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假畫案3

“你個怪胎!”

“你個災星,靠近你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你父母就是你克死的,現在連好朋友也沒有了。”

......

韓景黎大汗淋漓地從夢裏驚醒。

他剛才夢見一群人站在面前不斷責怪自己,即使他扔掉助聽器,但還能聽見那些聲音。

“叮咚”兩聲,桌上的手機響起。

醒目的亮光提醒他已經淩晨五點了。

韓景黎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醫院,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拔掉輸液管,推開病房門,看見郝行一臉滄桑地坐在病房門口。

“我...我為什麽會在醫院?”

韓景黎此話一出,倒讓昏昏欲睡的郝行瞬間清醒了許多。

“你不記得了?”他伸出雙手在韓景黎眼前搖晃幾下。

韓景黎一把推開他的手,不耐煩地看着他,“我是忘記一些事情,不是看不見了。”

郝行讓他坐下來把去天鵝中心之前的事情再說一遍。

韓景黎仔細回憶想起那天在家收到一封匿名郵件,只身赴約,看見神秘的身影往樓下走去,然後就聽見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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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過神,人已經在醫院了。

郝行扶着下颌,“小韓,你下去之後沒有跟人發生争執嗎?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呆滞地拿着一把美工小刀,身旁還有名死者,死因還在調查中。”

韓景黎聽郝行這麽說,腦子開始劇烈地痛了起來。

他捂住腦袋,只記得下去之後聽見水滴聲。

“滴答滴答”一直響個不停,他當時還奇怪藝術中心底下怎麽會漏水。

郝行看他神情痛苦,便安慰道:“既然難受就不要再想了,醫生說你還得住院觀察一陣子。”

其實郝行在他蘇醒之前就見過醫生了。

心理醫生給他的答複是韓景黎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導致他無法接受,不排除是因為殺人之後的創傷。

但郝行不相信自己的徒弟會殺人,平時看他連螞蟻都不敢踩死。

“師父,能讓我和師姐住一個病房嗎?”韓景黎緊張地盯着郝行,不知道怎麽的,他心裏突然毛毛的。

按照郝行所說的,在爆炸發生之後,他用美工刀殺死了一個陌生人,但這段記憶就像是被人删掉一般,他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郝行搖頭拒絕,“不行,你師姐還掌握重要線索,不能被人發現,周寒雖然被抓了,但他什麽都不說,現在唯一的知情人就是你師姐。”

“那師父你會一直守着我嗎?”韓景黎越來越不安。

郝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撫道:“你放心,你們都是我的徒弟,一個都不會少。”

這時護士過來,讓韓景黎去做檢查。

郝行正好接到江濤的電話,他走到樓梯間接通。

可電話那頭的屍檢結果讓他十分頭疼。

死者腹部被美工刀刺中,失血過多而死,兇器就是案發現場韓景黎手握的那把刀子。

案發現場沒有其他人的腳印,只有兩人的打鬥痕跡,很難判斷韓景黎是否是正當防衛還是過失殺人。

現在最關鍵的是韓景黎忘記那段重要的記憶,就如10年前他忘記車禍案現場那名真兇的樣子。

郝行現在只從他口中得到“滴答”的線索。

“小江,你去查查天鵝藝術中心地下室是不是有哪處地方漏水?我晚點會警局開會。”郝行一臉愁容挂掉電話。

這可能是他職業生涯中辦過最難的一件案子了。

此時韓景黎剛做完檢查回了病房,就看見郝行拿着一個東西反複查看。

他低頭一看,震驚地捂住嘴巴,“這不是我小時候畫的嗎?”

“說說。”郝行來了興趣,他正愁怎麽查這個東西。

“但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弄丢了。”他拿起來喃喃自語。

那時候他剛上一年級,父母都是學美術的,周末經常帶他去天鵝藝術中心去看畫展。

當時年幼的韓景黎看到一個畫着美元的畫展,他拿出一張紙,當場臨摹下來,正準備給爸爸看,卻不小心弄丢了,沒想到出現在郝行手上。

“看來你果然是畫畫的天才,但是案發現場你為什麽拿着這個東西呢?”郝行犀利地盯着他,希望他能想起什麽。

韓景黎搖搖頭,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這個東西怎麽出現在他手裏,他也不知道。

郝行長嘆了一口氣,這個案子比想象中難,如果他無法洗清韓景黎的嫌疑,那只能帶着他回警局。

他可不想看着徒弟坐牢。

“哎呦,我看你沒啥事了,我們案發現場走一趟吧。”郝行拿起車鑰匙,示意韓景黎跟自己走。

韓景黎換了衣服就出來了,他也想知道那天爆炸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十幾年前畫的美元怎麽會突然出現他的手裏?

