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裴慕點了接收邊感嘆:“聽信謠言害人不淺啊,這不連路珩都深信不疑。”

路珩隔着屏幕,白了裴慕一眼:“還不是祁家這些年包括他自己從來沒多說過一句,活脫脫一副默認的态度...。我跟他又不熟,自然随便聽了一耳就過去了,誰知道裏邊貓膩這麽深。”

時瀾若有所思,平靜插了句話:“澄清有人信?”

路珩啞然:“....确實可能沒人信,雖然最後檢測出沒他的份被無罪釋放了,帶章的結果通報現在随便一搜都能搜到,那還不是沒啥用。當年那案子鬧那麽大,看着他被從裏面帶出來的時候不明真相的人實在太多,輿論根本壓不住,而且又因為祁問殊還是未成年這一點好操作,全都猜測是不是祁家找了關系出來的。不過這個我問了我舅,祁家确實沒搞什麽暗中操作,不對,人家本來就是清白的也沒必要搞...”

時瀾淡然道:“說白了能查的人不在乎,更不會去費心,在乎的人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路珩又補充:“所以其實還有一種說法流傳,其實是還沒輪到他,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裴慕盯着視頻驀然驚呼:“還拍得真像那麽一回事,我都以為他被拷上了,這角度選的真好。”

路珩:“是啊,就邪門的這視頻還不是合成,想告都沒法告,我有個兄弟說,他每次看一眼通報再回來看看這視頻,總覺得那通報上的紅章都有些不真實。”

時瀾放大視頻看着那幾幀畫面,那時的祁問殊才十七歲,還沒染一頭不羁的紫毛,略有些長的柔順的黑發貼在頸後,一如既往地沒什麽表情,但少了幾分冷厲,看着很是乖靜。

他微微皺眉,語氣有些冷淡:“這視頻還真清晰。”

裴慕嚷嚷:“清晰得不對勁是吧,這一串巧合連起來就跟刻意一樣。”

路珩嘆氣:“有人搞他吧,我查的時候也這麽想,這手段其實沒多高明。”

時瀾支起手臂指節相交,斂目淡淡道:“但沒人管。”

再拙劣的陷阱,放任其發酵,後果也不堪設想。

裴慕摸摸下巴,感嘆:“就算正主是個啞巴,那就沒一個人相信他清清白白?随便多說兩句都不至于但現在這樣吧,這外邊的人際關系得得多拉啊...怎麽,時瀾你想查?”

路珩:“不然呢,聽說平時孤僻內向,壓根就沒什麽朋友,而且十五歲嗑藥,十六歲差點背人命官司,有這兩前科在,誰願意信他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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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路珩又補充,“他好像這事一過去就被送去a市了,本來考上本城的大學,結果都沒去上過兩天,也是前幾個月才回來。”

裴慕摸着筆,敲了敲桌面:“正主被迫當啞巴?隐情不小啊。”

“還有,這一點我不同意,”裴慕機敏地沒漏掉路珩任何字眼,振振有詞:“內向?你要說他看着冷冰冰的不好接近我信,其他就免了,我又不是沒見過,他看着像內向人群??社交牛逼症還差不多,屬實第一次見當着那麽多人面被人攔外邊臉都不紅一下的大哥,這世上真的沒有他在乎的人了嗎?然後那個嗑藥又是啥情況?十五歲就玩這麽大?”

路珩想了想人生日宴上的表現,不得不表示認同,只是說出口卻變成了:“你糾結這玩意幹什麽....不過我也覺得,他确實挺剛。” 他還記着祁問殊嗆甲方安潇的事。

路珩:“至于嗑藥,具體不太清楚,不過不是毒,就一些不良高中生喜歡沾的,反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可不像金航那案情擺在臺面随便給人看,想知道自己查去。”

裴慕:“這算人肉嗎?犯法嗎?。”

路珩喝了口茶,悠悠道:“你都不知道就擱這兒問我?想坑我進去喝茶?果然沒安好心。”

裴慕笑罵:“.....滾。”

路珩背着手往後一躺:“時瀾讓我查的就這些,其他的好奇心這麽重問祁問殊本人去。”

裴慕往後仰了仰,随手掐了個蘭花指捏着嗓子惡心人:“不去,聽說他很能打,萬一一個不爽對人家動手怎麽辦~”

“.....滾,”路珩壓着直跳的額角,不忍直視地滑着椅子退後了幾分,“再用這語氣我現在就上門揍你。”

裴慕從善如流收斂了神色:“時瀾不說話?對他好奇心最重的不是你嗎?這不想辦法搞清楚?還有金航案是誰在背後坑他?”

時瀾斜睨了人一眼:“我為什麽要繼續查?他又不是我什麽人。”

裴慕抽抽嘴角:“不是你起的頭??都研究到這兒了,小紫毛背後一看就有一個很凄慘的故事,你不好奇?”

