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期的播出效果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祁山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沒閑着,緊鑼密鼓地安排第五期。
第五期內容是原先早就敲定好的去清泉話劇團給當地的敬老院做一次公益演出,因為将見家長這一集提前的緣故,這一期拍攝的時間比原定計劃晚了半個月。
當祁山分別給王鷺和姚晶打去電話時,兩人正一同在王鷺的工作室待着。
這半個月來,王鷺和姚晶坐立難安,遲遲等不來祁山的電話,又見節目組制作了一期又一期節目,就是沒再通知自己,兩人以為又被放鴿子了,再加上上次演藝人生直播事故鬧得太大,兩人作為受害者,明明沒做錯什麽,卻讓所有人都對她們敬而遠之。兩人沒工作,一個人呆在家裏越想越焦慮,索性湊在一起,互相聊天慰藉。
所以當王鷺看見屏幕上的祁山二字時,她第一反應不是祁山終于來通知她們錄制節目,而是告知這一期節目取消。
“什麽?怎麽可能取消,你聽誰說的?”祁山在電話那頭非常疑惑,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都是安排好的,怎麽可能随便取消。
王鷺喜出望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明天就可以去拍攝了?”
祁山肯定道:“對!”
“你們看今天什麽時候有空,我派工作人員過來接你們。”
王鷺應了聲好後便挂了電話,放下電話後,她和姚晶對望一眼,然後一起站起來,互相拉着手在地上轉了幾圈,這是她們自相熟以來獨有的慶祝方式。
高興過後,姚晶不免有些擔心:“你說這期節目播出後,我們真的有機會接觸到傳盛嗎?”
說到這,她的臉色沉了下來,當初演藝人生給兩人發來邀約的時候,兩人也是欣喜若狂,以為可以讓自己的事業迎來第二春,誰知道節目組竟然是來拉她們當話題的,等熱度夠了就一腳把她們踹開,現在她們間接害得演藝人生中途夭折,導致再沒品牌方找自己合作。
“要是祁山和那個周海也是一樣的想法,那我們以後在這個圈子再也混不開了。”
王鷺卻顯得很淡定,她安慰道:“我看着祁山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他們這個節目是夫妻綜藝,拉我們當話題有什麽意思?”
姚晶想了想,勉強贊同。
祁山通知完了王鷺和姚晶,接下來便去通知要一同參加的三組嘉賓,讓他們第二天去話劇團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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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辰在伍茉家裏住了将近一個星期,期間伍向陽和齊娟對他噓寒問暖,好到比親生父母對他還要好,許辰被這巨大的反差弄得不知所措,回到客房後便一直胡思亂想,還不忘向其好友求助,然而好友也愛莫能助,猜不透伍茉父母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态度變化。
許辰就這樣度過了令他忐忑不安的七天,好在節目組終于準備開始拍攝下一期,這得以讓他有借口離開伍茉家。
當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接他們的時候,許辰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要是不用力,幾乎看不出來差別。
許辰如釋重負,伍向陽和齊娟卻都是一副十分不舍的表情,熱情地送許辰和伍茉一直到小區門口才轉身往回走。
自從家裏的攝像頭被拆了後,馮麗蘭也無需再在鏡頭面前裝了,原先一直嚷嚷的頭疼也在一瞬間好轉,等到林玉拍戲回來便擺起了譜,還想像往常一樣拿捏林玉。
然而林玉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對她說的話聽三句應半句,有時候甚至忽略她。
馮麗蘭剛想說什麽話,甘越卻第一時間跑來阻止她,連一直被她拿來“要挾”林玉的甘昊也堅定地站在林玉那一邊。
從前用慣的招數一下子一點用也沒有。
馮麗蘭頗為郁悶,腦袋一抽一抽地疼,疼得她吃不下飯,鑒于她喊頭痛喊了太多次,家裏竟然沒一個人信她是真的頭痛。
馮麗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能氣得給甘承打電話,想讓他帶自己去醫院。
甘承還不知道前因後果,誇贊她道:“你出的上節目的主意真不錯,公司最近的業績好了不少。”
“什麽?你不舒服?甘越呢?”
