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別墅命案5

振海別墅A-2棟

男人穿着立領西裝坐在咖啡桌前,眼神時不時瞟向落地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郝行微微一笑,端起咖啡,一飲而盡,“這個咖啡的味道真不錯。”

韓景黎坐在他們不遠處,拿出速寫本寫寫畫畫的。

“那當然,這可是山多斯咖啡。”男人說起來還有些驕傲,打個了響指,讓女傭過來給郝行繼續續上。

他的女傭看起來年紀很大,步履蹒跚,端着咖啡壺慢慢地給他倒滿,站在一旁,等待主人接下來的吩咐。

“張媽,你把咖啡壺放這裏吧,我們要談話,你暫時不要出來了。”男人擺擺手,讓她退下。

“嘶”的一聲,韓景黎的畫好了,他繼續畫。

老年女傭慢慢地走到他身邊,“這位客人,你不要咖啡嗎?”

“謝謝,不用,我最近在吃藥,不能喝咖啡,有礦泉水就行。”他舉起塑料瓶子,婉言謝絕。

女傭走前好奇地瞥了眼他畫上的內容。

可惜被他用手蓋住。

男人的眼神看向韓景黎這裏,卻被郝行擋住,“那是我請的目擊證人,腦子有些不好,為了保護他,所以帶在身邊,你不用管他。”

聽到郝行這番話,男人不自覺地端起咖啡,掩飾住嘴角尴尬的笑容。

眼前的男人是死者蕭冉的鄰居葉封。

本來公路上,郝行聽韓景黎的提示,覺得死者的老公有些問題,立馬調轉方向去王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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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他的公司,就看着120急救人員從裏面擔着他出來。

一打聽才知道,王響的妻子被殺害之後,他一直不吃不喝,拼命工作,沒想到終究熬不住,還是倒下了。

郝行調查得知王響的合作夥伴葉封也住在振海別墅區,還住在夫妻二人的隔壁。

于是他帶着韓景黎去拜訪葉封。

葉封看起來是個收藏家,家裏擺放了許多名貴的字畫和古董。

但是他好像是單身,身邊只有一個老年女傭,她年紀看起來有七八十,滿手布滿皺紋,說不定都照顧不好自己,還照顧他這個大男人。

郝行頓了頓,開始進入正題,拿出本子記錄,“葉先生,聽說你和死者的丈夫一起合夥做生意。”

葉封搖搖頭,連忙否認,“哎呦,我喜歡玩古玩,就勸王總來我這裏投資入股,我們就是玩呢,也沒有真的做生意。”

“那你喜歡貓嗎?”他出其不意的問題,讓眼前的人突然愣住。

不過,過了幾分鐘,葉封回答道:“喜歡啊,毛絨絨的多可愛。”

說起貓咪,他眼裏的孤傲消失,眼神盡顯溫柔。

“那蕭冉的貓咪你見過嗎?”郝行順着他的話繼續問下去。

“見過,白色的金吉拉,叫湯圓,圓滾滾的,多可愛,不過可惜了。”葉封嘆了一口氣。

“對了,據現在調查的情況,死者蕭冉跟一名外賣員有所來往,你知道這個事情嗎?”

他聽到後,臉色明顯不悅,将桌子“啪”的一聲拍響,“郝隊長,你來這裏,不會就是來問我別人家的私事?如果你再問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

張媽,送客。”

郝行也不甘示弱,“啪”的一聲将本子合上,雙眼緊盯着他,“葉先生,請配合我的工作,命案發生的如此詭異,你作為王響的合作夥伴,又是他的鄰居,他的妻子午夜被人殺害,我現在只是向你詢問,希望你配合,難道你不希望兇手及時落網?”

韓景黎擡頭看見兩人相互對視,怒拔劍張,誰也不肯讓誰。

他停下畫筆,仔細觀察葉封的面部表情。

張媽哆嗦着雙手,心急喊道:“小葉啊,不要吵架,跟警官好好講話。”

興許是張媽的話,讓葉封冷靜下來。

“郝隊長,我不跟你計較,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當然希望真兇落網,王總早日恢複往日狀态,也不枉費他們夫妻恩愛一場。

至于那個外賣員,我們雖說是朋友,又是合夥人,但也不會去管人家的私生活,我是真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有這功夫,我都收藏好幾件古董了。”葉封說完,似乎還有些委屈。

張媽伸手放在他的肩上,讓他安心下來。

郝隊繼續問道:“案發的時候你在哪裏?”

葉封眼睛向上,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案發的時候,我正好去外地做生意,張媽一個人看守別墅,再說這個別墅的隔音是特別好,我們根本不知道隔壁死了人,再說隔壁女主人跟誰交往是她的自由,我還有時間去觀察她?

