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筒子樓命案4
陳楓見他故作神秘,白了他一眼,“那郝大隊長,兇手不是人,難道還是鬼不成?”
郝行連連搖頭,“陳隊,我們可是信唯物主義的。”
劉宵拿出手機跟韓景黎視頻連線,悄悄地站在長海市刑警身後,“師弟,師父判案現場,你可不能錯過。”
韓景黎坐在長海大圖書館的自習室,邊繪畫,邊看直播,他看着郝行虛張聲勢的樣子就覺得搞笑。
他心裏想法與陳隊一樣,有些期待郝行的推斷。
此時郝行看着衆人疑惑地看向自己,他立馬指了指事發現場的三棵樹。
“兇手心思很巧妙,事先準備好了機關,就等人來,這個機關就可以啓動了。”
陳隊順着郝行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根魚線的另一端連接着鳥窩。
“兇手難道是鳥不成?”
他這随口一說,郝行直接豎起大拇指,“不虧是老刑警,這麽快就推理出來。”
“郝行,少跟我扯蛋,有屁快放。”陳楓聽出他話裏有話,直接罵了出來。
郝行還算識趣,立馬還原案發現場。
魚線總長2米1,他将魚線的一端綁在右手邊的櫻花樹上,再将紙做的櫻花塞入新的布袋裏,用這跟魚線纏繞一圈。
最後他把魚線的另一端放在鳥窩裏。
“小劉!”他趴在樹上,叫劉宵幫忙,“你将假人放在下面的石椅。”
劉宵火速抱着法醫帶的假人将其固定好,立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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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行輕輕一拽,樹上的紙櫻花掉落的瞬間,假人也一分為二。
“但是兇手怎麽就知道鳥會在那個時間拽魚線呢?”陳楓聽見郝行一系列的推理,覺得有些道理,但還欠缺一些邏輯。
郝行拿着魚線的一端,從樹上跳了下來,“至于你說鳥怎麽在那個時候扯動魚線,請看這裏。”
他從身後掏出鳥窩,裏面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麻雀,身子被魚線串過,鳥窩裏全是血跡。
“我剛才說兇手不在案發現場,并不代表他提前來過,他完全可以提前布置好現場,再離開學校。
大家都知道鳥是早出晚歸,出去覓食,他趁着母麻雀飛出窩以後,再将魚線穿進小麻雀的身子裏,等母麻雀聽見聲音來救小麻雀,幫其拉扯的魚線的時候,慘劇就發生了。”
陳楓聽完郝行整個推斷,心裏有些煩躁,拿出煙抽了起來,剛抽一會兒,就看見郝行朝自己伸手,“你也想抽?”
“陳隊,抽煙對身體不好,我都戒了。”郝行一把奪過他的煙,掐斷扔進垃圾桶裏,随手扔給他一個薄荷糖。
陳楓愣在原地,心想這家夥要是自己屬下,早就上手揍他一頓了。
劉宵捂嘴偷笑,知道師父煙瘾犯了,見不到別人抽煙。
“郝行,你別太過分了,大家聽你胡言亂語說了半天,我忍你很久了。”陳楓用手指着郝行的腦門,眼見就要打起來。
可郝行卻不惱不怒地拿出手機,“我有證據。”
他将韓景黎發給自己的照片,群發給工作組的人。
“想必大家都收到了照片,我的證據來源于各網友的拍攝,今天是長海大公開辯論賽,所以有很多非本校學生也可以進來,你們可以明顯的看見照片的左上角,有一只大鳥揮舞着翅膀,嘴裏叼着魚線。”
他們紛紛低頭檢查,确實跟郝行推理的一樣。
本來郝行說完心裏也沒底,一切确實是在他偵查完現場之後推理出來的。
正好在屏幕那邊的韓景黎聽完郝行的推論,在社交平臺上找尋資料,他确實發現了證據。
陳楓朝郝行揮舞的拳頭瞬時落下,将他給的薄荷糖拆開塞進嘴裏,“臭小子,我今天先原諒你了。”
郝行見他不生氣,便繼續說了下去,“但是還沒有完,兇手顯然是在6-9點之間進入學校,而且還不是走的大門。”
“怎麽說?”劉宵好奇問道。
“你想走大門要登記身份證,兇手可不傻,而且剛才我在保衛處看了監控,發現今早6-9點只有一名清潔工路過這裏。”
“那還愣着幹什麽,抓人啊,聽你說這麽多廢話,兇手都跑不見了。”陳楓有些着急,心想這臭小子剛才看監控的時候怎麽不說。
“陳哥,別着急,我已經派人去抓清潔工。”郝行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韓景黎聽見郝行的話,直接怔住,他環顧四周,周圍空蕩蕩的。
他可沒收到郝行的指示去抓人。
就在衆人困惑的時候,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手裏提溜着一個穿着藍色工裝,理着寸頭,嘴角帶傷的年輕男人從校外走了進來。
本來門衛還不讓進,但他露了證件,立馬放行。
“師父,麻煩您了。”郝行上前拉住老人的手,向劉宵介紹,“這是你祖師爺季風裏,快問好。”
