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墅命案9

淩晨1點,郝隊站在白板前,指着重要嫌疑人葉封的照片。

現在這起別墅命案,他的嫌疑最大,雖然他在錄口供的時候,矢口否認殺人。

但在他的身上似乎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被揭開。

韓景黎手裏捧着杯咖啡,跟他們一起熬夜。

早聽劉宵說郝行有些瘋,他辦起案來顧不上自己,甚至是拼命。

這些年他熬走不少同事,這個“走”是調走的“走”。

韓景黎覺得自己還年輕,就算熬三個晚上也沒事,但他看見旁邊的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尤其是劉宵,左眼已經眯住了,她連續查案一周,都沒有回家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我去醫院幫忙。”他打斷郝行的分析。

“什麽意思?”郝行最讨厭別人在他分析的時候插話,但看見是韓景黎,他的怒氣收回,他還要靠這孩子破案。

“郝隊,你就先放其他人回去吧,反正人在我們手裏,現在你需要的是證據,不是嗎?

密室的女人就是鐵打的事實,我去幫你撬開她的嘴。”韓景黎站起身來,說出自己的想法。

劉宵驚訝地看着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師父郝隊,以前都是邋遢大叔的叫。

其他人向他投來感激的目光。

郝行環顧一圈,确實這些日子辦案,他似乎忘記了什麽,大家夥也不是鐵打的,劉宵的頭油得都能炒菜了。

“行吧,你們先回去,明日準時報道。”他揮揮手,轉身緊盯着白板。

周圍人迅速離去,獨留韓景黎默默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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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走出門口,去被郝行叫住,“別走,我送你,這麽晚,沒車了。”

他将麥芽糖塞進嘴角。

韓景黎知道他煙瘾犯了。

在路上郝行不斷打量韓景黎。

“好好開車,你想問什麽就問吧。”韓景黎吸了一口咖啡,提提神。

“我說你小子變化挺大的,剛入警局的時候,你那副樣子,簡直太叛逆了,氣得我牙癢癢。”郝行見狀,直接說了出來。

韓景黎歪嘴一笑,“彼此彼此,我還以為你是個變态刑警,相處這麽久發現,你真是個變态。”

“你這小子,我誇你幾句,你怎麽說話的。”郝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景黎甩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本來我不喜歡警察,但是看到你是真心辦案,我才覺得長藤市有希望了。”

“你為什麽不喜歡警察?”郝行疑惑地喵了他一眼。

說到這裏,韓景黎停了下來,思緒一下子拉回到10年前。

那會兒他8歲,瘦瘦小小的,惹人憐愛。

車禍發生以後,他不哭不鬧地坐在病床上,他只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身邊也不見父母,他想他們一定也跟他一樣受傷,躺在病床上,哪也去不了。

護士姐姐的眼神不僅溫柔,還帶有一絲同情。

很久之後,一位警察來訪,用紙筆寫下他父母在車禍中去世,他想要知道事情的過程。

韓景黎才知道父母均死在那場車禍之中。

他哭了,哭得很大聲,他很想聽到自己的哭聲,可惜就是聽不到。

他伸手摳耳朵,耳朵很疼,但是依舊沒有聲音,直到他雙手摳出血來。

警察急忙叫了醫生給他換藥。

他依稀記得那個警察長得很兇,右邊眉毛還有條刀疤,皺着眉頭,不知道跟旁邊的同事吵什麽,眼神裏對他充滿了失望。

那個警察身上有很濃重的煙草香。

後邊韓景黎身體恢複得差不多,出院見到的第一個人又是那個警察,只不過這次他露出微笑,比之前更加瘆人。

韓景黎吓得躲在護士姐姐的身後,不敢上前。

那個警察掏出本子,寫了兩個字,“父母”。

韓景黎以為父母還活着就跟着他走了,沒想到就是帶他去了警局,做筆錄。

聽完他所說的,那個警察直接暴捶桌子,拼命搖晃他那瘦小的身軀,搖得他快吐出來了,還是旁邊做筆錄的女警把他抱了出去。

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踏入過警局,那是他心裏的陰影,直到現在。

郝行聽完後,直接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是不是張強?”

“我不記得了,那個人長得很兇。”韓景黎搖搖頭。

“眉毛上有刀疤,那就是他,不過他脾氣确實很爆,為了升職,不顧人的死活,他有次違抗命令開槍擊殺兇犯,結果出了偏差,一槍擊中受害人的腦門,判了無期,現在還在牢裏。”郝行繼續說道。

韓景黎不解氣地說道:“活該!”

