺笑道:“我怕阿錦回來認不出我,你瞧,我把臉皮縫補的可還好?”
怡華咬唇,語氣悲痛:“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你何必如此?她若是知道,又怎麽會安心。”
“我原本是什麽樣?”蔣旭笑個不停,那笑容卻冷厲駭人,“她若是真的不安心,或許會早些回來……”
“她不會回來了。”怡華道,“不管你如何瘋魔,她都不會回來了。”
蔣旭伸手掐住了怡華的脖頸,冷聲道:“即便是你,也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蔣旭甩開手放了怡華,卻是一掌拍向了正欲起身的神女,怡華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臂道:“饒她一命,她并無壞心。”
蔣旭卻是冷漠地望向怡華:“她該死。”
話音剛落,蔣旭按着神女頭頂的手一個用力,神女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死狀慘烈。神教教徒們幾乎全都被這一幕驚駭了,一個個尖叫着四處逃竄,大堂裏亂成了一團。
蔣旭飄然轉身,顯然不欲在此多留。他如同來時一般從容不迫地緩步下了臺階,雙手再次搭在了玉盒上,愛撫一般地輕輕碰觸。
怡華追上來扯住了他的手臂,掩飾不住眼中的傷痛:“你又要去哪兒?”
蔣旭的青色衣袖在玉盒上輕輕滑過,他淺笑道:“你知道的,阿錦最厭煩總是呆在一處,我要帶着她四處走走。”
“蔣旭,便是她回來,她也不會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的。”怡華沉痛地閉上眼,一滴眼淚劃過面頰。
蔣旭擡手拭去怡華面頰上的淚痕,目光是那麽的溫柔,開口卻是道:“莫哭,若是讓阿錦知道我害你落淚,她定要惱我了。”
蔣旭緩步離開,青翠色的身影消融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怡華呆呆地站了半晌,也終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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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那兩個危險人物都走了,喬靈這才掙脫了姜棄,急忙跑向了金公子和關睐。金公子單手捂住雙眼,似笑似哭地輕咳,喬靈幫着關睐一起扶起金公子來,卻見到見到晶瑩的眼淚順着他的指縫滑過臉頰混進血水中流向了脖頸。
喬靈看了一眼死狀慘烈的神女,又看了一眼難掩悲痛的金公子,心裏挺不是滋味。
姜棄他們也跟着幫忙,帶着金公子和關睐一起回了梁縣。此時已經是深夜,早已宵禁,便是姜棄他們不在乎,卻是找不到肯出診的大夫。好在劉明笑多少懂些醫理,又開着藥鋪,便琢磨着給金公子開了個方子。
關睐在房間裏照顧他家公子,喬靈自告奮勇去幫着熬藥。金公子臉色慘白,看上去虛弱極了,關睐喂他喝了藥,連忙哄他休息。金公子躺在床上,自言自語地喃聲道:“我若是能看見……該多好?”
喬靈也不知道該勸慰些什麽,只得和關睐一起安置了金公子,讓他好好休息一下。關睐連連道謝,親自守在屋子裏照顧他家公子,喬靈見也沒有要幫忙的事情了,這才出來,去對面的房間找姜棄他們了。
主屋裏姜棄正在奮筆疾書,于生在一旁皺着眉頭道:“這事情太古怪了,就這麽結束了?咱們基本什麽都沒做啊……”
“古怪的可不是這件事。”劉明笑沉聲道,“那個青衣男子,名叫蔣旭的,到底會是什麽人?還有那個紫衣女子也很古怪……阿棄,事情還沒捋清楚,你怎麽寫奏報?”
喬靈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就見姜棄正在寫毫無感情地流水賬,基本上就是以旁觀者的角度,敘述了一遍今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絲毫自己的分析。
姜棄扭頭問喬靈:“五公子怎麽樣了?”
“已經喝了藥,躺下休息了。”喬靈輕嘆一聲,“看着他有些虛弱,好傷心啊。”
“你心疼他受了傷?”姜棄笑了一下,而後抱怨道:“我被人快捅死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般難過過。”
“你不知道的。”喬靈坐在了姜棄身邊,趴在桌子上低聲道:“金公子哭了,特別傷心的樣子……剛剛我來之前,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要是能看見就好了’,他那麽優秀的一位公子,現在看着卻挺可憐的。”
姜棄安撫地揉了揉喬靈的腦袋,把她半攬進懷裏道:“這世上許多看着光鮮的人,他們過的卻并不痛快。五公子已經是很是幸運了,還有你這個小丫頭惦記着呢。”
喬靈擡手捏住了姜棄的鼻子,仰頭道:“你怎麽又揶揄起我來了?”
