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尋歡作樂

“昨天時間太緊,我再去柴房探一探。”

殷見寒道。

“不必去了。”

路懷雪疑惑地看着他。

“那就是個普通的柴房。”殷見寒道。

“凜月說他看到了那些人進去……他在撒謊?”

殷見寒沒有否認,只道。

“這裏确實不同尋常,氣息太過幹淨。”

“氣息?”

殷見寒解釋。

“人來人往,魚龍混雜之地,不會幹淨到不留任何氣息。”

聽殷見寒這麽說,路懷雪也發現不對。

但若真不想讓人發現,将氣息清除幹淨,這不是更容易被發現不對?

殷見寒又道。

“許是沒料到我們會這麽快找到,為了掩蓋掉混合在其中的某種氣息,只好将所有氣息一并清除。”

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是不同的。

其中的某個氣息一定就是幕後兇手之一,他會刻意處理掉……應當是怕熟悉的人認出來。

擔心被認出來,便說明此次調查的人中和這位幕後兇手是相識的,卻也被幕後兇手蒙騙其中。

順着這個思路,調查的方向清晰很多。

“既是如此,凜月便沒有撒謊。”

殷見寒看了路懷雪一眼,道。

“不過見了兩三回,你便這般信任他?”

“你懷疑他。”路懷雪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殷見寒語氣平靜。

“出現在這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這話是沒錯,可路懷雪就是覺得殷見寒對凜月有偏見,但他沒有證據。

殷見寒神色不變,路懷雪細究無果,暫時放棄了這個話題。

不管怎麽樣,頂着凜月的身份會方便很多。他明天可以借着身份去探探“春風不渡”的其他人。

“師尊。”

路懷雪忽然想到,既然殷見寒懷疑凜月,那他應該同凜月一起去金貔宗,還能借機觀察,這才像殷見寒的作風。

“您為什麽又折回來?”

殷見寒道。

“等兇手。”

因為時間倉促,兇手只來得及掩蓋所有氣息。

殷見寒之所以讓人發現他的身影,便是為了驚動幕後兇手。接下去,他只要放出已經查到線索的假消息,兇手定然會冒着風險銷毀證據。

“兇手是借‘春風不渡’作惡,還是兩廂勾結?”路懷雪問。

殷見寒傾向于後者,如果只是借地方,白日老鸨不會親自帶人來搜查。

路懷雪悟了。

殷見寒不信任他,或者說不信任他的能力。

“也就是今晚無事可做?那還是早點睡吧。”

路懷雪随手将蘋果核丢入垃圾桶,細細擦了擦手,施了道淨身術,将脫掉的外袍挂在衣架上。

他已經适應了“凜月”這個身份,全然将這當成自己的房間。

“師尊,您晚上不睡覺吧?”

路懷雪嘴上這麽問,人已經躺床上了。

殷見寒看了他一眼,走到另一邊的貴妃榻上。

他适應環境良好,不受外界幹擾,閉上眼凝神入定。

房間裏登時安靜下來。

路懷雪卻睡不着,僅是他一人也罷,可知曉房間裏還有其他人,這個覺就不是那麽好睡。

翻來覆去還是沒睡着。

路懷雪幹脆側過身,換了個姿勢,視線不經意飄向一旁的殷見寒。

殷見寒今日穿了身藍色的衣袍,沒有戴玉冠,一根發帶随意束起。

晚風從窗口送入,吹動額角幾縷發絲,露出如墨染過的劍眉。

他閉着眼,濃密的睫毛落在眼睑下。

殷見寒長得很好看,路懷雪第一次見到他時便這麽覺得。

他的五官深邃,帶着幾分攻擊性,可淡然是神色卻令人産生距離感。

知道殷見寒入定是不輕易受外界幹擾,路懷雪的視線也就明目張膽許多。

也不知為何。

路懷雪忽然就想起了關于殷見寒和容玉的話本。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路懷雪便覺得殷見寒不如外表所呈現的那般淡漠。

可也不該是話本裏寫得那樣。

系統說殷見寒修的是無情道,應該不會動情才對。即便他當真喜歡上誰,也不該是話本裏描寫的那樣。

攜手同游、雪夜撐傘……

不說殷見寒會不會這麽體貼入微,但“因吃醋與人動手”,“故意人前秀恩愛來宣誓主權”這種幼稚的行為是絕對不可能。

話本為了增加沖突和戲劇性,肯定會杜撰出某些并不存在的故事。

也正因如此,路懷雪更好奇殷見寒和容玉的相處究竟是怎樣的。

連仙門中都在傳“容玉是殷見寒的白月光”。

他沒見過容玉的畫像,也想象不出什麽樣的人會讓殷見寒愛而不得。

大半夜的按捺不住一顆為了吃瓜而躁動的心,猝不及防對上殷見寒的視線。

路懷雪眨了眨眼,“師尊。”

他是正大光明地看,所以沒有被抓包的心虛,若無其事同殷見寒對視,像是在反問殷見寒怎麽不接着入定。

殷見寒:“……”

路懷雪:“?”