“既然這樣,你就讓管家送你去醫院吧,我這裏忙得走不開,先不說了,就這樣吧,我挂了。”
馮麗蘭剛想對着甘承數落兒子的不是,電話那頭已經斷了線,她準備好的苦水一點都沒倒出來。
“一個兩個竟然都變了,我當初就不應該讓林玉上這個節目!”馮麗蘭氣得摔掉了手機,連飯都沒吃便回屋睡覺。
陸岱接到節目組的電話時,侯芳也在場,她低頭看了一眼最近忙得連軸轉的時卿,看着她忙瘦了的下巴,心疼道:“你們的工作怎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不能跟節目組協調一下嗎?”
時卿笑道:“還好啊,這還不算多,最多忙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陸岱放下手機說:“我剛剛跟節目組商量過了,因為你和林玉最近都有戲要拍,所以特地給你和林玉安排了不太重的戲份。”
說起這個,時卿好奇道:“劇本是話劇團裏原先就有的,還是節目新寫的?”
想起上幾期的活動,時卿還真有點不太相信,按照節目組的習慣,他們會老老實實地選用話劇團的劇本。
陸岱卻說:“這還不清楚,得明天去看了才知道。”
時卿只好點頭不再想。
為了保證話劇的演出效果,與你同行節目組暫停了同步直播,改為先錄後播形式,大批觀衆十分“不滿”,紛紛到其官微下留言,強烈要求轉為全天候直播模式,陸岱和時卿的日常根本就看不夠。
為了安撫觀衆,節目組只好新發了一條微薄,對這期拍攝內容作了個簡單預告。
與你同行:“本期劇透福利來襲,三對夫婦将繼續帶領我們踏上公益的腳步,來到敬老院,在這裏,所有嘉賓将團結合作,共同努力完成一場公益話劇演出,本期特邀嘉賓@王鷺@姚晶。下周六晚上八點半,我們不見不散哦!”
微薄一發,蹲守在官微下的粉絲沸騰起來了。
[所以我又可以看見陸拾夫婦合體演戲了嗎?]
[強烈要求陸拾夫婦這次拿的是HE劇本,不然我就真的給節目寄刀片了!]
[我要看尴尬夫婦的感情戲,許辰太磨叽了,還是要劇組推一把才有看點。]
[所有嘉賓只有甘越不會演戲了吧?這不是為難他嗎?]
[我看到了什麽,特邀嘉賓王鷺姚晶?是演藝人生節目裏的王鷺和姚晶嗎?]
[姐妹你沒看錯,就是她倆,提起演藝人生我到現在還生氣呢,垃圾節目組,浪費兩位姐姐的表演。]
[所以我這次還能看到王鷺和姚晶的表演是嗎?我一直覺得她們兩個演的好好。]
……
大批觀衆被這期預告轉移了注意力,從一開始的不滿轉為期待,更有被勾起回憶的粉絲跑去演藝人生官微底下為王鷺和姚晶抱不平。
徹底宣布不會再播出的演藝人生又被網友罵上了熱搜,出品該節目的貍貓視頻也受到了波及。
當初那場事故造成的風波不小,網友的火力都對準了演藝人生。
然而網友後知後覺,現在才發現,罪魁禍首應該是貍貓視頻,要不是平臺的縱容和默許,節目策劃團隊敢如此作妖嗎?