劉宵連忙鞠躬問好。
白發老人瞪了郝行一眼,“臭小子,只有求人的時候才會想起我。”
說完把年輕人推到郝行面前,讓他戴上铐子。
原來韓景黎走後,郝行就想起了自己的師父季風裏,他覺得單憑韓景黎一個人調查還遠遠不夠,就拜托住在長海市的師父幫忙。
果然老人家閑不住,一聽要查案,就一大早興奮地去了長海大學,他比韓景黎還要早到學校。
他7點去的,校園裏的人很少,他有些無聊,便站在櫻花樹下打太極。
但看見一個穿着清潔工衣服的年輕人在樹下鬼鬼祟祟的。
他覺得奇怪,便上前問了年輕人幾個問題。
誰知那個年輕人當場怒吼他,要他滾。
季風裏非常生氣,直接跑到後勤處投訴這個清潔工,經過一番調查,他才知道這個人是臨時工,也是第一天上班。
憑借四十年的辦案經驗,季風裏覺得剛才那個臨時工神色不對。
正好他接到郝行的電話,讓他注意一個清潔工。
季風裏從後勤處要到那人的電話,警察還沒到之前,他就已經摸到人的住處。
年輕人興許是心虛,開門見到季風裏,撒腿就跑。
就這樣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相互追逐在馬路上。
季風裏也是通過這場追逐才知道人不能不服老,他差點死在路上,多虧好心路人扶着他,一起追人。
幾個年輕的小夥子直接一腳絆倒嫌疑人,當場抓住。
他抓到人之後,直接帶到案發現場。
陳楓看見警界老泰鬥季風裏都出來辦案,連忙敬禮,“季老前輩,您怎麽來了?”
“還不是怪我這個倒黴徒弟。”他指着郝行的臉罵道。
“郝行,你也太不懂事了,季老前輩辛苦了一輩子,你把人從家裏叫來替你辦案,你多大的臉啊。”陳楓見狀,順勢教訓他。
季風裏本來就是護短的人,看到有人罵自己的徒弟,他有些不高興,“陳楓,你們當初要是把筒子樓命案辦好,我徒弟也不會大老遠地跑過來幫你,聽他說,你還在會上刁難他,不給他派人手。”
陳楓見他幫親不幫理,便岔開話題,指着嫌疑人,“說說吧,你為什麽要害死今天在這裏結婚的新郎?”
“害人?我可沒有。”他蹲在地上,并沒有承認自己是兇手。
“你個臭小子,那你見我跑什麽?害我心髒病差點犯了。”季風裏生氣地踢了他一腳。
郝行聽見連忙扶着師父,貼心地問道:“師父,您沒事吧?”
“我沒事,多虧熱心人幫我抓住這個人。”季風裏擺擺手,他很高興能重回探案現場。
“劉宵,照看一下師父。”郝行要親自審問這個嫌疑人。
劉宵将祖師爺接到一邊休息。
郝行臉色鐵青,握緊了拳頭,拎着嫌疑人的衣領,“居然害我師父心髒病犯了。”
嫌疑人驚恐地看着郝行的臉,他臉上的表情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眼。
“這老頭不是還沒犯嗎?”
郝行聽到他叫師父老頭,直接将他從地上提溜起來按到樹上,正好剛才推理時用的魚線還沒有從樹上取下來,垂挂在嫌疑人旁邊。
他拿起魚線問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不知道。”嫌疑人還在裝傻,但身體撒不了謊,就在他說不知道的時候,郝行摸着他的脈搏,他心髒多跳了兩下。
郝行直接拿着魚線朝他脖子勒去。
嫌疑人害怕地給他跪下,“警官,饒命,我不過是替別人辦事,我真不知道這魚線是幹嘛的?”
“那你見了我師父為什麽跑?”郝行蹲在地上擡起他的頭來。
嫌疑人雙眼含淚,抿着嘴哭道:“我回家準備休息,看見新聞說出事了,我害怕查到我的頭上,所以就跑了。”
“那是誰讓你這樣做的?”郝行繼續問道。
“是...是是這裏的大學生,我...我我手機有他電話,我回去給你找。”嫌疑人似乎想起什麽,激動地從地上站起來。
郝行看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便将他扔給陳楓,“陳隊,你們市的案子,親自走一趟吧。”
陳楓本來還想反駁什麽,但看在老刑警的份上帶人離開校園。
此時坐在圖書館的韓景黎剛好完成畫作,他的背後突然傳來聲音。
“同學,你畫得可真傳神!”
他轉過頭一看,一個戴着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男生,懷裏抱着《福爾摩斯探案集》朝自己走來。
韓景黎迅速将畫收了起來,“拙作,不足挂齒。”
“你畫的是剛才的命案現場吧。”男生興奮地坐在他的身邊。
“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好多人都看見了,我就随手一畫。”韓景黎有些尴尬,拎着包準備離開。
“你不覺得這種不在場殺人的手法簡直太牛逼了。”
就他簡單的一句話,本來轉身離開的韓景黎突然停了下來,他忽然明白這個人在興奮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