“我聽得見。”

路懷雪反應慢了半拍,眸子微微睜大。

“……”

自己腦補還沒覺得什麽,被人知道心裏想法就很羞恥了。

怪不得他剛才什麽都沒問,殷見寒就能先一步回答他的問題。

幾天過去安然無事,路懷雪完全忘記了他們倆還都戴着那對镯子。

魔奴怎麽說的?

結契的二人神識共通。

路懷雪:“……”

怎麽沒人告訴他,神識共通也包括心裏想法。

方才的理直氣壯瞬間消散,路懷雪心虛地別開視線。

“師尊能知曉我心中所想,為什麽我探不到……嗯,探到了,師尊在想我怎麽還不睡。”

殷見寒:“……”

此前因為不小心給殷見寒套上镯契,路懷雪沒敢多探究,現在路懷雪忍不住好奇。

“我戴的是主镯,為什麽你能輕易窺探我的想法?魔尊想借這個镯子侵占別人的識海,那是不是可以……”

通過識海,探究到殷見寒和容玉的過去。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路懷雪就更加按捺不住。

“路懷雪,睡你的覺。”

路懷雪睡不着,他甚至很興奮。

殷見寒:“……”

沒吃到瓜,誰睡得着。

然後,殷見寒封住了自己的神識,直接阻斷了路懷雪的探究。

路懷雪試了幾次,什麽都沒探到,面露失望。

“這镯契也不過如此。”路懷雪嫌棄。

“魔尊能指望用這個镯子出逃。”

“他若遇到一個可以輕易封閉神識的人,不就白努力了。”

魔尊當然不會遇到這樣的困擾。

因為路懷雪遇上的是殷見寒。

殷見寒修行兩百多年,能成為天道主可不是虛名。

即便暫時沒找到解開镯契的方法,也不可能任人擺布。

沒勁。

路懷雪背過身去。

殷見寒沒再入定修行,他的視線落在被子上,路懷雪将自己裹成一團。

不知道是不是受神識影響,殷見寒從路懷雪的後腦勺看出了點郁悶。

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揚起。

……

路懷雪醒來時不知道時辰,屋外漆黑一片,大概是尋。歡作樂的人已經睡了。

屋外聽不見喧鬧聲,路懷雪支起身子,猛然發現這不是凜月的屋子。

“師尊。”

沒得到殷見寒的回應。

這又是哪?

路懷雪發現這并不是凜月的屋子。

一道人影掀開簾子,路懷雪擡眸看去。

來的人是殷見寒,卻也不是。

“醒了?”

殷見寒穿了一身暗紅色,冷峻的面容被襯得越發豔麗,這不是他平日的穿衣風格。

年少時的殷見寒喜着豔色嗎?

路懷雪不禁想到在魔窟裏遇到姓殷的小少年,仔細一看,這個時候的殷見寒少年氣息未脫,即帶着點意氣風發,卻又不失成熟穩重。

眉宇間透着張揚淩厲。

路懷雪沒見過這樣的殷見寒。

“要起嗎?”殷見寒問。

路懷雪遲疑一下,掀開被子,身子一僵。

他飛快地給自己蓋上,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路懷雪:“!”

他怎麽沒穿衣服?!

路懷雪掀開被角,又低頭瞧了眼**的自己,身上還帶着暧昧過……的痕跡。

什麽情況!!?

路懷雪大為震驚。

不對。

他冷靜下來,這一定是是幻境。

路懷雪安慰自己,肯定是睡着了才被拉入奇怪的幻境。

他越想越肯定。

殷見寒怎麽可能穿這麽豔麗的衣服,又怎麽可能這麽溫柔地說話。

“不起?”殷見寒走了過來,路懷雪突然緊張。

“等等,你先別過來。”

殷見寒還真站着不動,疑惑地看着他。

路懷雪打量着屋子,尋找幻境的破綻。

“我衣服呢?”

殷見寒走到衣櫃旁,從幾套衣服中挑出了其中一套。

“今天穿這套。”

路懷雪沉着臉,對這個詭異的環境充滿抗拒。

“不,我要穿白色那套。”

殷見寒将那套衣服拿下來,遞給路懷雪。

“轉過去。”

路懷雪松了口氣。

他掀開被子,正打算飛快地換上衣服,然後他發現了一件更詭異的事。

他腳上戴着的是什麽東西???

這個扣着他腳踝,還帶着細鎖鏈的東西……為什麽會在他的腳上?

路懷雪懵逼。

原以為這個幻境已經夠離譜,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

殷見寒轉過身,和呆愣在原地的路懷雪對上視線。

“誰讓你轉過來的。”

殷見寒:“我以為你換好了。”

路懷雪扯了下腳鏈,鏈條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還解不開!

法術沒用?

怎會如此?

“好了沒?”

殷見寒又等了一會,沒聽到回答便轉過身。

路懷雪已經套上衣服,瞪着細細的腳鏈,眉頭緊鎖。

殷見寒見他盯着腳鏈,認真地解釋道。

“你若不喜歡,也可以換金色的。”

路懷雪:“?”

路懷雪:“…………”

這是顏色的問題嗎?!

重點是他的腳上為什麽會戴着這個玩意兒?

這到底是什麽不正經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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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發財喜歡什麽顏色的腳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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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來自:龍鳳互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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