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局中局5

昏暗的房間燈光閃爍,坐在畫板面前的人打了盹,他揉揉眼睛,繼續畫下去。

張向初看着監控視頻裏的人,心想雄哥還真是狠,他不讓韓景黎明離開這間屋子,按時給他送飯送水,甚至還給他準備了夜壺。

韓景黎不吃不喝已經畫了12個小時。

手下詢問孫鐵雄的指示。

他居然狠心地說,“人三天不吃不喝餓不死,第三天他如果倒了,再通知我。”

張向初默默地站在他身後,不敢吱聲,想來多年前自己欺負韓景黎的事情,他早知情,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年殘忍殺害高遠的人正是張向初的小弟張明明,也是偶然的機會,讓張向初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張明明是張向初的堂弟,他在長遠市痞慣了,認識了一位富家公子哥,更是嚣張跋扈。

而且他性取向很是特別,喜歡細皮嫩肉的小鮮肉,還拉公子哥一起加入他的奇特派對。

高遠知道在學校欺負韓景黎的是向天皓,他跑去向天皓的家裏,對他進行一番說教,結果被其忽悠進夜店。

正巧張明明也在,他看上了高遠長相清純,于是要求他喝倒自己,就不會欺負韓景黎。

高遠太單純了,竟然相信這幾個魔鬼的話。

酒過三巡,他早就不省人事。

張明明看見暈倒的人,嘴角露出一絲壞笑,提議帶着人去向天皓家裏玩一玩。

喝暈的公子哥上頭了,帶人去了家裏,把高遠打扮成女人的模樣,還對他做了不好的事情。

結果弄疼了高遠,他醒來之後崩潰了,拿着刀威脅他們。

向天皓畢竟是小孩子,他見不到血,就想收手。

張明明卻另有想法,他一掌打暈高遠,告訴向天皓,他來解決。

向天皓還天真地以為張明明會把人送回去,結果沒想到他直接殘忍地殺害了高遠。

他越想越害怕連忙聯系了張明明。

張明明讓他放心,他上面有人。

他說的這個人正是張向初。

張向初知道這件事情,将張明明臭罵了一頓,但他不知道這個人是韓景黎的好友。

後面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雄哥指示他必須保住韓景黎,要他舍棄那個一文不值的小弟。

張向初本來不忍心向小弟下手,結果一夜之間公子哥和張明明一起被殺害了,而兇手指向韓景黎。

他真的以為是韓景黎瘋了殺害二人,于是聯系向校長,将韓景黎送進自己的精神病院。

當然他折磨韓景黎還有一點,就是他明明殺了堂弟,還死鴨子嘴硬,一點都不承認。

所以張向初認為韓景黎跟自己是一樣的人。

他看見韓景黎越裝清高,就越覺得惡心,他非要把這小子拉進地獄。

張向初當然也是有野心。

孫鐵雄身旁沒有任何繼承人,他一直想做雄哥的繼承人,接手他的一系列産業。

他一直拍孫鐵雄的馬屁,可這個老家夥對自己還有所隐瞞。

或許當年殺害堂弟的人不是韓景黎而是孫鐵雄。

就像那場車禍案,他明明知道真兇,卻說與自己無關。

張向初盯着監控畫面的韓景黎,心想只要他畫出美鈔的母版,立馬搶走,才不會送到那個老狐貍的手上。

此時韓景黎畫完最後一筆,他站起來舉手,說要上廁所。

張向初見四周沒人,立馬跑到畫室。

他一把推開門,欣喜地說道:“快把那個交給我。”

韓景黎将臨摹好的畫塞進衣袖裏,“我要交給孫鐵雄,不過現在我要上廁所。”

孫鐵雄聞聲而至,看見張向初站在門口,立馬黑了臉,“你想幹什麽,獨吞?”

“雄哥,不敢,我是看這小子畫完,害怕他耍花招。”張向初低着頭,慢慢退了出來。

孫鐵雄瞪了他一眼,往裏面走去,“既然畫完,就給我吧。”

“等下,我要先上個廁所。”韓景裏捂住肚子,一副憋不住的模樣。

“可以去,但是要有人陪着你,我害怕你暈倒在裏面。”孫鐵雄表面上露着關心的表情,實際上害怕這小子耍花招。

韓景黎點點頭同意,一鼓作氣沖了出去,跑向廁所的位置。

孫鐵雄身後的手下立馬跟上,闖進廁所等待着。

韓景黎趁機拿出電話手表,剛給江濤發了定位位置,就聽外面傳來陣陣牆門聲。

留着刀疤臉的打手不停敲着廁所的門,“上廁所快點,要不然我就沖進去了。”

他見裏面沒有回應,踩着門把手跳了上去。

韓景黎正好提褲子沖水,擡頭望見刀疤臉,“你是變态嗎,我拉屎你吃不吃?”

