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黃金盜竊案19
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将手搭在韓景黎的肩上,輕輕地拍了幾下。
他下意識地拿起美工刀,精準地對準身後人的脖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是怎麽進來的?”
男人吓得立馬舉起手來。
此時一個小腦袋從男人的身後露了出來,劉宵提着早餐笑道:“師弟,是我開的門啊,快遞小哥一直敲你家的門,你怎麽不給人家開門啊?”
韓景黎看見劉宵之後,才松開了手,看見眼前的快遞員吓傻的樣子,向他展示,“放心,我剛是用刀背,你脖子好着呢。”
快遞員聽聞伸手摸了脖子,發現沒事,顫抖地遞出單子,“請...請簽...簽單子。”
他接過紙和筆,迅速簽好遞給快遞員。
送快遞的小哥拿到手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韓景黎走出書房,看見客廳擺放着跟30寸行李箱一般大小的禮物盒,不由好奇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啊,還挺重的,我和快遞小哥一起擡進來的。”劉宵晃悠兩下胳膊。
二人合力打開盒蓋,發現裏面鋪滿了石灰。
“這什麽東西啊,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吧?”劉宵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奇說道。
眼尖的韓景黎立馬看見盒子的角落有東西,他撥開發現,是人的一根斷指。
劉宵震驚,立馬掏出手機打給檢驗科,“師弟,別碰了,保護第一現場。”
過了一會兒,張法醫帶着人風風火火地趕到韓家,神情嚴肅地看着石灰盒,他用鑷子夾走那根斷指,仔細觀察。
其他人戴好手套清理現場,一起将盒子裏的石灰全部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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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土被挖出大半,一個人頭逐漸露了出來,他面色青紫,眼睛周圍貼着鑽石水晶亮片,嘴巴被人用針縫了起來。
張法醫靠近頭顱,用鑷子扒開死者的眼睛,檢查五官,直到嘴裏這塊,他停了下來。
他轉身給劉宵解釋:“死者的人頭被兇手切割的很完整,兇器像是電鋸刀那樣的工具,我推測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
但是兇手用石灰掩埋,或許延長了死亡時間,具體的死亡時間還要帶回去檢驗。
還有兇手為什麽給死者的臉弄出這個樣子,我暫時還沒有明确的答案。
還得進行下一步的調查,而且這裏面沒有死者的其他肢體,只放了幾根手指和一個人頭,真是奇怪。”
韓景黎看見死者的臉,直冒冷汗,他雙手顫抖地查看快遞單上的地址,是同城快遞,他忽然發現備注還有一行字,上面寫着。
【送給你的《罪惡》。】
“是錢元。”劉宵看着面前的人臉,立馬認了出來,但是錢元早就跟論壇上的那些人跑了,怎麽會被害?
她看師弟一直盯着快遞單不說話,湊到他手邊,仔細看着那張單子。
“《罪惡》是什麽?”
韓景黎向他們解釋:“那是我兩年前的一幅作品。”
他走進卧室将那幅畫拿了出來,将這幅畫的經歷給他們說了一遍。
劉宵思考半天,繞着禮物盒來回踱步,她突然停了下來,看着韓景黎,“也就是說錢豪花重金從黃牛那裏買了你丢失的畫,你為了拿回自己的畫,又弄了一張贗品給他,現在你手上是真的。
而兇手極有可能見過你的畫,将死者錢元故意弄成畫上的模樣,再送給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有這種惡趣味?”
韓景黎不再言語,一直盯着手中的畫,而這幅畫背後的故事他還沒有告訴劉宵他們,這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誰也不想告訴。
顯然殺害錢元的兇手知道他那件不堪往事,他故意寄給自己屍體,在暗示什麽。
而站在一旁的劉宵覺得事有蹊跷,心想兇手怎麽會知道韓景黎的家,她擡頭望着天花板,想起那晚跟師弟徹夜長談,他曾說過家裏的裝修是資助他的人花錢裝的,所以風格跟他本人不搭。
“師弟,你要是不介意,我想搜搜你家。”
“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随便搜。”韓景黎覺得沒什麽打不了。
劉宵跟身後檢驗科的人商量一番,幾人拿着反竊聽裝備四處搜尋。
張法醫專心致志地在紙盒裏搜集人體組織。
半個小時過後,劉宵帶着人分別在韓景黎的卧室抽屜,書房桌子下,客廳的電視機後面搜到三個竊聽器。
她命人拆除這些裝備,塞入證物袋裏。
韓景黎驚訝地看着眼前的東西,“我這兒有什麽好竊聽的?”