“我只是在提醒你,我才是你家正牌公子,你倒是為別人悲春憫秋來了。”
于生伸手分開兩人,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這兒正說正事呢,誰讓你們親親我我起來了?要膩歪自己回屋床上膩歪去。”
喬靈咋舌道:“你這人的腦子怎麽常年發春呢?”
劉明笑輕咳一聲,卻是暧昧地笑望了姜棄一眼,然後才假正經地說道:“這事咱們總要琢磨清楚。”
姜棄卻是道:“事情于我們來說有很多疑點,可就像金五公子說的,我們不知道的,或許他們知道。”
“什麽意思?”于生蹙眉。
喬靈奪過姜棄手中的筆,拿起一張信紙,說道:“來來來,我給你們寫寫。你們看,最先是金公子和神女,他們是相互認識的,神女叫做雪蓮,金公子勸她回倉颉山,倉颉山又是神山,而兩人都會發光的武功……”
“發光的武功……”劉明笑黑線。
“之後是青衣男子和怡華姑姑。”
“怡華姑姑?”于生問,“你認識那紫衣女子?”
姜棄這才道:“那紫衣女子是我父親的阿嬷。”
“這事……和姜家有關?”劉明笑蹙眉。
喬靈不滿地在三人面前晃了晃手,拍桌子道:“先聽我說!青衣男子叫蔣旭,和怡華姑姑絕對認識,蔣旭總是念着‘阿錦’這個名字,顯然怡華姑姑也認識阿錦。蔣旭輕易地殺了雪蓮,所以雪蓮不會是神女。”
于生撇嘴道:“這些我們都知道啊……”
“剩下的就是推測了。”喬靈在紙上畫着關系,寥寥寫了幾筆,“結合金公子和雪蓮的對話,可以猜測金公子與雪蓮是倉颉山那兩位神仙的弟子,沒準兒兩人還有什麽因愛生恨的戀愛史。”
“弟子這猜測倒也算是有些根據,因愛生恨可就是你自己杜撰的了。”姜棄笑了笑,“那蔣旭和怡華姑姑呢?”
“比神仙的徒弟更厲害的蔣旭,肯定也會和神仙有關系。我猜蔣旭和怡華姑姑可能是他們的師叔之類的長輩,蔣旭心愛的女子阿錦可能是死了,怡華姑姑約莫是喜歡蔣旭,看不慣他這幅瘋瘋癫癫的樣子。”
姜棄笑着問:“那麽蔣旭為什麽非要殺了假神女?怡華姑姑又為何會想阻攔他?”
“蔣旭大約是要清理叛徒之類的?畢竟神仙還是應該保持神秘感的吧。至于怡華姑姑麽,可能……你爹鼓動這假神女反抗朝廷,她過來監工?”
劉明笑皺着眉頭好生想了想,“雖然聽着很亂套,但是好似還挺有道理?”
于生也跟着點了點頭,“感覺這麽解釋還真能解釋的通,只是有一點,難道……這世上真有神仙?”
姜棄單手支着頭,不知在思考着些什麽。喬靈撲到姜棄面前,睜着大眼睛道:“如何如何?我猜的很有道理吧?”
姜棄卻是輕笑,揉着喬靈的腦袋道:“如果真如你猜測的那般,只怕神仙也沒想象般的那麽厲害。假神女不是說過有誅神陣嗎?能被殺死的,到底也沒有多神。”
“啧,你真自大哦。”喬靈撇嘴道。
第二天,金公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溫和模樣,雙眼上也再次覆上了白绫。喬靈頗有些小心翼翼地送去藥和吃食,金公子還淺笑着向她道謝,弄得喬靈認為他在強顏歡笑。
“不知……小娘子和姜公子是什麽關系?”金公子問。
“哦,我是被他奴役被他壓迫被他剝削的可憐婢女。”
金公子輕笑出聲,說道:“小娘子可一點兒也不像個婢女呢。”
喬靈想了想,好像最近她是有點兒活潑過勁兒了,大約是破罐子破摔的後遺症?反正姜棄也沒說什麽,頂多是腦袋多被姜棄薅了幾把。
“我們倆最近正在死磕。”喬靈邊說邊點頭,“對,就是這樣。”
“死磕麽?”
“對呀,他在繼續奴役我壓迫我剝削我,而我開始反奴役反壓迫反剝削!”
金公子又笑了笑,卻是對喬靈道:“那麽你應該很清楚他在做些什麽。”
“還好吧……”
“姜公子在做的事情很危險,像是你在上夷郡遇到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無數次。我覺得小娘子不應該卷入這樣的事情中來。所以……如果你需要去別的地方,或者想要尋一個別的出路,我可以幫你。”
喬靈呆住了,按理說她此刻應該是歡喜傻了才對,她不是一直想擺脫姜棄嗎?現在有金公子作保,姜棄肯定不會再為難她了。可是……為什麽她現在苦思冥想地在琢磨怎麽拒絕?她一定是魔怔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