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漸行漸遠
特地和李顯說了,待爹娘婚事過後,再入宮伴其左右。
李顯自然願意,恨不得讓她這就搬過去,好生生給人送了回來,再回徐家,已是熱鬧起來。徐回的婚事,只一紙婚書,一切從簡,并未驚動旁人,為着她腹中孩子着想,也只走了個儀式,悄悄地辦了。
趙瀾之接了徐回去新宅,又來接徐椀。
洪珠收拾了些東西,徐家其實也沒她什麽,只是放心不下徐妧的婚事,東西都送了車上去,徐椀到前院來探望表姐。
徐妧已經養了些時日,整個人都圓潤了一些。
沒事的時候,她就做一些女紅,窗邊放着的鐵樹新芽已經長出小葉子來了,走過的時候,徐椀多看了一眼,福袋下面,葉片小小一只,還不能看出是什麽樹葉。
那天跟霍征要了一盆,送了表姐。
表姐高興得不得了,對着祈了願,就放了窗口。
見她目光,徐妧在榻上輕笑,她手下動作不停,光是瞥着這小表妹,一臉笑意:“看什麽,用不了十天半個月的,估計能看出是什麽葉子了。”
徐椀也笑,大步走了她身邊坐下。
洪珠在院子裏和抱琴一起說着話,在屋裏能聽見她們說着什麽湯什麽水的,屋裏只她們兩個,徐椀故意詫異着:“不是說鐵樹嗎?你還許了願的。”
徐妧結線,把手裏的香袋塞了她的手裏:“要是別人我還看不出,你那小臉一想什麽猜也知道,廟上那些都是糊弄人的玩意,祈願也是真祈了,你說它不靈吧,也不能算。我娘說給我看了門好親事,我聽說了,挺好的。”
這可是沒聽說,徐椀忙是挨緊了她:“誰呀,誰家?”
徐妧低下了頭,直撞着她肩膀:“說是高家,從前和我爹一起做過編修的,他們家這幾年雖然也沒落了,但是身家還在。”
高家,哪個高家?
徐椀仔細想了下,實在沒有印象:“合了八字了沒有?舅母已經答應婚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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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妧點頭:“已經應了,表哥昨天來了,聽說了婚事來我面前又哭了一通,說是自己無能,我一想他又有什麽錯呢,我又有什麽錯呢,都不是錯,他到今日也不敢在他娘面前說個不字,舅母無外乎就是和我娘置這口氣,看誰先低頭。我娘沒錯什麽,舅母也沒錯什麽,我就是對表哥太失望了些,但是就這麽嫁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也真是恐慌。”
怎麽能不恐慌,徐椀拿了香袋,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的:“知道名姓麽,我幫你打聽一下人品。”
徐妧伸手扳過她的臉,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姐妹兩個坐了一處,徐椀暗自記下了,直安慰着她。
搬進新宅也不是什麽大事,兩家距離不遠,再見面也很容易,分開也沒什麽,又坐一起說了會話,徐椀才走出來。
洪珠一直在外面等着她,徐椀又帶了她去給舅舅,舅母辭別。
趙瀾之可等了好一會兒了,接了她又在街上轉了一圈才回,他買了些幹果,和香草,說是防止蚊蟲的,生怕徐回睡不好。
馬車就停在徐家門前,徐椀先一步下車。
她爹親自拿了香草讓她提着幹果,生怕竄了味道。
走進大門,洪運卸下了馬,趙瀾之腳步飛快:“出了半天了,也不知道你娘睡醒了沒有,她這個人吧,就是離不開我,快些走,回去給她扇扇風也好。”
徐椀被落下很遠,無語地看着他背影。
洪珠碎步跟着她,也是奇怪:“這可真是,竟說反話呢!”
徐椀也是失笑,都加快了腳步,新宅院挨着将軍府,不能不說顧青城還是費了心的,住進來也只是不想掃爹娘的興,至于別的,她只能選擇無視。
走進後院,不等到了近前,就聽見花桂的笑聲。
窗開着,門也開着,趙瀾之快步走上石階,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徐椀跟着他身後,聽着她娘屋裏有動靜,也是加快了腳步。
洪珠快走幾步,幫她掀車門簾,徐椀拿着幹果,一臉笑意。
這笑意只維持了片刻,進了門,她就笑不出來了。
趙瀾之才回來去洗手了,她娘就坐在桌邊,地上擺了很多東西,霍征不知什麽時候來的站在旁邊,此時他正拿了一副丹青,給她娘看。
地上擺着許多玩具小玩意,桌子上放着布老虎和兩雙小鞋子。
少年一臉笑意,對着畫點頭:“看,薩娘廟上的菩薩,我給請了家裏來,定然能保佑夫人和孩子平安順然。”
徐回也是笑:“你有心了。”
霍征把畫放在桌子上面,又揚起了臉來:“也當是我替我娘送了賀禮,今個搬了新家,巧是與我那宅院不遠,日後有什麽事,只管叫人告訴我,我幫夫人置辦,市井雜亂,我也認識幾個人,采辦還是有些心得的。”
徐回自然點頭,看見徐椀回來了,連忙招呼她過來了。
霍征這像才看見她似地,對着她拱手:“小姐回來了,以後小姐有什麽事,叫人去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這麽大的禮可受不起,徐椀走過來,回禮:“多謝。”
徐回見了她連忙招手:“阿蠻快過來看看,霍征這孩子可是有心了,你們說他一個人來了京裏,也不找我,才月餘就置辦了宅院,也是厲害。”
他能說會道,機靈的模樣和趙瀾之少年時有些相像。
又會揣摩徐回的心思,來了就哄得她眉開眼笑,送了她一些小孩子的東西,都是尋常東西,拿出來一講,都讓人覺得特別有心了。
徐回拿了桌子上的小鞋子,直讓徐椀看:“阿蠻快看看,這兩雙,你喜歡哪一雙?”