時瀾叉掉電腦最後一個頁面,微微揚唇:“好奇心是有限的,我現在對他的關注已經結束了,多慘都和我沒關系。”

路珩正接了個電話,聞言忙裏偷閑地探頭過來批判了一句:“冷酷無情。”

裴慕湊近攝像頭瞪眼:“渣男啊??勾起兄弟興趣不管了是吧。”

時瀾毫不在意,在按下關機鍵前,冷淡回道:“注意用句。”

——

“時總,這是明天的預約安排,您看下有沒有什麽問題。”

時瀾才打開門,就看到妝容精致的助理抱着一份文件站在門口,一見他出來,慌慌忙忙地露出個羞澀的笑容,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東西遞了上來。

“我看您辦公室挂着免打擾的标志,所以...”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得體的白色套裝,修身的上衣和長度适宜的包臀裙完美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此時站在離他不過半個身位的距離,低垂着頭,顯得有幾分局促。

鼻尖傳來清雅怡人的香水味,時瀾頓了頓,接下文件,淡淡地發問:“等很久了?”

男人的聲音極好聽,平緩的語調中帶着幾分清澈的冷意,像清冽的雪落在人心上。

助理還是頭一回離這位新來的俊美上司這麽近,不免有些心跳加速,她只需要稍微擡眼,正好就能看到對方握着文件的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指,總覺得時總幾乎沒有哪一處是不完美的,就算沒法交往,哪怕能多看她幾眼也好...助理紅着臉,忍不住心馳神往。

“沒....還好,也就半個小時。”

時瀾波瀾不驚地掃了眼女人,總裁辦一共有六位助理,而眼前這位,并不直接與他對接,現在為了這點小事等在這裏是什麽用意,昭然若揭。

剛才的那種眼神,他見過太多了。

時瀾沒說什麽,抱着文件反手回推開門,疏離的朝人點頭,“辛苦,早點下班。”

“那個,時總...” 助理還想攀扯些什麽話題,眼前的門驀然被關上。

“.....”

時瀾又回到辦公室重重地躺回沙發上,一雙長腿随意地搭起,仰着頭有些煩悶地揉了揉眉心,今天他實在懶得再費心應付,索性回來呆着等人走了再說。

有時候,魅力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

閑着無事,他打開那份文件随意翻了翻,驀然,一個熟悉的名字闖入視線。

祁問殊。

他抽出那張紙看了眼,不是預約名單,是今日訪客登記表,但這張訪客表怎麽會夾在這份文件裏?

也許是助理抱着文件下去拿東西的時候無意間将這張紙捎帶了上來,亦或者前臺上來給各個區域送快遞文件的時候不慎夾帶了進去。

行政部門任意一環細心一點,都不會讓這份不該出現的登記表呈現在他眼前。

但偏偏就是這樣湊巧。

他對很多人很多事的興趣一向寡淡,對于祁問殊這人,已經是少有的稱得上濃厚了。但路珩剛才查到的這些消息,早将那天夜裏滋生的幾分探知欲壓了個幹淨。他們圈子裏這種事并不算稀奇,被陷害?那又如何,他不是什麽愛管閑事的人,也沒空浪費時間去當個好人。

青年眉峰挑起,唇角勾勒出極淺的弧度,祁問殊這時候來訪,他甚至能輕松想象出又被攔下後,那張臉上帶着的和昨日如出一轍的木然表情離開的樣子。

可惜這次運氣差了些,沒再被他碰上,時瀾無不可惜,也不知道這次來找他,所謂何事。

——

下了班在回家路上的于清清正抓着幾串燒烤,吸着鼻子嘤嘤嗚嗚地邊走路邊和小姐妹打着語音電話,

“你知道他說他喜歡男生的時候我有多心碎嗎嗚嗚嗚嗚!我頭一回鼓起勇氣厚着臉皮找人要微信號嗚嗚嗚嗚。”

“他整個就是一個螺旋無敵好看!!”

“那沒有,其實客觀的說我覺得還是時總更帥一點。”

“但是你懂嗎!!就是那種感覺!他才是長到我心裏的那款!!我願意為他放棄時總!”

“做做夢怎麽了嗚嗚嗚嗚做夢就要大膽!”

“剛戀愛就失戀,不過我今天為他幹了一件特別大膽的事兒!!”

“他不是喜歡男生嘛,那今天來找時總還能因為什麽!!肯定就是我想的那樣!!我把訪客名單偷偷摸摸塞進要給時總看的文件裏了。”

“不能讓他來得悄無聲息,時總甚至都不知道。”

“我可以失戀,我喜歡的人一定不能也失戀嗚嗚嗚嗚。”

“小哥哥一定也愛得卑微,不然怎麽連時總微信都沒有,同是心碎單戀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說不定不認識,然後看到名單掃了一眼就過去了嗚嗚嗚嗚不行這個更虐。”

“我能怎麽辦,卑微打工人只能做這麽多了。”

“恨我不在總裁辦,不然我一定把他的名字排滿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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