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李白番外(什麽鬼

蒼雲最近迎來一對十分奇怪的客人。

若說奇怪,也不過是一雙夫妻,并未多怪,可怪就怪在,那看着孱弱不已風吹即倒的女子據說是天策弟子,而另一個男子更詭異,竟是七秀中人。女子雖弱,眉宇間卻留有一泓英氣,五官英挺漂亮,帶出幾分不輸男兒的飒爽;而男子一身灰白布衣不掩其神,精致的眉目鼻唇,端是風華絕代的傾城之色。

這樣微妙的組合,卻帶出一股子奇異的和諧來。

李無衣見到二人時,內心便只有這樣一個感想。

戰亂過去已有五年,大唐雖最終安定,國力卻到底大不如前。天策府滅門之後,幾乎再難在江湖上找到這曾經的“東都之狼”的影子,卻未曾想當真有一日竟真的有天策的人找上門來,而且,點名要找他李無衣。

“大哥。”李無衣尚在走神,女子一雙杏眸已經看了過來,由着身畔的男子攙扶着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千難萬難般,唇邊卻含着笑意,一字一頓,“大哥,總算能看到你。”

李無衣只蹙眉,他幼年便被擄走,早年在丐幫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又輾轉來到蒼雲,到底不記得自己有過這麽一個妹子,道:“抱歉,我……”

“大哥想來是不認得我,也是無妨的。”女子笑一笑,透出幾分滄桑,“我叫李岚衣,是前任天策府統領的義女,便是你的……義妹。”又指了指攙扶着她的男子,微笑道。“這是我夫君,白玉安。”

白玉安略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李無衣怔住。

他知道自己的出處,也對那個早已不在身畔的父親還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更有甚者,早在當年小七從狼牙手裏救下他的時候,便确确實實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岚衣,李無衣,他卻不知道自己有個義妹,甚至在得知天策滅門之後縱然神傷了好一陣,卻未曾想會以這種方式,見到“故人”。

只是即便是名義上的兄妹,彼此之間也并不相熟,加之戰亂過去好幾年,提及故人也不過是心傷而已。李岚衣只來來回回看着李無衣的臉,那張臉并不特別像李承恩,細看只能找到些梢枝末節的相似之處,卻一樣帶着軍人歷經生死後的沉穩和鐵血,尤其是戰亂結束後洗滌出來的穩妥,便生生将那不大相似的面容打磨得有八九分相似。

素來鐵骨铮铮的女将也忍不住浮出淚意。

李無衣并不知曉他們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甚至找到太原雪域來,尤其是李岚衣還拖着這樣的病體殘軀——不用細想也知道是戰亂帶來的後果,也只虧得白玉安還能不離不棄的守着,蒼雲歷經背叛,主将身死,險些也遭滅門之禍,他對那些傷兵的感情尤為深重,而面前的女子也不過方過花信之年,可知戰亂初始不過是個十餘歲的少女,比起那些新兵蛋子還多了層女兒家的柔弱,便是蒼雲之中有兩個統領是女子,女軍人也并不多見。

思及此,他道:“你們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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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師告知我們你的消息。”一旁一直站着的男子靜靜張口,聲音清冷動聽,在李無衣疑惑之際又補充:“家師燕秀,想必李将軍已然見過了。”

提及小七,李無衣心裏又是鈍鈍一痛。嘆了口氣,道:“是七姑娘……”

數年前的一次相遇,那個靈巧的七秀女子不經意間撥動自己的心弦,可卻是為了自己的父親,那樣的一腔癡念,那樣的深情不悔。

自打李承恩辭世,那個曾名揚江湖的燕秀小七,也再不曾出現過。

前塵往事提來每每都是傷,李岚衣頗擅察言觀色,細看之下也曉得這是傷心處,自打她從五毒醒來,因着長期昏迷卧榻,手足肌肉皆有萎縮,初初醒來連動彈都成問題,好在白玉安一直守着,她性子又頗為堅韌,忍了巨大的痛苦鍛煉起來,才逐漸恢複行走,可惜即便再怎麽努力,到底因當年毒入肌理,她雖因鳳凰蠱重生,可四肢乏力,也再難恢複成當年英姿飒爽猶酣戰的天策軍娘了。