一雙是雙飛燕,一雙是小老虎。
從鞋面上都能看出是特意準備了男娃和女娃的,知道他嘴皮子厲害,徐椀也只是輕輕笑過,上前假意細看。
當着徐回的面,霍征規矩得很:“小姐看看,人都說猜也猜得準呢!”
之前他已經猜過了,說是兒子,徐回顯然很高興,看着女兒也是未盡興,讓她也猜一猜,猜什麽,還不足四個月。
不過,何必因這樣的人,讨爹娘不快。
徐椀想了下,還是拿起了那雙小老虎的鞋子:“我覺得也是弟弟,我是女兒家,再有個弟弟也算圓滿。”
幹果也放了桌子上面,她也不看少年,只讓花桂幫着收着,說自己累,轉身就出來了。
外面日光正好,時間也還早,得趕緊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的閨房在一旁的小院子裏,院子後面是高牆,再往西一片竹林也不知道連着哪裏,當初也是喜靜,徐椀才選的這一間。
帶來的東西不多,洪珠收拾着床鋪,徐椀才走過去要拿衣裙,小貓兒在包袱當中探出了頭,白白的一團,因為實在是小,所以膽子也小,來回在桌邊打着轉轉,并不敢下去。
聽見喵的一聲,徐椀回頭:“它怎麽在這裏?”
洪珠鋪了床褥,回頭來抱貓兒,低着頭不敢看她:“我知道小姐對洪福有芥蒂,別的也就罷了,小白死了以後,我也很想它,其實我很喜歡小貓的,小姐不想養,那我來養就是,只求小姐別把它送走。”
其實出門的時候,她說了,這只貓讓洪珠安排人給顧青城送回去。
洪珠不舍得,又抱了來。
徐椀伸手,終究是嘆了口氣:“給我。”
洪珠見她臉色不好,忙是将小貓兒抱緊了:“小姐,求你了。”
看見這只貓兒,就像看見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徐椀嘆了口氣,臉色更是厲了三分:“給我!”
洪珠不敢再留,只得送了她手上。
柔軟的一小團入了懷,徐椀抱着它這就往出走。
早在來這宅院的第一天,她就發現了,後院有一小門通着。
也不叫洪珠跟着,直接避開別人從小門走了進去,将軍府的後院她可從未來過,一進來有點不分方向。
也幸好院子裏沒有什麽人,站這邊看見一個丫鬟掀簾子出來了。
有心把貓兒放下,想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到了門前,屋裏就有洪福的聲音,她猶豫着走上石階,能聽見裏面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溫婉輕柔,問着洪福,說顧将軍什麽時候回來。
就是前世,也從來沒有什麽女人被放進郡王府,今生到底是不一樣了啊,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門前,伸手掀開門簾,把貓兒放了進去。
貓兒向來戀人,進了門裏,還回頭看着她:“喵~”
她蹲在門口,一手撐着門簾,一手擺着攆着貓兒,輕聲呵斥着它:“去去去~”
屋裏女人的輕笑聲又傳了出來,洪福直在她面前說着話:“小姐稍等片刻,主子這就回來了,已經着人去找了。”
徐椀還擺着手:“快進去呀!”
這門口的貓兒就像是粘着她似的,非但不進去還跳了出來,就在她腳邊直轉着。她無奈只得一手拎了它,再次放進門檻裏。
它回頭看着她,歪着個小腦袋。
徐椀嘆了口氣,在它背上拍了一下。
貓兒又喵了一聲,聽着屋裏不知誰說了聲哪裏來的貓兒,徐椀趕緊起身。
猛然站起,她才要沖下石階,冷不防撞進那雙鳳目裏,站住了。
顧青城目光淺淺,也不知道在她背後站了多久了。
她輕咳了一聲,站在石階上面,才勉強能和他一平:“你的貓,送還與你。”
他只盯着她的眼:“那是你的貓。”
徐椀臉色更冷:“小白已經死了,任何貓也不能取代,有些東西不是你想的那樣可以随便替代,你怕是不明白。”
說着提着裙擺,這就往下。
下了石階,自然比他矮了許多,走過他的身邊,目光也是冷冷一瞥,這就走過了他的身邊。擦肩,顧青城回眸:“高行至,這個人我記得。”
徐椀頓足,背後人慢行兩步到了她身後。
他微低了下頭,聲音也低:“天黑之後,就在小門那裏,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不瞞你們說,我在電腦前坐了一天,雄心萬丈,結果……
先更了這章,我要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定要雙,至少雙。
不然我要微博直播吃翔!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