還有網友做了時間線長文截成圖片發在微薄上,給那些還處在雲裏霧裏狀态中的觀衆科普整件事情的經過。
一開始,演藝人生第一期播出熱度非常不錯,後來陸岱和時卿官宣參加與你同行,時卿的熱度慢慢上漲,演藝人生給時卿發去了邀約,她和王鷺姚晶一樣,以為那是個證明自己演技的公平的舞臺,卻沒想到,人家節目組只是看中了藝人身上的話題度。
所以時卿表演完畢後,即使表演無懈可擊,表演導師還是要吹毛求疵,逮着時卿就批,要不是有那段視頻的流出,時卿和王鷺姚晶三人還不知道要怎麽被演藝人生吸血。
壓力之下,演藝人生被迫宣布暫停播出,卻還不死心,幾次暗戳戳試水想複播,甚至給時卿潑髒水,要不是時卿的團隊早有準備,早就被造謠成功。
新來的觀衆被科普了時間線後,終于縷清事情經過,紛紛湧進貍貓視頻的官微,揚言要退會員。
一開始,官微的運營人員并不在意,以為叫嚣的最歡的是少數,沉默的大多數并不會退,然而後臺數據卻結結實實地打了他們當頭一棒。
得知這個消息,洪長懷好不容易快要遺忘的怒氣又被勾了起來。
演藝人生的夭折,着實讓他損失不小。
洪長懷臉色陰沉地浏覽着與你同行官微下的評論,視線最終定格在陸岱和時卿兩個名字上。
“又是你們!”洪長懷靠向椅背,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點着這兩個人的名字。
他閉眼沉思許久,然後才睜開眼,自言自語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時卿是傳盛公司的藝人,而陸岱和文平城交情匪淺。”
“你們攪黃我的節目,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第二天一早,陸岱和時卿剛吃完早飯,與你同行的工作人員便開車來接。
時卿和林玉每天只能擠出半天的時間。
當陸岱和時卿抵達清泉話劇團時,許辰伍茉林玉甘越都已經到了。
四人均已互相打過招呼,經過上一期的拍攝後,許辰和伍茉的關系沒見拉近,反而更尴尬了,伍茉許久未見時卿,一見她過來,便立馬興奮地迎了上去。
許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眼裏流露出濃濃的羨慕,這幾天他是想借機和伍茉搭話來着,然而要麽是她的爸爸伍向陽插進話題,要麽就是他自己忽然尴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尬得不行,話都沒說上幾句,七天下來,他和伍茉說的話就沒超過十句。
所有人到齊後,祁山拿着大喇叭冒了出來。
幾人身後是清泉話劇團的舞臺,每周固定表演三場,全部都是公益性質,文平城是其中的贊助者,圈內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消息,也根本就不知道,凡是傳盛娛樂的藝人,都要在這個話劇團裏把演技磨煉好了才能接更多的戲。
和時卿想的一樣,祁山果然沒有用話劇團裏的劇本,而是拿出了自己改編的劇本。
祁山對着大喇叭道:“我們這次要演出的劇目想必大家耳熟能詳,它就是《秦香蓮》。”
王鷺疑惑道:“可它是戲劇呀!”