一生只怕都難以再揮動一次長槍。

只是到底不甘心,還想再掙紮一次看看,也想看看這大好河山,再去看看故人。

此後于願足矣,別無他想。

李岚衣不想多戳心傷,複又起了身,放開白玉安的手,自己端端正正給李無衣行了一個軍禮,低聲道:“我們只是來看看大哥是否安好,就此別過了。”

李無衣方才不過一走神,卻未料對方來去都是這樣突然。當下便道:“這麽急……”

“這裏天氣嚴寒,我同外子都受不來,此番只是來看看大哥,既是一切安好,岚衣再無挂念,自然不再叨擾了。”李岚衣笑得十分端方溫和,起身扶住白玉安的臂彎,“岚衣身子不好,受不得風寒,不能久留,告辭。”

“大哥,保重。”

不過是人生裏唯一一次的相逢,再來看看這個和自己最重要的人相同的血脈罷了。

白玉安替她展開大氅,仔細的系上帶子,嚴嚴實實的裹好。

就此辭別。

方出了太原地域,嚴寒之下一陣寒風吹來,李岚衣到底大不如前,禁不住便是一個哆嗦,被白玉安緊緊摟在懷裏,解開自己的大氅将她裹進來,暗自運用內力替她取暖。李岚衣十分落落大方,彼此成婚已有兩年,她便側身偎依在他懷裏,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你身子不好還非來逞強,還當自己是當年那個無所不能的歸德郎将?”思及舊事,白玉安便是一陣頭疼,“當時你就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我這老命都被你折騰半條去。”

李岚衣嘿嘿一笑,倒是毫不在意:“你都是老命,那我年紀比你大,可不還是更老的老太婆了?再者你別扭又不肯說,還能怪得別人?好在如今還能相守,我哪還有別的奢求?”

二人接下來還要往純陽方向去,去瞧瞧楊寧的遺腹子,那孩子現今也有七歲,正是啓蒙的時候,劉夢陽也幾番來信請二人來瞧瞧,身為孩子的幹娘,李岚衣自是當仁不讓的。

她雖無法再舞槍,卻不想斷了楊寧這一手槍法,只論教導,她還有這樣的精力。

白玉安也道:“這一路還可以順便去蜀地看看師姐,聽說前陣子師姐才給唐公子添了個兒子,還沒起名兒,等着咱們去。念紫有了小兄弟,必然歡喜得很。”

李岚衣眼前一亮,亦是十分歡喜:“不想阿琬這第二個孩子也出來了,聽說阿霖也有兒子了不是?這兩口子也真是,明明藍姑娘的娘家就在五毒,也不帶回來看看,還得我親自去瞧才好。”笑着笑着又是一嘆,帶出幾分失落,“只是我這殘破身子,到底不能給你留一個孩子。”

當年何其兇險,毒性侵蝕五髒六腑,能留下性命已是萬幸,只是這髒腑損壞已難恢複,更不必說孕育孩子。

白玉安卻只是淡淡一笑,“我本就是無根之人,不過得秀坊收留,并不在乎是否有後。阿岚,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大氅下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謝謝你能醒過來。”

李岚衣笑了笑,她有些遺憾,但并不糾結,彼此之間生死大關都闖過,已是情比金堅,哪還能為了這樣的事情就輕言離棄。

人之一生誰能無憾?便是不完整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此後連着趕了幾天路,才稍暖一些。

二人親昵的說着話,便聽外頭一聲細弱的啼哭,在寒風之中格外微弱,若非二人都是習武之人,耳力驚人,只怕也很難分辨。李岚衣急急拉住白玉安的衣擺,道:“聽着是個嬰兒,這麽冷的天還在外頭可怎麽得了?”

