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綁架

飛雪又揭開旁邊的鍋,裏面是一碗皮蛋瘦肉粥。飛雪心頭一暖,武林盟這幫人還是很關心她的。想必是林裕這小子給她留的。

她歡喜地捧出了碗,坐在門檻上吃了起來。不一會兒,粥和雞蛋就一掃而空。飛雪感覺體力恢複了不少。她舒展了一下四肢,決定去處理一下武林盟的事務。

眼下武林盟中沒什麽大事兒發生,不過經年累月積累了不少江湖上的雜事兒。她上任前的就算了,上任後寄來的信都得一一回複。有必要的還得及時處理。

走進書房,飛雪一眼便瞧見了桌上那本書。那是她用來臨字的江知北的書,飛雪看着一旁歪歪扭扭的自己的字。果然她費了半天的力氣也都沒學到一點他的皮毛。

飛雪惆悵地靠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摸索着書頁,忍不住嘆了口氣:“北辰,你說我是不是傻。再難的功夫我瞧一遍就能學會,可是這些字怎麽也練不好。是不是說我就不該喜歡你呢?”

說完飛雪覺得自己着實是傻了,竟自言自語起來。而且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麽用,這匆匆一場夫妻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而無論是夢醒前還是夢中,她都清楚地知道江知北對她無意。

她整理了一下書桌上練字用的宣紙擺到旁邊。但拿起宣紙的時候,飛雪忽然瞧見下方押了一張高麗紙。這種紙是江知北專用的,他平素喜歡作畫。飛雪抽出那張高麗紙,忽然愣住了。

那張紙上濃墨渲染,赫然是一張女子的畫像。而這畫像不是別人,真是她自己!

這是在武林大會上,她站在擂臺之上。那一日正值海棠花落的季節,緋色的花瓣飄飛在她如血的紅衣上。她的眉眼間是隐然的殺氣,四下所有人盡皆拜伏在她的腳下。

飛雪沒想到江知北竟偷偷畫了這樣一幅畫。她低頭翻找了一下,又找出了幾張。其中有一張是她趴在桌上小憩的模樣,眉心微皺,雙唇微微張開似乎在夢呓。這一幅畫旁還提了字:癡傻嬌憨姿萬種,醉醒一念勿須愁。

江知北什麽時候畫了這些畫來?而且還偷偷藏在這個地方。飛雪很少會翻動這一摞東西,平素有些江湖事都是他代她妥帖地處理了。若不是今日,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還有這些畫的存在。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們收好,将那一摞書信擺到面前開始處理事務。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飛雪身子剛剛恢複沒多久,只批了一會兒書信便睡了過去。約莫二更十分,她聽到有人輕喚。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人。

林裕近距離放大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前,飛雪揉了揉眼睛問道:“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

“不好了!!”林裕神色慌張,臉色慘白。

“怎麽了?”飛雪看到手邊有一杯茶,摸了摸還是熱的,于是她推到了林裕面前,“你喝口水慢慢說。”

林裕将那杯水推到了一旁:“沒時間了。他們......他們都被抓了!”

“被抓了?誰抓了他們?莫謙年那樣的高手,誰能捉住他們?!”飛雪錯愕地問道。

面對這麽多問題,林裕這才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兩人一面出門一面了解了一下情況。

原來飛雪受傷後安排武林盟衆人繼續執行他們的計劃。總的來說就是下毒挖坑那一套。結果武林盟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麽詛咒,秦項下毒的時候用的是毒粉,本來是照着莫謙年揚過去的,結果忽然刮起一陣怪風吹了他自己一臉。

英勇就義的秦項敗下陣來,但武林盟百折不撓的精神支撐下萬八千頂上了秦項得位置。他掐指算出了莫謙年和慕容清雲的必經路線,然後在沿途布下了陷阱。

說起來萬八千布下的陷阱也頗為用心。他沒有直接針對莫謙年,而是将目标瞄準了更容易中計的慕容清雲。于是慕容清雲行至一半瞧見了草叢裏的一只白兔。

女人對于這種毛絨絨的東西全都毫無抵抗力,果然慕容清雲驚喜地跑了過去。就在萬八千正要放下機關的剎那,慕容清雲已經一劍擲去弄死了那只兔子。念念叨叨說是要給她養的蛇當口糧。

目睹了全程的秦項嗚嗚咽咽掙紮着想要為他的兔子報仇,萬八千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攔住了他。

就這樣莫謙年和慕容清雲順利下了山。兩人入夜才趕到最近的市集,尋了一間客棧休整。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來這間客棧是家黑店,和山上的山匪勾結,專門打劫過路的商旅。慕容清雲出手十分闊綽,于是被盯上了。小二哥在他們的酒水裏下了軟經散。

就這樣,江湖上武藝出神入化的一派掌門莫謙年中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暈了過去。而武林盟的幾人也都中了招。林裕下山查探的時候正巧碰到山上的山匪下來運人。

林裕暗暗記下了山寨的位置,便匆匆趕回來找飛雪商議此事。

飛雪緊了緊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多的披風,皺着眉頭道:“軟經散這種迷藥可是口味很重的,尋常極少有江湖人士會中招。他們怎麽會這麽不小心?”