“沒錯,”祁山點頭道:“所以這是節目組給大家額外布置的任務,除了要演話劇外,還要将這個劇本改編成話劇的形式。”
祁山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出于他的個人經歷來考量。
他記得奶奶在世時,她不識字看不懂電視,卻願意整天守在電視機前聽戲,每到下午,祁山總是伴着咿咿呀呀的唱腔入睡,再聽着醒來。
敬老院裏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也許從小就生活在城市裏,也許是被兒子女兒從鄉下裏接過來。
比起話劇團裏原有的劇本,祁山更願意選這部《秦香蓮》。
王鷺和姚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祁山說的有道理,便點頭應下。
陸岱和其他幾人也沒有意見。
接下劇本後,幾人聚在一起,商量分工安排,考慮到時卿和林玉的時間不多,改編劇本的任務便落到了兩個人身上,陸岱選擇不出演,而是負責幕後,甘越不會演戲,同樣當幕後,王鷺演秦香蓮,許辰則演陳世美,伍茉演公主,姚晶則飾演太後,剩下的角色由話劇團裏的演員飾演。
分工好後,時卿便和林玉開始改編劇本。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看過秦香蓮,對裏面的情節都很了解,時卿和林玉問了一圈在場所有人的想法後便着手改編。
兩人配合默契,很多想法不謀而合,只花了三個小時便将劇本改編了出來。
負責演出的幾人接過一看,都表示改編得很好,下午就可以着手排練。
時卿和林玉在食堂吃過午飯後,便由工作人員送回拍攝片場。
陸岱負責處理道具布置的工作。
和祁山想的一樣,敬老院裏所有老人的年齡都在七十歲已上,在這住的老人都知道,今明兩天都是話劇團的排練時間,許多老人習以為常,大部分願意去看話劇的除了少部分真正熱愛的,剩下的都是為了打發時間。
這天中午,他們吃完飯,照舊要回去午休,不知聽誰嚷了一句“今天下午排的竟然是《秦香蓮》”,許多人的腳步頓住,狐疑地向左右看看,隔壁床位的才有幻聽,我沒這個毛病啊?
在場的衆人齊齊站在原地,各個向左右張望。
還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出“你也聽到了?”的意思。
終于又聽見那個聲音繼續說:“你們沒聽見嗎?我說今天排練的是秦香蓮,你們不想去看嗎?”
“看,當然去看了!”
多少年沒在現場聽過這部戲劇了!
在場的老人三三兩兩結伴攙扶而行,互相攀談道:“你也喜歡看?”
“那當然喜歡看了,我當小孩子的時候,過年過節除了穿新衣服,最喜歡的就是去看一場《秦香蓮》”
“可惜,這幾年跟着女兒住到城裏,想再聽戲只能通過錄音機來聽了,可錄音機哪裏有現場的好聽。”
他們走得慢,話劇團雖說就建在敬老院內,但離食堂還是有點距離,當大家步履蹒跚地走到劇團門口時,擡頭一看,舞臺上的演員已經在排練。
老人們便加快了腳步,各個喜笑顏開地向舞臺上望去,然而令他們詫異的是,不是說要排練秦香蓮嗎?
怎麽連個拉弦敲鼓的都沒有?
在場的所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更有人直接指責道:“老胡,你是耳背了吧?他們哪是在排練秦香蓮啊!”
被叫做老胡的是這裏年齡最小的老人,剛剛好七十歲,聽見這話,他激動地擺擺手:“你才耳背,我可沒聽錯,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排練的劇目就是叫秦香蓮。”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哪裏是?你到底看沒看過?”
老胡梗着脖子道:“我怎麽就沒看過?反正我聽的絕對沒錯!”
兩人争論來争論去,眼看有吵起來的架勢,陸岱在後臺聽見争吵的動靜,趕緊從舞臺後面跑出來道:“怎麽了?”
老胡見有工作人員過來了,便拉着陸岱的手道:“你跟我說說,你們排練的話劇是不是叫秦香蓮?”
陸岱看了看在場的一衆老人,笑道:“是,确實是叫這個名字。”
和老胡吵地不可開交的老人這下不幹了,勢必要和陸岱理論出個高低:“你別看我老了就唬我,你們這是話劇,人家那是戲劇,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
原來是在争論這個?陸岱好脾氣,耐心地解釋道:“我們演的劇目确實叫秦香蓮,但我們把它改編成了話劇,要是感興趣的話,不妨來看看我們的演員表演得如何。”
“這?”幾人繼續互相看了看,用話劇的形式來演這部劇,還挺新鮮。
就在他們猶豫不定時,老胡大手一揮:“我都說了我沒聽錯吧,你們愛看不看,反正我是要看的。”
說着,就伸手将站在一起的幾人撥開一條縫,大搖大擺地擠了過去,在衆人的視線中,安安穩穩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有人發話道:“你怎麽搶了我的位置,那是我的,快讓開!”
