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假畫案2

郝行聽聞心頭一緊,他不想把韓景黎牽扯到案子裏,從一開始他就做錯了。

他手的煙掉落在地,“怎麽了?”

江濤環顧四周,小聲在他耳邊密語,郝行瞬間瞪大了雙眼。

而韓景黎這邊,即使收到了江濤的警告,讓他不要赴約,但他還是準備單槍匹馬去查個清楚。

天鵝藝術中心是長藤市最大的美術展覽館,裏面收藏了大量名貴的畫作,每周都會進行展覽,是美術生心之所向之地。

而這個地方,也是韓景黎夢的開始。

他的父母均是美術老師,所以每個周末都會帶他來這裏熏陶一番,也正因為如此,韓景黎明從小就對繪畫感興趣。

但10年前的那天,一家人正是看完畫展從藝術中心回家遇到天降橫禍,慘死街頭。

自從發生車禍以後,韓景黎再也沒有去過藝術中心。

更何況韓景黎當時因為耳朵的問題,心裏自卑,曾自閉過一陣子。

一聲刺耳的喇叭驚醒了陷入回憶的人。

等韓景黎回過神後,發現自己竄到了馬路中央。

他低頭抱歉,快速離開這裏。

忽然一座天鵝外形的建築直接展露在他眼前。

天鵝外形是用水晶玻璃的做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樣精美的作品集結了多少大師的心血。

韓景黎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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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一,本來應該是閉館的日子,卻照舊開放。

館內的人熙熙攘攘,幾乎沒有客人。

展館正中央的一張水彩畫吸引到了韓景黎的目光。

那幅作品畫了一個女人身穿血紅色的連衣裙,手裏抱緊孩子倒在地上,而她手指的地方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這個作品名叫《絕望》。

韓景黎看了眼作者名,發現他叫都樂,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聽過。

他屏氣凝神站在畫前觀賞很久,因為這幅畫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內心,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景黎轉身,人卻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張紙條。

【想看H大師的畫作,請下負一。】

他神情凝重,知道有人在引導自己,即使那裏是深淵,他也要去找尋心中的答案。

午後2點,身處警局的大明星韓朵雲,她的律師終于來了。

男人西裝革履,皮鞋擦得锃亮,一臉嚴肅地向郝行遞了一張名片。

郝行低頭看了眼名片,邀請他進審訊室,“劉霜律師是吧,等候多時,快開始吧。”

劉霜緊挨着韓朵雲坐着,在她耳邊小聲叮囑,囑咐她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郝行不想浪費時間,直奔主題,“韓朵雲,你是從哪搞來這麽多假畫,你知道賣假畫是違法的嗎,還有你在大衆捏造事實,你根本不認識H,對不對?”

他這一連串問題,逼問的韓朵雲喘不過氣來,出道幾年來,還沒有敢跟她這樣說話。

就連大牌的品牌方也要看自己眼色說話。

她剛想發狠,卻被律師攔住。

劉霜知道她的性情,立馬開口解釋,“郝隊,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方只能回答知道的問題。

首先,韓女士并不知道這些畫是假的,其初衷是為了賣畫捐給山區的孩子們,這裏是我們做的慈善公證。”

他從包裏掏出一份公證書,遞給郝行。

上面寫清了韓朵雲賣畫所有的資金全部用于山區學校建設。

“其次韓女士的親弟弟韓衍明是長藤市有名的畫家,但他為人低調,很有可能用姓名縮寫代替自己的畫,所以韓女士誤以為這些畫是弟弟畫的,并沒有任何錯誤。

最後郝隊長,你的言論太過于主觀,而且今天在展館現場,你對韓女士言行粗魯,我方要對你進行起訴。”

劉霜顯然是有備而來,直接掏出一份律師函。

韓朵雲本來被律師堵住嘴,快要發飙,但看到他最後一個舉動,直接滿意地笑出來。

這場審訊可叫郝行犯了難,他雖然接到的投訴不少,但是這次居然被人告了。

他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江濤坐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實在沒想到我行我素的刑警郝行居然也栽了。

郝行拿着那份律師函,心裏五味雜陳。

他知道韓景黎就是H,早就聽說他把自己那些畫打包賣給一名富商,不準他人二次售賣,之後就封筆再也不畫。

韓景黎的封筆,正是給這些弄虛作假的人一個機會。

市場上很多人臨摹他的畫,然後以高價賣出去。

其中不乏韓朵雲為弟弟辦的畫展,裏面擺放的畫全是贗品。

郝行見韓朵雲一句話不說,絕對沒有必要說下去,他不想跟律師扯皮。

此時小張急匆匆地趕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郝行猛地站起來,讓江濤坐在自己的位上。