林裕哼哼了一聲道:“這都是拜王大娘所賜。平素咱們吃她那一手好菜吃習慣了,到了山下吃什麽不是人間美味。聽說當時就只有慕容小姐未曾中招。不過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撐不了多久。”

這次真是玩脫了。飛雪不明白,為什麽如此完美的計劃會這樣一波三折。這些山匪又都是哪裏來的?

說話間,飛雪已經趕到了半山腰。她停下了腳步,扶着樹大口喘息着。還沒有愈合的傷隐隐作痛。林裕擔憂道:“盟主,要不然我們下山去找官府圍剿這幫山匪?您這樣恐怕難以支撐到那裏啊。”

“都說官匪一家,何況貿然行動怕那些山匪對他們不利。”飛雪封住了一道穴位勉力支撐道,

“我還撐得住,遲了怕出事。”

林裕勸不住飛雪,只好緊跟在她身後。他有些後悔将此事告訴了飛雪,他應該先想想法子才是。

趕了半天的路,兩人輕功都不錯,所以很快來到了山寨外。

飛雪與林裕藏身在樹叢之中,俯瞰着山寨的全貌。一塊偌大的石碑上刻了龍飛鳳舞三個大字:

“拱月寨”!下方有一塊月牙的圖騰。

飛雪眯起了眼睛,心下暗忖。這月牙分明是魔教的标記。莫非這幫人并不是山匪,而是潛入正道武林的魔教教衆?

正想着,飛雪忽然見到兩個小喽啰走了出來。手中還捏着一封信,兩人一邊走一邊大聲嚷嚷着:“咱們大當家真不夠意思,那麽漂亮的人兒自個兒要占了!”

“咱們大當家沒別的愛好,就這麽一口還不行麽!等拿到了銀子咱們下山去找些個美人兒樂呵樂呵不就結了。”

“說的也是,不過我聽說新上任的武林盟主是個很厲害的人。這平安信送過去,咱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瞧你這磨磨唧唧的,比那個娘娘腔還要娘炮。都是平時在山上待久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聽過麽?你就放心吧!”

話音剛落,一道紅色的身影落在了兩人身前。飛雪負手背對着兩人,輕聲道:“這位小哥說得對,兩軍交戰确實不斬來使。本盟主在此,信交過來吧。”

“你......你說你是武林盟主?”喽啰甲結結巴巴問道。

“她不是自稱本盟主了麽。我聽說這一任武林盟主是個女人,看來應該是不錯了。”喽啰乙顯然是有些見識的,他捧了信就要遞上去。剛跨出去一步,脖子忽然一痛,兩個喽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飛雪轉過身來抽出了兩人手中的勒索信,林裕則忙着剝他們的衣服,然後将人捆在山林中的樹上。

這封信寫得十分簡單粗暴,而且這一手字簡直是鬼哭神嚎。飛雪認了半天終于看明白了內容:“一百兩一人,遲一天撕一票。拱月寨馬毅敬上。”

“這馬毅是誰?”飛雪一面換上山匪的衣服一面問道。

林裕神色變了變:“竟然是他!”他換好了衣服和飛雪一面走一面道,“這個馬毅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山匪,原先也是個武林人士。後來不知為何落草為寇,集結了上百號的山匪。官府圍剿不了只好招安,不過被他拒絕了。”

“上百人,也真是成氣候了。”飛雪咬牙切齒念了一句。若是她沒受傷,這些小角色她還不會放在眼裏。可惜眼下只能先混進去再說。

山寨裏土匪衆多,兩人混進去也沒什麽人注意。這山寨很大,比起武林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飛雪和林裕依照之前的約定分頭去打探這山寨。飛雪行了沒多久便覺得氣血上湧,她扶着牆站了一會兒,這才稍稍覺得舒服了一些。

正要繼續摸索,飛雪忽然瞧見不遠處馬棚旁蹲了一個小山匪。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張稚嫩的臉蛋上寫滿了憂愁。看來也是個小喽啰。

對付這麽個小喽啰飛雪還是有把握的。于是她縱身跳了過去,一把捏住了那小山匪的肩膀,冷聲道:“別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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