刀疤臉知道他是雄哥最重要的人,沒說什麽,跳了下去。

韓景黎打開廁所的門瞪了他一眼。

與此同時,之前被騙進廢樓的刑警們,只活下三名,而江濤身負重傷,半個身體都被燒沒了。

被搶救的時候,他一直吐血,看見呂城,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似乎想說什麽,可沒來得及說出口,便暈了過去。

呂城心急如焚地等在急救室門口,他想起剛才爆炸發生的時候,剛好拍下這一幕。

長藤市已經發生兩起爆炸,第一次在天鵝藝術中心,第二次在這個廢樓。

他猜想這兩個地點或許有關聯。

這時急救室的燈滅,一個全身纏滿繃帶的人被推了出來。

“醫生,病人怎麽樣?”呂城着急詢問。

“傷勢嚴重,半個身子都被燒毀了,只剩半條命,就看他能不能挺過去了。”手術醫生唉聲嘆氣,似乎情況并不樂觀。

呂城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看見長藤市警局的人來了,就匆匆離開,他要去請郝行的師父季風裏出山。

此時在天鵝藝術館負二層,韓景黎拿着打火機假裝點燃剛才畫好的美鈔母版,威脅孫鐵雄放走郝行。

“你答應我的,我畫完,你就放了師父。”

“那當然,我做生意,怎麽可能不守信用?”孫鐵雄瞟了眼張向初。

他明白雄哥的意思,立馬去密室把郝行帶了過來。

郝行衣衫褴褛,頭發亂糟糟的,瘦骨嶙峋,像是遭受了非人虐待,他嘴裏不斷說着,“我不走...不走......”

韓景黎看見師父的慘樣,氣色比第一次見他還要差。

“你們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嗎?”

孫鐵雄立馬質問張向初,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怎麽回事?”

“雄哥,不關我事,我給他送飯,但是他每次都不怎麽吃,只喝水,所以.......”張向初連忙搖搖手。

韓景黎看他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少裝蒜了,你們現在不放了我師父,這個母版你就別想得到。”他拿着打火機逐漸逼近紙張。

眼見着火星子飄向紙張,就要點燃了。

孫鐵雄着急地喊道:“別急!我們這就放。”

“還有我要親眼看見師父離開。”韓景黎拿着他們最需要的東西,有底氣地說道。

孫鐵雄點頭答應,打了一個響指,讓人帶着郝行出去。

韓景黎跟他們保持距離,來到地面上。

他看着刺眼的陽光,嘴角微微揚起,終于看見天空的模樣。

對他來說光明終将來到。

他與孫鐵雄保持一定的距離,看着郝行被他們扔到馬路邊上。

“我不走.......”虛弱的郝行緊緊地盯着韓景黎,他知道這小子抱了必死的決定。

“這下行了吧?”孫鐵雄向韓景黎揮揮手,讓他過來。

“讓你的手下回來。”韓景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孫鐵雄向兩人打了聲招呼。

兩人匆匆地跑到孫鐵雄的身邊。

韓景黎拖了這麽久時間,見江濤都沒有來,知道他一定出事了。

既然江濤不能來,他就來想辦法處理這些人。

他低頭看向地面上擺放着一堆裝有煤灰袋子。

“孫鐵雄,你殺了我的父母,害死我身邊的親友,今天我就要你償命!”

韓景黎掏出小刀,劃破那些裝有煤灰的袋子,往空中一撒,用打火機點燃。

“嘭”的一聲巨響,一團火花炸開,将面前的人全部籠罩住,巨煙飄起。

在馬路另一邊的郝行看到這一幕,大喊一聲:“韓景黎不要!”

可惜他體力不濟根本跑不過去。

郝行想要爬過去,突然一輛車停在他面前。

“你不要命了!”司機下來查看,發現郝行滿身是傷,再扭頭看向施工現場,滿是灰塵和巨煙,像是着火了一樣。

“救...救人。”郝行拼勁全力說完最後一句話。

司機連忙撥打了120和119,“喂,你醒醒。”

等郝行蘇醒之後,發現身處醫院。

坐在他身邊的是好久不見的季風裏。

“師父,你怎麽來了?”他驚奇地看着老頭。

“我不來,怕是見不到你了。”季風裏一臉嚴肅地盯着他。

“師父,我睡了多久?”郝行咳嗽兩聲,準備下床,卻被季風裏攔住。

“臭小子,你想去哪,我來的時候,你就剩一口氣了。”季風裏說什麽也不讓他去別處。

“師父,別攔我,我要去救我的徒弟。”郝行瞪大了雙眼。

季風裏聽見這個名字,嘆了口氣,“幾天前的天鵝藝術館二次爆炸,人都炸沒了。”

“我不信。”郝行不願意接受這個回答,他拔掉針管。

作者有話要說:

粉塵爆炸:當一定量的可燃粉塵以足夠的濃度散布在空氣中時,會産生粉塵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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