白玉安自然懂得利害關系。反握了握李岚衣的手解了大氅給她披好,便頂着風雪出去,半晌才回來,懷裏抱着一個被襁褓包裹着的小奶娃娃,一張小臉兒凍得青紫,哭聲也是細細柔柔,只剩半口氣了。

是個棄嬰。

戰亂雖已過去,但其帶來的後果卻并非短時間能消去,百姓生活依然水深火熱,雖不至易子而食,但因無力撫養,生而棄之也是常見之事,若是命大能被尋到,許多時候便由丐幫接手,食百家飯成長。

李岚衣秉承了楊寧的性子,自己又不能要孩子,對小孩兒格外憐惜些,當下也顧不得便将白玉安的大氅又給娃娃蓋上,摸了摸他柔嫩卻冰冷的肌膚,一聲輕嘆:“可憐見的,這大冷天的也舍得扔……小白,可還救得回來?”

白玉安給孩子輸送內力取暖,待身子暖和起來了才着手診脈,面色略有幾分凝重:“小娃娃底子弱,又受了風寒,好在救得及時,只這段時日得好生調養着,否則很是兇險。”

李岚衣也上來,她行動不便,內力卻還充沛,也伸手給小娃娃暖着手足,十分愛憐:“既是有緣,索性就帶着罷。若能活下來,也是他命大,我們就養着他。”

白玉安看着李岚衣神色裏的母性光芒,自然沒有拒絕的話語,只将她攬過來吻在額上,低聲道:“好。”

李岚衣看着孩子,心裏只覺得一股子暖意。

都是無根浮萍一般的人,得遇便是緣分。她從此無門無派,無家可歸。白玉安又何嘗不是?上天将他們聚在一道,許是憐惜他們相似罷了。

只有彼此在的地方,便是彼此的家,彼此的歸處。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小白和阿岚的番外,嗯好像有點兒狗血了,不過既然不能有孩子,那就賜一個給他們!(喂

其實某寒當初寫文的時候蒼雲還沒出來,還不知道咱們大天策李府主的私生子叫李無衣,而且目測劇情還對小七有那麽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李無衣,李岚衣,這名字真的是歪打正着的像是同一個爹取得可@(李局你可以安息了你的兒子出來打醬油了

今兒個還和基友讨論說阿岚百年後立碑得叫白李氏,然後基友就說:“還不如叫李白氏順口呢,李白李白,嗯很有韻味啊你當初起名字的時候是故意的吧?”

ORZ這真真是個巧合某寒啥都不造

還剩下最後一篇番外是關于二小姐葉紅绡的,然後這篇文就可以收尾準備新文存稿了,或者菇涼們還有誰的番外想看也可以提意見,某寒都可以盡量寫寫。

某寒寫文很多時候都只是為了愉悅自己,同時如果可以愉悅別人也十分開心,結局大體是HE,可是卻不完美,可能因為底子裏不太相信世界上有絕對完美的結局和人生,所以寫文時也總會加些遺憾進去,總覺得這樣雖不完美,卻才是完整的人生,有分分合合,生離死別,相逢聚首……也因此常有卡文導致更新時間十萬個不穩定,不過絕對不坑文也不會長期坑文是承諾就對了,寫文就像生孩子,生一半不生了算什麽鬼(你真是夠

劍三是個給過我很多回憶和歡樂的游戲,雖然某寒只是個弱弱的劇情黨+pve,但也很感謝一直陪着我的五毒丫頭,唐門阿紫,七秀青蛙蛙和悶騷逗逼羊咩咩,如果沒有你們某寒一定堅持不下來這個游戲,也不知道原來天策有這麽多故事,也不知道李局是多麽苦逼和軍娘是多麽英姿飒爽,同時還要再感謝辛辣妹子一直以來的支持,因為沒玩游戲還蠻擔心會看不懂,結果還是一路跟了過來。

還有很多妹子,像是柒,華桃夭,某寒就不一一點名了,也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希望你們看文愉快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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