“誰說是你的位置,先到先得。”
那老人便擠了過去,有了第一個老人帶頭,所有人也一起坐了過去。
大家排排坐在第一排,擡起頭,滿懷期待地看着臺上的演員表演。
許辰坐在後臺拿着劇本看,這可是他第一次演渣男,雖然只是一部短短的話劇。
他皺眉看着劇本,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個陳世美可真夠渣的!
視線裏卻晃過伍茉的身影,許辰心頭猛地一跳,如果沒記錯的話,伍茉的角色是公主,在後續劇情裏,公主為了救自己的驸馬,可謂盡心盡力。
想到這,許辰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如果能趁着這次機會和伍茉拉近距離,演渣男就演渣男吧!
劇本的第一幕是秦香蓮帶着兩個孩子上京找陳世美,所以這場排練第一個出場的是王鷺。
她準備得相當充分,即使只有中午兩個小時的時間。
她一出場,所有老人屏住呼吸,緊張地望向臺上的王鷺,既期待又緊張,期待她能演出他們心中的感覺,又緊張她會演的不倫不類。
王鷺視線掃過臺下坐着的老人,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她在劇組內摸爬滾打二十年,練就了過硬的演技。
王鷺轉身面向臺下的觀衆,左右手牽着孩子,立馬進入狀态,表情悲戚,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臺詞從嘴裏蹦了出來,雖然沒有熟悉的唱腔,可其中的感情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她第一句臺詞出來,場下的老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臺上的演員演技精湛,演出來的不就是他們心中的秦香蓮嗎?
話劇不話劇,那都是心理的偏見,只要能演出心中的感覺,那就是好的演員。
衆人的心情從緊張轉變為喜悅,自發地為臺上的王鷺鼓掌。
王鷺大受鼓舞,面上卻不顯,這場戲明明是她第一次演,卻表演得非常流暢,沒有卡頓。陸岱在臺下和那群老人們一起看着王鷺的表演,等她表演完後,他的眼中流露出肯定之色。
王鷺和姚晶的排練非常順利,時卿和林玉的拍攝也在井然有序地推進。
沒戲的時候,時卿便和吳曉等人一起打游戲,人湊得齊便打麻将,要是湊不齊便玩鬥地主。阮健新是個大喇叭,若是片場裏沒他的聲音,那麽便知道他或是在拍戲,或是沒來。
劇組的宣傳團隊也沒閑着,将四人一起打游戲的畫面拍了下來,上傳至官微,每日固定更新劇組拍攝狀态。
評論區的畫風非常和諧,幾家粉絲都是友好交流。
前期命途多舛的殘月升開拍後卻有了穩步上升的趨勢,幾家有影響力的電視臺也向劇組遞來了橄榄枝,表達了想要買下版權的意向。
然而占據國內最大市場份額的電視臺還是将寶壓在了《月明星稀》這部劇上。
《月明星稀》這部劇除了官宣那天高調上了熱搜後,其他時間幾乎銷聲匿跡,沒有一丁點路透流出來,保密措施非常到位。
關注這部劇的大部分都是徐靖飛楊灣趙藝三人的粉絲,劇組守口如瓶,一點消息都不肯透露出來,徐靖飛楊灣的有些粉絲多次在官微下抗議無果,便萌生了請代拍的想法。
當天下午,許久未有消息的《月明星稀》劇組卻上了一條“劇組粗魯驅趕粉絲”的熱搜,首頁是一條小視頻,視頻裏是三個捧着攝影機的粉絲被幾個人高馬大的工作人員粗魯地驅趕。
此條熱搜一上,立馬引起不小的争議。
粉絲一邊倒地指責工作人員态度蠻橫,連帶着把對月明星稀劇組的怒氣也一起發洩了出來,還以此要挾官微多多更新路透。
然而官微卻不為所動,沒有針對此事表态。
粉絲要挾無果,轉而沖去劇組官微說他們不作為,點進這條熱搜,內容早就和原來大相徑庭,全是粉絲辱罵劇組的微薄。
不知情的路人點進去一看,迅速被烏煙瘴氣的畫風勸退。
熱度沒增加不說,還給劇組招了一波黑。
月明星稀是貍貓視頻重點投資的古偶劇,并不會慣着這些粉絲,眼看他們越鬧越大,終于在官微更新了一條動态。
粉絲歡天喜地,以為劇組妥協,誰知竟然是一條警告微薄,如果粉絲再鬧下去,劇組随時都有可能删掉某位演員的戲份。