“你繼續審訊,我去去就回。”

“郝隊!”江濤純屬于趕鴨子上架,他可對付不來這位牙尖嘴利的律師。

郝行收到消息後,立馬開車奔向目的地。

就在一小時前,天鵝藝術中心發生了嚴重的爆炸,所幸是周一,人不多,但還是有部分參觀者受傷了,甚至還有人失蹤了。

這個失蹤的人就是韓景黎,監控錄像顯示他跟着指示去了負一之後,館內發生了爆炸,将展館內的所有的畫都炸飛了。

外面的水晶建築被炸成一地碎片,甚至這些碎片四處亂飛,紮到路過的行人身上,還有車上。

郝行驅車看到這片慘狀,心急如焚,知道韓景黎這孩子執拗,肯定不聽勸。

警方已經将展館用警戒線圍了起來,房屋結構看起來還有二次塌方的趨勢。

郝行不顧生死,一股腦地跑了進去。

片警想要制止,卻沒他速度快。

郝行一腳踹開洞口堵住的碎石,跳入負一層。

地下一層是展館存放雜物的地方,地面混亂一片,而地下完好無損,看來兇手是故意這麽做的。

郝行拿着手電摸索前行,不斷喊叫韓景黎的姓名。

可惜沒人回應他。

他心裏惴惴不安,繼續向黑暗的房間摸索進去。

只聽房門傳來“咯吱”一聲響,房內出現大量血跡。

郝行将頭照在牆上,發現韓景黎滿臉是血,像是失了智一般,嘴裏不斷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視線下移,發現他手裏攥着一把美工刀,而刀尖所向的位置正好躺倒一個人。

郝行将人翻開,發現鮮血正是出自這個人的腹部。

他探查了傷口,發現切口跟韓景黎手裏的刀尖相似。

“冷靜一下!”郝行沖他吼了幾聲。

韓景黎依舊驚恐看着前方。

郝行這才發現他的耳朵在流血。

他打給局裏,讓他們派人過來。

不到一會兒,刑偵隊的人就到了天鵝中心前,接管這邊地方。

江濤帶着檢驗科的人來到現場,但他看見韓景黎一副吓傻的模樣,蹲在郝行詢問發生何事。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先帶去醫院吧。”郝行最近有強烈的預感,幕後真兇即将浮出水面。

江濤不敢再說什麽,取走韓景黎手中的美工刀,就往外走。

在醫院裏,韓景黎不僅聽不見,他的精神也出現極大的問題。

他嘴裏一直重複着那三個字,“不是我。”

郝行站在診室門口揉着太陽穴,他就倆徒弟,一個還在醫院躺着昏迷不醒,這個就要發瘋了。

難道自己真是煞星,誰跟自己在一起就倒大黴?

江濤将水遞到郝行手上,打斷他的胡思亂想。

“郝隊,別想了,我相信那個人不是小韓殺的,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個陷阱。”

郝行輕微點頭,重要的是揪出幕後真兇。

過了一會兒,醫生帶着一張帶血的紙鈔走了出來,遞給郝行他們。

他們一眼就看出這是畫出的美元。

“警官,我盡力了,患者受到嚴重的刺激,而且我發現他不是第一次受到刺激,首先先解決他第一次的心結,才能解開第二次的心結。

這是在他袖口中找到的東西,你們看看是不是有用?”

心理醫生嘆了口氣,離開診室。

韓景黎依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裏攥着空氣,似乎那把美工刀還在手上。

“郝隊,這美元是誰畫的,看起來挺逼真的。”江濤好奇地舉起100美元紙鈔照在燈下面看,除了沒有防僞标準。

郝行眼神瞥向診室的人,“我們眼前就有位天才畫家,還能是誰畫的?”

“可小韓不會因為畫了一張紙鈔就去殺人吧。”江濤有些想不通。

“不說了,你去查查死者的身份,我相信韓景黎不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的。”郝行将紙鈔放入證物袋裏。

江濤有些犯難地看着他,“郝隊,別忘了局裏還有位大神等你結案。”

經他一提醒,郝行想起那位要告自己的女明星,他捏住太陽穴。

“一切走程序,如果查到她跟假畫無關就放她走吧。”郝行擺擺手,現在韓景黎的案子最重要。

“是。”江濤敬禮離開,突然想起劉宵也在這家醫院,“郝隊,不忙去看看劉宵吧。”

郝行擺擺手,他已經夠頭疼了,還要被江濤再次紮心。

倆徒弟都躺在醫院,天下沒有哪個師父比自己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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