他一天到晚也不着家,不是在警局待着就是一頭栽進畫室,一個人在家又不說話,到底竊聽什麽。
“我果然猜的沒錯,兇手是沖着你來的。”劉宵拍下證物,傳照片給師父,希望能幫助師父破案。
韓景黎百思不得其解,撓撓頭發,實在想不通兇手為什麽要沖自己。
劉宵看着他心裏犯疑,連忙分析,“師弟,或許在你回家之前,心懷不軌的人就将這些東西跟家具一起送了進來,這樣說來保管你鑰匙的人有很大的嫌疑。”
韓景黎慌忙搖頭,“院長不是那樣的人。”
“你先不要激動,你家已經暴露了,現在暫時不要住這裏。”劉宵認為兇手如果沖着韓景黎來的,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這次給他寄人頭,下次不知道還會給他寄什麽。
她幫韓景黎收拾行李,準備帶他離開這裏。
臨走時,她跟張法醫商量,“張法醫,麻煩你處理這些東西,我先帶我師弟離開這裏。”
“放心吧,我會好好清理這裏。”張法醫忙着檢驗,沒有擡頭與她告別。
他這次工作起來,顯得很認真,或許是上次被郝行臭罵一頓,忽然醒悟了。
韓景黎臨走前,最後看了眼充滿回憶的老屋,撫摸門框上的劃痕。
“師弟,等案子破了,你還有機會回來。”劉宵不斷安慰,提着他的行李箱在前面走着。
韓景黎低着頭不說話,抱着他珍愛的畫稿,跟在她的身後。
劉宵開着車帶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韓景黎看着車子開進崇安區,進入豐天小區。
這個小區看起來環境還不錯,綠植高達60%,門口還有一個小噴泉,樓下還有許多便利店,旁邊就是地鐵站。
劉宵拿着鑰匙走進五單元,按下21樓的電梯,出去之後就是2103室。
她直接用鑰匙打開門後,将韓景黎的行李擡了進去。
韓景黎環顧四周,看着眼前的落地窗,房間裏的所有家具被人用白布蓋着,看着像是長時間沒人住一樣。
“師姐,沒想到你還挺有錢的。”他目不轉睛地打量周圍的一切。
劉宵擺擺手,“師弟,這可不是我的,這是師父的,這是他很早之前買的婚房,唉,可惜了。”
她想起往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總之,師父也不常住這裏,他一直卧在他的辦公室裏,所以沒人打掃,你簡單收拾一下,就我知道這裏,替他保管東西,所以你放心住這裏,再也不會有人給你寄奇怪的東西。”
韓景黎打開每間卧室,都是用白布蓋着,唯獨書房放着一張行軍床。
“你瞧,師父回來就睡書房,他不敢睡主卧,你就選副卧,先住着。”劉宵看他好奇,解釋道。
“師姐,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韓景黎饒有深意地問道。
“畢竟我是師父帶起來的,我有次碰了主卧的門,被他看見,一頓罵。”劉宵搖搖頭,回想之前二人在這裏分析案情。
“師姐,你自己住哪?”韓景黎好奇問道。
“警局有宿舍啊,我覺得挺好,畢竟我.....”她說了一半又沒有說下去。
韓景黎瞪着大眼睛,還在等着她後半句話。
劉宵瞪了他一眼,“不說廢話了,你收拾一下就去警局,我在樓下等你。”
正好二人的手機同時響起,是郝行的消息,他召開緊急會議,催促二人趕緊回去。
過了一會兒,衆人齊聚會議室。
郝行神情嚴肅地看着臺下的每一個人,“同志們,我們任務很艱巨,現在敵人都打入內部了,還殘忍殺害我們的嫌疑人。”
江濤舉起手來,“郝隊,我覺得那個論壇很可疑,那上面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又跟10年前的車禍案撇不清幹系。”
“沒錯,這個論壇背後似乎有一個幕後操手,一直掌控着這一切,我們查到到哪裏,他就弄死哪個人,之前的葉封,現在的錢元,下一個又會是誰?”
郝行說到這裏,眼神瞟向韓景黎。
劉宵擋在他的面前,“師父,你別吓唬師弟了。”
“我沒有吓唬他,我說的都是事實。”郝行神色凝重,他在警局分析三天三夜,發現每件案子背後都有一條隐藏的線,就是針對韓景黎。
這幾件案子又跟10年前的車禍案高度相似。
第一起別墅命案,死者身上的12刀。
第二起盜竊案背後的男主角,被10年前肇事車輛帶走。
這個論壇被背後隐藏的真兇顯然比他想象的可怕。
而韓景黎之前居然想讓論壇幫他複仇。
“你們覺得兇手沖着韓景黎來的,這說明什麽?”郝行打了一個響指,向他們發問。
“說明他有用。”張法醫率先舉手回答。
郝行緊盯着韓景黎,看到他露出害怕的神情,“你沒說錯,但不具體,說明韓景黎肯定見過真正的兇手,多虧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要不然他不會活到現在。”
韓景黎頓時感到背後發涼,抱起雙臂,默默地站起來。
“師父,我有個事情想告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