粉絲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認慫,然而這口黑鍋必須得甩出去。
徐靖飛楊灣的粉絲統一口徑,将這口大鍋甩給了趙藝。
趙藝粉絲十分不滿,和徐靖飛楊灣的粉絲對罵起來,導致這條熱搜的熱度不僅沒下去,還上升了好幾個排名。
聞笑為避免得罪貍貓視頻,直接給趙藝打了個電話:“我不管你現在在幹嘛,趕緊放下你手中的工作,現在就給我登錄微薄,發一條道歉微薄。”
接到這個電話的趙藝一臉懵,她剛殺青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她的戲份少,很快就拍完了。
聞笑不滿道:“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好!”在強勢的聞笑面前,趙藝本能地應下。
沒過多久,她的手機便收到一條道歉文案,聞笑繼續說:“就複制我發給你的那條知道嗎?”
趙藝應了聲好挂斷電話後才有時間細看聞笑到底給它發了什麽。
只見聊天框裏寫的內容是說她為這次的粉絲代拍事件道歉,都是自己沒管理好粉絲才導致這場誤會。
趙藝看得一頭霧水,什麽代拍?什麽粉絲?
她登上微薄,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去發圍脖,而是點開高挂的熱搜。
浏覽了許久後,才明白過來聞笑的意思是要她來背這口黑鍋。
聞笑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你怎麽還沒發?磨磨蹭蹭地在幹嘛?”
趙藝捏緊手機,大吸一口氣道:“這件事情不是我的錯,我不想發。”
“你不想發?”聞笑冷笑一聲,“你這翅膀還沒硬呢就想着飛是吧……”
趙藝挂了電話,憋着一口氣,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飛快地操作手機,發了一條圍脖。
趙藝:“我沒有。”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在堅定地告訴所有人,她從沒教唆粉絲去找代拍,去擾亂劇組的工作秩序。
喜歡她的粉絲受到鼓舞,紛紛來到她的這條圍脖下,給她加油打氣。
然而這卻徹底惹惱了聞笑。
聞笑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進來:“看來我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等着,我絕對要讓你為這次的事情付出代價。”
沒等趙藝回答便挂了電話。
趙藝看着漆黑的屏幕,腦袋一時有些空白,再想刷新微薄的內容卻是刷新不出來。
這說明這個賬號已經被聞笑那邊的人收了回去。
趙藝盯着屏幕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放下手機,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一樣,表情平靜地收拾東西。
是九在電視臺裏當跑腿打雜了大半個月,終于被調到另一個部門。
該部門是電視臺旗下的藝人培訓部門,主要業務是去發掘合适的路人,給他們上形體聲樂等課程,考核合格後便會推薦到電視臺裏相應的部門,或是推薦給合适的經紀公司。
是九被分配到這個部門後,主要負責藝人商務對接方面的工作,比起跑腿打雜似乎好不了多少。
但是九卻樂在其中,和以前相比,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可是令他感到頗為棘手的是,某些藝人的脾氣非常不好,特別難伺候,不待見他,對他态度差算是好的,差的就是那種會半夜給他發消息“打擾”他的那種,男的女的都有,讓是九非常苦惱。
為了有個好睡眠,過了十二點,他便将手機關機,這也導致他好幾次收不到領導的消息,第二天一早被領導罵得狗血淋頭。
短短一個星期,他便挨了三次罵。
其中看是九不順眼的陳恒尤為難伺候,他見是九挨罵還不夠,找了個助理沒在的借口,請是九跑腿到十公裏外的地方,給他買一杯咖啡。
是九看了看高挂的日頭,猶豫道:“一定要十公裏外的那家嗎?附近那家不行?”