“怪不得你讨厭抽煙的人,小劉之前還說或許跟兇案有關,殺害你父母的有可能是抽煙的人。”郝行這麽随口一說。

韓景黎聽到他說的這番話,腦子裏似乎有了反應,他吃痛地叫着,說起10年前的車禍,他腦中總有模糊的影子在眼前閃爍。

“你怎麽了,沒事吧?”郝行看見旁邊的人捂住腦袋,便加快了油門,朝醫院趕去。

半個小時後,郝行坐在腦科的診室,詢問韓景黎的病情。

“醫生,這孩子究竟怎麽了?”

“是你兒子?”主治醫生擡眼瞧了瞧郝行的樣貌。

他捂住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您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才35,還沒結婚,這是我徒弟。”

“哦,這孩子以前出過車禍吧。”

“沒錯。”郝行重重地點點頭。

醫生似乎胸有成竹,他拿着腦部CT說道:“這孩子恢複得還行,腦中淤血也清理感激了,至于頭疼應該是當年車禍的後遺症。”

“但是他不記得發生車禍的記憶了,醫生還有得治嗎?”這段記憶對郝行來說很重要,他焦急地看着醫生。

“從他目前狀況看來,短暫性失憶已經跟腦子沒有關系了,極有可能是心病,或許發生車禍的時候,孩子心裏造成了嚴重的創傷,或者受到什麽刺激,你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吧。”腦科醫生擺擺手,心病他也不會治。

郝行認為韓景黎當時肯定是看見兇犯行兇現場,被兇手吓壞了,所以才導致短暫性失憶。

他捏緊拳頭,發誓一定會幫韓景黎找回記憶。

在病房這邊,韓景黎蘇醒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這才想起剛才在車上頭暈目眩,或許是暈車了,被郝行送到這裏。

他起身去往受害者的房間。

來到1303室,韓景黎看見門口有幾個警察站崗,他直接走過去,卻被人攔下。

“對不起,沒有上面的指示,任何人不準接近受害者。”兩名警察鐵面無私地攔住他的去路。

正當韓景黎一籌莫展之時,一只寬厚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郝隊,你怎麽來了?”旁邊警察連忙打起招呼。

“嗯,查案子,讓他進去吧,我請的模拟畫像師,他的證件還在辦理中,可以進去吧。”郝行一把将他推了進去,守在門口。

“郝隊,可局長說這是重要證人,誰都不能見。”另一個警察還在據理力争。

“可是小李,這人還是我救的呢。”郝行抱着胳膊擋在門口,他轉身透過窗戶,用不熟練的手語像韓景黎比劃着,他只有一個小時。

韓景黎點點頭,朝受害者楊雪的位置走去。

他見她閉着雙眼,還以為她睡着了。

就坐在她身邊,給她畫畫。

誰知楊雪突然睜開眼睛用手拉住他的胳膊,輕聲道:“救我。”

“你別怕,我是警局的人,你已經被救出來了。”韓景黎輕聲安撫。

“不...不,他馬上就要來殺我了。”她扯住被角,露出的手指,手指上纏的繃帶被她用力扯掉,露出血肉模糊的10個指頭,手指上的指甲蓋似乎是被人為削掉。

韓景黎皺着眉頭,心想十指連心,拔指甲的時候,她得有多疼。

他立刻拉着她的手問道:“這是誰幹的?”

“魔鬼,是魔鬼幹的。”女人顫栗地在被子裏,顫抖着身軀,“你們都是魔鬼,外面全是魔鬼。”

僅僅10天,葉封就能把一個正常人逼瘋了,還削掉了她的指甲蓋。

“他是葉封?”韓景黎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魔鬼。”女人還是不敢掀開被子,只敢在被窩裏回答他的問題。

韓景黎拿着女人的資料繼續試探,“紫木公司、一千萬,楊雪你還記得去找葉封幹什麽嗎?”

被子的女人聽到他說的話,這才慢慢地掀開被子,将手指放在嘴邊思考,“我是去幹什麽?”

“讨債。”他繼續提示。

“對,我是去讨債,然後......”她似乎有些頭疼,使勁捶着腦袋。

“然後什麽?”韓景黎看她吞吞吐吐,差點急死。

“然後就被人關了起來。”楊雪似乎恢複了一些神智,開始向他講述那天的經歷。

楊雪的版本。

8月27日,楊雪拿齊資料,開車去向葉封要債。

葉封做的私營買賣,表面上是合法的,實際不知道騙了多少公司。

她花了點錢,查到葉封公司走了一筆黑賬。

那天她手握證據,本想用這個讓他吐出一千萬來,用來救父親的公司。

沒想到她卻進入了一個龍潭虎穴,差點把命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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