如果你要看證據,我都是有訂單的,8月29日,我晚上8點的飛機,10點到達長南市,不信你看。”

葉封滑動手機,将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一一擺放在郝行面前。

郝行檢查過後,露出笑臉,“葉先生,你剛才老實回答,我們也不會弄這麽僵,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快問,我要休息。”葉封稍顯不耐煩了。

站在他身邊的張媽按住他的肩頭,讓他沉穩下來。

“你是否知道死者蕭冉有身孕了,而且孩子不是王響的?”郝行問完最後一個問題,氣氛突然凝重。

葉封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着他,甚至連張媽都吃驚地捂住嘴巴。

只有韓景黎臉上寫滿了問號。

“我...我只知道蕭冉懷孕了,孩...孩子竟然不是王總的。”葉封結巴地回答,似乎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他站起身來,握緊了張媽的手。

他揮揮手,直言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能再接受問詢,說完,就獨自一人上樓去了。

張媽送兩人到門口。

“郝警官,對不住,小韓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有心髒病,受不了刺激,他把蕭冉當親生妹妹,本來她枉死就夠刺激他的了,現在你說連孩子都不是,那就更傷他的心。”張媽紅了眼眶,差點兒就哭出來。

郝行皺着眉頭,“這孩子本來就不是他的,他激動什麽?”

“哎呦,我老糊塗了,說錯話了,他是替王總急啊,別看他那樣說話,但是他跟王總關系很好。”張媽連忙用手拍了拍腦門。

韓景黎站在門口,冷眼旁觀。

郝隊目送張媽進去,便上車了,他扭頭看向韓景黎,“怎麽樣,我看你一個人在那寫寫畫畫,有什麽收獲嗎?”

韓景黎環抱雙臂,将頭轉向另一邊,“有人說我腦子有問題,我這個大傻子哪敢跟郝隊講話?”

“哎喲,臭小子還生氣了,這不是為了讓你認真畫畫,才沒讓其他人打擾你,說吧,你有什麽發現?”郝隊轉動鑰匙,一腳油門,離開了別墅區。

韓景黎将畫作拿出,上面寫着“人性的另一面”。

畫上的葉封張牙舞爪,絲毫沒有剛才的優雅,背後還伸出了觸角,不過眼角卻多了一滴淚水。

“整個別墅我感覺陰森森的,我感覺有鬼。”

韓景黎将畫遞給他,把郝行活活吓了一大跳,“好家夥,你在畫恐怖漫畫呢。”

“我沒有,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我就畫了下來,我還畫了你的,你要看嗎?”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郝行将頭偏向他,有些好奇,他将車停在路邊。

韓景黎将畫作遞給他。

郝行接過畫後,胡子都要氣炸了,“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又矮又挫的武大郎。”

“你剛才的樣子就是那樣,我又沒有畫錯。”韓景黎面不改色地回答。

郝行被他氣笑了,看着兩幅畫,“那大畫家,你說說你有什麽發現?”

韓景黎将左手放在嘴唇來回摩挲,思考片刻,回答道:“首先那個別墅,我一進去就感覺結構上怪怪的,說不上來。

再來一個古董收藏家,那些珍品他居然随意擺放在客廳,感覺他對這些東西也不上心。

其次就是你說的最後一個問題,死者的孩子不是死者老公的,感覺他比死者老公還要着急。

綜上所述,他跟死者關系密切,而且還不一般。”

郝隊看着他頭頭是道的分析,欣慰一笑,“不錯,觀察很仔細,葉家的別墅是重新翻修的,所以跟死者家裏看起來不一樣,不過我也感覺怪怪的。

回去讓小江調查一下。

還有他嘴裏不停顯擺他對古董有多熱愛,但他越這樣,反而越展現他在掩飾什麽,他用古董掩飾什麽,所以回去我們得調查他們合夥的公司。

第三點,我相信你也發現,我撒了慌,但是他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比死者老公還要震驚。

最後一點,我剛收到小劉的短信,她說外賣員被抓到了,或許我們能從他的口中知道這兩棟別墅隐藏着什麽樣的秘密。”

韓景黎聽郝行精密的分析,他豁然開朗,突然對破案有了興趣,或許做一個模拟畫像師也是不錯的選擇。

“臭小子,你以後再把我畫成武大郎,我就擰掉你的耳朵。”郝行不忘補充。

“那我就去殘聯告你欺負殘疾人。”韓景黎回怼道。

郝行跟個小孩一樣,繼續反駁,“那我就想辦法治好你,讓你不變成殘疾人,再擰你的耳朵。”

“切~幼稚。”韓景黎冷不丁地白了他一眼。

郝隊激動地笑了一聲,快速駛向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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