兩人二話不多說就奔赴案發現場。

韓景黎下車看到那只白天鵝被炸成碎玻璃渣了,整個玻璃天空頂變成一片廢墟,他覺得這樣美好的藝術品就這樣被毀,不自覺驚嘆了一聲。

“你不要驚訝,我發覺整個事情就是針對你,但我還是弄不清幕後之人這樣大費周章,究竟是為了什麽?”郝行覺得很奇怪。

按理說韓景黎早就記不清車禍案真兇的模樣,沒必要盯着他不放。

但從這些天他們的經歷來說,或許一開始韓景黎就被人盯上了。

郝行覺得自己的任務變多了,他不僅要查案,還要保護眼前這個男孩。

韓景黎跟着郝行一路跳下負一層,因為電力系統被炸毀,整個地下漆黑一片。

郝行拿着手電照着前方,突然一個黑影沖了過來。

江濤滿頭大汗地在這裏摸索了半天,卻沒有發現郝行所說的漏水。

這時他看見郝行過來,“郝隊,你是不是聽錯了,這裏哪有漏水聲?”

郝行讓開道路,指了指跟在身後的韓景黎,“當事人來了,讓他說。”

韓景黎拿着手電四處照了照,屏氣凝神回想過去。

案發當天,地下室的環境很安靜,他聽到耳邊傳來清晰的水滴聲,然後往深處走去。

他試着從樓梯的位置來回走了好幾遍,确實什麽都沒有聽見。

江濤擦掉頭上的汗水,拉住韓景黎的胳膊。

“小韓,別走了,說不定你記錯了。”

“我沒有!”韓景黎突然大吼了一聲。

吓得江濤倒退了幾步。

郝行正在觀察案發現場,聽見聲音,火速跑了過來,“怎麽了?”

“師父,今天就先到這裏吧,這裏很壓抑,我受不了。”韓景黎說完,就順着梯子爬了上去。

郝行跟緊他,生怕他出了問題。

江濤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他想起韓景黎剛才的眼神,就渾身顫抖。

他那個眼神像是一把利劍,似乎要穿破自己。

江濤甩甩頭,繼續調查下去。

韓景黎一臉沉重地走出廢墟。

郝行上前一把拽住他,“臭小子,別鬧脾氣了,現在案子查不清,你要坐牢的。”

不知怎的,韓景黎心中突然怒火中生,“坐牢就坐牢,還能吃免費的飯。”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逃離這裏。

韓景黎剛才下去就感覺裏面很恐怖很壓抑。

心底埋藏的秘密像是被人用鑰匙打開一般,馬上要沖出來,所以他才想逃離這裏。

郝行看他心情不佳,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讓便衣繼續保護韓景黎,他沒有跟在韓景黎的身後。

他再次返回案發現場繼續探案。

過了一會兒,警隊總算接通地下室的電源。

“郝隊,小韓沒事吧。”江濤看見郝行吊着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哎呦,這臭小子恰巧忘記他下來之後的事情,這樣很難辦案。”郝行蹲下查看幹涸的血跡,在腦中推測二人打鬥畫面。

“郝隊,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因為殺人,所以裝失憶,不想承擔責任。”江濤胡亂分析一通,遭到了郝行一記重錘。

“小江,你再胡說,我就把你的牙給拔了。”

江濤連忙搖搖頭,蹲在地上查案,“哦,對了,郝隊,那個女明星的律師真厲害,直接把有的變成沒的了。”

“人放了?”郝行聽他這話一出就知道女明星走了。

“放了,就口頭警告,要不然她要投訴你。”江濤緊張地吞咽口水。

郝行冷笑一聲,他這些年的案子,有多少當事人要投訴自己,一般都是做賊心虛。

“這個韓朵雲肯定有問題,找人看好她。”

“是。”江濤接了郝行的指令就離開了。

而此時的韓景黎已經回了公寓,他坐在沙發前看着今天的新聞。

正巧新聞上播放着關于韓朵雲的采訪。

她梨花帶雨地哭訴長藤警方執法不公,胡亂抓人,污蔑他死去的弟弟韓衍明。

韓景黎看着熟悉的名字,心裏犯了疑,心想自己發生的這些事情是不是跟女明星有關。

恰巧有人邀請他去展館看畫,結果全是盜版畫。

而這個女人聲稱自己的弟弟就是“H”。

接着他就又被人邀請去了夢開始的地方,進入了圈套。

還有那個死者是誰,郝行還沒有告訴他答案。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跟這個女人脫不開關系。

或許找到她,就有辦法解開謎團。

韓景黎心想這個女人既然能辦畫展,自然認識畫室老板,于是他打給畫室老板,詢問他韓朵雲的聯系方式。

剛開始畫室老板還不想幫忙,直到韓景黎承諾給他畫一幅畫的時候,畫室老板直接爽快答應。

沒過多久,他就收到韓朵雲的電話。

韓景黎在手機裏輸入一串陌生數字,他緊張地撥通。

沒想到電話剛接起,就傳來女人興奮的聲音,“H,你終于聯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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