陳恒笑道:“那家沒十公裏外的那家做得好,雖然他們是連鎖店,但是品控一點都不好。”
是九看了看他,點頭應下。
這個地方非常偏僻,根本打不到車,平時工作人員出行都是坐公司的車,然而他只是去給陳恒買咖啡,公司根本不會給他用車,好在門口放着臺小電爐,是九戴上安全頭盔,擡頭望了一眼炎熱的日頭,深吸一口氣,一轉把手便開了出去。
一路上,是九腦袋裏只有一個熱字,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要被太陽烤幹,汗水在一點點蒸發。
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是九趕緊将小電爐停在樹底下,摘掉頭盔大喘了一口氣,他轉身看了看,跑進一家便利店,買了兩瓶水,付完錢後便擰開瓶蓋大口喝了起來。
喝完一瓶後,他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一樣,他喘了一口氣,想接着喝下一瓶水,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九放下礦泉水,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岳池洲打來的,他本不想接,然而手指卻在挂斷鍵上停留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按了接聽鍵。
還沒等他說話,岳池洲先開口:“替人烈日下跑腿的感覺怎麽樣?”
是九皺了皺眉,轉頭向四周看了看,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在做什麽?”
岳池洲輕笑道:“別誤會,我沒有監視你,只是碰巧看見你在路上騎電動車。”
“再想想你幹的工作,這種時候騎着電動車出來除了給人跑腿伺候人外還能有什麽?”
是九說:“是,我是出來給人買咖啡的,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下來。
是九疑惑地将手機拿下來看了看,還沒挂斷。
“你不說話我就挂了。”就在是九準備挂斷電話時,又聽岳池洲道:“我不明白,你真的甘心做這樣的工作?”
“憑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不說我俱樂部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就說你去找個本專業的對口工作,也比現在幹得舒心。”
“再說了,他們那些人哪裏比得過你?學歷?高不過你,皮囊?還是比不過你。你的領導難道就沒想過把你也招進去?”
是九聽見這話笑道:“這你倒猜對了,他是有勸過我轉行當藝人,可是我不感興趣,就像對你的俱樂部也不感興趣一樣。”
“有一點,我必須要跟你說明,我只是實習,未來并不會繼續做這份工作,以後的事情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是九看了看手機:“最後一點,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下次我不一定會接!”
是九說完,便挂了電話,放下手機後,便接着喝還沒喝完的礦泉水。
慢悠悠地喝完後,他便從便利店裏出來,轉身進了旁邊的咖啡店,店裏的人非常多,好不容易拿到自己點的那一份後,是九趕緊往店門口跑,剛跑出門口,便和一個跑進來的外賣員撞了個滿懷。
是九沒站穩,幸好對面的外賣員眼疾手快,穩穩地扶住了他才沒讓他摔倒,然而是九手中的咖啡卻灑了。
外賣員趕緊道歉道:“不好意思,再買一杯吧,我賠給你。”
是九拿紙巾擦了擦手,搖頭道:“不用,這事我也有錯,是我自己走得太急了。”他說着,轉身便跟店員重新點了一杯咖啡。
外賣員卻十分過意不去,執意要給是九賠償。
是九拗不過他,兩人便互換了威信。
外賣員将咖啡錢轉給是九,然後自我介紹道:“我叫阮季,你可以備注上。”
是九笑着點頭,在手機上備注上“阮季”兩個字。
作者有話說: